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特對費朗茲的眼光表示了肯定,當然現在不是論功行賞的時候。


    費朗茲也沒有想過靠著這點功勞就為哈勃爭取到什麽東西。


    實際上,留下一點印象就夠了,等機會來臨的時候,有一點印象說不定就是決定性的優勢。


    哈勃因此親自護衛著費朗茲一行,哪怕不需要他如此殷勤,這是費朗茲為他爭取到的機會。


    顯然,這也是一種投資。


    人情投資也很重要,而且難得。


    哈勃清楚的知道這個機會有多難得,那麽多正規序列的軍官,都沒有得到這個機會,要不是費朗茲男爵出手,他一輩子都不可能接觸到這個層次的貴人。


    作為向導,哈勃是合格的。


    他能夠說出綠寶石鎮每一處地方的詳細情況,對附近的戰事進程也都有詳細的了解。


    一行人來到一處剛剛澆築完畢的堡樓,李斯特遠眺,耳邊似乎能夠聽到遠方隱隱約約的炮聲。


    他突然問道:“哈勃騎士,你覺得新神聖聯合王國的軍隊戰鬥力如何?”


    “很不錯,”哈勃很謹慎的組織語言,他知道自己的這些話可能帶來一些影響,所以思考著說:“我跟幾支潰散的敵軍交手過,他們的底層軍官素質其實不差,士兵也具備基本的戰鬥素養,跟那些原始的工具默完全不一樣。


    而且據我所知,這些並不是對麵最精銳的軍隊。


    武器方麵,我沒有遇到過火炮的攻擊,但是這些天前線的炮擊從來就沒有停過,應該說也不會太差。”


    這些都是他的直觀感受,至少他覺得跟同等數量的敵軍開戰,自己的民兵團肯定不是對手。


    “是啊!敵人沒有想象的那麽糟糕,”李斯特感歎了一聲,這其實是出乎意外的,之前軍方是有一部分人過度樂觀的,但是事實證明,傲慢會讓人失去最準確的判斷。


    見李斯特表情有些凝重,哈勃偷偷看了一眼,大著膽子說:“男爵閣下,其實帝國的軍隊更加強大,戰爭的勝利是遲早的事情,隻是看要付出的代價多大。”


    這也是大夏幾乎所有人的看法,包括前線的基層士兵和軍官,都對勝利充滿了信心。


    “哈哈!是啊!”李斯特也覺得勝利是肯定的,隻是習慣性的謹慎:“大家這麽樂觀是好事,但是我們不能太樂觀了,從來就沒有注定的事情,尤其是戰爭。”


    要是真的對比數據就能決定結果,就沒有今天的大夏帝國了。


    底層的軍官和士兵可以保持樂觀,這有助於保持較高水準的戰鬥力。


    但是高層軍官一定要有憂患意識,絕對不能盲目樂觀。


    以少勝多的案例不多,但是一旦發生就是翻盤的大事件。


    李斯特繼續走訪了前線的部分地方,跟基層軍官甚至士兵聊了聊,大家的士氣都不錯,而且應付新神聖聯合王國的軍隊沒有太大的壓力。


    新神聖聯合王國的準備是非常完善的,但是軍事工業化還是差了一大截。


    體現在戰場上,就是處處受到壓製,傷亡比非常難看。


    掌握了這些一手數據,李斯特才算是安心了。


    他其實是覺得太順利了,費爾南德斯一世的反應很正常,但他總覺得跟不符合對方的經曆。


    這樣一個曆經百戰的老將,出招也太中規中矩了。


    回到後方的指揮部,李斯特將這一次的視察做了匯報,並且給出自己的判斷:“新神聖聯合王國的軍隊沒有放水,戰爭的烈度一直很大,我們應該適當的進行輪換修整,保證戰鬥力。


    必要的時候,防線可以繼續後移,以空間換取主動,將這裏變成血肉磨盤,讓新神聖聯合王國流幹血液。”


    秦聽了李斯特的匯報,結合從其他渠道得到的情報,他對戰爭的走向一直都非常了解。


    站起來走了一圈,秦又站在背後的地圖前看了好久,然後才背對著李斯特等人說:“我聽父親說過,費爾南德斯一世不是一個天才將領,但是意誌卻絕對夠強,屢敗屢戰積累了豐富的經驗。


    但是從最近的表現看,太中規中矩了,他不會看不到自己的劣勢,你們覺得正常嗎?”


    若是新神聖聯合王國占據優勢,那麽費爾南德斯一世中規中矩的穩紮穩打,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堂堂正正才是用兵的最高境界。


    不過明顯的劣勢,這樣耗下去新神聖聯合王國必敗,他還打呆戰,就顯得很不合理了。


    戰爭,有的時候就是心理的博弈。


    秦沒有什麽實戰經驗,實際上最近他也沒有提出過自己的意見,沒有插手指揮過一次戰鬥。


    什麽機槍陣地平移五米的神奇操作,他是絕對不會做的。


    他不覺得毫無經驗的自己,能夠比得上身經百戰的基層軍官和參謀們。


    所以戰術方麵,任憑基層軍官自己判斷布置。


    戰略方麵,也有大量的參謀謀劃,方案做的又詳細又精密。


    實際上,他做一個甩手掌櫃,戰爭的進程就非常順利,沒有出過什麽錯漏。


    一個人的智慧和精力,始終是比不過集體的智慧和精力的。


    天才的靈光一閃,可能會打出精彩的表現。


    但是集群的智慧,卻能始終提供高水平的表現。


    這一點,李斯特和漢斯也考慮過。


    但是沒有證據,他們不可能盲目的行動。


    聽了秦的話,漢斯直接回道:“不管他有什麽陰謀,我們就堂堂正正的出招,說有的計謀終究都是要獲取勝利的,我們自己穩住,就不會有意外。”


    沒錯,現在大夏帝國這邊才是占據優勢的一方。


    別看新神聖聯合王國打的很凶,但是戰略上他們是吃虧的。


    勝利者不應該苛責,勝利的方案也不需要推翻。


    就這樣耗下去,時間也是站在大夏帝國這邊的。


    “以奇勝,以正合,盯住了新神聖聯合王國的兵力走向,就沒有任何計謀可以威脅到我們。”


    李斯特給出了自己的意見,正好……在情報方麵,大夏帝國是占據絕對的優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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