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夜手敲了敲桌子,微掀眼皮:“朕來找你,是想問問你,可願在這深宮一直活下去?”


    薑恬一聽,慢慢跪下去:“哪怕有一線生機,奴婢也願活著。”


    軒轅夜起身,走到薑恬身前,居高臨下地看她,過了一會兒,他俯身,一隻手挑起了她的下巴。


    薑恬被迫與他四目相望。


    軒轅夜作為皇帝,氣質無可比擬,絕無僅有的尊貴,得天獨厚的英俊,高大挺拔的身軀,眼神更是充滿了攝人的冷峻。


    “朕有一個辦法,但需你應了朕一件事。”


    薑恬不敢說話,她的手指微微蜷起,在這樣的夜晚,兩人如此相近的距離,她恍然間早已意識到了什麽。


    軒轅夜湊近她,盯著她的眼眸:“做朕真正的女人,朕不會給你位份,但可保你一世平安。”


    “你可願意?”


    寂靜的夜,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軒轅夜不讓薑恬轉移視線,非要逼她說出一個答案。


    表麵上,這好像是個選擇題。


    可兩人心知肚明,深宮艱險,一旦中招,就要被淹沒。


    薑恬一個別國的公主,哪有立身的資本。


    她若是想活,找一個能護住她的人,是最穩妥的辦法。


    如今天下之主主動告訴她,他可以做她的靠山,她又有什麽理由拒絕……


    過了不知道多久……


    薑恬看著軒轅夜的黑眸,緩緩道:“奴婢願意。”


    軒轅夜胸腔中驟然出現了欣喜的情緒。


    即便他知道,薑恬不可能不願,但聽她親口說出願意二字,他還是會由此興奮。


    …………


    跌跌撞撞來到榻上。


    軒轅夜胸口劇烈地起伏,黑眸死死盯著懷裏的人。


    雪膚花貌,玉體溫軟。


    兩人誰都沒說話,隻互相看著。


    半晌,薑恬溫順地抬起雙臂,抱住了他的脖子……


    …………


    不知什麽時候——


    “……你哭了?”


    “奴婢,奴婢隻是太歡喜了……”


    ………………


    一直到淩晨,軒轅夜的自製力都未曾回歸。


    薑恬暈過去好幾次,他仍沒放開。


    最後,暗衛提醒他還有半個時辰要上朝,他才起身。


    看到陷入錦被中正滿臉春色、黑發濕透的嬌弱女子,軒轅夜遲疑了一會兒,吩咐人燒了水,親自給她洗完了,又換了新的被褥,才轉身離去。


    臨走前,軒轅夜吩咐道:“暗一,以後你留在這裏看著她,若是有人對她不測,你幫她清理掉。”


    “是。”


    那個鬼魅般的身影出現。


    回去後,軒轅夜的眉頭不再緊皺。


    男女之事,在此之前,他從未試過,頭一次破戒,還是與比他大八歲的女子,軒轅夜竟未有一絲遺憾。


    到了禦書房,他仍能記起那女子仰頭攀著他,搖搖晃晃的模樣……


    他的手一頓,豆大的墨汁滴在了宣紙上。


    “陳述。”


    陳公公立即跪下:“奴才在。”


    “去查查冷宮那邊每日都送什麽餐食。”


    陳公公不傻,相反,他很精明,他有自己的小心思,但又能處處把軒轅夜放在第一位。


    聽到皇上問起了薑恬的飲食,陳公公福至心靈,登時明白了為何帝王近日多次不對勁……


    原來如此……


    “是,奴才立馬去查,那位怎麽說也是個主子,奴才定然不讓宮人克扣她的飲食。”


    “嗯。”


    聽他聽出了自己的話外音,軒轅夜便不再說什麽。


    在他的身邊伺候,有心機可以,但不能沒有忠心和眼力見。


    薑恬醒後,已是晌午。


    帝王初來乍到,哪知分寸,她著實吃了一番苦頭。


    但等打開小福子貼心送到門口的飯食,薑恬眼睛微微一閃。


    比起往日隻能算上應付的飯菜,今天送來的,可以算是佳肴了。


    她知道這是誰的手筆。


    默不作聲地打開餐盒,她一口一口細致地吃完。


    人要想活著,首先得吃飽飯。


    既然走出了那一步,薑恬自然清楚,她沒有回頭路了。


    暗衛會把薑恬每日做了什麽都報告給軒轅夜,軒轅夜聽到薑恬還是如同往常一般,侍弄她的那塊地,彈彈琴,表情沒什麽變化。


    他們二人,不過是露水情緣。


    她做什麽,軒轅夜沒有多少興趣。


    派人匯報,不過是怕她恃寵而驕,做一些不合規的事。


    她既有分寸,軒轅夜就不會多想。


    他以為一夜解了煩躁,就能把薑恬拋之腦後。


    可他高估了自己。


    明明心中清楚,兩個人牽扯越多,生出的事端就越多。


    可僅僅那一次,軒轅夜卻越發惦記。


    半夜醒來,軒轅夜的額頭上滿是汗珠。


    他一向自控力極強,為了扳倒那些世家,他蟄伏了幾年。


    不過是個女子,要過了,還是難以忘懷,那便太過了……


    “給朕找幾個女人來。”


    軒轅夜起身,對陳公公吩咐。


    陳公公一聽,眼睛登時就亮了。


    皇上二十二歲,竟連個枕邊人都沒有,陳公公比誰都要著急。


    好不容易聽到他要找女人了,陳公公恨不得出宮去上炷香。


    “是,奴才這就去找!”


    軒轅夜打量著陳公公為他尋來的這兩個美人。


    容貌自然是出眾的,看上去禮儀也學得很好。


    麵對他時,眼中帶著期待和仰慕,以及野心。


    要是她們真被皇上臨幸了,那自然是一步登天。


    陳公公找的這兩個美人容貌都出眾,但各有千秋。一個偏向於妖嬈,一個偏向於清雅,都是極好的女子,就看軒轅夜喜歡哪一類了。


    室內有些靜,軒轅夜一言不發地看著她們,眼底的深邃讓人不敢直視。


    美人們的臉上逐漸出現了驚慌。


    皇上這麽久都沒開口,是對她們不滿意嗎?


    這次她們猜對了。


    軒轅夜發現他麵對兩個不可多得的美人,一點感覺都沒有。


    比起看到薑恬時的衝動,此刻的他內心平靜似水,不起一絲波瀾。


    眼看著軒轅夜的臉上蒙上了一層陰沉的霧色,陳公公有些站不住了。


    女人是皇上要找的,可皇上至今一言不發,這是鬧哪一出?


    期待變成了煎熬,兩個美人的表情越加蒼白。


    她們是不是哪裏惹得皇上不快了?


    “讓她們退下吧。”


    良久,軒轅夜開口,聲音裏好像含著冰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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