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用了。


    小特魯頭天晚上就是單純的吃飽了撐的,所以才在那裏感慨人生。


    第二天,忙忙碌碌的一堆人上門拜訪,這就不限於麥垛村的老夥計們了。


    畢竟大小也是個人物,技術官員中的大佬巨頭。


    尤其是眼看著國家進入平穩發展的和平時代,技術這東西可是能賺錢的。


    貴族們自然想要跟小特魯打好關係。


    小雪都沒有阻止人們的熱情,一波波人硬是將積雪都踩沒了。


    天天如此,日日交際。


    最後小特魯急了,直接躲到了費雷拉城堡裏麵。


    到了這裏,總算是安靜了。


    不過他又多了一個任務,那就是帶著兩位小少爺到處玩。


    拘束在公爵府邸裏麵,兩個小家夥也是憋壞了。


    緹歐娜從小就接受了傳統的貴女教育,其中也包括怎麽養育子嗣的。


    所以平常看管的非常嚴格,各種課業多到德裏克前世也比不上。


    很多人總覺得貴族子弟都是不學無術的廢物,實際上除非暴發戶,否則廢物可能有,但絕對是廢物中的精英。


    比如秦才十歲,每天精英式的教育,高級中學的學習都已經完成了,還不包括禮儀、騎射和交際之類的特殊課程。


    不過張弛有度,緹歐娜到了老家,也放鬆了對兩個小子的看管,讓他們先快活幾天。


    德裏克也是難得的享受了一段空閑時光,每天花少許時間處理一些緊急的事務,剩下的時間就是玩。


    ……


    就在北方公國上下都在悠閑過節時,獅鷲王國卻一片混亂。


    在戰鬥焦灼的區域,槍炮聲時不時的就會響起來。


    這邊很少有大雪,不過冬天一樣冷死人。


    隨著冬季到來,獅鷲王國的王室已經快撐不住了。


    曾經嘲笑洛克王國的時候有多開心,現在被打臉的就有多痛苦。


    前線軍營,西蒙大馬金刀的坐在臨時的指揮所內。


    他的營帳內常年低壓,作為以殺出名的將軍,威懾力非常大。


    安德烈伯爵不是第一次來這裏,可是每一次都感覺心裏壓抑的很。


    他現在看起來臉頰都已經瘦的凹陷下去,一方麵是這些天奔波確實辛苦,另一個原因就是內心糾結不安導致的精力衰竭。


    這人要是沒有良心,肯定就不會這麽痛苦。


    當現實和理想衝突,懷著一顆良心又屈服於現實,總是會很痛苦的。


    當然,西蒙從來看不上這種糾結。


    要麽就別講良心,要麽就痛快點去死。


    爽爽利利的你痛快我也痛快。


    這一次,安德烈又是來求情的。


    “西蒙將軍,聽說您最近抓了一批貴族,我相信他們沒有抵抗的意思,是不是將他們放了?”


    西蒙坐在那,眼皮低垂,給人一種沉默寡言的模樣。


    “不行,他們資助反叛軍,罪該萬死。”


    “他們是不知情的,僅僅是一些親屬參加了反叛軍而已。”安德烈解釋道。


    “或許你說的有道理,不過現在也晚了。”西蒙突然笑了。


    “什麽意思?”安德烈伯爵臉色一白,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現在你去外麵或許能看到行刑的場麵。”西蒙的笑容非常瘮人,一股殺氣綿密延長,讓人渾身都發冷。


    安德烈伯爵推開椅子,跌跌撞撞的鑽出帳篷。


    此時,外麵校場上的十字架已經換了一批屍體。


    來的時候他就看到了風幹的、新鮮的以及半幹未幹的屍體。


    那些身著華麗的幹屍,都是獅鷲王國的貴族。


    隻是他們說話的功夫,屍體被換下來,然後活人被掛上去。


    因為還有一段距離,掙紮哀嚎的聲音被厚厚的營帳擋住了。


    此時安德烈走出來,才看到一具具逐漸冰冷的屍體,偶爾還有一兩個沒死透的抽搐幾下。


    如此場麵,充滿了殘忍的美感。


    安德烈感覺頭暈目眩,他已經不記得這是多少批被殺的貴族了。


    之前還可以說是因為貴族們堅決抵抗,可這一批貴族全都是被殺怕的,老老實實的投降的。


    在安德烈眼中,他們都是好人,不應該死的好人。


    跌跌撞撞的往前走了幾步,安德烈又突然調頭返回營帳,掀開簾子,怒吼道:“西蒙,你太過份了,你這是濫殺。”


    這還是安德烈第一次跟西蒙發火,實在是殺的太狠了,狠到他已經無法無視。


    西蒙眼皮子刷的一下抬起來,一雙眼睛露出,凶光閃爍。


    彌漫在空氣之中的殺氣陡然爆發,本應該虛幻的東西給人一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安德烈……伯爵,請記得自己的身份,這些都是敵人。”


    森冷的聲音就像是刮骨的寒風,讓安德烈的怒火一點點熄滅。


    他記起來西蒙的凶名,可這種程度的殺戮他實在無法接受。


    這樣一批批殺過去,獅鷲王國就真的一點存在的痕跡都沒有了。


    在安德烈伯爵眼裏,國王可以死,貴族也可以死,但是貴族不能死絕了。


    有這批貴族才有獅鷲王國,平民是不算在內的。


    西蒙就跟他對視著,氣氛非常僵硬。


    良久,安德烈伯爵移開視線,嘴裏依舊強調:“他們無罪,他們是無辜的。”


    “沒有無辜之人,你我乃至一切人,都沒有無辜的,隻有該殺不該殺之人。”西蒙回答。


    這等於是斷絕了安德烈伯爵的希望。


    今天如此,以後也會如此。


    安德烈伯爵沒有再說話,扭頭離開。


    這還是第一次。


    離開了軍營,安德烈還是忍不住回頭。


    連綿的北方公國軍營如同一座座沉重的山,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安德烈伯爵知道,自己必須采取行動了。


    當然,他已經投訴過西蒙無數次,但是一直沒有下文。


    很顯然,殺戮是被允許的。


    安德烈一步一步走的堅定無比,曾經自己低頭認輸了,丟掉了一切……尊嚴、名聲以及一切。


    但是這一次不能再退了,否則就算是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他跟反抗軍一直都有聯係,畢竟都是獅鷲王國的貴族,打斷骨頭連著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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