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紅熙不知的是原著中的徐糙可不就是憑藉著這番哭鬧成功拉低了自己在軒轅老爺子心中的印象,倒也成功地留了幾天。後來又因著軒轅老爺子想要拾掇拾掇軒轅銘和夏青青的心思而造成了整個劇情的走向。


    隻如今被紅熙這麽一折騰,倒是讓事情的轉向走向了一個未知方向。


    紅熙和徐糙被請出了書房,軒轅老爺子看不上眼懦弱膽怯的曾孫子,自然不會讓現在嗡嗡嗡地在耳邊叫囂的母子倆留在軒轅家,直接被請去了醫院。否則以軒轅家的能耐,有個什麽小病小痛的自然有專業的家庭醫生。


    在奔向醫院的車上,紅熙鬆開了捂住肚子的手,緊咬的牙齦也鬆散開來,調整了一下呼吸,本來慘白如紙的麵色也漸漸地染上了血色。


    “我已經好了,不用去醫院了。”對著緊緊懷抱著自己的徐糙吐出這些字眼,嘴巴張了張,紅熙到底是沒有喊出“媽媽”兩字,就算是做戲,起碼他現在還過不去心中的坎。即使紅熙心中此時已經有所明悟,知道這個徐糙算來才是應該他的真正的母親。可他已經有過世界上最好的媽咪了。麵前這個就算對他有母子之情的徐糙,眼底的算計和貪婪,他看得分明。人的心,本來就是偏的。更何況是拿紅玫同徐糙放在一個水平麵上來比。


    “木頭,你嚇死媽媽了。你真的好了嗎?”在徐糙的觀念裏,醫院還是少去的為好。也不知道這一回去醫院那醫藥費什麽的給不給報銷。


    “嗯,我沒事了,我們回去吧。”


    徐糙並沒有發現自家兒子的轉變,實在是她對這個兒子的關注太少。孩子剛出生才一年多的時候,她的情人就捲款而逃了。即使從其他人口中知道自己的情人是個騙財騙色的大騙子。可內心深處徐糙還是會不自覺地想起每一個晚上,她要和他行那男女之事的時候,都會被小孩的啼哭掃了興致。而且那男人也曾經不止一次地有些嫌棄地看著孩子。在徐糙心底,又何嚐不是想著,若是沒有這個拖油瓶事情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後來她又自暴自棄做了那下九流的勾當,每日裏迎來送往的,對自己的這個兒子,能給口飯吃,就不錯了,自然也不會去注意自己的兒子的性格應該是怎樣的。


    現在因著兒子金貴的身份,想著母憑子貴的徐糙便是事事順從著兒子的心意。既然紅熙說了不高興去醫院,她也樂得省些錢,便掉頭回了軒轅家提供的暫居之所。一個兩室一廳一廚一衛的小公寓。


    一路上徐糙都在那裏絮絮叨叨地說著方才書房發生的事情,還在策劃著名一定要掉頭跟軒轅老爺子說清楚,她是不同意那些什麽出國的決定的。人生地不熟的不說,那些什麽嘰裏呱啦的鳥語,她更是完全聽不懂。出了國,她豈不是成了睜眼瞎。理由成千上萬,最重要的一條自然還是捨不得軒轅家的金山銀山。


    等到了公寓,紅熙才沉著臉叫住了準備去做飯的徐糙,冷聲說道:“你不用去找軒轅老先生了,我決定按照他的安排出國。”


    “什麽!我的傻兒子呦,你沒挺清楚剛才老娘說的話啊。你可是軒轅家的長子,長子你知道嗎?放在以前那是板上釘釘要繼承一切的。你知道軒轅家有多少錢嗎?那是多到你這一輩子都花不完的。別人做夢都想要,你倒好倒是往外推。你知不知道外國那是個什麽狀況,沒見電視上經常放去了外麵漂的經常被欺負啊。你說,我們孤兒寡母的兩個人,要是真去了,聽又聽不懂,錢又沒有多少錢,這日子可怎麽過啊!”


    紅熙沉著眉目冷眼看著徐糙坐在地上撒潑的樣子,心底的荒謬和失望一重一重堆疊至峰頂,竟是叫他手腳發寒。


    “你當他軒轅家是傻的。但凡你有點兒眼力見兒,就應該看得出來,軒轅家上上下下沒有一個看得上我們倆的。你再自己照照鏡子,看看你自己現在這樣子,哪裏比得上軒轅銘現在的女友夏青青。對方可是擁有無數粉絲的大明星,你呢?你不想想你之前都是做什麽的!”


    對於徐糙曾經的酒肉生涯,紅熙實在無法接受。如果徐糙是實在生活無所依被逼無奈之下為了養活他這個兒子而做了那行當,紅熙會敬佩這個女子。可看看這女人,她分明是自己被那燈紅酒綠的生活所惑,才會被誘惑得不拿道德底線當回事兒。


    紅熙覺得他可以接受老天給他開的大玩笑,可以接受著意外的重生,可是卻無法容忍麵前的這個女人用這副身子做了那些不堪入目的事情。


    即使理智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著紅熙。


    徐糙和紅玫從來就應該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


    一個是盛放的紅玫,一個是自甘墮落任憑被人踩踏的雜糙!


    ☆、六六番外四


    徐糙張了張嘴,想要怒罵,卻發現自己竟然手腳有點兒發軟,連聲音似乎都被惡魔給奪走了似地,發不出聲來。


    紅熙的眼神太冷,冷到讓遲鈍如徐糙也發現了其眼底刻骨的寒意。


    徐糙不聰明卻也不笨,她知道自己如今最大的依仗就是這個兒子,如果她被紅熙給嫌棄了,那她隻能又回到那個骯髒的巷弄。就算再怎麽放蕩無畏,也永遠賺不來軒轅家給她的支票上的數額。而這不過是軒轅家為了打發他們母子出國支付的一筆先期資金。


    好不容易克製了手腳的哆嗦,努力地將聲音找回來:“兒子,媽媽知道我和那個大明星比不上,媽媽也沒想著要成為軒轅家的媳婦,媽媽這不是為了兒子你著想。你可是軒轅家的長孫,軒轅家的一切就應該是你的。媽媽也知道之前做的事情是給你丟臉了。可你媽媽我初中都沒有畢業,根本找不到工作養活我們娘倆,兒子,你要明白,你媽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天底下哪個當媽的不疼兒子呢。”


    越說徐糙似乎也被自己的話語給蠱惑,認為事實就是這個樣子的,而不是她自己貪慕虛榮,戀上了軒轅家的富貴榮華,奢望著一些不該奢望的東西。


    紅熙就這麽看著徐糙,看著這個口口聲聲自稱媽媽的人,說著說著竟然就這樣坐在地上,一隻手拍著腿,一隻手垂著地板,一副哭天搶地,誓死明誌的架勢,心中的冷意,卻是怎麽都藏不住。


    “三天後,我會按照軒轅老先生的意思上飛機,那支票和卡就放在你那裏,如果你覺得你繼續鬧下去能夠爭取到更多的話,你就留在這裏。如果你還想要我這個兒子,你就跟我一起走。”紅熙從小到大就沒缺過錢,就算身無分文,他也不會為錢的事情太過煩惱,他有手有腳更重要的是有腦子,寫一個小程序就能解決一部分的資金問題。如果那張支票和銀行卡就能夠讓徐糙丟下他這個兒子不顧的話,那他也算是盡了為人子的責任。


    想來,他還真是涼薄呢。


    可又有誰能夠理解他此刻的心情,他本來有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媽媽,最可愛的妹妹,卻在一夜之間發生了全然的顛覆。


    當然,如果徐糙最終還是選擇了跟他一起走,他也會善盡一個兒子的責任。


    紅熙進了自己的房間,將徐糙關在了門外。到了晚飯時間,出來的時候看到徐糙已經收拾幹淨了自己,換了一身衣服,餐廳的桌子上也已經擺好了碗筷,放了三菜一湯。看到徐糙捏著圍裙,小心翼翼地打量自己的樣子,紅熙雙眸泛起點點漣漪,最終還是選擇了默默地坐下,拿起碗筷開始姿態嫻雅地用餐。


    本來大口大口毫無餐桌禮儀地準備用飯的徐糙見到紅熙的做派,因著下午被驚到了的緣故,倒也不敢太過隨意,也小口小口地吃著飯。偶爾筷子碰到碗碟響起的聲音,給這頓尷尬的飯局增添了些許的聲響,卻不知為何反倒讓氣氛越顯窘迫。


    吃完飯後,紅熙放下碗筷,下了椅子來到客廳打開了電視調到國際頻道關注一些國際新聞,並和記憶中的一些事情接軌,對於三天後到m國後的生活做個詳細的安排。徐糙全程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卻還是先將碗筷收拾妥當了,才解下身上的圍裙,扭捏著來到了客廳。就連徐糙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突然這麽掉鏈子了。實在是被紅熙形之於外的氣勢和冷意給驚到了。


    將電視調到靜音,紅熙抿了抿唇,將注意力放到徐糙身上:“你考慮得怎麽樣?”


    徐糙本來還想著要再爭取爭取,可所有的話語對上紅熙冷淡疏離的雙眸,卻在一瞬間又被吞回了肚子,隻是本能地點了點頭。


    得到了滿意的答覆後,紅熙將電視的靜音狀態解除,繼續關注國際新聞,同時在腦海裏調整了一些安排。徐糙的一些顧慮是沒有錯的,語言不通和種族歧視等問題到了m國是一定要解決的。他還記得他年幼的時候因為母親紅玫要拍攝《十年》的緣故做了半年的交換生在m國的貴族私立小學上學。就算他出入接送都是豪華的排場,在學校裏一開始也受了不小的排擠。隻是,這些小事情,他一個人就能夠解決,自然也就沒有勞駕爸爸媽媽。當然,就算當時的紅熙也是隱約知道,他被欺負的事情,媽咪紅玫是真的不知道,至於墨景那裏,怕是知道些什麽,卻什麽都沒有做,反而讓他自己來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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