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達克烏斯很能尋思,但有些事也不像他尋思的那樣,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別說什麽照明彈了,他壓根連矮人的麵都沒見到,更別提什麽:嘿!矮子,對矮人展現一下他從馬雷基斯那學來的上古版本卡紮利德語。據那幫人類幫派份子透露,北城區的矮人上午在與精靈和人類清理完摩爾花園詐屍的僵屍和骷髏後,就去往了東城區。


    登上城牆後,達克烏斯環顧四周,隻看到了一片混亂的景象,一些不知所措的人類守衛在城牆上來回奔走,就像沒頭的蒼蠅一樣,似乎對於應對亡者大軍的舉動感到手足無措。士兵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但也有一些充滿堅定的。


    操作加農炮的小組正在軍官有序的指揮下不停地裝填火藥和炮彈,達克烏斯因為擔心炸膛的緣故站在了距離加農炮很遠的位置。他看著士兵賣力地用渦杆和類似濕海綿的東西清理炮膛,看著士兵把火藥裝入炮膛,看著士兵裝入炮彈,看著士兵吆喝著把退位的加農炮推進炮位。


    隨著引線被點燃,士兵遠離加農炮,炮彈轟鳴。黑火藥的氣味彌漫在空氣中,然後就沒然後了,士兵們又開始在軍官的指揮下往複循環。


    駐足看了片刻後,達克烏斯認為這些鎮守城牆的加農炮炮組的組織力很強,一套流程下來行雲如水,流暢感極強,與前幾天在史蒂芬·弗蘭茲學院看到的不同,沒有絲毫的卡頓和拉胯。平常的薪水和訓練量肯定是夠的,作為帝國鋼鐵、火藥與信仰的三大支柱之一,是帝國基石的保障,盡管現在是混亂三皇時期。


    接著,達克烏斯順著城垛的縫隙看向城外,他沒有看到什麽一炮糜爛數十裏,炮彈滾入亡者大軍中,一片死者都被炮彈清空的畫麵。城外烏漆嘛黑的,但並非什麽都看不到,不是因為他是精靈有著良好的夜視能力,而是因為那密密麻麻的亡者大軍中泛起的綠光就像黑夜中的狼一樣,散發著陰森的幽光。


    達克烏斯並沒有感覺到什麽寒意,他來這個世界很久了,比這大的場麵他都見過。他反而有一種密集恐懼症,因為他知道每一雙泛起綠光的眼睛都代表著一名亡者,下麵無邊無際,就像一片冒著綠光的大海一樣。


    亡者們在黑夜中形成一片浩如煙海的景象,宛如被黑暗吞噬的靈魂聚集。黑暗中,這些幽光在夜色中閃爍,如同冷酷的狼一般,透露出一種無盡的冷漠和死寂,似乎在宣告著黑夜中的噩夢即將開始,仿佛亡者大軍已經在黑夜中等待著吞噬一切的時機。


    看了一會後,達克烏斯的眼睛適應了黑暗的景象,隨著城牆上的加農炮再次轟鳴,鐵彈呼嘯而出,穿越黑夜的深淵,直奔亡者大軍的密集陣列。他能很明顯的看到那密密麻麻的綠色眼睛中有一列呈漸變樣式熄滅了,這明顯的變化仿佛就像俄羅斯方塊或是消消樂一樣。


    並沒有什麽如煙花般綻放,炸裂在亡者大軍的陣列中,帶著烈焰和碎片的飛濺,將一部分亡者夷為了灰燼。加農炮說白了就是裝填黑火藥和實心鐵彈的前膛炮,鐵做的實心炮彈並不會發生爆炸。


    “看那邊,它們在調動。”表情凝重的馬拉努爾靠到了達克烏斯身旁,指著一個方向輕聲說道。


    達克烏斯一開始就看到了他兄弟指著的方向,在白晝黑夜下,塔拉貝克河的水麵呈現一片幽深的黑暗,盡管是黑夜,但並沒有月亮,更沒有月亮灑在河水上,映照出微弱的波光。在那片幽深的黑暗中,一道綠光組成的橋梁連著著阿爾道夫城外的東部和南部,一些很明顯的巨物擋住了些許綠光,形成了一個輪廓,他估計那應該是運屍車或是攻城器械。


    “東城區。”達克烏斯沒有思考,更沒有尋思,他當機立斷地判斷道。他知道弗拉德雖然是一名戰士,但水平也就那回事,肯定比不過艾博赫拉什。準確的說弗拉德更像是一名統帥,一名經驗豐富的指揮官,而不是衝鋒陷陣的戰將。弗拉德早年在喀穆裏的軍隊中南征北戰,隨後又指揮萊彌亞、納迦什的軍隊,到了馮·卡斯坦因時代又指揮希爾瓦尼亞的軍隊征討帝國。


    達克烏斯認為弗拉德采用了典型的圍城戰術,圍三闕一,他所在的北城區沒有被進攻,亡者大軍沒有發動進攻的跡象,更像單純的圍著。但這或許隻是一種表象,他來阿爾道夫的時候是北門進入的,他了解外麵的環境,如果他是弗拉德,完全可以讓城外的環境變得更泥濘,變成一片騎兵無法衝鋒的環境。


    隻要城內的騎兵從北門衝出,也就是衝出來而已,等候在北城區外的亡者大軍會圍住騎兵,讓騎兵進退不得。或許都不需要出動血騎士,亡者和死靈法師們就能解決騎兵。


    如果達克烏斯是弗拉德的話,他會把重心放在東城區,前幾天東城區靠近史蒂芬·弗蘭茲學院的城牆塌陷了,現在那裏還沒有得到妥善的修複,而且那邊的城牆火力投射麵較窄,用來絞肉更適合不過了。


    亡者大軍的特性非常適合用來絞肉,隻要斬將那些吸血鬼施法者和死靈法師,亡者大軍就會進入崩潰。雖然道理是這樣的,但實際並不是這樣的,這不是玩遊戲,沒有俯瞰整個戰場的視角。


    誰都知道亡者大軍的關鍵節點在哪裏,關鍵是節點們自己也知道,沒有必要的情況他們可不會虎了吧唧的拿著法杖和長劍與人類對砍。他們會躲在黑暗中,隱藏自己,保護自己,前麵絞肉的時候,他們會把剛死去的人類重新拉起來,投入到對生者的進攻中。


    看過一些喪屍電影的達克烏斯腦海中都能腦補出接下來的景象,無盡的亡者從東城區的豁口處湧進,就像潮水一樣,人類和矮人苦苦抵擋,他們不僅要和死者作戰,還要和曾經死去的戰友和親人作戰。在亡者延綿不斷的攻擊中,東城區的豁口終於失守了,東城區的居民遭到亡者的屠殺,隨後也加入到亡者的陣營中,就像滾雪球一樣,簡直無解。


    亡者占領東城區後,北城區和南城區連接東城區的四座橋無異於催命符,阿爾道夫失守隻是時間的問題,哪怕瑞克領的貴族們把各自的軍隊組織起來馳援阿爾道夫也無濟於事,搞不好弗拉德還會來一手圍點打援。


    從戰略的層麵來看,位於瑞克河和塔拉貝克河三岔口的阿爾道夫就像淮,有道是守江必守淮,阿爾道夫失守代表著瑞克領的支點沒了。博根河、格倫堡運河、泰菲爾河、沃貝格蘭德運河和魏斯博克運河,這些在運輸和貿易中能起到重要作用的河流沒有多少戰略價值,弗拉德甚至都不要造船和戰略迂回,占據阿爾道夫的亡者大軍在補充兵源後隻要從阿爾道夫的南門傾巢而出就行,南下長驅直入瑞克領,一路平推。


    到時候瑞克領就像江長以南的政權一樣,突出一個無解,突出一個畫麵無法想象,瑞克領廣袤的人口都將成為亡者大軍的兵源,進而整個帝國都將遭受波及。


    達克烏斯不得不感歎,但他沒有感歎弗拉德,在他看來也就那回事。他感歎的是奸奇,阿爾道夫三重奏,一波接著一波,還特麽續上了,伏筆、鋪墊,最終開花結果,迎來了高潮。如果弗拉德晚來幾天,或是他提前離開了,很有可能發生他預想中那樣的事情。


    當然也可能是弗拉德死在阿爾道夫,但這個概率很小,畢竟那枚複活戒指還在弗拉德的手上,達克烏斯不認那位威廉三世還有三天的冥想時間,他也不認為西格瑪會給威廉三世打電話,仙人撫我頂,結發受長生。至於曼弗雷德告訴威廉三世關於弗拉德的核心所在……願弗拉德保佑曼弗雷德。


    “那邊,東城區。”馬拉努爾的聲音出現在達克烏斯的耳畔,他已經不需要馬拉努爾的指引了,他看到東城區的上空中重新出現了燃燒的骷髏,那些骷髏要麽砸進東城區,要麽砸在東城區的城牆上。他所在的位置隻能看到這些,如果他沒猜錯的話,攻城樓之類也要上了,圍繞著那段豁口的城牆展開殘酷的絞肉戰鬥。


    達克烏斯身旁不遠處的加農炮再次開火,聽到炮聲的他忍不住搖了搖頭,有些事情很殘酷,盡管炮組們在賣力作戰,把平日訓練的效果最大化的展現出來,但能發揮的作用微乎其微。


    北城區注定不是亡者大軍重點照顧的地方,雖然加農炮打的是鐵彈,落在亡者大軍中沒有爆炸效果,但開炮的一瞬間會產生火光,這在黑暗中就像靶子一樣,等死靈法師完成調度後,等待加農炮組的將是……然而有事情就是這樣的,炮組或許知道自己的下場,但加農炮不能停,要一直開火,隻要城牆上的守軍和北城區的居民能聽到炮聲就知道這裏還在戰鬥,還沒有被放棄,還有希望。


    “回去吧,沒什麽可看的了。”除了東城區火炮開火的火光和亡者大軍投石機的燃燒骷髏,達克烏斯是啥也沒看到,他沒有什麽照明彈,而且照明彈也沒有那麽神奇,神奇到能看到整個戰場的全貌,看到對方所有的兵力和布置,還有出場的領主和英雄屬性。雖然沒有照明彈和全圖視野,但他身旁的施法者也能做到,然而他不想暴露太早,現在就像左腳拌右腳一樣,他又觀察了一會後,做出了決定。


    “現在情況就是這個樣子,大家有什麽看法都說說。”回到森林之家的達克烏斯沒有坐在椅子上,而是繞著坐在長桌旁的精靈們踱步,長桌上擺放著一張碩大的阿爾道夫地圖,各種街道和亂七八糟的表示應有盡有,該地圖由吉利德友情提供,說的同時,他停在了阿薩諾克的身後,他走到了阿薩諾克背後,把手按在阿薩諾克的肩膀上,接著說道,“你是我們中最年長的,理當由你先來。”


    “盡管我在腳下的這片土地待過很久,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曾經的科爾·瓦納斯不像現在這個樣子,也沒有現在這麽大,而且現在的麵對敵人也不是矮人,我的經驗不會對現在起到些許重要。


    不過……我可以談談政治?就像你剛才說的那樣,我們有很多種選擇,無論我們做出何種選擇都要從政治的角度出發,那麽……達克烏斯,你的政治利益是什麽?”阿薩諾克聽到年長這個詞後,那堅毅枯瘦的臉上綻放出戲謔地笑容,笑完後他的表情再次凝重,隨後緩緩說道。


    “為百年後讓精靈重返埃爾辛·阿爾文做準備!各位,聽好了,是精靈!不是杜魯奇、不是阿蘇爾、不是艾尼爾、也不是阿斯萊,是精靈!精靈!就像黃金時代一樣!”達克烏斯沒有隱藏自己的野心,再說這似乎也沒什麽好隱藏的,他直言不諱地說了出來。


    在場的精靈們沒有被達克烏斯重返埃爾辛·阿爾文的話語震撼,他們也不是白癡,達克烏斯進行的每一步都是有預示的,哪怕他們再傻也該想到了,再說他們也不傻。相反,他們開始思考達克烏斯所說的精靈和黃金時代,就像達克烏斯說的那樣,黃金時代的精靈就是精靈,沒有這麽多的細分,最多就是自己或是先祖出自奧蘇安哪個王國,他們敏感的捕捉到了一個詞匯:統一。


    “我認為我們應該稍微搞的大一些?但不能一開始就這樣,就像歌曲沒有一開始就進入高潮一樣。”思考了片刻的托蘭迪爾說道。


    “我認同他的觀點。”


    達克烏斯開了一個頭後就不說話了,他一邊踱步一邊搓著下巴聆聽著精靈們的話語,精靈們聲音低沉而又清晰,充滿智慧和經驗的味道。其實他已經想好了,但他還是想聽聽精靈們的意見,這對於他來說是至關重要的。在他看來這些精靈要麽是他的親朋好友,要麽是他的下屬,這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他能進行一種評估和後續調整。


    而且精靈們也需要這樣一種宣泄和展示自己的途徑,雖然本質上還是一言堂,但看起來最起碼要民主,營造一個開會的氛圍。回到納迦羅斯後,各項事務勢必要全麵展開,到時候這些得到曆練的精靈會充當各個部門和方向的決策者。達克烏斯要培養一些人才出來,他可不想什麽事都攬在手上,除了招人記恨外,他也搞不過來,他可不想整天趴在桌子上處理各項事務,但開會肯定是避免不了的。


    最後,馬拉努爾做了結尾,他所說的話語與他兄弟之前尋思的差不多,要讓人類記住精靈,是精靈拯救了人類。在確定達克烏斯的戰略決策後,精靈們開始研究起了戰術。


    “我在米登海姆的時候結識了一些人,其中一位告訴我,阿爾道夫城內也有她的同伴,大人?”


    “去拜訪下。”達克烏斯聽到雷恩的話後點了點頭,他知道雷恩在說什麽,雷恩在米登海姆的時候認識一位萊彌亞家族的女吸血鬼,那位吸血鬼死道友不死貧道,把阿爾道夫所謂的同伴告訴了雷恩。他們來到阿爾道夫後還一直沒有去拜訪,或許應該去一趟了,他要了解一下亡者大軍的虛實,他說完後,看向座在角落裏的吉納維芙、煌奇影獵和凱恩刺客們,接著說道,“你們也去。”


    “有一種陰影係法術可以觀察到對方虛實,不過……”科洛尼亞提議道。


    “不過,如果對方有同等的存在會被發現,那樣我們或許就提前暴露了。或許……我們已經暴露了?”德魯薩拉補充道。


    “我不認為我們暴露了,如果我們真的暴露了,對方為什麽要在我們在阿爾道夫的時候,進攻阿爾道夫?”


    開會嘛,爭吵和說廢話一樣,也是開會必備的元素之一,施法者們圍繞著暴露和法術這兩個問題展開了爭吵。達克烏斯沒有理會爭吵,而是進行了思考,他不認為他們暴露了,因為他實在想不到弗拉德在知道阿爾道夫有這麽強大的存在,還執意要來的原因,那不是死上加死嗎,死膩歪了,再找死是吧。


    “需要我們把鏡池中的海希之風引導出來嗎?”麗弗沒有參與爭吵,她之前也沒有發表任何意見,而是不停的思考著,此刻她睜開了眼睛,用那有神的眼睛看著踱步的達克烏斯問道。


    “太直接,太幹脆,你能想到那種景象嗎?黑夜中出現一顆太陽,你確定這樣不會嚇到人類?”達克烏斯笑著搖了搖頭,隨後戲謔地說道。


    達克烏斯的話語間接製止了爭吵,他的話語引來了精靈們的笑聲,哪怕那些不懂施法的戰士們也明白把折疊空間中海希之風釋放出來的意義,精靈們昨晚可是用肉眼看到了那看似無窮無盡的海希之風,那代表著終結和希望。


    “你能聯係到城外的艾吉雷瑟嗎?”


    “大人,可以!”同樣沒有參與爭吵的赫瑪拉站起身來,對著達克烏斯行禮後恭恭敬敬地說道。她有些不適應現在的氛圍,這種事情在以前的納迦羅斯是絕不會發生的。巫王的決定不容質疑,巫王在決定的過程中也不會詢問其他杜魯奇的意見,包括巫後。


    但這一切都變了,在巫王之手出現在巫王身邊後,一切就變了,赫瑪拉是距離巫王最近的幾位杜魯奇。她在巫王之手沒出現之前就已經為巫王服務百年了,她當然能敏銳的捕捉到這其中的變化,她知道巫王之手不是她能惹的起的,相反如果她要更進一步,或許要把主意打在巫王之手的身上,就像曾經與她一同抓捕過馬魯斯的希爾西斯一樣。


    “巴托尼亞王國的騎士,想必在座的各位或多或少的了解過,那些飲下聖杯的聖杯騎士騎著精靈當時撤離埃爾辛·阿爾文後留下的混血精靈戰馬有著很強的實力。雖然……我沒有與埃爾辛·阿爾文的吸血鬼打過交道,但吉納維芙曾經與我提到過,吸血鬼中有很強的血騎士,他們不比聖杯騎士差。”達克烏斯依舊點了點頭,思考了片刻後,勉強說道。


    達克烏斯自認為自己會說話,但這段話顯得極其的拗口和別扭。吉納維芙壓根就沒跟他提過什麽血騎士,吉納維芙死後的人生軌跡很奇特,奇特到露絲契亞大陸白毛哈肯體係外,那位盤踞在的米登海姆萊彌亞家族吸血鬼是吉納維芙少數認識的幾位吸血鬼之一。


    原因還出在達克烏斯這了,本來吉納維芙在露絲契亞大陸路過後應該返回舊世界,結果他帶著吉納維芙在露絲契亞大陸轉了一圈,隨後又去往了納迦羅斯。這也導致吉納維芙的社交圈子也變了,其實嚴格意義上來講,她是萊彌亞家族的吸血鬼,屬於涅芙瑞塔血係。


    坐在角落的吉納維芙抬起頭用詫異的目光看了達克烏斯一眼,在精靈們轉頭看向她之前,她又低下了頭,隨後又抬起頭恢複了正常。她知道達克烏斯在胡扯,她知道巴托尼亞騎士,因為她就是巴托尼亞人,她的父親為帕拉翁王國的宮廷服務,她聽過紅公爵,但也僅此而已了,她不了解血騎士。更沒有與達克烏斯談過,不過她也見怪不怪了,她已經習慣了。


    血騎士是舊世界中最為令人生畏的騎兵,在吸血鬼的詛咒之力以及超凡神速的幫助下,他們生前所受到的訓練得以大大增強。他們幾乎刀槍不入,能在槍林箭雨中也能縱橫馳騁。他們將此視為榮譽,無懼於任何強敵,毫無疑問,亡者大軍的每次戰鬥中他們都將衝鋒在前。甚至有傳聞說,即便是傳說中的巴托尼亞聖杯騎士也無法與血騎士正麵對決。


    在達克烏斯的理解中,血騎士的概念很寬泛,不同於巴托尼亞體係,更像是帝國騎士團體係。各個團體的騎士有一個統稱:帝國騎士,瑞克禁衛也好,白狼騎士也罷,那些獵豹和焰陽騎士團的騎士都是帝國騎士。血騎士同樣如此,血龍騎士團、鄧肯霍夫聖殿騎士團、紅死神騎士團,這些都是血騎士。


    黑騎士就算了,黑騎士不是吸血鬼,屬於亡靈體係,是靈魂強大的高級骷髏,位於屍妖王的下位。


    “最強騎士?我想與他們碰碰!”馬拉努爾露出了猙獰的表情陰鷙地說道,他已經聽懂他兄弟話語中隱藏的含義。在黑檀之爪服役過的他看來冷蜥恐懼騎士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強的騎士,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是。那些表親的銀盔騎士,還有人類的聖杯騎士、各種人類騎士團和現在血騎士給黑檀之爪舔靴子都不配,這是杜魯奇是驕傲,這是為巫王服務的榮譽,這是克拉卡隆德的象征。


    騎士對衝,死亡是不可避免的,但作為一名戰士不能畏懼死亡。再說來埃爾辛·阿爾文幹啥來了,哪有畏戰的道理,心氣沒了人就廢了。在利爪海與北佬搭板子賭命都不怕,在孔誇塔進攻混沌勇士的時候都不怕,遇到血騎士也沒理由怕。


    現在有這麽好的機會,肯定要碰一碰的,以達克烏斯對拜涅他們的了解,拜涅他們非常願意帶領教團的戰士與值得戰鬥的對手對陣,就像拜涅在伊塔紮的時候,沒事就帶著弗拉奈斯找大白蜥一樣。這是一種榮譽,更是一種成長,隻有經過戰鬥淬煉的戰士才是真正的戰士,不然隻是納迦隆德來來去去的武技大師。如果有這個機會,他沒給,那拜涅他們,包括他那同樣從黑檀之爪出來的叔叔肯定會對他有意見。


    達克烏斯沒有理會精靈們議論的聲音,他把注意力打向了正站在麗弗肩膀上的奧圖,感受到他目光的奧圖直接一百八十度的把腦袋扭到了身後,那圓潤的眼睛中閃動著不安和惶恐。他看到奧圖的表情後失聲笑了出來,他感覺奧圖似乎在那一刻猜到他要做什麽了,他認為是奧圖是故意做這表情給他看的。


    很快,達克烏斯又打消了想法,因為沒必要,既然已經決定戰略了,就沒必要做與戰略無關的事情,畢竟那個群體的名聲在人類社會中可不太好,他浪費人情不說,還顯得畫蛇添足,而且他也不希望人類記錄中出現兩者並肩的情況,就像他兄弟當初不想讓馬魯斯與他相提並論一樣。他的想法其實很簡單,在南城區還沒包圍之前讓奧圖避開那群蝙蝠,去一趟瑞克領南邊的龍堡。


    “繼續休息,今天沒我們的事情,我去南城區一趟。”


    東城區城牆外充滿了死亡的氛圍,數以千計的屍體橫陳在潮濕的土地上,宛如一場恐怖的盛宴。每一具屍體都靜止不動,生前的模樣仿佛定格在這片陰森的領域中。鬆懈的下巴、冒著綠光的眼睛、沾滿土黃色泥土的肢體,以及血淋淋的傷口,構成了一幅可怕而駭人的畫麵,不停的刺激人類守軍的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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