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寫字樓老板的談判,陸陸續續持續了兩個月。期間,那個老板又是拉硬弓、又怕拉崩了弦,畢竟大家都不肯接手這個燙手的山芋。好不容易遇到了周東飛這個願意上鉤的冤大頭,被他跑了怎麽辦?


    而周東飛則顯得很從容,擺出了“大不了老子投資別的樓盤”的架勢。反正出錢的才是爺,他不急。


    最終,寫字樓老板咬牙加狠心,來了個出血大甩賣——“飛哥,要是低於一億三,兄弟就不如把這寫字樓直接扔給銀行了、償還貸款!要不是兄弟還有別的生意,不想過分得罪銀行,這買賣真的沒法做!”


    讓銀行收回這個抵押,確實能解決他償還貸款難的問題。但是,銀行要是以這種不良資產來抵消當初放出的貸款的話,這個老板在商場上的信譽就沒了。以後別的生意再想貸款,千難萬難。做生意的,能不得罪銀行就不要得罪,那是財神爺,誰都保不齊有急用錢的時候。


    一億三,這是周東飛接下的最大一筆單子。哪怕其餘的一億七暗中買下了好幾家中型樓房,加在一起的麵積也隻有三萬來平米,和這個寫字樓差不多。當然了,這得益於寫字樓老板急著套現用錢,也得益於這是整體出售,比零零散散地購買要方便得多。


    等到年底的時候,周東飛把錢花了個差不多,現在他開始著急市政府的混蛋效率了。奶奶的,趕緊把改造規劃公布出來啊!三個億的貸款啊,每一天的利息都是個大數字。這些利息是法定的,李冰冰也沒辦法給他免除了。


    當然,李冰冰也有點著急。她不但給了周東飛三個億,而且還讓匯通銀行買了一個兩萬五千平米的高檔樓盤呢!而且她的砍價能力顯然不如周東飛,比周東飛買地那個寫字樓少了接近五千平米,但價格還高了兩千萬。


    當李冰冰宣布買下這個樓盤的時候,匯通銀行的高層一個個倒吸一口涼氣。乖乖,這是個營業點?簡直是海陽分行的中心大樓啊!近二十層樓,哪個營業網點能用這麽大的麵積,有錢燒得慌啊!


    在此期間,匯通銀行高管們一直問李冰冰,什麽時候開始裝修這個樓盤,以便盡快投入使用。但她一直說“再等等”,“不著急”。其實,她心裏比大家都急。買樓砸進去一億五,貸給周東飛三個億,收回這一切的前提全都在於院東路改造計劃的出台。要是這個計劃擱淺了的話,那可就泡湯了。


    當然,由於李冰冰買了樓反而遲遲按兵不動,也真的引起了其他高管們的懷疑。匯通銀行是私營性質的商業銀行,抗風險能力和國有大銀行差得遠。要是這些錢真的栽了,總行應該還好說,但海陽分行就有點吃不消了。


    總行聽了這個報告,當然也非常重視。匯通銀行最近在海陽市生根發芽,發展的還算不錯。突然間蹦出這麽一個妖蛾子事情,讓總行的領導非常蛋疼。但是,總行領導又知道李冰冰的真實身份,隻能無奈地跟總行行長匯報。總行行長李朝陽一聽李冰冰這麽胡搞,當即打電話猛噴——


    “丫頭,你搞什麽鬼?!三個億的貸款和一億五的投資,全都砸到了一個叫‘院東路’的小地方,昏頭了?!”


    “人家……人家這是在投資嘛……”李冰冰怯聲怯氣地說。


    “糊塗!投資也要選準項目,能這麽胡搞亂來?投資不是兒戲,不是過家家!你也是學金融、學經濟的,這點常識都不懂?”李朝陽怒吼著,“要是這些錢收不回來,海陽分行都有可能停擺,到時候我看你怎麽收場!”


    “您別說了,人家現在也在著急呀!算了,到時候再說,現在還不到最後的時候!”李冰冰齜牙咧嘴地說,“我掛電話了啊老爹,您先忙著。”


    “等等……”李朝陽還要繼續噴,不料手機裏傳來了“滴滴”的聲音,也隻能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個女兒喲,以前沒讓自己這麽費心過啊!本來看她在海陽做得不錯,幾乎獨當一麵了,李朝陽還覺得後繼有人呢。現在看來,年輕人就是年輕人,做事情還是不牢靠!


    沒錯,李冰冰的真實身份,就是匯通銀行大老板李朝陽的長女,下麵還有一個十來歲的小弟。要不然的話,一個分行高管,也不敢冒這麽大的風險借給周東飛錢啊。說白了,李冰冰等於拿自己家的錢借給了周東飛。


    ……


    時間就這麽耗著,三個月沒消息、四個月沒消息,轉眼就是春節。眼看著利息一天天在上漲,梅姐和白小寧都有點著急。周東飛卻仿佛沒事的人一樣,全副精力撲在了浣溪沙和心怡酒店的經營上麵。唯一值得慶幸點的消息,是浣溪沙的分店已經開了六個。而根據開業時間的長短不同、以及盈利水平的多少,總店這邊一共收繳了加盟費三四百萬。要是明年全年的話,收繳七八百萬肯定是沒問題。加上主店現在的盈利水平也在大大提升,使得浣溪沙總體年利潤接近了兩千萬!梅姐、白小寧、周東飛三個大股東,成了正經八百的有錢人。


    總之,現在的浣溪沙真的成了一個造錢機器。越是如此,兩個女人還越怕償還不起銀行貸款,最終來了個資不抵債,把浣溪沙給清算了。


    “梅姐、小寧,你們後悔不?嘿!”吃年夜飯的時候,周東飛笑問。


    “後悔啥呀,反正是拴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梅姐說,“大不了,咱們一起從頭再來。隻不過就怕連累了人家冰冰,多不好。”


    白小寧也點頭說:“反正你們怎麽決定的,我就跟著做就是了。”


    都是好說話的女人,這樣的股東才能合作愉快嘛,周東飛笑道。而一旁的白家林則瞪著周東飛,說:“你別站著說話不腰疼!要是小寧的錢被你搞沒了,她不找你麻煩,我找你麻煩。”


    “有本事你就來,又不怕你,嘿嘿。”周東飛知道白家林是在亂說。其實像白家林這樣的人物,也不是太在乎錢多錢少的。當初在青蒙縱橫之時,他手中的錢也多得是。而自從栽了跟頭之後,似乎那些錢沒了也就沒了。周東飛說過,這才是真漢子。


    年夜飯吃的很熱鬧,隻不過芸芸、李冰冰、蔣汗青、戴安瀾等人是不會來的,個個都有自己的家。而李清芳也破例被李正峰叫到了市政府家屬小區,於是剩下的也就周東飛、梅姐、白小寧、白家林、郭夢莎、夜十三等人,以及浣溪沙的一些不用回家的中高層人員,比如陳薇、卓卓、月月等。


    一群人正吃得開心,李清芳忽然打來了電話。周東飛還以為這妞兒要耍小姐脾氣、怪自己沒有提前打電話拜年呢,哪知道他一接電話,李清芳倒是神神秘秘地說話,而且語氣裏呆著驚奇和欣喜:“臭犢子,你踩了狗屎運了,大狗屎運!”


    聲音很小、很輕,看樣子是在偷偷背著李正峰說話。


    “啥意思?不會說……”周東飛先是一愣,繼而樂了,“喂,是不是伯父那邊有啥消息?”


    “你這家夥簡直是妖怪,啥都能猜出來!”李清芳依舊小心的說,“我爸今天高興,喝多了,不小心說漏了嘴。他說等一過了春節,就要全麵開發院東路!臭犢子,你不是在院東路買了一座寫字樓嗎?等著升值吧!狗屎運啊,真是狗屎運!”


    “哈哈,這是哥一年來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也是今年春節最好的禮物!來,啵一個,哈哈!”周東飛樂顛顛地掛了電話,滿麵春風地大口喝了一杯。覺得不過癮,又喊道:“梅姐,把那兩瓶兒陳年的高度茅台拿來吧,大家樂嗬樂嗬!”


    梅姐白了他一眼,仿佛說:有點好東西就是不能被你知道!不過,她還是把兩瓶茅台拿了出來。這不是市麵上那種虛假炒作的“陳年酒”,而是梅姐老爸在世的時候,自己存下來的。本想留到自己六十大壽的時候喝,不料沒有等到那個時候。連瓶子還是黑罐子的模樣,應該有三十年以上的年頭兒了。據說現在真正的三十年陳茅台,一瓶兒就要好幾萬。


    “為啥突然這麽高興,連這兩瓶酒都讓我拿出來了?”梅姐問。


    周東飛附耳低聲說:“清芳打電話了,說他爸不小心說漏了,大約過了春節——最多一個月內,就要大規模開發院東路!”


    啊?梅姐險些失聲驚喜喊出來!


    連續幾個月的憂慮,徹底打消了啊!不但打消了憂慮,而且麵臨著一場暴富。隻要院東路開發的事情落實了,三個億的固定資產至少能轉換成六個億!這樣的暴富機會,能不把人興奮死?


    不過,這件事目前也就限於她和周東飛、白小寧知道,不便於太過於張揚。於是,梅姐一肚子興奮不知道怎麽宣泄,竟然“啪”的一下親在了周東飛臉上!親過之後,才知道自己有點失態,連紅得像蘋果。


    幾個人愣愣地看著梅姐,不知道她今天犯了什麽毛病。倒是郭夢莎淡淡地笑了笑,“看來梅姐是真的思春了。今天年夜飯之後,咱們給她和飛哥過洞房!”


    “呸呸!就你這丫頭胡說!”梅姐的臉更紅了。親那一下是她自己願意的,證據確鑿,也賴不得別人。


    倒是白家林的話更猛,“過啥洞房啊,兩個人早就勾搭在一起了,就是咱們不知道而已。”


    “誰再敢胡說,每人罰半斤白酒,一口氣喝下去!”梅姐假裝發飆。於是,一群人七嘴八舌猛說起來,越說越離譜。聽這些人的語氣,好像周東飛和梅姐連孩子都生了一窩了,就是藏起來了而已。


    還是周東飛看透了根本:這群貨,都盯著那幾十年的茅台呢!怪怪,一口下去就是半斤酒,還能輪得到咱?


    於是不等眾人回過神來,這貨當即開了一瓶兒,一口氣喝了大半瓶。夜十三嘟嘟囔囔,“不要臉啊不要臉!說好了的,誰‘胡說’誰有酒喝,你咋就自己喝上了!不行,給我留半瓶兒,我擦……”


    “你也懂酒?喝了也是白喝,跟喂牛一樣!”白家林又把夜十三手中的瓶子搶過來,跟搶媳婦差不多……


    窗外,璀璨的焰火釋放著壓抑一年的歡快,將這座城市籠罩在了一片祥和之中。這一夜,大家都醉了。哪怕是周東飛那種變態的酒量,也沒能承受住三瓶高度白酒的猛灌。人逢喜事精神爽,解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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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迷亂之中,眾人將周東飛和梅姐反鎖在了一間客房之中。這是一個不尋常的夜,天知道究竟會有多少欣喜帶給周東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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