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雷基斯冒著駭人光芒的眼睛凝視著惡怨海的海平線,被冰封的惡怨海化開了,海麵上船隻雲集,將海麵塗成一片漆黑。


    這些船隻一部分是從海格·葛雷夫出發,船隻上裝滿了暗岩中開采出的礦石和大理石。還有一部分船隻反向而行,現在已經春天了,這些船隻要通過季風去往世界各地,播撒杜魯奇的恐怖。遠處還有一艘黑色方舟出現在海平麵上,正在按照馬雷基斯的意誌向克拉卡隆德駛去。


    馬雷基斯知道這都是『忠誠』於他的軍隊,『忠誠』於他的子民,就像善變的混沌信徒一樣『忠誠』,不過沒關係,情況很快就會發生改變。


    在露絲契亞大陸兜兜轉轉了三年,馬雷基斯又回到了這片被放逐的土地,他認為達克烏斯是對的,雖然他做為統治這裏的巫王,但他與達克烏斯一樣討厭這裏,憎恨這裏。他已經在這片寒冷的土地上生活了上千年,他在這渡過的時間遠遠要比奧蘇安和埃爾辛·阿爾文渡過的時間長。


    馬雷基斯對這片荒涼土地的命運沒有思考,隻有憤懣,如果可以他想把所有的杜魯奇都轉移到露絲契亞的南方,那裏才是真正適合生存的土地,可他知道這根本不現實,因為那是屬於達克烏斯的應許之地。


    恍然間,馬雷基斯再次陷入回憶,他最初的記憶是塔爾·安列克那清澈藍天,他仍然清晰地記得當他第一次騎馬的情景,在納迦瑞斯草原奔跑的他看到巨龍翱翔於蒼穹之間,遠處是雲霧繚繞的環形山和浩瀚的大海,他永遠忘不掉他小時候與他的父親一起度過那安靜平和的溫暖時光。


    從那以後,一切都變了,是馬雷基斯自己改變了一切,他的行為讓他兒時待過的土地沉沒了大半,但他始終認為那是他的母親誘導他進入了這痛苦的命運中,這一切都是他母親的秘密計劃。他以前很難記得當時的種種細節,或者說他的內心把那段記憶刻意封閉了,但現在他又回想起來了。


    “父親……!”從回憶中掙脫出來的馬雷基斯握緊了拳頭,他的聲音飽含著痛苦和失落。


    在露絲契亞大陸待的那三年,對馬雷基斯造成的精神衝擊實在是太大了,尤其他所看到的幻象和達克烏斯對他說過的那些含糊其辭,但同時又明示的話。他沒去露絲契亞大陸之前,他不止一次的看到阿蘇焉的出現,但阿蘇焉拒絕了他,這種經曆就像自己被灼燒的身軀的一樣,自己的靈魂也在被灼燒著。


    然而,去露絲契亞大陸之後,一切都變了,或許……不是阿蘇焉拒絕了馬雷基斯,而是他拒絕了阿蘇焉。


    這有著本質上的區別,這是對馬雷基斯命運的無情嘲弄,讓他和他現在腳下的這片土地變得可笑,他本可以不用遭受這樣的命運,如果不是他的母親,他或許早已老死在艾索·塔拉裏恩是塔爾·安列克,就像他那異母同父的哥哥那樣。而不是像現在這個鬼樣子,遭受命運的折磨,這讓他更加痛恨他的母親,他本可以不用遭受這樣可笑而痛苦的命運。


    馬雷基斯試著控製自己,不讓自己再去思考這些問題。就像達克烏斯說的那樣,這隻會讓他變得朦朧和更加痛苦,思考這些問題會消磨他的意誌,讓他的精神陷入崩潰,讓他的實力陷入衰弱。還是像達克烏斯說的那樣,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轉過身的馬雷基斯看到了等在遠處角落的艾吉雷瑟,他沒有停留而是繼續走著。


    “陛下,調查有結果了,已經確定是誰散播那條傳言的了。”等馬雷基斯走過後,跟在馬雷基斯身後的艾吉雷瑟畢恭畢敬地說道著。


    “哦?”馬雷基斯來了興趣,但他還是沒有停下腳步,繼續向前走著。


    “是卡隆德·卡爾的拉卡斯,這條傳言最開始是他在一次聚會醉酒後說的。”


    “千噬家族的那個拉卡斯?”馬雷基斯饒有興致地問道,他當然知道拉卡斯是誰,畢竟拉卡斯連續兩次為卡隆德·卡爾贏得利爪大賽。


    “是的,陛下。”


    “嗬……不用去管了。”還在走著的馬雷基斯隨意的揮揮手,示意這事過去了。


    “是,陛下。”


    前不久,一道匪夷所思的傳言在納迦羅斯流傳著,傳言描繪的繪聲繪色,栩栩如生,就像是真的一樣,就像有人目睹了整個過程一樣。


    達克烏斯並不是地獄之災家族的子弟!那一切都是幌子、都是假象。實際上達克烏斯是……馬雷基斯的兒子!最初,因為他母親的緣故,他沒有把達克烏斯留在身邊,留在納迦隆德。而是寄養在克拉卡隆德的地獄之災家族中,等達克烏斯成年後,他把達克烏斯接到納迦隆德,留在身邊悉心教導,達克烏斯的地位和能力都是他給的……他教的……


    傳言傳的神乎其神,傳的馬雷基斯一開始聽到,他都感覺是這麽回事,他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突然有個兒子了。但他知道並不是,傳言是假的。他知道達克烏斯確確實實是地獄之災家族的子弟,他一開始關注達克烏斯僅僅是因為達克烏斯與他曾經的摯友阿蘭德裏安長的非常像。


    馬雷基斯當初確實是準備把達克烏斯留在身邊進行培養和提攜,同時當成阿蘭德裏安的替代品,聆聽他的傾訴,排解他的無聊。達克烏斯能取得現在的地位和功績,能給他這麽多驚喜是他當初都沒有預料到的,這都是達克烏斯憑借自身能力獲得的。


    雖然,馬雷基斯也有想過,如果自己能有一個像達克烏斯這樣的兒子該多好,但他始終沒有把達克烏斯當成是自己的兒子,而是後輩和摯友的子弟。畢竟把一個與自己摯友長的很像的後輩,當成自己的兒子……這種感覺很奇怪。


    現在馬雷基斯與達克烏斯的關係更像是摯友,能因為一個問題爭得麵紅耳赤還不會翻臉的朋友。達克烏斯沒有成為阿蘭德裏安的替代品,而是取代了阿蘭德裏安。他也不認為達克烏斯會背叛他,他知道達克烏斯的需求,現在他與達克烏斯就像在一條線並排行駛,等到了差不多的時候,達克烏斯就會去追求自己的理想和目標,到時候他還要反過來去幫助達克烏斯。


    同樣,馬雷基斯能理解拉卡斯為什麽會說出這些話,因為拉卡斯沒有獲得本該匹配的地位和榮譽。心態發生的轉變的他不準備把拉卡斯怎麽樣,起碼暫時是的,相反後續他還要給拉卡斯一些地位,在露絲契亞大陸那些巨獸無法使用的情況下,在物資能供應並比以前充裕的情況下,納迦羅斯群山中的野獸和巨獸需要抓出來了。


    “再去查下,是誰在背後傳播這道傳言。”


    艾吉雷瑟這次沒有馬上回答,他的心咯噔一下,他停下了腳步微微抬起頭看了一眼停在前麵的巫王,他知道有人要倒黴的了,而且還不止一個,而是一批。


    作為巫王的諜報統領,艾吉雷瑟知道這道傳言的惡毒性,這是變相的全盤否定達克烏斯的身份和功績,達克烏斯作為地獄之災家族子弟做出這些功績獲得現在的地位,與達克烏斯是馬雷基斯的兒子獲得這些功績和地位完全是兩回事,同時還會引起一係列政治爭端。


    艾吉雷瑟知道巫王暫時放過了最初說出這些話的拉卡斯,但巫王並不準備放過不懈餘力傳播傳言的勢力,再加原本就準備的政治清洗,他能感覺到傳言會產生一場納迦羅斯千百年來都遇不到的政治風暴,或許這麽做會更加變相的證明這道傳言的真實性?但這個問題與他無關,他隻需要作好巫王吩咐下來的事。


    “是,陛下。”


    馬雷基斯感覺有些無聊,他現在要迫切的找一些事去做,雖然這艘黑色方舟上有很多杜魯奇,但沒有一個陪他說話的。通過達克烏斯描述的幻象,他知道寇蘭和希爾西斯到死都是忠誠於他的,但他倆不是什麽好的聊天的對象,他倆做不到像達克烏斯那樣,反而會讓他更煩躁。


    想到這裏,馬雷基斯又後悔了,他始終認為他當初不該答應達克烏斯去埃爾辛·阿爾文,杜魯奇現在的技術和他的手藝能完全打造出達克烏斯所需求的盔甲,而不是去求助什麽瓦爾。同樣他不認為即使在達克烏斯取得圓滿外交的情況下,會有什麽收益,還不如留在露絲契亞大陸整頓那裏,或是隨他一同返回納迦羅斯,就像達克烏斯說的那樣,打鐵要趁熱。


    馬雷基斯知道或許是達克烏斯在滿足自身另一個身份的訴求,什麽趁這個空置期展開外交都是假的,即使是真的,在他看來也是無用功。達克烏斯曾經與他提過怎麽有序的提升杜魯奇的人口並且製定了一係列的初步方案,這些人口才是握在手裏的真實力。而不是通過什麽外交!說的那群住在樹上的表親會加入到君臨奧蘇安中一樣,達克烏斯就是想尋找能讓蜥蜴人突破瓶頸的東西!


    “什麽搶在阿蘇爾前麵與舊世界的精靈建立外交,都是假的!他就是不想跟我回納迦羅斯!”


    有些氣憤的馬雷基斯抱怨道,但他也不能做什麽,比如把達克烏斯從埃爾辛·阿爾文叫回來。而且在艦隊返回納迦羅斯前,達克烏斯還交給他一份這幾年要做什麽的方案,作為巫王之手的達克烏斯自己跑出去快活了,他作為巫王反而要完成巫王之手交待的任務,如果完不成他都能想到達克烏斯回來後那可憎和嫌棄的嘴臉。


    “什麽相信我的能力,反了,反了!他居然敢指揮我!”


    更讓馬雷基斯後悔的是他應該讓達克烏斯帶一個能實時通話的魔鏡,這樣也可以方便聯係。想到這裏他有些氣惱了,即使沒有魔鏡,也可以讓女術士通過一些黑魔法與他聯係,但達克烏斯始終沒有與他聯係過!這才是讓他最氣憤的!


    跟在巫王陛下身後的艾吉雷瑟把頭垂的更低了,他知道巫王口中的他指的是達克烏斯。他現在已經完全免疫了,他絲毫不驚訝達克烏斯在巫王心中的分量,他已經麻木巫王對達克烏斯離開的抱怨了,他隻希望自己的耳朵能在恰當的時候聾掉,以免聽到一些不該聽的話。


    “艾希瑞爾有什麽事情發生嗎?”越想越氣的馬雷基斯再次停下腳步問道。


    “陛下……昨天艾希瑞爾的瓦拉哈爾多裏恩在海上截殺了……巫後派往那裏的船隻。”艾吉雷瑟斟酌地說道,他的語氣充滿了謹慎。


    “幹的好!還想玩那一套!”馬雷基斯惡狠狠地說道。


    雖然,馬雷基斯這幾年不在納迦羅斯,但他對納迦羅斯發生的事情一清二楚。尤其他那永遠閑不下來的母親,除了最初的希爾西斯外,他的母親還展開了各種動作,但核心和關鍵的部分都被地獄之災家族擋住了,黑色方舟納戈爾號在艦隊離開納迦羅斯後,一直待在克拉卡隆德進行所謂的升級改造,配套的鋼鐵生產在海格·葛雷夫夜督德拉卡的協調下一直保持著產能。直到艾希瑞爾的消息通過掠奪艦傳回納迦羅斯後,他的母親又閑不住了。


    就像當初的艾索·塔拉裏恩那樣,馬雷基斯的母親又派了一些所謂的祭司和教派信徒,去試圖播撒眾神的意誌,往新興的艾希瑞爾埋沙子。


    “赫莉本那邊有什麽動作嗎?”馬雷基斯又問道。


    “陛下,據可靠的情報,並沒有,從情報反饋中得到的初步結論是她似乎知道那裏的重要性,而且……前一段時間地獄之災家族的執法冠軍去哈爾·岡西拜會了她。”


    “陛下,根據多裏安的反饋,他截殺的船隻與情報上的數量不對,具體的還要等待他搜索後的反饋。”見巫王再次投來詢問的目光,艾吉雷瑟繼續說道。


    馬雷基斯眼中閃爍的目光讓艾吉雷瑟的頭垂的更低了,他不關心克拉卡隆德地獄之災家族與赫莉本的聯係,畢竟赫莉本也是出自地獄之災家族。他更關注是數量對不上的船隻,他可沒有傻到認為船隻在海上失蹤或是失事了。


    “嗬……那是蜥蜴人的地盤,那群凱恩刺客進入那片叢林可不會有什麽好的結果。”


    馬雷基斯說完就繼續走了起來,他認為那些船隻上應該裝載著屬於他母親的凱恩刺客,他的母親一向知道要害在哪,她的母親想破壞杜魯奇與蜥蜴人之間的關係,但露絲契亞的叢林可比他母親想象的要恐怖。


    而且,馬雷基斯知道達克烏斯與那些史蘭魔祭司協定過,杜魯奇失事船隻的船員可以停留在海灘上,也可以在海灘與叢林交界處進行避難或是尋找物資,但再深入的話,不論出於何種目的,就地格殺!


    因為各種原因,凱恩教派在納迦羅斯的杜魯奇社會中盛行,但實際上凱恩教派分為兩支,一支是以赫莉本為首領導的新興派,另一支是忠於莫拉絲的傳統派。雖然傳統派沒有像新興派那樣廣泛盛行,但在莫拉絲的扶持下一直堅挺著。


    另一邊,克拉卡隆德的夜督城堡。


    所有的仆人在迪亞管家的帶領下動了起來,他們在打掃夜督城堡的每一個角落,吊在大廳上的吊燈被小心翼翼地拆卸下來,在他們的擦拭下每一顆水晶都在光線下閃閃發光,經過精心的清洗後,煥然一新的吊燈重新懸掛在大廳中央。


    每一處扶手,每一級台階都被精心的擦拭,顯得一塵不染。


    園丁們不分晝夜的清理中央花園和後院的雜草,修建園藝,將樹木修剪整齊,在女術士們魔法的催動下,花朵含苞待放。


    源源不斷的食材從後門拉進夜督城堡,廚房的廚師開始提前預備著各種新鮮的蔬菜、水果,以及各種珍饈美味,仆人們沾上小蘇打精細地打磨各種高檔餐具。


    這些廚師和仆人第一次經曆這樣的事情,他們認為接下來招待的規格會相當高,因為茶歇點心、餐食酒水全部無可挑剔,這在以前是從未發生過的,哈尼爾·哈拉也沒有如此的精心準備,他們私下猜測可能是巫王或是巫後親至。


    然而,事實也如這些廚師和仆人所想的那樣,巫王沒有第一次時間返回納迦隆德,而是隨著艦隊直奔克拉卡隆德。


    “少主,海格·葛雷夫的夜督已經到龍巢了,按照行程傍晚的時候他就會到達克拉卡隆德。”書房裏,迪亞管家向紐克爾匯報道。


    “他身邊?”紐克爾詢問道。


    “沒有。”


    “我知道了。”


    看著離開的迪亞,紐克爾笑了出來,現在德拉卡的日子可沒之前那麽滋潤了,用達克烏斯的話,那幫權貴在巫王和巫王之手離開納迦羅斯後認為自己又行了。他知道德拉卡在聽聞希爾西斯的事後,這幾年一直足不出戶的待在夜督城堡裏。


    “或許他們說的對,他太仁慈和慷慨了。”紐克爾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背著手站在平常站的隱蔽位置,看著花園裏忙前忙後正在忙碌的傭人們。


    紐克爾現在的心態很放鬆,一切該準備的他都準備好,隻需要等待艦隊返回克拉卡隆德。他又轉過頭過看了一眼書房內若隱若現的阿蘇爾風格裝飾,或是說古典精靈裝飾。他搖了搖頭,他認為沒必要進行什麽掩飾,巫王沒有理由不知道這裏的一切,這裏在千百年來一直保持這個樣子,那也沒必要現在進行更換。


    在地獄之災家族的統治下,克拉卡隆德在有條不紊的為納迦羅斯提供著能提供的一切,紐克爾認為地獄之災家族會向巫王交出一份滿意的答卷。


    “你真夠謹慎的,我怎麽記得你是坐船出發的?”


    晚餐時間,招待德拉卡夜督的紐克爾笑著說道。


    “沒錯,我是坐船出發的,但出發後我騎著黑暗飛馬去了黑水渡口南邊。”咽下食物的德拉卡點了點頭隨意地說道。


    “你啊。”紐克爾笑著搖了搖頭,把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


    “有什麽消息嗎?”德拉卡暫停了用餐,他環視用餐大廳的四周後,小聲問道。


    “沒有,消息隻進不出,都被隔絕了。”紐克爾再次搖頭,不過這次他的表情變得嚴肅下來。


    紐克爾之前與德拉卡的關係也就那回事,不過讓達克烏斯一頓操作後一切都變了,他們變成了具有利益關係的盟友。


    “不應該啊,巫王之手呢?”德拉卡變得疑惑起來。


    正準備用餐的紐克爾停止了動作,撇了一眼德拉卡一眼後沒有回答。


    “那……有什麽需要提前準備的嗎?”已經懂了的德拉卡再次小聲問道。


    紐克爾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優雅的放下了餐具,雙手抱懷靠在椅背上盯著德拉卡。


    被紐克爾看的有些不適的德拉卡也放下了餐具變得嚴肅了起來。


    “自從巫王之手出現後,納迦羅斯的一切都變了。”紐克爾不緊不慢地說著,看到德拉卡讚同的點頭後,他接著說道,“雖然納迦羅斯的一切還在有條不紊的運行著,但核心已經發生了實質上的變化,用巫王之手的話,現在即將迎來新時代。而我們則是舊時代的殘餘,如果我們不能適應新的時代,等待我們的將是淘汰。”


    德拉卡點頭認同著,他雖然待在夜督城堡中足不出戶,但他能清晰地感知著周圍的變化。他作為海格·葛雷夫的統治者,當然知道杜魯奇本質上就是巫王意誌的產物,杜魯奇的幾個階段也在隨著巫王的意誌變化著,現在巫王的意誌在巫王之手的影響下再次發生了變化。


    紐克爾舉起酒杯與德拉卡碰杯後,將酒水一飲而盡。


    “這酒缺了點什麽,但又有些不一樣,更加的細膩,同時又比較鮮明、幹燥,有果味的醇厚口感。”德拉卡並沒有直接咽下酒水,而是細細的品味一番,他發現飲下的酒水與之前的截然不同,沒有納迦羅斯特有的鐵腥味,也沒有從世界各地劫掠來的其他酒水的熟悉感。


    “這酒是艾希瑞爾產的,釀好之後就運了回來,沒有經過存儲。”正在打開煙鬥盒的紐克爾笑著說道,他把煙鬥叼在嘴裏後,拿著煙鬥盒向德拉卡示意,見德拉卡示意拒絕並從懷中掏出自己的煙鬥後,他站起身拿起燭台點燃了煙草,之後又把燭台遞向了德拉卡,完成這一些動作後,他接著笑著說道,“我喜歡喝這種口味的,但就這麽些,剩下的要招待他們。”


    “難怪。”吐出煙霧的德拉卡笑著搖頭道。


    “你真的應該試試這個,這也從艾希瑞爾來的。”紐克爾咳嗽了一聲後,指著桌上的煙鬥盒說道。


    聽到紐克爾這麽說的德拉卡直接掐滅了嘴裏的煙鬥,起身打開了煙鬥盒,並叼在嘴裏點燃煙草。


    “我想起第二次與巫王之手見麵的場景了。”吐出煙霧的德拉卡笑著說道。


    “哦?”紐克爾的語氣中帶著好奇和詢問。


    “我能感覺到他當時想殺了我,他看著我的眼神充滿了冰冷,仿佛我就像一個死人一樣,當時的我感覺自己受到了冒犯,但現在回想起來如果我當時說錯話了,或許我已經死了。”德拉卡說完後聳了聳肩,接著說道,“我在他身上感受不到納迦羅斯流傳的仁慈和慷慨。”


    “他確實能做的出來,我也從來沒有從他的身上感受過仁慈和慷慨,我不理解外麵究竟是怎麽傳的,就像現在的傳言一樣。”紐克爾聽完笑了起來,笑的連連咳嗽起來,過了片刻,等他恢複原狀後,他表情嚴肅地說道。


    德拉卡吞雲吐霧起來,他知道現在的傳言,這完全不是他能談論的話題,傳言是真也好,是假也罷,都不是他該問的。


    “讓我們重新回到剛才的話題。”紐克爾放下了煙鬥說道。


    抽完最後一口的德拉卡也放下了煙鬥,他知道接下來的談話會很重要。


    “我曾經不止一次的給你寫信,告知你納戈爾號的鋼鐵產量有問題,納戈爾號的產量一直在維持在很低的狀態,而且……”紐克爾說到最後頓了一下,看到德拉卡的神情變得緊張後,他接著說道,“而且,我得到了可靠的消息,惡毒神殿號同樣有一套設備,那套設備的產量經過升級後,比……納戈爾號的產量還要恐怖。”


    “你太謹慎了!”看著德拉卡神情不斷變幻著的紐克爾又補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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