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之上,火炮是最公平的。


    炮火之下,才不認你是貴族高官,還是底層士兵。


    一炮之下,眾生平等。


    聯合艦隊這邊,一些勢力代表一樣被擊沉。


    整個戰場已經亂成一團。


    剩下的也都在死撐著,損失這麽大還沒有取得一些成果,那就真的跟死了沒區別了。


    所以,剩下的聯合艦隊高層,孤注一擲的派上所有船隊,瘋狂的對轟。


    甚至有人直接將自己的座駕開到最前列,吩咐火炮抵近轟擊。


    “北方蠻子已經扛不住了,等俘虜了他們的戰艦,我們也能造出同樣的鐵甲艦來,白沙群島也會落入我們手裏。


    若是落敗回去,所有人都死路一條,還不如死在這裏。”


    咆哮聲中,炮手們紅了眼,不顧炮膛發熱,一味的開炮。


    當然,真正的高層都知道,就算是迎來這場海戰,也隻不過是有談判的資本。


    北方公國的鐵甲艦可不止這麽多。


    但是對他們來說,目的達到就算成功,死再多的人也值得。


    眼下確實曙光在即,破破爛爛的四艘鐵甲艦,現在連反擊都沒有了,難道還能翻盤?


    而被認為即將落敗的阿德裏安,卻意外的冷靜。


    之前就說過,在公國麵前沒有秘密。


    同樣的,對於國家來說,信譽也不值錢。


    “該到了。”


    他抬頭看天,按照約定好的時間,埋伏的軍艦應該到了。


    至於臥底的海盜頭子,能活下來的話,公國艦隊會履行承諾。


    若是活不下來,就是命不好。


    強占海上要道收稅,按照海軍參謀部的計劃,就是要逼迫其他勢力聯手,來一場決戰。


    隻有一次性掃清這些魑魅魍魎,一戰樹立公國艦隊的無敵聲威,才能重鑄秩序。


    為了這個目的,冒一點險是值得的。


    尤其是白沙港,一旦被堵在陸地上,那才叫有生命危險。


    反倒是阿德裏安,坐著勇士級戰艦,想跑很容易。


    不過本知道了這個計劃,依舊選擇執行。


    相比公爵的偉業,個人的生死並不重要。


    公爵養了他五年,讓他擔任一港之督,榮譽、權力和金錢,什麽都有了。


    到用人的時候,如何能退?


    再說了,本不覺得自己就是九死一生了。


    就像現在,圍攻的艦隊幾次攻上岸,又幾次被趕下海。


    槍炮轟鳴,拿著刀劍的舊式軍隊更是拚死肉搏,始終沒有讓他們得逞。


    隨著黑夜降臨,主戰場即將勝利,圍攻港口的艦隊反而停止了攻擊。


    或許他們以為白沙港口就是甕中之鱉,等著天亮後集中全力進攻。


    不過在主戰場的海麵外,一艘龐大的鐵甲艦隊正在駛來。


    為了這一戰,新大陸航線的所有艦隊全都停止了任務,集中到了白沙群島。


    多達二十艘的鐵甲艦,足夠毀滅這個時代任何一支艦隊。


    若不是公國艦隊封鎖了白沙群島,這個消息其實應該早就泄露了。


    畢竟來往新航線的艦隊總有遇到這一支鐵甲艦隊的。


    他們到達白沙群島附近已經快半個月了,一直靠著存放在海外無名小島的物資存活。


    除了少量的傳訊船,整個艦隊一直保持靜默狀態。


    直到今天中午,他們才按照計劃出發,並且在天黑之後趕到了戰場。


    此時的戰場已經脫離了白沙群島的近岸範圍。


    遠處的島嶼隻能看到隱約的黑點。


    漆黑的夜色下,蒸汽機冒出的黑煙被夜幕掩蓋。


    這支艦隊悄悄的靠近,尋著密集的炮聲前進。


    漆黑的艦體,正好是最佳的偽裝色。


    鐵甲艦隊的指揮官舉著望遠鏡,隻能通過炮彈射出時的火光隱隱約約的看見龐大艦隊的影子。


    數十艘木製帆船戰艦,看起來依舊是龐然大物。


    激烈的火炮,似乎說明了這個巨物的焦急。


    “嘿嘿,這一次輪到我們海軍出一次風頭了。”


    “照明彈!!!”


    眼看著距離非常接近了,繼續靠近不僅無法發揮鐵甲艦的火力優勢,也增加了被發現的風險。


    指揮官果斷的命令進攻。


    十數枚照明彈直接打上天空,白磷劇烈燃燒,亮度非常高。


    整個聯合艦隊都暴露在他們眼前。


    宛如天上出現了十幾個小太陽,整個戰場就像是白天一樣。


    聯合艦隊的很多人對照明彈並不陌生,被北方公國戰艦夜晚追擊的時候,總是能看到照明彈掛在天空。


    當然,那都是噩夢一樣的回憶,一如此時。


    白光之下,大多數人的臉色慘白。


    “哪裏來的艦隊???”


    照明彈的有效範圍之外,隻能隱隱約約看見鐵甲艦隊的輪廓。


    直到天空陷入黑暗。


    有了指引,鐵甲艦隊的火炮開始開火。


    在夜晚作戰,他們也有一套標準化的模式。


    確定了聯合艦隊的位置,隻需要輪流釋放照明彈,就能清晰的觀察到他們都動態。


    相反,處在黑暗之中的鐵甲艦隊,更加的隱蔽致命。


    這是一場不公平的對決,獵人的狩獵狂歡。


    聯合艦隊想要擊敗公國艦隊,阿德裏安也想將他們一網打盡。


    兩百艘木製帆船戰艦其實不算什麽,但是數以萬計的老水手卻不一樣了。


    這麽多經驗豐富的水手被一網打盡,整個南方三國海軍的脊梁骨都要斷一半。


    也隻有足夠誘人的餌料,才能讓他們無處可逃。


    阿德裏安看到側麵的炮火,平靜的臉上終於露出笑容。


    “贏了。”


    戰場之上,什麽意外都可能發生,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敢說穩贏。


    直到後手出現,他才鬆了一口氣。


    之前假裝的冷靜,此時才是真的冷靜。


    與之相反的,就是聯合艦隊。


    短暫的沉寂之後,各種絕望的嚎叫開始了。


    剛剛還在快速炮擊的炮手們,瞬間就士氣崩潰了。


    強壓下的士氣,看得到曙光的時候,還能保持一定的戰鬥力,但是絕望降臨,崩潰隻會更快。


    指揮係統瞬間癱瘓,所有的船長都知道戰爭已經敗了。


    所以……各自逃命的時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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