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彈很貴,火炮製造成本也不低。


    先進的武器除了貴,沒有缺點。


    不過利奧波德家族不缺錢,海洋貿易帶來的巨大利潤,足夠揮霍的了。


    對德裏克來說,花錢比掙錢要難。


    理所當然的,維魯特這樣的親近騎士也染上了大手大腳的習慣。


    不過是一些炮彈,哪有人命值錢。


    火炮的硝煙非常刺鼻,不習慣的人聞到了絕對感覺非常難受。


    維魯特一開始也不適應,不過此時他感覺這味道另有一種醇香。


    比起犧牲,壓著別人打的感覺太爽了。


    加西亞家族沒有放棄抵抗,加西亞子爵這些年不是白混的,人脈關係杠杠的。


    哪怕是利奧波德家族出產的大型床弩,他也弄了幾架。


    本來裝飾多過實用的床弩,今天倒是能夠派上用場了。


    不過火炮的距離很遠,床弩試探性的射了幾箭,完全沒有殺傷力。


    反倒是引起了炮兵的注意,軍官迅速調動一組火炮,精確瞄準。


    “三輪速射!!!”


    “校正!”


    “三輪速射!!!”


    十分鍾不到,床弩在炮火之中崩散。


    加西亞家族最後一絲反抗的力量消失了。


    維魯特倒是期待了一會,若是他處在這樣的局麵,絕對會痛下殺手,強行控製軍隊衝擊一波。


    坐著等死不是他的風格,死也要死在反抗的路上。


    可惜了,加西亞家族是合格的政客,唯獨不是合格的軍人。


    背離了北地騎士以後,他們就放棄了傳統技藝。


    加西亞子爵寧願苟延殘喘,也沒有反戈一擊的勇氣。


    “白瞎了我準備幾天。”


    維魯特非常失望,這一趟的挑戰性太低了。


    果然,沒有出乎他的預料,火炮斷斷續續轟鳴了一天,第二天城堡的一側就被轟塌了。


    半夜加西亞家族試圖偷跑,被堵了回去。


    第二天,意識到沒有生路了,又急急忙忙想要反衝一波。


    最後炮兵直接將炮架一拆,平射了幾炮,傷亡沒幾個,士兵卻全跑了。


    大批持劍士兵衝進城堡,巍峨的貴族城堡遍布傷痕 ,倒塌的城牆和屍體混雜在一起,硝煙的氣味充斥著整個城堡。


    維魯特踏著碎片,走進了這座聞名已久的地方。


    作為唯一一個拒絕了利奧波德公爵大人的城堡,確實非常特殊。


    寬大的會議室頂上通了一個洞,陽光通過破洞灑進來。


    士兵簡單的打掃了地上的碎石,可座椅上的灰塵還在。


    維魯特不嫌棄,一屁股坐下去。


    加西亞家族的成員被壓跪在地上,包括加西亞子爵。


    “維魯特,果然是你,快放了我。”加西亞子爵依舊保持著有限的冷靜:“謀殺貴族可是大罪,你和你的背後的人都扛不住。”


    做過幾任執政官,見識果然不是鄉下貴族能比的。


    維魯特對加西亞家族沒什麽好感,以前他的家族也是被對方嘲笑的鄉下貴族,北地蠻子。


    隻是現在蠻子坐在主位上,高貴的王都貴族卻跪在地上。


    “加西亞子爵,其實我一直想問您一件事,好好的刀不握緊了,為什麽要去添國王的腳趾頭?”


    維魯特說的也不是什麽好聽的話,鄉下貴族被人鄙視,自然會反過來嘲諷對方,這都是他們曾經恥笑加西亞家族的原話。


    加西亞子爵終於有了一些憤怒的表情。


    可維魯特已經懶得跟他多說了。


    “算了,沒意思,今天你們一家子就整整齊齊上路吧。”


    加西亞子爵瞪大了眼睛,旁邊的家族成員已經嚇傻了,有人都尿了褲子。


    “維魯特男爵,我錯了,我願意向利奧波德公爵閣下認罪,我可以獻上一萬枚金幣,我可以幫你們做事,我的人脈很有用。”


    事實證明,麵對死亡的壓力,不是每一個人都能維持體麵。


    加西亞子爵選擇了向對方低頭,什麽道理都沒有用,脖子沒有刀硬。


    “天真!!”


    維魯特懶得多說,揮揮手:“送子爵閣下上路。”


    “維魯特……放過我……我有錢……我能替你做事……你不得好死……貴族們不會放過你的……”


    加西亞子爵一開始還在不停的求饒,等發現沒有用之後,才破口大罵。


    到死他都不明白,為什麽維魯特這麽大膽。


    襲殺貴族,可不是小罪名。


    兩個貴族交戰,都不會傷了對方性命,何況直接攻破城堡,殺死貴族。


    等叫囂的聲音消失之後,維魯特感覺索然無味。


    “最危險的時候……要來了。”


    殺一個加西亞子爵,對維魯特來說不算什麽難事。


    危險更是談不上。


    真正的危險,在殺了人之後。


    貴族們不會無視,這是根深蒂固的規則。


    挑戰這一點,就是在挑戰貴族的底線。


    除非……有絕對的權威介入。


    那利奧波德公爵算不算絕對的權威?


    維魯特不知道,利奧波德公爵也不知道,甚至很多北地貴族自己都不知道。


    事情沒有發生之前,沒人會想這個問題,也沒有人能夠正確判斷。


    這一招就叫投石問路。


    人,我殺了。


    你們什麽反應?


    是抓住我向公爵問罪?


    還是殺了我?


    或者幹脆當做沒看見。


    測試出了貴族們的反應,接下來就能針對性的處置。


    也不怕有人偽裝,跪下來一次,就會跪下來第二次。


    這種挑戰底線的事情都忍了,其他事忍不忍?


    利奧波德公爵高舉大旗,你跟不跟?


    簡單的一招,直擊人心。


    維魯特知道,這樣做會有風險,不下於戰場之上的危險。


    可沒有危險,哪來的功勞。


    這也是他代表自己家族交的投名狀。


    當然,他不是單純考慮利益。


    閉眼間,他仿佛又回到了過去。


    “公爵可是為我親自上過藥的。”


    什麽利益,比得上知遇之恩?


    以他的地位和身份,不來冒險一樣是公爵手下的排名前十的親信。


    有錢、有地位,何必來冒險。


    可有的事,不是單純的利益能夠衡量的。


    利益的關係無比可靠,可真正堅如磐石的,是人心所向。


    維魯特完全自願,為了公爵的宏圖大業,冒一點險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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