杓蘭嚇得脖子一縮,臉色都變了。


    薛沐洵轉頭,剛才看到的碧色身影走了進來。


    杓蘭忙拉著她行禮:“見過廖碧護法。”


    廖碧大約二十五六歲的模樣,容顏清麗,神色清冷,下巴微抬,頗有幾分傲氣。


    看見二人彎腰向她施禮,冷淡的點點頭,負手在屋子裏轉了一圈,才皺眉又問道:“剛才嚎叫什麽呢?誰嚎叫的?”


    杓蘭心裏暗自念叨倒黴,期期艾艾的道:“是奴婢,奴婢……奴婢剛才見打掃完了,忍不住興奮了下,不小心聲音大了些!”


    “奴婢不是故意的,還請廖碧護法原諒。”


    廖碧不悅的盯著杓蘭看了片刻,訓斥道:“做事毛毛躁躁的,難成大器!”


    杓蘭麵色一白,貝齒下意識的咬緊了嘴唇,慌亂的低下頭去。


    那副誠惶誠恐的模樣倒取悅了廖碧護法兩分,她眼波微轉,視線落在了旁邊一直努力減少存在感的薛沐洵身上。


    “你,背誦一下樓規給本護法聽聽。”


    猛然聽到這句話,低著頭的薛沐洵險些咬住自己的舌頭。


    有她什麽事啊?


    剛才不是還在訓斥杓蘭嗎?怎麽轉眼矛頭就轉到了自己身上。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她哪裏知道什麽樓規啊?


    不是說這個廖碧護法最愛揪住早晨遇見的第一個人,讓背誦樓規嗎?


    她剛才都躲開了,應該不會是廖碧第一個遇上的人了吧?


    難道廖碧這一路上一個人影都沒看到?


    是她的威懾力太強?還是大家躲她都躲出了心得?


    “說你呢?怎麽沒有動靜?”廖碧端坐在上首,不悅的擰眉看向薛沐洵。


    薛沐洵蹙眉,神色更加恭敬的道:“回……回護法……的……話……奴……婢……”


    旁邊的杓蘭飛快的抬頭看了一眼薛沐洵,隨即又若無其事的低下頭一副恭敬的樣子。


    廖碧臉色有些難看:“怎麽還是個結巴?”


    “這紫衣組的人是怎麽挑選的下人?”


    “什麽阿貓阿狗都能進紅香樓了嗎?我們紅香樓找不到人了嗎?竟然連結巴都敢往裏領?”


    薛沐洵激動的直擺手:“不……不是,奴……奴婢……奴婢不……不是……結……結巴!”


    “奴……婢……隻……隻是……緊……緊張……,一……一緊張就……就……”


    廖碧抬手不耐煩的打斷她,“行了,你別說了,等你說完天都要黑了。”


    薛沐洵故作委屈的閉了嘴。


    廖碧氣匆匆的拍了下桌子,“紫衣組真是越來越過分了,找下人這種差事都做不好,也不知道危語平日裏是怎麽管教的?”


    “看來這些日子,本護法要好好的整頓樓規了。”


    她說著有些氣急敗壞的站起身往外走去,走到門口,又回頭皺眉看著薛沐洵:“你是哪個院子裏的?”


    薛沐洵張口道:“回……回……回護法……”


    廖碧不耐煩的抬手指著杓蘭:“算了,你來說,等她說完,天都黑了。”


    杓蘭猶豫的看了一眼薛沐洵,薛沐洵回了她一個笑,她便


    隨即低頭答道:“我們是紫衣院的。”


    “意料之中!”廖碧冷哼一聲,轉身走了。


    屋子裏兩個人同時鬆了一口氣,陡然長出一口氣的聲音一響,兩人不由對視一笑。


    “終於走了,明月姐姐,你好聰明啊,我怎麽就沒想到這一招呢?”杓蘭一臉興奮的拉住了薛沐洵。


    “下次要是被她抽到背樓規,我也假裝結巴。”


    “姐姐不知道,樓內七個小組,危語護法管四個小組,廖碧護法管三個小組。”


    “平日裏廖碧護法就對危語護法頗有微詞,尤其是危語護法這幾日出任務未歸,廖碧護法便處處以樓內第一護法自居,看到什麽都要管。”


    說到此處,杓蘭神秘兮兮的低聲道:“也不能怪她如此囂張,聽說危語護法這次行動很危險呢,現在都沒回來,估計是凶多吉少了。”


    她說著,頗有些沮喪:“若是危語護法真的回不來了,這裏就是廖碧護法的天下了,她為人這麽嚴苛,我可怎麽辦啊?”


    薛沐洵同情的看了一眼暗自憂愁的杓蘭,不得不出言提醒她:“其實我覺得我們需要擔憂的應該不是這個問題。”


    “什麽?”杓蘭一臉茫然。


    薛沐洵嘆息一聲:“廖碧護法剛才的意思是我們的資質,當然主要是我的,都不應該待在這裏,所以隻怕她很快就會派人來將我們逐出去了。”


    “啊?”杓蘭一驚,隨即嚇得都快要哭出來了,“那怎麽辦啊?我……我不想被趕出去啊!明月姐姐,你幫我想想辦法,我不想被趕出去啊!”


    看著她有些發白的麵色,薛沐洵心裏愧疚了一把,拉著她的手道:“別怕,我猜你說的那個紫衣院多半也不是實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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