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靠鋼鐵與力量,以及你那群愚蠢的追隨者的生命,你終於踏入了這裏,如同一隻從陰影中衝出的老鼠,企圖尋找你的命運!”像山一樣的『寄居者』格魯比勒緩緩邁出步伐,它的言語中充盈著絕望的情感。它的聲音如同一陣風暴,攜帶著對生命不可逃脫的腐壞及命運的洞察。


    “你的到來並非巧合,正如舊者終將離去,新者才能誕生一樣。生命的循環中,頹敗不是終點,而是循環的一部分。你那些愚蠢的追隨者們為你的到來奉獻了他們的生命,他們成為了這無盡循環中的一環。你的挑戰是接受這個命運,或是試圖逃避,但無論如何,都無法擺脫腐朽的影子。“


    格魯比勒的聲音如同地獄深淵的低吼,充滿對絕望的渴望。祂的每一步前進,仿佛讓整個世界都為之顫抖,陰影為之籠罩。它龐大的身軀變得腫脹而畸形,器官的腐敗導致身體的扭曲,散發著腐爛和死亡的氣息。它的皮膚上布滿了成苔蘚狀的癤子和散發著臭氣的膿包,如同一具長時間被遺棄的軀殼,醜陋而可怖。


    達克烏斯看著大不淨者,他感覺內心的情緒被仇恨所掩蓋,他所經曆的每一次苦難,他所殺死的每一個敵人,都在驅使著他毀滅眼前的混沌大魔。


    “你為什麽不在花園裏?而是獨自待在這裏?難道是……你醜嗎?”


    達克烏斯的話語是為了激怒大魔,但大不淨者的反應沒有像他預料的那樣。大不淨者並沒有陷入魯莽的怒火中,反而發出了高興的笑聲,如同他的話語是對大不淨者最高的褒獎一般。大不淨者的笑聲像抓住了他的身體,同一場瘟疫,迅速向他襲來,仿佛要將他整個人吞噬。


    大不淨者的笑聲如同毒氣一般擴散,滲透達克烏斯的心靈。他能感受到那種頹廢和死寂的氛圍,如同一場暗無天日的噩夢,仿佛被一種無法抵擋的黑暗力量所吞噬。


    絕望的戰鬥開始了,達克烏斯搖搖晃晃地向格魯比勒走了過去,格魯比勒掄起的連枷香爐直接擊中了他,他能感覺到香爐砸在他的背上的那一刻,疼痛穿越了他的身體,直擊他的靈魂。他現在已經沒有力量了,就連投擲出戰戟的力量都沒有,隻有三叉戟再次被接手,瘋狂的攻擊格魯比勒。


    達克烏斯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在他爬起來的那一刻,香爐再度向他襲來,行走壁壘從他的手中脫手了,他再次飛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地上。他眼睛中流出血液,他的肺裏充滿了鋒利的汙物,每次呼吸都伴隨著痛苦,他的身體像幼蟲一樣挪動著,試圖站起來。


    達克烏斯的傷口中不斷的冒出蛆蟲,有的蛆蟲還在深挖的他的肉,一點點的一點點的,就像潮水蔓延一樣。他能感覺到自己正在垂死掙紮,連困獸猶鬥都算不上,他感覺自己的生命和力量被耗盡了,一陣喘息的咳嗽折磨著他的身體,從他的嘴裏爆發出大量的血液和器官碎片,他也分不清嘴邊的碎片是來自肺部,還是來自其他的地方。


    在劇烈的痛苦中,在緩慢的死亡中,達克烏斯試著撐起胳膊做些什麽,他凝視著格魯比勒,他要在死前做些什麽,就像他之前尋思的那樣,給格魯比勒一下子,證明他來過,證明他不會屈服,告訴眼前的大不淨者,他,達克烏斯·地獄之災是命運征服者!


    格魯比勒凝視著達克烏斯抽搐的身體,它能感覺到生命正在從達克烏斯的身上急速的流失。它感覺心中充滿了勝利,然而它又感覺少了些什麽,它能明顯察覺到達克烏斯身上絕望的情緒正在像潮水一樣褪去。這結果不是它想要的,這讓它少了一些樂趣,一些滿足感。


    嗡嗡叫的聲音把吸引了正在垂死邊緣的達克烏斯,巨大的綠頭蒼蠅從格魯比勒的身體縫隙中中爬了出來,蒼蠅聚集在半空中,聚集成一團。他看著那些像融合在一起的蒼蠅向他撲來,他的身體瞬間被蒼蠅席卷了,數不盡的蒼蠅正在用鋒利的口器啃咬他的身體。


    “擁抱絕望吧。”


    格魯比勒用連枷打飛了三叉戟後,抬起它那肥胖的手,它的喉嚨中發出了肮髒的聲音。它凝視著被蒼蠅包裹的達克烏斯,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正在承受的達克烏斯突然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隨著蒼蠅的撕咬,他感覺……流逝的力量以倒放的形式正在源源不斷的回到他的身體中,原本萎縮的力量正在重新充斥著他的身體,他活動了一下手指仿佛在確認這是他臨死前的幻象,還是真實發生。結果力量確實回來了,但他沒有任何欣喜的情緒,反而有些絕望,他知道這是惡魔在玩一種類似單方麵的遊戲,有點像貓戲老鼠,而是他就是那隻快死的老鼠,那隻還沒讓貓戲夠的老鼠,那隻逐漸陷入絕望的老鼠。


    “感受痛苦和悲傷的流淌吧,你會知道絕望和痛苦,當你的身體徹底腐爛時,你會低頭,你會祈求,希望我可以憐憫你,可以幫助你,放心,我會的。但不是現在!現在你要做的是在我的麵前顫抖!”格魯比勒病態的笑容蔓延到了它身體上幾十個大大小小的嘴上。


    達克烏斯的身體在猩紅劍的支撐下站了起來,他凝視著眼前的大不淨者,他知道無論出於何種原因,眼前的大不淨者都給了他一次機會,最後的機會,他要把握這次機會,把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的機會變成你中用的機會。


    呼嘯而至的香爐被恢複力量的達克烏斯躲開了,他驅使著支離破碎的身體衝向大不淨者,他尖叫著把猩紅劍劈入那像墩子一樣的大腿,用猩紅劍切割大不淨者的胳膊,他咆哮著的同時不停的攻擊著。


    “我和你,我們最終會達成共識。”格魯比勒說完後,無視了插進胸膛的劍,揮動左手直接將達克烏斯擊飛了。


    達克烏斯在最後一刻把猩紅劍抽了出來,緊緊握在手裏。他能感覺到肋骨在大不淨者的打擊下發生了斷裂,器官正在破裂著。在地上翻滾了一圈的他順勢蹲了起來,他同樣也伸出了左手,對著大不淨者打了招呼,看到大不淨者那錯愕的臉,他露出了陰鷙的微笑。


    “你會發現事情可能並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樣,我會衝破眼前的枷鎖,打破眼前的黑暗!”達克烏斯說完就站了起來,發出怒吼向著正在膨脹的格魯比勒衝去。


    與此同時,感受達克烏斯發動攻擊的三叉戟也向格魯比勒衝了過去。


    達克烏斯能感覺手中的猩紅劍正在腐爛,溶解的金屬流淌在他的手指縫隙中,就像伸出的糊狀物一樣。他的身體在汙穢下燃燒,但他還是大步衝向大不淨者,地板隨著他的腳步聲發出哀嚎。隨著格魯比勒揮動手臂,汙穢像觸手一樣鞭撻著,拍打著他的身體,撕裂他的皮膚。壞疽性潰瘍從傷口上擴散,感染的病毒正在不斷的滲入他的器官,他尖叫著、掙紮著,試圖努力控製折磨他的痙攣,努力地對抗著所有的一切。


    達克烏斯強迫自己盯著目標,他不斷的向著格魯比勒衝去,越來越近。腐敗不斷的刺痛他那傷殘的身體,他的肌肉因疼痛燃燒起來,他握著猩紅劍的手因灼燒和之前腐敗露出了骨頭,他現在已經感覺不到猩紅劍的觸感了,手指上的神經已經消失了,隻有慣性催使他的手緊緊握住。


    盡管身體在痛苦中崩潰,腐朽的力量不斷在他身上肆虐,但達克烏斯還是咬緊牙關,奮力衝刺,他的目光穿越了腐敗和絕望,他勉強躲開再度呼嘯而至的香爐,他鎖定在近在咫尺的大不淨者身上,那是他必須戰勝的目標。每一步都仿佛是穿越地獄,但他毫不退縮。


    “我不知道你以前是怎麽死的,但我知道!你這次是蠢死的!”達克烏斯衝向了就像一座由汙物構成的移動的高山,他咆哮著把猩紅劍刺入格魯比勒裂開的縫隙中,他歇斯底裏地尖叫著,把猩紅劍越刺越深。


    “燃燒吧!你這髒東西,你所有的汙穢和恐懼都燃燒起來吧!”達克烏斯催動了猩紅劍,催動了劍內的火元素,早就瀕臨崩潰的猩紅劍在他的催動下變得更加不穩定,劍身上的符文正在瓦解著,脫落著。


    格魯比勒的尖叫聲在房間內回響著,它能感覺到那把深深刺入它軀體的鋼鐵正在融化著,燃燒著。它能感覺到自己靠近鋼鐵的身體組織,正在發黑,隨後粉碎成灰,它感知不到那部分的存在了,它的身體正在燃燒,它能感覺到一股澎湃的毀滅力量正在它的體內脈動著,它感覺自己大意了……


    一陣火焰的波浪穿過了格魯比勒的身體,比火山更熾熱,比太陽更明亮。隨後火焰如狂潮一般席卷了它那肥胖的身體,瞬間將其吞噬。熊熊的火焰肆意地燃燒著,將它的輪廓完全吞沒在火光之中,焰炙烤著它的肥胖身體,發出沸騰的聲音。


    格魯比勒身上的油脂燃燒著,脫落著,產生糞便和腐肉被燒焦的氣味,它的身體瓦解出成百上千隻的蒼蠅,當這些有毒的害蟲飛到半空時,大火將它們吞沒。能撕裂靈魂的尖銳咆哮聲響徹整個房間,尖叫在烈焰中顯得尤為淒慘,每一聲都仿佛是靈魂的哀嚎,如同一曲絕望的交響樂。火光將它的軀體映照得通紅,形成一幅末日般的畫麵。


    天花板上的經脈開始崩裂,裂痕中滲出的腐爛肉塊源源不斷地從上方墜落。這些破碎的殘骸如同墮落的星辰一樣,隨著火焰的熊熊燃燒,落下,落入紅蓮之海。


    整個房間在火海中沸騰,惡臭和熱浪彌漫其中。格魯比勒的身體在火焰中顫抖,肥胖的軀體漸漸變形,各種組織噴濺在房間各處,燃燒的碎片如同火花在空中飛舞。熔化的脂肪像液態的金屬一樣滴落,掉在地板上發出嘶嘶聲,留下一串串痕跡。腐爛的薄霧在火焰中爆炸,如同沼氣一樣擴散開來。這股薄霧帶著濃烈的腥臭,彌漫在整個房間,仿佛成了地獄的熔爐,火焰和腐爛交織在一起,狂舞成一場末世的狂歡。


    被第一波衝擊炸飛的達克烏斯過頭腐爛的霧氣看向燃燒的火光,他中勾勒出一片詭異而荒涼的景象。他知道這個大不淨者在某種程度上來說玩托了、搞砸了,或者說給他的機會他中用了。他感覺已經燃燒成渣的大不淨者有些弱……沒有他尋思的那麽強,原本他隻是想表達一下自己的大不敬,他都沒指望現在的自己能殺死大不淨者,結果……他一次意識到原來他手中的猩紅劍居然這麽強!就像一個大炸彈一樣,而且他還不知不覺地一直攜身隨帶著。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2就像需要被保衛的雅典娜一樣,那些防禦者和各種機製才是最強的,它並沒有達克烏斯想象中的那麽強,不然也不會有層層枷鎖和機製了,而且它還整了一個騷操作……


    趴在地上的達克烏斯不再看著燃燒的2,他把視線轉向眼睛不遠處的右手後,才猛地意識到剛才那一下把他的手指都炸飛了,隻剩下半隻手掌了,他看了一會他的半隻手掌,他第一次看到他的手居然能變成這個樣子,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新奇感。


    不過已經無所謂了,達克烏斯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剛才那個大不淨者給他注入的活力,隨著大不淨者的消失又如同潮水一樣褪去,從他的身體裏抽離出去。不知不覺中,他陷入了幻覺,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他看到了宇宙中的星辰,代表著各個古聖的星座在不停的閃動著,他看到了那些正在注視著他的精靈神們,他看到了德魯薩拉的臉,他看到了弗拉奈斯他們,他的同伴們似乎都在等著,等著他一起上路……


    “這就是死前的樣子嗎?真稀奇呢,如果沒錯這是我第二次死亡吧?上次發生了什麽?眼睛一閉一睜就來到了那該死的中古世界?”然而,地板上被灼燒的組織把達克烏斯拉回了現實,種種幻象在他的眼前,又變成了之前的房間。趴在地上的他腦海中閃過種種,與此同時他的視線也在不斷的轉動著,隱約中他似乎看見剛才大不淨者出現地方的位置有一個箱子和一個被腐蝕柱子。


    “或許……我該去看看?萬一……那個柱子才是裂隙的節點呢……”酸性的液體和鐵味一樣的血水正在達克烏斯的嘴角流出,灼燒他的皮膚。他感覺不到膝蓋下麵的存在了,他知道自己站不起來了,他那破碎的臉上露出扭曲的笑容。


    達克烏斯試著喚醒身體中微弱的活力,他努力召喚三叉戟過來,然而,那三叉戟就像失去了生機的軀殼一般,沉重地掉落在地上,毫無回應。他的身體仿佛在尖叫著抗議,每一次掙紮都敦促他躺下,接受死亡的降臨。然而,他拒絕就這樣黯然放棄,他是一名戰士,他要戰鬥到最後一刻的呼吸,哪怕是在絕境中。


    達克烏斯試著克服肉體上的弱點,一名真正的戰士應該義無反顧地戰鬥,戰鬥到生命的最後。盡管身體在尖叫,盡管疾病在噬咬,他不想就這樣躺在地上,被動地讓死亡奪走他的生命。對他來說,這樣的隕落是一種侮辱,是毫無尊嚴的。


    就像一隻幼蟲一樣,達克烏斯不停地在地板上滑動著,身體陷入了腐朽的泥潭。他清晰地看到從柱子上升起的綠色薄霧,如同惡臭的氣息在空氣中蔓延。肉質地板在他的騰挪中咆哮著,掙紮著抓向他的身體,仿佛是地獄的觸手在無情地索取他的生命。


    當達克烏斯滑動時,從天花板上掉落的害蟲在他的周圍蠕動,試圖進入他的身體,躁動的小爪在他的皮膚上留下微弱的痕跡。液體像具有生命一樣匯聚成糞水,從牆壁上滑下來,黏黏糊糊地包裹住他的腿,如同肮髒的繩索一樣緊緊纏繞。瘟疫在他體內灼燒,疾病在他的身體轟鳴,好像一場毀滅的交響曲正在他的體內肆意歌唱著。


    達克烏斯張開嘴,不停地吐出由那些腫脹內髒引起的膽汁,每一次呼吸都充滿了腐朽和死寂的氣息。腐敗對他的皮膚造成巨大的傷害,青煙不斷地冒著,發出溶解的嘶嘶聲,折磨著他的脂肪和肌肉,已經化膿的傷口處隱約閃過已經發黃的白骨。他沒有發出尖叫聲,也沒有發出痛苦的叫喊聲,現在的他已經叫不出來了,那股帶有腐蝕的液體灼穿他的喉嚨,溶解他的舌頭,將聲音吞噬在死寂中,他隻能默默忍受身體被腐朽吞噬的無盡苦痛。


    達克烏斯試著讓好奇心戰勝痛苦,他試圖驅散內心的痛苦,試圖讓疲倦和傷害被他內心的強烈意誌所征服。在這絕望的境地,希望和絕望、恐懼和勇氣已經失去了原本的意義。唯一留下的是他的決心和好奇心,他給自己注入一個小目光,畫一張小大餅。這是他留給自己的最後一份力量,是對堅持的一種堅定的表達。


    一隻黑色的五彩斑斕的烏鴉在不知不覺中出現了,屹立在達克烏斯的視線範圍內。它歪著頭,靜靜地凝視著,眼中閃爍著不可捉摸的光芒,似乎隱藏著某種深意。在它的存在下,周圍的空氣變得凝重,仿佛整個世界都在注視著達克烏斯,等待著某個決定的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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