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目光都聚集在白小潔的身上。


    秦堯倒是沒落井下石,宇文述學卻冷哼說:“就是她!放著好好的學生不做,整天在學校裏麵拉皮條當老鴇,臉都不要!就算沒今天這件事,她也該死了,禍害了多少女大學生。”


    白小潔氣得麵無血色,但又無力反駁。因為宇文述學就是她“手下”的姑娘,當然現在看來好像是個警方的臥底——白小潔自己這麽認為。


    而且宇文述學不讓她離開,也是有一定原因的。現在憤怒之主逃了,線索又中斷了,那麽不如趁著已經攤牌的機會,從白小潔這條線扯出那個“邵老大”來。通過邵老大,或許依舊能找到憤怒之主的線索,甚至是老窩。


    於是那些其餘女孩子都對秦堯感恩戴德地道謝之後,匆匆離開了這個地方。希望從明天開始,她們都會忘記今天這場噩夢,開始各自的健康新生活吧。


    隻有白小潔留在了這裏,以惡毒的眼神瞪著宇文述學。


    這種女人上輩子就是條蛇,毒得很。


    劉隊長以警官的身份打破了尷尬的僵局,冷聲說:“白小潔,把你怎麽認識剛才那些凶手的經過,以及你的上下線都交代一下吧,還有你自己陪客掙錢拉皮條的經曆。”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這個本不太好意思,但白小潔既然都幹這一行了,自然臉皮是夠厚的。


    “我以前就是跟著個富商來場子裏玩,發現這地方的女孩子特別能掙錢,結果自己就心動嘍。後來有女同學聽說我幹這個掙錢,就來找我幫忙,我能有什麽辦法?總不能不幫吧。宇文同學,你不也是主動找我幫忙的嗎?”


    她先把“組織賣`淫”這個鍋徹底甩開才行,表明自己不是組織者,隻是“助人為樂”罷了。不然的話,組織者可比從業者的罪名大多了,往往能判刑好幾年呢,性質嚴重的甚至十年以上。


    宇文述學倒是沒必要說什麽謊,聳了聳肩:“我隻是個臥底。”


    白小潔:“臥底更能替我證明問題,說明我不是主動拉皮條的,就是幫同學們掙點零花錢,有的女同學家境困難,還能掙點學費和生活費呢。”


    姚秦嚼著棒棒糖含糊不清卻義憤填膺:“這麽說,還得給你發一個助人為樂的大獎狀嘍!”


    宇文述學:“可你當時說,你又不是學雷鋒,要從每個姑娘的台費裏抽份子,算是你的煙錢。組織介紹,從中抽錢,這就是組織者的典型特征了吧。”


    隨便你們怎麽說吧……白小潔死豬不怕開水燙。


    秦堯幹咳一聲,現在也總算稍微恢複了一些,說話能順溜了:“先不討論你的性質和情節是否嚴重,交代具體經過。”


    白小潔表示,當她入行之後,就認識了一個叫做牛一德的家夥。這人對她非常熱情,也請她在合適時候多“幫助其他女同學”,一起來掙錢。


    還說“幫忙”呢,真不要臉了。


    於是白小潔就帶了越來越多的女同學,大家在一起還挺開心的。


    秦堯:“沒有別的要求嗎,比如每個女孩子的生辰八字什麽的。”


    白小潔頓時一驚:“這也知道?”


    秦堯:“我知道的,遠比你想到的多得多。所以你照實說就是了,不要抱著僥幸心理。”


    而實際上,這些話就是牛一德和你親口對我說的,隻不過你們當時被抹除了記憶,根本記不得罷了。


    白小潔真的有點怕了,點頭說:“是的,但我不知道生辰八字有什麽用處。而且後來牛一德不見了,再也沒聯係上。再後來有個叫馬燦的聯係我,說是牛一德已經調到別的地方工作了,由他來接手後麵的事情。”


    她哪裏知道,牛一德已經被人滅口了。


    每招攬一個姑娘,馬燦就給白小潔一部分錢,而且會指定到各個場子裏麵工作,接不完的活兒。白小潔的收入提升了,那些姑娘也能掙更多的錢,所以配合挺愉快。


    再後來,她們這些女孩子就發現自己出現了老化跡象,頭發白了不少,臉上也有了皺紋。還以為是熬夜酗酒導致的,於是有的退出了,而有的更加變本加厲的“工作”,爭取多吃兩年青春飯。


    而馬燦則不斷要求白小潔繼續招攬新的女孩兒,特別是那些年輕漂亮的,身體健康陽光的。


    很顯然,前麵那批已經被魘魔吞噬了元陰,隻不過抹除記憶而不記得。必須招攬更多的新人,才能滿足魘魔長期的需求。


    雖然白小潔把自己組織這些的行為極力淡化,但秦堯其實早就知道,因為她親口對秦堯和林教授交代過。


    不過秦堯也懶得去追問她的什麽法律責任,現在問題是能把線索扯上就行。


    “這個馬燦在什麽地方?”秦堯問。


    白小潔有點怯生生地看了看四周,搖頭說:“我不知道他的住址,隻有電話聯係方式。”


    於是在命令下撥通馬燦電話,警方還實施了緊急的通話定位,但是對方卻顯示已經關機了。


    其實也正常啊,憤怒之主剛才出了那麽大的事情,肯定通知龍城的手下都小心著點,所有人都會提高警惕的。


    但問題不是那麽簡單。


    “事實上,這個馬燦已經失去聯係好幾天了。”白小潔說,“我也不知道這家夥究竟搞什麽鬼,幾天來都沒聯係過我,跟人間蒸發了一樣。”


    朱世鐸皺了皺眉頭:“既然沒了這個中間人,那你是怎麽聯係上魘魔的——就是剛才在這個包廂裏那個女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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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小潔:“這位大姐原本就來過啊,她能直接找到我的。”


    也是,白小潔都被魘魔采了元陰了,魘魔找她們很簡單,就算沒有馬燦這個中間人也一樣。


    線索又斷了?


    但就在這時候,白小潔試探地問:“這些是不是對你們非常重要?要是我能提供有價值的線索,會不會算是立功表現?”


    她還知道立功表現呢!


    當然從這句話裏麵,大家都聽出了弦外之音——這妞兒還掌握其餘一些信息。


    討價還價?要是林教授在這裏,直接催眠了你,問什麽說什麽。不過現在時間緊迫,來不及那麽拖延了,而且林教授也不便在聖教執法者麵前露麵。


    於是劉隊長點了點頭:“當然。要是能提供有價值線索,幫助警方破案的話,我們會酌情考慮的。事實上你不知道這案子的水多深,而你隻是站在水邊徘徊尚未陷入真正的核心漩渦。就此罷手並配合警方,你還有的救,甚至到最後有可能不追究你的責任;但要是再執迷不悟負隅頑抗,最終隻能等著萬劫不複了——這話的嚴重性,你能聽明白嗎?”


    白小潔點了點頭,下定了決心,說:“馬燦這家夥雖然跑了,但實際上我知道他還有個朋友,肯定和他在一起。而且那次趁著馬燦打電話的時候,我偷偷記下了他這個朋友的電話號碼。”


    宇文述學有點不解:“你記他朋友的電話幹嘛?”


    白小潔:“他這個朋友似乎很有錢啊,大手大腳的,經常給馬燦買貴重物品,名表項鏈什麽的說買就買,一出手就是幾千上萬。幹我這一行的,對任何有錢的男人都很關注。”


    還真是個心機婊。


    至於說這個“朋友”,其實是馬燦的戀人。


    宇文述學:“等等,戀人?男的?那馬燦是個女人?”


    白小潔:“都是男的,他倆是玻璃。”


    有點無語。


    白小潔:“馬燦這家夥跑路了,我想一定是跟他一起跑的,雙宿雙飛了吧。而他這個戀人又不是什麽關鍵人物,我想他的電話可能還可以打得通。”


    打不通也不要緊,隻要這個手機號沒扔,警方就能定位到他的位置。


    劉隊長:“馬燦這個男朋友叫什麽,具體信息盡可能詳細地說一下。”


    白小潔:“他名字叫陸文同,綽號‘小六兒’,也是混社會的……”


    話沒說幾句呢,秦堯和宇文述學就相互對視了一眼——喵了個咪的,這麽巧?!


    當初那位重量級大姐何亞瓊,也就是瓊姐不是失戀了嗎,說是被一個玻璃男小白臉騙了錢和感情,然後拍屁股跑路了。


    當時秦堯和宇文述學就已經問出來,那個負心的小王八蛋就叫做“小六兒”!


    等等,理順一下——小六兒這貨是個玻璃,和馬燦拍拖;但是為了掙錢,又不得不委身於瓊姐這個大姐大。左手在瓊姐那裏騙錢,右手支應男友馬燦的奢侈開銷……


    後來馬燦和小六兒不知道什麽原因,倆人突然跑路了。小六兒拋棄了瓊姐,而馬燦也不跟魘魔聯係,一對戀人就這樣雙宿雙飛、纏纏綿綿到天涯去了?


    挺浪啊。


    可樂的是,白小潔認識馬燦,也認識瓊姐,卻從沒想到這倆人竟然會是情敵。主要原因,還是因為和小六兒不熟悉。白小潔沒見過小六兒,隻是偷偷記下了電話而已。


    而且這個電話隻是和馬燦聯係,屬於戀人之間的私密連線,並非留給瓊姐的那個號碼,所以大概率還在使用。


    劉隊長馬上讓警局的同事調查,果不其然,這個電話確實還在使用著,隻不過現在已經轉移到了同在東一區的燕城。


    線索接續上了,那就趕緊追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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