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世鐸死了。


    死於交友不慎,死於敵友不分,死於太喜歡戴高帽子。


    不但自己死,還連帶著四個聖教執法者一起慘死。


    殺手梁小刀收起了飛刀,公孫兄弟竟然沒有緊張的神色——看樣子這倆家夥幹的黑心事可能不少,習慣了。


    而那個戴著黑紗的女殺手則拿起了朱世鐸的電話,撥通了剛才打過的那個號碼,也就是朱雲從的。


    電話接通,這女殺手馬上做出了殺豬般的慘叫。而她對聲音的駕馭真可謂是天賦超然,竟完全模仿出了朱世鐸的聲音,惟妙惟肖絲毫不差!


    “總教諭救我!秦堯突然襲擊,這狗賊和小須彌山事件有關……還有獵人公司的……啊……”


    模仿一聲慘叫之後,手機被她啪的一聲摔在了地上。


    電話聽筒裏傳來朱雲從急切的聞訊,但黑紗女人他們卻不再理會。她取出一支掰斷的特殊毛筆,用手帕擦幹淨了指紋,塞在了朱世鐸的衣兜裏。


    假如秦堯看到這個掰斷的筆頭,會發現這是小須彌山僧人特製的圖騰筆!


    這是陷害啊……這一招可真夠陰險毒辣的!


    而後這女人和梁小刀以及龜孫兄弟悄然離開此處,隻剩下一地的屍體。


    ……


    話說秦堯他們原本走出了十幾分鍾,和朱世鐸他們已經距離有點遠。但由於深夜的山區寂寥空曠,所以朱世鐸遇襲時候發出的呼救聲,秦堯他們還是能夠聽得到。


    劉隊長怔怔道:“好像是朱教諭他們的呼喊聲,出事兒了?”


    秦堯沒說什麽,姚秦直接要求大家不要管。咱們各顧各的,他們死了活該。


    倒是宇文述學搖頭說:“剛才教訓龜孫兄弟那是應該的,但是在狩魔這件事上,咱們和聖教沒有本質的衝突。不為了救他們,哪怕隻是為了狩獵魔族,咱們也該返回。”


    別看宇文述學有時候刁蠻,有時候衝動,有時候甚至沒溜兒,但在大局觀念上,她其實挺適合做一個領導者。


    秦堯皺了皺眉頭:“我之所以沒表達意見,是因為不清楚朱世鐸他們究竟發生了什麽。這深更半夜的,而且他們明明說紹延峰逃進大山被朱雲從追蹤,那麽朱世鐸怎麽又會遇到了魔族?還是有什麽陰謀?”


    宇文述學:“就憑咱們這幫人的實力,還有韓大爺坐鎮,就算陰謀又怎樣?哪怕遭遇了憤怒之主,咱們也能把牠揍出心理陰影來。”


    怕倒是不怕,主要是值不值的問題。


    劉隊長伸出拇指:“說心裏話,我也討厭朱教諭那樣的人,但宇文主管的態度讓我佩服!人歸人,事歸事。”


    那就回去吧,大家沒意見。


    隻不過急匆匆返回朱世鐸他們遇襲之處的時候,所有人當然都震驚了!


    看著地麵上的五具屍體,以及失蹤不見了的公孫兄弟,秦堯他們目瞪口呆。


    不知怎麽的,秦堯莫名嗅到了一股陰謀氣息,沒有來由。“現在要是有人來看到這一切,會不會懷疑是咱們的幹的?”


    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氣。


    別看獵人公司很強,但那是因為和聖教約定了井水不犯河水。可你要是主動襲擊聖教人員,甚至殺死這麽多的執法者,那就是全麵開戰了。


    獵人公司再牛波一,也絕不是聖教的對手。到時候就算把責任全都推到個人行為上麵,也總得推出去幾個替罪羊。哪怕是宇文述學這樣的小公主,到時候也自身難保。


    要知道當初僅僅隻是打了朱世鐸,引發的亂子都能讓孔維泗和孔宰予斷絕父子關係。現在要是殺了這麽多,隻需要一命抵一命,在場的幾個……等等,死了五個執法者,而這邊有宇文述學、秦堯、姚秦、孔宰予、韓大爺五個人(遺族警方作為中立方自然除外)。我去,剛好抵命。


    亂子有點大了。


    但是稍微緊張之後,秦堯馬上鎮定下來:“現在最好的辦法,反倒是主動跟聖教聯係。加之有劉隊長他們給作證,事情還能說得清楚。”


    宇文述學點了點頭,找到了朱雲從的電話。她的江湖地位雖然遠不如朱雲從,但她也是獵人公司東大區的代表,而朱雲從是聖教東大區代表,大家就算不怎麽來往,至少是有些業務交流的。


    電話撥通,朱雲從其實還不怎麽樂意接,因為他心急如焚,正趕在回來的路上。


    隻不過朱世鐸臨死之前在電話說秦堯是凶手,所以他不得不接宇文述學的電話。


    “怎麽了?”


    “你們聖教的人被襲擊了,朱世鐸教諭和手下五個教習全軍覆沒。”宇文述學盡量平靜地說,“我們聽到呼叫聲趕緊趕來,但是已經晚了。對了,公孫兄弟也不見了。”


    朱雲從馬上從焦躁和憤怒之中冷靜下來——究竟怎麽回事?按說朱世鐸臨死時候的慘呼,不應該騙人吧?一個人遇襲都快死了,不可能還在幫凶手掩飾,所以朱雲從認定秦堯就是凶手。


    但是現在,秦堯的頂頭上司卻主動通報案情,好像與此事無關。


    朱雲從:“秦堯呢?”


    宇文述學微微一怔:“你問他幹什麽?當然,他一直跟我們在一起。”


    朱雲從:“……”


    難道是宇文述學在說謊、賊喊捉賊?還是秦堯欺騙了宇文述學?又或者說秦堯有孿生兄弟?又或者有人易容冒充?以及可能有人偽裝聲音給自己打電話……朱雲從是個聰明人,腦袋裏一下子就浮現出了大量的可能性。


    但是先排除幾個可能性再說。於是朱雲從說道:“確定嗎?”


    “當然確定,一直在一起。劉隊長就在我身邊呢,你問他。”


    劉隊長作為中立的遺族警方,證明秦堯確實一直和大家在一起,而且劉隊長也證實了宇文述學所有的話。


    朱雲從在電話那邊微微沉默了幾秒鍾,似乎在快速的思索,而後點頭道:“好,請你們幫助保護現場,我這就趕過去。”


    這倒沒問題。


    朱雲從:“而且,我越來越覺得這是一場陰謀。紹延峰那小子進山之後就不見了,反偵察能力強得有點離譜,感覺非常不對勁。結果我在這邊追捕,而朱世鐸卻在山腳下出事,顯然是調虎離山之計。”


    宇文述學:“調虎離山也就罷了,就怕人家是為了各個擊破,所以你也注意點安全。”


    朱雲從有點生硬地說了句“多謝”,心道我還注意安全?有本事就讓魔族殺過來,就怕我和兩個手下能把牠打哭。


    結束通話之後,朱雲從當然要把新得到的信息再度通報給自己山外的同事。


    其實他的同事還在趕往龍城的路上!因為他和朱世鐸已經把當地聖教成員都帶來了,所以隻能就近從麟城的分部裏緊急抽調人員,到這山區裏麵參與偵辦案件。


    一般來說麟城到這裏需要三個小時,但聖教掌控的資源極其龐大,抽調了直升運輸機沿著直線飛過來!一架飛機上帶著十好幾個聖教工作人員,已經在路上了,估計再有一個多小時就可以抵達。


    朱雲從在電話上表示,剛才的通話可能存疑,因為秦堯一直和宇文述學以及警方在一起。除非遺族警方也幫著賊喊捉賊,否則秦堯單獨行刺的話沒有作案時間。


    朱雲從:“當然也得防備獵人公司和遺族警方竄通一氣,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所以你們到了之後也小心點,並且隨時保持和總部的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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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機上帶隊的是東一區副教諭孟奇,嚴肅回道:“是!請總教諭放心,任何敢對咱們下手的雜碎,都必須伏法償命!”


    朱雲從:“不,就算你們確定了獵人公司有貓膩,也不要擅自動手,至少等到我匯合了再說。他們一方實力並不弱,而且還帶著姓韓的那個老家夥。當然等你們到的時候,我大約也應該到事發地點了,見了麵再聯係。”


    ……


    於是秦堯他們在疑慮和焦躁之中等了不到一個小時,一架調用的軍用運輸直升機轟轟隆隆飛了過來。秦堯他們提前接到了消息,於是在下方紛紛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功能,好給這架直升機指引降落位置。


    當然秦堯也不得不佩服,人家聖教做事兒就是大方,出手不凡。


    直升機停落,身材高大的孟奇帶著一幫執法者大踏步來到現場,甚至沒怎麽跟秦堯他們打招呼,就讓人用手電筒將此處照得燈火通明。


    當然,朱世鐸等人的慘狀也讓人觸目驚心。很多人昨天還見過朱世鐸等人呢,沒想到今天就變成了五具屍體。


    “真不是你們幹的?”孟奇是個大老粗,說話也沒水平。


    麵對這麽直接、毫無好感的問話,宇文述學氣不打一處來:“你當我傻?要是我們幹的,還主動跟你們聯係,甚至在這裏等著你們?”


    孟奇:“賊喊捉賊,欲蓋彌彰,這些事不是沒發生過。”


    宇文述學:“你忒麽會不會說句人話?得,等朱雲從來了再說,跟你說話簡直就是對牛彈琴。”


    孟奇:“宇文主管也請注意自己的態度,畢竟我們聖教才是受害方,我們有權利懷疑任何嫌疑者。”


    孟奇冷冰冰地看著秦堯他們,秦堯他們當然也沒有好臉色。相互猜疑和忌憚的氣氛越來越濃,有點危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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