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新大陸,桑格一行早就晃晃悠悠到了南海岸。


    越過寶石港這個南北航線的突出點,大部海域就在白皮佬手裏握著。


    他們畢竟有十來年的先發優勢,不僅早就完成了一係列殖民港口的建設,甚至扶持了幾個土著王國。


    因為新大陸的豐厚利潤,來這裏淘金的白皮佬也特別多。


    尤其是這幾年有競爭對手出現,使得利益階層也加大了投入。


    當本土的技術和人口反流,反而促進了南海岸的發展。


    桑格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飄洋過海前往南方大陸的。


    本來他的任務隻是打通一條貿易線,哪怕賠本都行。


    哪知道一切順利的不像話,傲慢的北方公國政府,直接讓他竊取了大量資料,甚至連早期型號的蒸汽機都帶回來了。


    這種極具研究價值的物件,加上一堆書籍資料,完全可以照本宣科的仿製蒸汽機。


    等聖十字王室開始出海,白皮佬的學者已經通過翻譯的文件開始試著仿製蒸汽機。


    並且很快就有了成果,原始型號的蒸汽機就是其實技術壁壘有限。


    哪怕無法跟北方公國改進多次的型號比,也足以讓這群白皮佬開心了。


    他們首先將蒸汽機裝到了一艘百噸級的木製帆船上,經過簡單的改裝之後,很快就得到了一艘蒸汽輪機船。


    雖然體量決定了這艘改裝船難以進行遠洋航行,可這畢竟是邁出了第一步。


    本來因為帶回重要技術資料升官發財的桑格,再次被議員老爺接見,並且許諾了他更多利益,然後讓他再次前往南方大陸。


    這一次,商隊規模更大,人手也更多。


    桑格開開心心的離開了,不過南海岸的大人物們可沒有因此懈怠。


    更大更高效的蒸汽機研發計劃開始了,甚至連鐵甲艦也開始設計製造,造船廠規模開始擴張。


    牽一發而動全身,甚至這股風潮蔓延到了本土。


    這是一場革命,蒸汽機帶來的風暴,蠻橫的摧毀了一切反對力量。


    在資本的貪婪驅使下,技術進步將是非常快速的事情。


    ……


    聖十字王國已經落幕了。


    本來藏著掖著的北方公國海軍,也開始發力。


    海軍部轄下的公國艦隊,直接出動了超過二十艘鐵甲艦,以勇士級以及入門級鐵甲艦組成的純粹艦隊,直接擊垮了獅鷲王國的艦隊。


    不到半個月,公國艦隊就開到了獅鷲王國的港口外。


    雖然港口的重炮驅趕走了公國艦隊,可依舊引起了巨大恐慌。


    作為一個半島國家,海軍對獅鷲王國來說意義重大。


    不過不是所有人都不開心,大量資產階級買辦歡欣鼓舞。


    他們依靠北方公國的資本,在獅鷲王國沿海港口投資工廠 ,進行海洋貿易。


    這一批買辦也是以貴族為主,可明顯受到以王室為首的貴族打壓。


    可隨著北方公國的艦隊到來,他們一下子就挺直了腰杆,話語權也大大增加。


    當然,也有心情複雜的。


    比如說安德烈伯爵,他的初心是以工業振興王國,達到曲線救國的目的。


    可事實並不以個人意誌而改變。


    圍繞著他形成了買辦階級,大多數人可不關心什麽王國。


    這些新貴族買辦階級,認得就是利益和金錢。


    誰給他們帶來金錢,誰就是國王。


    他們投靠安德烈,那是因為安德烈跟北方公國深度合作,是誌同道合的朋友。


    可一旦安德烈表現出反抗的意圖,身邊的幫手瞬間就會成為敵人。


    今天,安德烈隻是試探性的提出了一些可能,馬上就遭到了激烈的反對。


    因此他的心情非常不好,晚上獨自一人喝著悶酒。


    在他住的酒店外,就是燈火輝煌的港口城市。


    也隻有商貿極度發達的港口城市才會有如此絢麗的夜晚。


    因為整個城市的所有人,都不是靠著土地吃飯。


    海貿、工業,這些利潤更大的行業,為這裏帶來了夜晚的燈火。


    在這個時代,這是發達的象征,多少人羨慕不來的繁華。


    可安德烈依舊感覺到煩悶,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嗎?


    就在他思考的時候,突然被人敲響了房門。


    想起自己吩咐過不要讓人來打擾,安德烈皺起了眉頭。


    不過他知道,沒有特殊起來,自己的侍從不會來打擾自己的。


    “進來吧!”


    房門被打開,卻聽到侍從慌亂的聲音:“彼得先生,您不能闖進來,彼得先生。”


    安德烈放下酒杯,看到了好久不見的彼得。


    他看到了侍從慌亂的樣子,揮揮手:“好了,你們都出去。”


    等侍從離開,彼得將手裏的牛皮紙袋放在一邊,來到安德烈麵前坐下,另外一隻手提著的袋子放下。


    “安德烈伯爵,聽說你一個人在喝悶酒,我特意來陪你。”


    “你的消息倒是靈通。”安德烈自嘲一笑:“我身邊有不少你們的人?”


    彼得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將帶來的牛肉攤開,又取了一個酒杯為自己倒滿。


    “老朋友,公國艦隊就在外海巡航,你應該感到高興才對,我們的生意會更容易做的。”彼得試圖跟安德烈伯爵碰杯,後者沒有反應,他笑著一口飲盡:“你還是這麽固執,老朋友。”


    今時不同往日,北方公國這艘船上了了不容易下來。


    安德烈伯爵沒得選。


    彼得自顧自吃喝一通,才取出牛皮袋:“安德烈伯爵,我想我們的合作應該進入下一個階段了。


    明天,我希望您提議設立港口管理局,我們獨立管理這座港口,而且公爵也為這裏取了一個好聽的新名字……不夜港,你覺得怎麽樣?”


    牛皮袋裏裝的是寫好的倡議書,這座港口雖然一直是北方公國商人的租借區,可管理權還有一部分在獅鷲王國。


    一個強大的王國,是有底氣維持這份權力的。


    可現在不同了,獅鷲王國已經配不上強大這個稱呼了。


    所以,一切都要變一變了。


    合作還是拒絕?


    安德烈陷入了抉擇之中,這是他的理想和現實的掙紮。


    他知道選擇代表的後果。


    是做朋友還是做敵人。


    所以……初心重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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