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住腳步,回身反手給了簡亦凡一耳光,指著他的鼻子,笑得眼泛淚花:“我跑去哪也輪不著你管、用不著你陪!你不用怕我想不開!我不是傻逼!該死的是你!”


    簡亦凡張嘴想爭辯,可“尹蜜”倆字剛出口,我無名指摘下的戒指,就砸到他臉上了。


    gg詞裏那道“絕妙的光芒”,隕落在下過雨夾雪後泥濘半濕的地麵,轉瞬不見蹤影。


    看,他的一生一次,多廉價,多諷刺。


    我說:“千萬別跟我說什麽逢場作戲,逼不得已,生活又他媽不是電視劇!想拿幾份禮物買心安?你未免想得太美了!”


    簡亦凡紅了眼眶,眸心擢著劇痛,幾度欲言又止地顫著唇,最後問了句:“那你怎麽才能原諒我?”


    連解釋都不解釋了?


    哦,對,我堵住了他所有解釋的藉口。


    我氣到發笑:“想讓我原諒你?可以!我也出去找個男人,今晚不回家。”


    見我轉身,簡亦凡忙拉起我的手,閉了閉眼睛,艱難囁喏著嘴角:“你相信我,我真的隻是談合作的時候被設計了,而且什麽也沒做。除了你,我跟別人……都不行……”


    又來了。


    這種揚萎的爛藉口。


    “你當自己是皇帝阿?總有刁民想害你?全世界女的都想睡你?”我大力甩開簡亦凡,眼中閃過譏誚,“放心,我也隻是單純找個男人,讓他在我肚皮上種顆糙莓,什麽也不做,完事就回家。”


    說完,我扭身就走。


    “別犯傻糟踐自己!”簡亦凡虛情假意地從背後緊緊抱住我。


    我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聽不出我在賭氣,聽不出我希望這不是真的,聽不出我需要更有力的解釋和證明。


    他居然……以為我真會去找別的男人!


    “身體是我自己的!糟踐是我樂意的!我今晚就是隨便睡條公狗,都不會跟你回家!”


    我哈哈大笑著嗆他,為了甩開他,做了一件震驚公路的事——直接把羽絨服脫下來,留在他懷裏。


    附近三三兩兩路過的車輛和行人全傻了,車裏的肖勇旭也呆若木雞。


    簡亦凡忍無可忍一般,整張臉醞釀著滔天的怒火,氣得都發抖了,反倒好像錯的人是我。


    估計自知理虧,他一臂夾起我的羽絨服,強壓著沒發作,哄我似地說:“要不你打我一頓?我不在乎人多,也不要臉。你想怎麽瘋、怎麽無理取鬧,我都陪你。可不回家,我絕對不允許!”


    他憑什麽不允許?


    他一有媳婦有孩子的大男人,滿身酒氣地帶了顆吻痕回來,我想討個說法,怎麽就變成了在瘋、在無理取鬧?


    言行如刀,刀刀戳心窩,疼得我忍不住皺眉。


    臉色如霜,我在內心把簡亦凡咒罵了數萬次,依然覺得憋屈,甚至心酸。


    我想,我大概必須帶著康康……離開這個曾經跟我共度過二十年青春的混蛋了。


    別人家媳婦怎麽解決這種事情我不知道,反正我沒勇氣跨過這道難以釋懷的坎。


    畢竟,如果他不心虛,就會第一時間跟我坦白髮生了什麽,或者在被我揭穿後有句最簡單的道歉。


    結果,他先是串通肖勇旭極力隱瞞,被我發現後又避重就輕地說瞎話、自亂陣腳地惱羞成怒,表現得比我還委屈。


    怒上心頭,我做了一件更讓圍觀群眾瞠目結舌的事。


    我把裙子、鞋子都脫了,狠狠摔在簡亦凡臉上,隻留了薄薄的打底衣褲。


    “打你我嫌髒!你買的東西都還你,你的禮物我一件不要,以後我再也不會花你的錢、碰你的東西!誰不瘋、不無理取鬧,你他媽就跟誰過吧!今晚我要去哪、要睡誰,你沒資格管!”


    當街挨了媳婦一耳光、眼看媳婦扔了定情信物、哄媳婦又被金蟬脫殼、再被媳婦裙子鞋子一通亂砸、聽媳婦口口聲聲揚言要出去找男人……放在任何男人身上,都會覺得麵上掛不住。


    素來好麵子的簡亦凡,從未如此出糗,自然毫不例外地黑了臉。


    周圍看熱鬧的人,開始不嫌事大地吹著口哨起鬧:“讓丫脫!脫到nei衣都不剩!凍死丫的!也樂嗬樂嗬我們!”


    八卦視線,血雨腥風。


    四目相對,刀光劍影。


    我倆似乎都在等對方先低頭,給個台階下。


    但其實不是。


    我瑟瑟發抖地杵在寒風裏不肯走,隻是想看簡亦凡究竟會為保顏麵丟下我,還是給出合理的解釋證明清白,哄我回家。


    可惜,到頭來,我哪樣也沒等到。


    某台香檳金保時捷裏,一個男人邁著大長腿下車走過來,把貂皮大衣一脫,扔給了我:“穿好,別凍感冒。”


    我調轉視線,看到那雙北極星見了都會含恨而死的眼睛,不由一怔。


    是白天那個煩人的錄音師!


    不待我反應過來,他已經衝上去一拳砸在了簡亦凡的臉上:“早知道我就不該退圈,放棄跟你公平競爭的機會!”


    根本無心琢磨錄音師的話,眼看毫無防備的簡亦凡趔趄後退,嘴角溢出血絲,一段似曾相識的畫麵,在腦中閃過。


    頭有些疼,我忘了拉開那個錄音師。


    倒是肖勇旭坐不住了,迅速從車裏躥出來,聲音顫抖地尖叫:“鄭俊翊,你幹嘛?”


    鄭俊翊?網絡顯示跟我有關係的男明星!


    可……他怎麽會淪落成一個小小錄音師?


    我腦袋越來越疼,亂成了一團漿糊。


    簡亦凡一把推開肖勇旭,清冷的眼神看得我發疼,走上前反揪住鄭俊翊的衣領,還了鄭俊翊一拳:“傻逼才跟你玩什麽狗屁公平競爭!我不是你,演不了情聖!也不會讓情敵幫忙擦屁股,還矯情地唱什麽噁心死人的空留遺憾!你有本事打我,怎麽沒本事讓她失憶了還記得你阿?”


    失憶,情敵,退圈,公平競爭……一連串關鍵詞,在腦海裏急速流竄,隱約穿出了鄭俊翊跟我、跟簡亦凡的關係。


    除了水懌心,我還為簡亦凡辜負過一個鄭俊翊!


    我不記得也就算了,簡亦凡卻一直把我蒙在鼓裏,還讓鄭俊翊做我的錄音師,拉我在鄭俊翊麵前秀恩愛。


    白天在錄音棚,鄭俊翊嫌厭的表情,分明是因為他站在我麵前,我卻認不出他;那番揶揄簡亦凡的話,分明說穿了簡亦凡背地裏用我不知道的方式,強行威脅他,不準告訴我真相。


    而在屢屢傷害過甘願成全我,選擇默默獨自吞下所有委屈的水懌心和鄭俊翊以後,簡亦凡理直氣壯地帶了顆人魚線糙莓回來。


    他認準我這輩子跟定他了。


    他以為,無論有多少人為我犧牲付出,無論他怎樣沾花惹糙,我都會衝著我們青梅竹馬的二十年,衝著我們的兒子康康,忍辱負重,不離開他。


    突然間,我很想證明給簡亦凡看,我沒他想得那麽賤。


    我這麽寶貝的一個人,憑什麽放著那麽多好男人不愛,偏要在他身邊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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