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穆回複了薑邵一排毫不矜持的“齜牙笑”。薑邵覺得這排“齜牙笑”太不符合老禽獸的性格,回複:“你他媽被魂穿了?”


    司茵躺在沙發上刷朋友圈,看見男人蹲在狗窩前逗狗崽子。他拿手指撥弄了一下狗崽圓滾滾的腹部,笑得像隔壁半大的傻孩子。


    不會……真的被魂穿了吧?


    晚上睡覺,男人將她抱緊又鬆開,不停地自言自語:


    “抱你我得鬆一點,別壓著閨女……”


    “不行,還是抱穩點,你別掉下床,摔壞了我閨女。”


    ……


    司茵忍無可忍,一腳將他踹下床。


    他地從床下爬起來,委屈巴巴看她:“老婆,你懷孕後性格大變。”


    到底是誰性格大變!


    時穆爬上床,又將她攬進懷裏,抱小兔子似的小心翼翼。


    司茵憂心忡忡:“老狐狸,我還沒做好當媽媽的準備,也壓根沒學會帶孩子。”


    “沒關係,”時穆湊在她耳邊說:“有我。我是你們娘兒倆永遠不會辭職的保姆。”


    話雖糙,司茵卻聽進了心裏。


    男人拍著她的背,在她耳邊輕輕哼唱搖籃曲。


    他低沉的嗓音哼唱著優美恬靜的旋律,這一瞬間,她是世間最幸福的女人。


    她20歲,和最愛的男人結了婚。


    她21歲,懷上了最愛男人的寶寶。


    回看從前那些痛苦的、自卑的日子,感慨萬千。好像她的磨難與不幸,都是為了遇見這個男人。


    這個男人,滿足了她少女時期的所有幻想。


    這個男人,會是她至老不變的小虛榮。


    作者有話要說:  大結局啦~~動物們的番外在路上,結婚以及寶寶的甜番會收進書裏。


    第87章 司豪犬&ak犬


    “ak?”


    冬日陽光照在它軀體上, 通體溫暖。


    它躺在亂石上,累得連睜眼的力氣都沒, 可有個熟悉的聲音在喊它, 讓它忍著極度困乏又睜開了眼。


    男人皮膚黝黑,衝它笑的時候一口白牙露出來。


    他寬厚溫熱的手搭在它頭上, 輕輕撫摸。感受到男人的溫柔, 它緩緩睜眼,下意識將一雙尖尖耳往後壓褶, 做出最乖巧的樣子,像一隻溫順的小海豹。


    見它有氣無力, 男人索性將它抱起來往山下走, 有一搭沒一搭與它說話:“ak, 等出了這片林子,哥哥給你買最大的牛骨啃。”


    ak伸出舌頭,在男人手背上舔了舔, 糙熱輕癢的觸感逗得司豪一個勁兒傻笑。


    山上亂石成堆,一毛不拔, 遠看白茫茫一片,所以叫白毛山。


    冬天的白毛山,風幹冷, 它從小體弱,又瘦,毛又短,冷得直打哆嗦。


    司豪和ak的一場搜救演練剛結束。回去路上, 才三個月大的ak體力耗盡,四隻粉嫩的肉墊被磨破。這會被司豪抱在懷裏,宛如縮進了母犬最溫暖的懷抱。


    它在司豪懷裏拱啊拱,終於睡了過去。


    它夢見,下雨了,雨水裏夾著冰雹,啪啪地打下來。


    但它的毛發沒被淋濕,身上也不疼,周身反而是一片熱烘烘,舒服地就像嚴寒冬日窩在火爐邊,烤得它毛發都幹燥。


    ……


    它是被隊友粗獷的聲音吵醒的。


    “老司,你他媽真是個瘋子,那麽冷的天你把衣服脫了給狗裹身體?大斌都說了,這條小馬犬是條扶不起的阿鬥,你這麽用心訓練它,它還是廢犬一條!”


    “你看看你這身上,被冰雹砸得一片又一片的淤青,不冷不疼嗎?”


    “老司,這條犬送走得了,再去挑選一條有欲望的犬,這條犬你壓根訓不動。”


    “你怎麽樣啊老司?去醫院看看?來,先喝點薑湯。”


    司豪接過隊友遞來的薑湯,碗身滾燙,熱氣熏臉。


    他重重咳了一陣,肺部幾乎炸裂。咕嚕幾口喝掉熱辣的薑湯,身體裏才好受了些。


    宿舍裏有暖氣,司豪身上隻穿了件背心。ak一睜眼,就看見哥哥身上那些淤青,它垂眼看身下,發現哥哥的外套正墊在自己身下。


    外頭雨夾冰雹,又是嚴冬,哥哥居然穿著背心抱著它回來?


    狗子好像生來不會哭,但是這次,它的那顆心很疼,仿佛被一塊堅硬的牛骨頭碾碎了,擱在心裏非常難受。


    幾個男人正說話,ak忽然抽出那隻被磨破的爪子,輕輕搭在司豪肩背上,拍了拍。


    司豪順手將它毛絨絨的爪子握住,扭過頭,皺眉調侃:“小爪磨破了,還不老實?”


    男人的手穩而有力,掌心的溫度從它的爪腕傳遞至軀體周身,它的小心髒仿佛被溫熱的力量包裹。


    有些話它雖然聽不懂,但它懂得從人類的語氣、表情以及肢體語言得知相近的意思。


    剛才隊友們在質疑它的能力,想讓司豪放棄它。可它怎麽舍得離開哥哥,又怎麽舍得讓哥哥有其它狗子?


    ——


    一向強壯的司豪生了場大病,躺在宿舍好幾天不能下床。


    等他身體恢複,ak忽然性情大變。司豪發現ak訓練的瓶頸期很快通過,訓練神速進步,並且相當穩定。


    對於ak的進步,隊友們都相對感慨,大抵ak這狗子是突然長大了,又或者是心疼老司那會替它挨了冰雹。


    夏夜,宿舍樓裏悶熱,外頭蟬鳴聒噪,夜空的月亮像圓盤那麽大。


    司豪坐在宿舍一樓外的花園台階上,正和一個小姑娘通視頻電話。ak聽見司豪爽朗的笑聲,趴在窗台上往外看,歪著腦袋看花園裏的男人。


    它耳朵尖尖微動後,從窗台爬出去,跳到男人懷裏,去咬他的手機。


    裏麵的女孩被逗得咯咯笑:“哥,這就是你養的狗?這是馬犬吧?”


    “對。”司豪將手機舉高,抓住ak的後頸,將狗子摁在自己一雙大腿上。


    ak雙前爪搭在男人大腿上,長長的嘴筒子也擱在男人雙腿上,它眼皮上掀,齜牙望著視頻裏的女孩。它並不喜歡這個女孩,哥哥看她的眼神很溫柔,讓它一顆心悶悶的。


    ak第一次見到女孩,是和哥哥出任務後。


    任務收尾,一個女孩突然鑽過消防拉起的警戒線,激動地撲進司豪懷裏。


    哥哥將她摟在懷裏,摟得很緊很實。男人身軀高而壯碩,高了女孩整整兩個頭,女孩又瘦又小的,在哥哥懷裏又拱又蹭,像極了隔壁那隻找哥哥撒嬌的母金毛。


    嗬嗬。真惡心!


    ak衝過去,用嘴含住女孩的褲子,將她往後拖、往後拖。


    “嘶拉”一聲,女孩的長褲被拽破。那是它平生第一次“攻擊”人,也是它平生第一次被哥哥吼,第一次被哥哥懲罰。


    它至今記得,哥哥指著它,紅著眼訓斥它的樣子。也至今記得,被罰站一個小時,後雙腿疼得幾乎斷裂的情景。


    ……


    隔壁母金毛是條很厲害的搜救犬,它快十歲,能聽得懂人類語言。


    隊裏的犬們總喜歡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翻過窗戶,去聽它講故事,聽它講隊裏八卦。


    那天晚上,ak和其它搜救犬圍著母金毛,像往常一樣聽它講八卦。


    母金毛看了眼趴在石頭上的ak,欲言又止。


    在其它犬的催促下,母金毛才開始講:


    那個害得ak受罰的女孩,是司豪的妹妹,親妹妹。怎麽親呢?就像母金毛和它生的崽子那樣親。而ak始終是個外狗,不如妹妹親,也怪不得司豪會那樣懲罰它。


    那天晚上月亮很圓,也很亮。等所有的狗子都回了屋,ak依然趴在石頭上。


    它的耳畔一直回蕩:它是條外狗,它是條外狗,不如妹妹親的……


    好難過。


    做狗這麽久,它第一次這麽難過。


    ……


    母金毛說,隊裏能力出眾的狗子,會被選拔送去首都,去毛爺爺腳下做狗子。


    雖然這很榮耀,但隊裏沒有一條狗子願意去首都吃香喝辣。


    它們或調皮、或性劣,但誰都不願意離開主人。比起榮耀加身,它們更想陪在第一任主人身邊。


    隻有ak,表現得愈發出眾,屢立戰功。它想離開司豪,它覺得司豪壓根不是真的喜歡它。


    沒過多久,隊裏下了指令,要將ak送去首都。


    離開的前一晚,司豪沒有去看ak。它巴巴等到淩晨,也沒看見男人。


    ak趴在籠子裏,一雙耳朵無力地向後壓褶,傷心極了。


    它的鐵籠隔壁住了一條老德牧,老德牧問它:“嘿,小母狗,你哭什麽?”


    ak抬起前爪,在眼眶上胡亂一抹,眼淚將爪上的絨毛都浸濕。它嗚嗚咽咽訴說著自己的委屈,仿佛被陳世美辜負的秦香蓮。


    老德牧皺著並不存在的眉,問它:“你聽誰說,母金毛能聽懂人類語言?”


    ak眨眨眼:“大家都這麽說。”


    “扯犢子吧,”老德牧一陣咳嗽,對它招爪,“過來。”


    ak朝老德牧的籠子挪了挪,鼻尖杵在鐵籠上,印出方格痕。


    老德牧說:“母金毛能聽懂,但也未必能全聽懂。司豪指責你、懲罰你,並不是因為你攻擊了他妹妹,而是因為你攻擊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百姓。在隊裏有明文規定,一旦犬隻攻擊普通老百姓,一律處死,絕不姑息。”


    ak心頭一跳,它從來不知道還有這樣的規定。


    老德牧又補充說:“你現在沒事,那是因為你攻擊的對象是他的親妹妹,他們沒有追究,司豪主動提出扣一年工資,隊裏這才放過你。小母狗,你太年輕了,他為了你付出這麽多,你卻要因為這個離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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