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匕首落到了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牆角的王子也失去了生息,神色安詳,可是發紫的嘴唇卻暴露了他死於非命的事實。


    “你們有什麽計劃?”江睿傑不知道他們倆在打什麽啞謎,他會和向陽合作隻是因為想要保護安琪而已。


    “你不需要知道,我隻問你一句,你想保護安琪嗎?”


    “當然。”


    “那你現在隻有一個選擇了,帶她離開這裏,永遠不要回來。”


    王座底下,通道亮了起來。


    “那你呢?”


    “這就不是你要管的了,去吧,再晚你就連這個選擇都沒有了。”向陽眼中,滿含著的,是欣喜,是看到希望就在眼前的喜悅。


    “好。”


    通道關閉,這個世界少了兩個人。


    向陽在夏妍和顧炎之間糾結了幾眼,最後還是走向了夏妍。她從兜裏掏出了一把匕首,和王子的那把一模一樣。


    顧炎生怕向陽對夏妍做什麽,在他跑到夏妍麵前時,卻發現匕首被向陽放在了夏妍手裏。


    “殺了我。”


    說著這樣三個字,她的臉上卻掛滿了笑容,仿佛是在說親她一口一樣。


    “為什麽?”


    “因為這就是我的原定計劃啊。”


    原定計劃……這不是王子剛剛說的話嗎?


    “你是王子?”


    向陽搖搖頭,“不,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我是安琪。”


    “那你……”


    “快殺了我!”向陽的語氣中帶著急切,仿佛急著去死一樣,“算我求你了。”


    夏妍還是猶豫,向陽一把搶過匕首,塞到了顧炎手裏。


    “那你來!”


    顧炎……顧炎當然不會真動手,他看向了夏妍,等待指示。


    “你們!我真是看錯你們了!你們不是說好會幫我的嗎?為什麽最後一步了,不願意幫我了?”向陽瞄了一眼窗外,發現隱隱有光亮正朝這邊移動。


    她之前布下的局應該已經啟動,再拖就來不及了。


    “你為什麽要死呢?”


    向陽仿佛聽到了一件難以理解的事,她不可置信地看向夏妍,“我並不是死啊,你以為我是要死嗎?我的本體還在,我隻是要回歸本體而已。”


    “我不能自殺,一旦自殺,會連軀體一起回去,會讓本體接收到記憶。隻有被別人殺,才能讓能量回歸,將記憶留在軀體內。所以,你能不能殺了我?你懂嗎?我不是死,我和本體是一體的,我隻是回歸。”


    懂嗎?夏妍不懂。就如她不懂顧炎的兩個人格都是他一樣。


    “可是你們是兩個個體啊,你們有不一樣的身體,不一樣的性格,不一樣的記憶,不一樣的經歷,為什麽是一體呢?我殺了你,你說連記憶都不會回去,那你,向陽,不就從這個世界消失了嗎?不是就……死了嗎?”


    夏妍有些混亂,有什麽東西在衝擊著她的世界觀。


    “不,”顧炎插嘴道,“我懂。”


    從來隻順著夏妍的顧炎被隱藏,他整個人強硬了起來。


    他把匕首塞回夏妍手中,將選擇權交給了她。


    “夏妍,他們都是一個人,無論是王子還是向陽,都是安琪。就像無論我是哪個人格,都是我。”


    都是……一個人……


    “對!所以,快殺了我!再晚就來不及了,他們要來了!殺了我!我就徹底解脫了!求你了!”向來高傲的向陽,在這短短幾分鍾裏說了兩次“求”,可見這個請求真的十分迫切了。


    外麵的光亮越來越近,腳步聲整整齊齊,越來越響。


    來不及了。


    向陽抓起夏妍的手,往自己胸口推進。匕首很鋒利,瞬間沒入了一小截。


    向陽不敢再動手,用渴求的眼神看著夏妍。


    “殺了我。”


    ……


    “嘭!”大門被粗暴推開。


    “嗤——”匕首被推進心髒。


    特製的匕首,在進入心髒的一瞬間,就切斷了向陽整個人的生機。


    下一秒,夏妍眼前一片黑暗,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一排白字出現在她眼前。


    【恭喜玩家完美通關新手模式】


    就像是卡住了一樣,夏妍一直停留在這個狀態,甚至不知道自己是睜著眼還是閉著眼。


    時間仿佛靜止了,她腦中開始回想起剛剛向陽和顧炎說過的話。


    都是……一個人……


    過了許久,久到夏妍接受了他們的想法,又自我否定,又再次接受,循環往復了多次,這個黑暗的狀態才有了改變。


    就如遊戲開始時那樣,整個畫麵再次如玻璃般碎裂,夏妍再睜眼,發現自己回到了那個淡藍色的空間。


    顧炎還是在她旁邊,麵前還是有另一個和顧炎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終於成功了。”那人長出一口氣,也坐到了地上。


    “你到底是誰?”顧炎問。


    “我叫顧炎,但不是你。”那人答道。


    夏妍:“????”耍她嗎?


    她才想明白一些事,她愛的是顧炎,她尊重他的選擇,兩個人格融合之後,或許會有一些改變,但他始終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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