吉納維芙聽到德拉克費爾斯這個名字後,許久以前的記憶重新出現在腦海裏,那是很久很久的一天,久到她都忘記了。


    燈光明亮,窗戶透進清澈的光輝,帕拉翁宮廷的宴會廳內歡笑聲和音樂聲交織在一起,精致的菜肴陸續上桌。英俊的紳士們展現著優雅風度,而美麗的淑女們則在音樂中翩翩起舞,在宴會桌的首位,一位戴著王冠的貴族坐著,身旁則伴隨著一個佩戴麵具的神秘人。


    這個場景就像關鍵詞一樣,是一切的紐帶,更多的回憶出現在吉納維芙的腦海中,她出生在巴托尼亞王國,再具體點就是位於東邊靠近灰色山脈的帕拉翁。她是一名貴族子女,但她的父親不是一名騎士,而是宮廷總管,她和她的姐妹們被認為是以美貌著稱的帕拉翁宮廷最漂亮的幾位之一。


    那個時候,康斯坦·德拉克費爾斯經常以外國人的身份出現在帕拉翁的宮廷中,在吉納維芙的記憶中,他從來沒有露出金色麵具後麵的臉。當時帕拉翁的宮廷中流傳著很多關於他的故事,人們在低語中講述了他的放蕩縱欲,他那不可思議的罪行,他那毀滅性的憤怒,他那強大的法術,他可怕的複仇和他唯一的失敗。


    據說,德拉克費爾斯是世界最強大的存在之一,但他被西格瑪打敗過一次,那時候的西格瑪還不是帝國的神,而是一名凡人。現在西格瑪成了帝國的守護神,被帝國佬們所稱頌,西格瑪不見了,沒人知道西格瑪去哪了。達克烏斯曾告訴過吉納維芙,西格瑪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西格瑪曾經打敗過的怪物仍然存在,他的邪惡仍然存在於世界上。


    吉納維芙清晰的記得她當時才十二歲,她親眼見過德拉克費爾斯。她的父親和曾在她的麵前討論過德拉克費爾斯,其弱點不為人知,力量無窮無盡,邪惡深不可測,見過那張麵具下麵臉的人都死了。她曾試圖想象那副麵具下所隱藏的臉,大概是一張很可怕的臉,或許可怕到足以讓骷髏和僵屍的臉都被稱為美麗的程度。


    或許正如吉納維芙姐姐所描述的那樣,漂亮在某種角度上講是被敬畏的,所有凝視的人都會瞬間被殺掉,在她看來她的姐姐一直都是個傻子,小時候是,年輕的時候是,年老死於瘟疫的時候同樣是。想到這的她愣住了,西莉爾,她的姐姐,美麗的姐姐,但她忘了她姐姐長什麽樣子了,她一時間想不起來了,她能記得就是她的姐姐叫西莉爾。


    德拉克費爾斯穿著穿著華麗的絲綢,戴著金色麵具,率領亡者大軍穿越帕拉翁,老爺和老農們英勇作戰,但沒有絲毫作用,結果就是被撕碎,因為他的亡者大軍無窮無盡。當一名刺客從人群中除蟲準備刺殺他時,直接被亡者撕成了碎片,他不斷的玩耍著,將刺客的碎片升上高空,任其翩翩起舞。


    從帕拉翁得到補償的德拉克費爾斯沒有罷手,不到一個星期,帕拉翁的大部分貴族都被他殺了,吉納維芙的父親也死了,與其他的官員和貴族一起被怪物吃掉了,而吉納維芙則躲在姐姐們仍然沒有喪失美麗的裙子下麵逃過了一劫,


    幾年後,可能是四年?父親死後的那幾年對吉納維芙來說就如同幾分鍾的記憶,她和她的姐妹們在叔叔的收留和照顧下繼續生活在殘敗的帕拉翁公國裏。直到一名叫昌達涅克的吸血鬼出現了,她獲得了重生,變成了吸血鬼。後來昌達涅克也死了,相比於吸血鬼同類來說,昌達涅克的行事太張揚,也因此惹怒了許多強大的敵人。


    最後,白狼騎士團找到了昌達涅克,用一段桃木把他釘在地上,同時用一把銀色鋸子鋸下了他的頭。


    不過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吉納維芙所知道的是,她是昌達涅克轉換的最後一位吸血鬼,她聽昌達涅克說過,有許多吸血鬼生活在遙遠的東方,在在基斯裏夫的邊界上過著獨居的生活,她也去尋找過,但什麽都沒找到,最後她一路到達了震旦,她在震旦待了很長時間,從事震旦和尼朋海上進出口上貿易,並在認識了阿寶師傅。


    時間不停的流逝,一切都發生了改變,帝國、王朝、戰爭、聯盟、城市、少數偉人、無的數小人物、怪物、藝術和科學、森林,所有的存在都和一年中的季節一樣來來去去,你方唱罷我登場。


    吉納維芙從來不在達克烏斯的麵前提這些事,隻有達克烏斯問的時候她才會說,但達克烏斯通常也很少問。現在,她隻能喚起一點點複仇的渴望,她父親在那種情況下頂多再活二三十歲,就像她的姐姐西莉爾一樣,她隻記得她父親的名字,她忘了她父親長什麽樣子了。


    對於人來說一個蚍蜉的過早去世很難被稱為是悲劇,而對於吉納維芙來說,她漫長的一生中,父親隻短暫的存十二年,甚至沒有她的姐姐西莉爾時間長,她很難說這對她來說是悲劇,還是其他的什麽,沒認識達克烏斯前,有時會她的腦海中會浮現出父母、姐妹、朋友們的身影。但大部分時間就像是失落的時光,像一種發生在別人身上的生活。


    吉納維芙行走在世界上,德拉克費爾斯同樣如此,仿佛這個現實永遠不會改變。她仍記得德拉克費爾斯對帕拉翁所做的一切,釋放的瘟疫,索取的貢品。幾個世紀以來,德拉克費爾斯很安靜,安靜地呆在灰色山脈中那座堅不可摧的堡壘裏。


    一些人認為永恒者已經死了,但是有太多的證據表明他仍在舊世界裏繼續他的遊戲。法師們有時會談論他,談論他在那個超越時間和空間的領域裏製造的幹擾。有人說他正在自己的內心深處遨遊,試圖探索自己內心黑暗的深處。有一首歌謠,暗示著他正回憶著他的許多罪惡,他找到了與西格瑪再次戰鬥的方法,下一次他將永遠的擊敗西格瑪,從給一切畫一個休止符。有人說他太老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強大了,但吉納維芙知道,隨著歲月的流逝,不朽者的力量隻會增強,不會減弱。


    “嘿!”


    達克烏斯的喊聲,打斷了吉納維芙的回憶。與吉納維芙一樣,他對德拉克費爾斯的印象同樣很深,一聽到這個名字他就知道為什麽現在整個阿爾道夫都被圍住了。德拉克費爾斯會死靈法術,但弗拉德那些吸血鬼之間沒有什麽聯係,更別提納迦什了,德拉克費爾斯認識納迦什的時候或許要五百年後了,那時候的德拉克費爾斯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自稱無名。


    康斯坦·德拉克費爾斯,是一位強大的死靈法師和惡魔學家,他在世界上傳播死亡和災難已有無數年。他是一位傳奇性的存在,據說他存在於時間的悠長中,但可以確定的是,自有人類記憶以來,當故事開始被書寫和傳揚時,他就以龍岩堡為中心,恐嚇著帝國和巴托尼亞周圍的土地。他是一個黑暗的角色,潛伏在曆史的縫隙中,偶爾浮出水麵,犯下一些毫無意義和奢華的暴行,好像是要提醒人們他的存在,並且應該被畏懼。


    實際上,康斯坦活在更早的時期,據說他是原始人,原始到在古聖到來之前,原始人就生活在這個星球上,他被他的部落遺棄在荒原上,通過將其他人的身體作為自己的載體存活了數千年,將他的邪惡靈魂轉移給他的受害者並吞並他們。


    即使康斯坦本人也不知道為什麽他擁有這種力量,作為一個比混沌之神降臨還要古老的存在,他看不起黑暗諸神,認為黑暗諸神缺乏適當的紀律來實現目標,盡管如此他仍與黑暗諸神交往,學習惡魔法術,畢竟惡魔法術是非常好用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康斯坦的力量和傲慢與日俱增。在帝國曆11年的時候,他率領一支由被奴役的惡魔和綠皮組成的軍隊對抗西格瑪日益壯大的帝國。結果毫不意外,他在漫長的存在中首次遭受了失敗,龍沼之戰中,躺在泥沼中的他被西格瑪用靴子踩住了臉,被蓋爾·瑪拉茲戰錘爆了頭,但由於其特性,他並沒有死。


    之後康斯坦銷聲匿跡了一段時間,很少聽到有關他的消息,但他的邪惡從未消失。他在帝國曆184年的時候在灰色山脈中修建了德拉克費爾斯城堡,也就是龍岩堡,他將城堡當作他的權力中心,開始在周圍的領域肆虐,帝國曆1854年帕拉翁的事情就是他的代表作,隨後就有了吉納維芙的故事。往日的日子中他時而出現,時而銷聲匿跡,據說他的身體破損得無法修複,但他並沒有被摧毀。


    帝國曆1940年的,康斯坦幹了一件被帝國年表記錄在案的事情,他獨自出現在阿爾道夫的皇宮後,他跪在瑞克選帝侯兼瑞克皇帝卡羅魯斯二世的麵前為自己的罪行懺悔,他向所有活著的受害者慷慨賠償,並在許多其他人的墳墓前懺悔。他放棄了邪惡,宣誓效忠於他之前詛咒過的神,他宣誓效忠帝國。


    每個人都相信康斯坦變了,畢竟時間過去了很久,任何人都可以懺悔,淨化自己的心靈。任何人都是這樣。他邀請卡羅魯斯二世和所有大臣去往德拉克費爾斯城堡慶祝他的洗心革麵,並且他下令將德拉克費爾斯城堡永遠開放,作為窮人的庇護所。


    卡羅魯斯二世的一些顧問反對這場宴會,但皇帝是個和藹可親的人,他太年輕了,不記得康斯坦的惡行。所有的人,卡羅魯斯二世、伊琳娜皇後、他們的孩子,以及整個瑞克宮廷,所有的貴族都來到德拉克費爾斯城堡。


    這些貴族中有很多重量級的存在,比如控製厄貝斯雷克公爵領的布魯納家族。除了瑞克領外,還有一些當時在阿爾道夫做客的其他貴族也去往了德拉克費爾斯城堡,比如奧斯特領選帝侯家族的施利希特·馮·科尼格斯瓦爾德。


    康斯坦用藥劑放倒了所有的來賓,但來賓們沒有馬上死去,而是癱瘓了,他把來賓的孩子們帶到了餐廳,接著下來就有點重口味了,喜歡輕信他人而且愚蠢的來賓們癱在地上眼睜睜地看著孩子們被撕成碎片。近在咫尺的美味佳肴像遙遠的星辰一樣可望而不可及,最終來賓們被活活餓死。


    這次事件被稱為『血宴』、『帶毒的盛宴』,這次事件對瑞克領的政治格局造成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導致數個重要的帝國貴族血統滅絕,極大地破壞了瑞克領的安定,並進一步加劇了權利爭奪衝突。由於卡羅魯斯二世的阿伯納爾家族絕嗣的緣故,馮·霍茨克爾格家族的『公允者』埃伯哈特在這次事件後成為瑞克選帝侯兼瑞克皇帝。


    厄貝斯雷克公爵領的布魯納家族同樣如此,但並沒有絕嗣,榮格弗洛德家族借此機會,迅速控製了厄貝斯雷克,剩下的幾個布魯納家族成員躲進附近的沃爾芬公爵領。帝國曆2009年的時候,榮格弗洛德家族被瑞克領議會正式承認為厄貝斯雷克公爵領的合法統治者。這項法令引起了沃爾芬家族的憤怒,因為這幾十年中,沃爾芬家族與布魯納家族進行聯姻,因此沃爾芬家族對厄貝斯雷克公爵領有合法宣稱。


    帝國曆2010年的時候,談判了破裂了,馮·沃爾芬家族的公爵宣布自己從瑞克領親王手下獨立出來。帝國曆2012年的時候,沃爾芬家族的軍隊包圍了厄貝斯雷克,最終榮格弗洛德家族聲明如果還能夠繼續統治厄貝斯雷克及其周圍的所有土地,那麽就對沃爾芬家族宣誓效忠,最終沃爾芬家族同意了榮格弗洛德家族的條件,並將榮格弗洛德家族的嫡係子弟扣為人質,迫使榮格弗洛德家族服從,隨後繼續征服鄰近的土地。


    帝國曆2015年的時候,沃爾芬家族征服了博恩公爵領在內大大小小八個公爵領,將這些領地統合在一麵旗幟下,隨後沃爾芬家族宣稱自己是蘇頓沃伯格領的擁有者。蘇頓沃伯格領的麵積極大,幾乎控製了克領東南部的大部分地區,那裏與努恩和灰色山脈接壤,水道密集,是瑞克領的精華所在。而且沃爾芬家族根源至少可以追溯到五世紀,雖然在此之前幾乎沒有官方記錄,但沃爾芬家族聲稱他們的祖先與西格瑪本人並肩作戰過。


    至於是真有其事,還是沃爾芬家族為了自己貼金彰顯家族,那得去問西格瑪本尊了。


    沃爾芬家族的故事並沒有結束,而是剛開始,家族在往後的幾百年中人才輩出,維克多大公是瑞克領著名的將軍,統領著瑞克領的軍隊。齊格弗裏德是卡+8的親戚,帝國間諜大師,維持著一個隻對卡+8負責的獨立秘密情報網絡。


    瑪麗亞·路易絲更是重量級,她在瑞克領議會中任職,她的發言被聽取和重視。在一種尊重的揶揄精神中,其他議會成員經常在她擁有正式頭銜之前稱她為『女皇』,她有兩個孩子分別是兒子盧特波德和女兒阿莉婭,她的丈夫是來自馮·霍斯維格·施林斯坦恩家族的卡爾·弗蘭茲。


    更重量級的是,這兩個孩子是不被承認的私生子……卡爾·弗蘭茲長期單身,並與數位女士保持糾葛,最出名的就是馮·雷貝維茲家族的埃曼紐爾,也就是維森領的選帝侯和努恩的掌控者。他與瑪麗亞·路易絲是青梅竹馬,也是遠房表親,成年後有一段浪漫的糾葛,盧特波德和阿莉婭就是這個期間所生。


    瑪麗亞·路易絲是位盡責的母親,長期以來一直清楚自己作為皇帝前情人和生下私生子的政治地位的不穩定性,在公共場合,她表現得溫文爾雅而疏離,但了解她的人知道她聰明、觀察力敏銳且忠誠。帝國曆2512年的時候,她與卡爾·弗蘭茲正式結婚,婚姻讓兩位孩子合法化,最終盧特波德成為阿爾道夫親王的繼承人。


    然而,更重量級的是盧特波德並不是瑞克領大親王的繼承人,卡爾·弗蘭茲妹妹伊莎貝拉的孩子,也就是他的侄子,皇儲沃夫剛才是瑞克領和整個帝國的繼承人……沃夫剛原本準備與卡塔琳娜結婚,以結束正在進行的內戰,但由於各種原因,婚禮未能舉行,在出席儀式的時候,卡塔琳娜僥幸活了下來,並返回米登海姆。卡塔琳娜的姓氏是托德布林格,鮑裏斯·托德布林格的二女兒。


    最終,沃夫剛被發現是變種人,與混沌有染,死在了帝國曆2512的動亂中。卡爾·弗蘭茲冊封他的女兒阿莉婭成為瑞克領和整個帝國的繼承人。


    盡管榮格弗洛德家族被沃爾芬家族承認,但榮格弗洛德家族並沒有對厄貝斯雷克進行長期統治,而且核心也不在厄貝斯雷克,而是在黑岩城堡。在這個三百年的時間,在沃爾芬家族的支持和調整下,霍斯維格·施林斯坦恩家族起勢了,霍斯維格·施林斯坦恩家族真正起勢的時候是在馬格努斯的時代。


    當馬格努斯成為皇帝時,他決定將努恩作為複興帝國的中心,隨後,他將厄貝斯雷克公爵威廉·馮·霍斯維格·施林斯坦恩提拔為瑞克領大臣和全權代表,幾十年後,當他沒有合法後代時,他任命威廉為瑞克領大親王的繼承人,此前該宣稱由他擔任。


    到了帝國曆2429年,阿爾道夫全城人民對皇帝迪特爾四世與瑪麗恩堡勾結,允準瑪麗恩堡獨立的行為感到極為不滿。當瑪麗恩堡議會宣布廢土獨立並脫離帝國後,他被迫放棄帝國王位,霍斯維格·施林斯坦恩家族的命運進一步改善,他的表弟威廉三世成為了皇帝。


    之後,又發生了一堆破事,比如韋斯特領的獨立、塔拉貝克領劃分為獨立的行政省份、塔拉貝海姆劃分為獨立城邦等等,盡管發生了很多破事,但最終霍斯維格·施林斯坦恩家族還是登上了帝國權利的巔峰。


    就像了解二戰為什麽會發生,就要了解一戰一樣,之後還要不停的往前推……一直推到西羅馬帝國覆滅?


    血宴事件讓瑞克領的政治格局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進而影響了整個帝國和舊世界,可謂是再造帝國。


    沒有德拉克費爾斯的騷操作,也沒有後續的沃爾芬起勢,更沒有霍斯維格·施林斯坦恩家族的崛起,後續這兩個家族可以說是蛇鼠一窩,強強聯合,從阿爾道夫到瑞克領,牢牢地控製著,即使是馬格努斯這種天降強人也要遵照這套遊戲的玩法。


    血宴事件已經發生,瑞克領的政治格局已經發生了改變,或許卡爾·弗蘭茲還會出生?誰知道呢,這對達克烏斯來說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他有一條支線任務,他很少與吉納維芙談論德拉克費爾斯的事情,但他知道德拉克費爾斯在哪,就在他從瑞克領去往艾索洛倫的路上,那詞怎麽說來著,啊,對,故地重遊,他對德拉克費爾斯城堡非常的熟悉,結果還沒等他去找,人家自己送上門來了。


    康斯坦與弗拉德之間似乎並沒有什麽聯係,但康斯坦還是出現在阿爾道夫了,已知康斯坦是一名惡魔學家,那得到消息也不意外,繞了一圈或許還是與奸奇有關。


    “除了德拉克費爾斯之外呢?”達克烏斯簡短的尋思了片刻後問道。


    “灰色山脈另一邊的巴托尼亞也有一些過來了……但……阿爾道夫被封鎖了,具體的消息我也不知道。不過……”


    “別猶豫,別提條件。我想聽你說,而不是聽我的未婚妻講述,剛才你也領略到了,需要我提醒你在什麽條件下,我的未婚妻講述嗎?而且我的未婚妻講述的將不止這些,從你出生到你現在,包括你被你刻意遺忘的事情,我的未婚妻都會知道,你確定你想這樣嗎?”達克烏斯吐出煙霧後厲聲說道。


    海倫娜吞咽一下並不存在的口水,這是她生前的習慣,她緊張了,她害怕了。雖然精靈並沒有明說,但她知道如果真的那樣,她的下場一定會非常慘,她可不想再死一次,她開始講述關於弗拉德和馮·卡斯坦因的事情。


    “等等,你說戴爾特·赫斯尼奇?”盡管達克烏斯知道海倫娜所講述的內容,但他沒有打斷,畢竟他身邊的精靈們不知道,從海倫娜嘴裏說出來,總比他像神棍一樣說出來好。不過聽了一段他就感覺似乎哪裏不對勁,他聽到沃拉奇·哈肯這個名字的時候還能保持淡定,但聽到戴爾特·赫斯尼奇這個名字後,他有些保持不住了,他不僅知道這個名字,而且還聽林迪亞洛克在金池閑聊的時候講過,他皺著眉頭打斷道。


    “是的,戴爾特·赫斯尼奇。”


    達克烏斯突然乖戾地笑了出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笑,似乎美貌的海倫娜女士講了一個非常好笑的笑話一樣。除了壓根還沒出生的海因裏希·凱姆勒和赫爾曼·苟斯特,剩下在舊世界中有名有姓的吸血鬼和死靈法師就像全家桶一樣出現在了阿爾道夫。


    戴爾特·赫斯尼奇的故事可謂說得上是一次知識勝過了理性的悲劇,在他出生的時候,米登海姆對於巫師們是一處聖地,那裏沒有獵巫人的出現,尤裏克的信徒們對巫師有著極強的包容。年輕時的他有著極強的魔法造詣,很快他就掌握了施法的基本原理,但在不斷追求知識的過程中,他那與生俱來的好奇心驅使著他在研究這些奇異的力量究竟能成何事上愈行愈遠。


    最終,戴爾特像曼弗雷德和海因裏希·凱姆勒一樣開始了朝拜之旅,他穿越帝國到達了邊境親王領,接著一路南下,最後他到達了納迦什紮,在那裏他遇到了那位強大的存在。掌握死靈法術回到米登海姆的他完全變了一個樣,他全身蒼白,如同一位行將就木的老人。


    雖然米登海姆對許多非傳統的魔法使用者持寬容態度,但戴爾特最終還是被驅逐出米登海姆,因為他被人發現在夜間徘徊於莫爾花園舉行邪惡的亡靈儀式,他被指控使用邪惡的死靈法術,那時候是帝國曆1207年。被白狼騎士團追擊的他先是在荒野中遊蕩,隨後逃進了暗影森林中一座隱蔽的古老要塞廢墟裏。為防止所謂的迫害,他拉起了一支不斷壯大的軍隊,所有遭受他摧殘的人都知道他是『米登海姆的毀滅領主』


    諾德領的恩裏奇·摩爾特克伯爵發誓終亡者大軍的騷擾,他向米登海姆請求支援,但得到的隻有口頭鼓勵,不過他並沒有放棄,他不斷的在暗影森林的邊緣搜尋,然而戴爾特拒絕與他戰鬥。


    幾十年來,戴爾特一直準備著複仇,為此他一直在提升自己掌控死靈魔法的能力,並且組織了一支由僵屍和骷髏組成的大軍。他不斷偵察著這片土地,並且嚐試去複生全新的不死造物,最終他的計劃成功了,他殺了一隻在諾德領海岸肆虐的海龍獸。


    帝國曆1244年的時候,實力得到增強的戴爾特與恩裏奇在災禍湖畔展開戰鬥,諾德領的軍隊損失殆盡,隻有一小部分的軍隊殘存了下來,過程很曲折,很漫長,但最終在貝克霍芬雙方爆發了決戰,重新集結的諾德領軍隊在米登海姆、基斯裏夫和勞倫洛倫盟友的幫助下,和戴爾特的亡者大軍展開了交戰。


    在關鍵時刻,托蘭迪爾的族母賽絲特拉·紅葉發揮了關鍵的作用,戴爾特抓住了伯爵,並準備放了一個強大的咒語,她果斷出手,將能摧毀伯爵靈魂的法術反彈了回去,在戴爾特震驚和無助的時候,伯爵朝著戴爾特撲了過去,並最終用長劍刺穿了戴爾特,伴隨著一聲可怕的慘叫,戴爾特倒下了,亡者大軍也崩潰了。


    然而,戴爾特並沒有死,他將一隻蠍尾獅束縛在自己的意誌之下,因此得以逃脫死亡。自從那之後,他就徹底消失了,但民間在帝國北方的民間故事中,他仍在出現在暗影森林深處。


    有時候傳說和故事之類的並不是空穴來風,戴爾特躲在他的堡壘中,搜尋黑魔法,為了保持他的不死之身,他釀造了邪惡的藥劑,以此來躲避莫爾的注意。到了最後,他徹底瘋掉了,一心隻癡迷於知識,複仇以及對死靈法師的再創造。他甚至會吞食其他死靈法師的大腦來獲得他們的智慧與力量,在特定的時候他會出現在人類社會中發動襲擊,像伯爵的後裔宣泄仇恨。


    盡管當局和大部分的合法教派都已經認為戴爾特早已離世,但莫爾教派和獵巫人仍對這位邪惡的存在表示警惕,然而從未有人發現過他的巢穴,他利用烏爾枯之風構造複雜的儀式來混淆那些可能靠近者的視線,除此之外還有成群的骷髏野獸會聽從他的號令,獵殺任何膽敢靠近的生物。


    在終焉之時的時候,戴爾特也在納迦什複活的過程中發揮了重要的作用。不過就像曼弗雷德一樣,他不應該在達克烏斯在阿爾道夫的時候,出現在阿爾道夫。達克烏斯不知道還好,知道還了得?暗影森林也被達克烏斯納入了經略的範圍內。


    “不要這麽緊張,要知道你剛才笑起來的時候很美麗,不要繃著這會讓你……”達克烏斯說到最後的時候做了一個類似無與倫比的抽象手勢,海倫娜看著他這莫名其妙的手勢後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海倫娜靦腆地垂下眼簾微微一笑,他看著海倫娜別扭的樣子滿意的點了點頭,接著又問道,“努恩的在哪?你知道我在說什麽!”


    海倫娜的笑容僵硬了,隨後露出了更燦爛的笑容。盡管精靈還像之前那麽沒有說什麽,但其實什麽都說了,因為她知道這群不請自來的精靈從北麵過來,而米登海姆就在北邊,這也是為什麽這群精靈會出現在她麵前的原因。


    想到這裏海倫娜愈發的憤怒,但她的笑容也愈發的燦爛。她知道角落裏的吸血鬼就是媒介,找到米登海姆的萊彌亞姐妹後,她的消息被透露了出去,接下來就是她該透露努恩了。而且從德拉克費爾斯聽到這個名字的反應後,她也大概猜出角落裏的萊彌亞姐妹是誰了。


    “斯馬茲區,利貝維茨家族莊園。”本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想法,海倫娜果斷地說道。


    “不錯,你知道塔特林現在在哪嗎?”


    “塔特林?我之前見過她。”海倫娜說的時候眼睛突然瞪大了,她確實見過塔特林。在十七年前,她就在現在的這裏招待了塔特林,而且塔特林就在精靈坐的位置上,講述在巴托尼亞王國時的遭遇,並著重講述在船上的遭遇,其中有一位極其沒有教養和風度的精靈。她清楚的記得,塔特林講述時的憤懣,以及從船上遊回岸邊的遭遇,包括那枚從塔特林火槍中打出來差點擊中塔特林的鉛彈。


    “她在我這裏待過一段時間,然後去基斯裏夫了。”如果沒錯的話,現在坐在那裏的精靈就是塔特林所講述的精靈,但海倫娜不敢說什麽,她知道她現在應該做什麽,知道什麽回答什麽就是最好的選擇。


    “我突然有一種感覺……或許你以後還會看見她?”達克烏斯看著雷恩說道,他與塔特林的短暫會麵並沒有改變什麽。塔特林最終還是去往了基斯裏夫,或許幾百年後塔特林還會成為血腥沙皇,搞不好雷恩會以精靈大使的身份出使基斯裏夫,看著坐在王座上的塔特林,兩人大眼瞪小眼,塔特林看著下麵的雷恩不斷的回想著在船上的遭遇,那場麵……他都能腦補到,或許會非常有意思?


    “大人,這是我所期待的。”雷恩躬身回應道。


    “最後一個問題,修道院在哪?如果有需要,她會去拜訪一下,你知道我在說什麽!”


    “就在瑞克領,厄貝斯雷克西北麵,那座修道院隱藏在森林中。”海倫娜再次吞咽了一口口水,眼前的精靈與塔特林所描述的精靈疊加了起來,她清晰的記得,塔特林曾說過精靈居然知道梅利薩·達克夫人。她沒有思考果斷地說道,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她也沒什麽藏著掖著的必要了,畢竟這是吸血鬼的生存之道,渡過眼前的難關才是要緊的,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盡管我沒有在這裏用餐,但我依然很高興,感謝你的款待,你提供的這些情報很有用。”從座位上站起來的達克烏斯熄滅煙鬥後隨意地說道,他沒有理會對他躬身的海倫娜,而是看向雷恩接著說道,“這裏太悶了,我先下去透透氣。別太晚,我們還要去一個地方的。”


    達克烏斯說完後對著吉納維芙招了招手,等吉納維芙來到他身邊後,他轉過身摟住吉納維芙的肩膀走出了餐廳,跟在他身後的弗拉奈斯看了雷恩一眼後也轉身離開了。


    雷恩沒有理會僵在那裏的海倫娜,而是看向了另一邊的德魯薩拉。德魯薩拉沒有理會雷恩的注視,等她的愛人走出餐廳後,她手上黑魔法也凝聚了起來。


    “我想看看德拉克費爾斯麵具下麵究竟是什麽樣,你有興趣嗎?”摟著吉納維芙肩膀的達克烏斯沒有理會餐廳裏的慘叫聲,他把臉貼在吉納維芙的耳邊耳語道。


    “當然!親愛的,這是少數能讓我興奮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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