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啊,嘶……”臨水的夜晚是濕熱的,下過雨的潮濕久久不散,林巧睡不安穩,嘴巴裏麵傳來一陣疼痛。


    掀開被子爬到床邊按開燈,林巧張開嘴巴的樣子出現在小鏡子中,微微調整角度便看到了潰瘍。


    “嘖……”鏡子被一股腦摔在床上,下床找藥的時候腳趾還不小心踢到了床邊,她不願意回想起治療的那段時間,和現在一樣,孤獨,痛苦。


    拿到想要的東西,林巧便關了亮光,每照亮一分鍾都是錢。


    距離上次使用已經有段時間了,伸手翻開潰瘍處,晃了晃噴霧的瓶子,苦澀的液體流到了舌尖,鑽心的疼痛讓林巧忍不住捂住了一邊臉頰,痛到在床上打滾的那一刻她怕席月會捂著肚子笑話她,可回頭一想,這樣的場景再也不會出現在自己眼前了。


    林巧的鼻子一酸,在此刻潰瘍的疼痛被轉移,內心的悲傷像一劑鎮痛針,止住了肉體的疼痛卻無法抵擋針紮進血肉的精神折磨。


    翻身拿起手機,除了班級群裏的消息,列表裏很幹淨,幹淨地像是被人清除了記錄,席月沒有動靜,專屬於四個人的群早已陷入了死寂。


    “可惡!你為什麽要和我表露心意,即使離開了也叫我每天都無法入睡!”


    “我現在喜歡你了好吧!趕緊從鳴海回來啊!沒想到大小姐也會這麽逃避啊!沒錯我就是不喜歡你啊,有本事你就回來打我一拳啊!離開就算了連一條消息都不給我發來,讓人心癢地抓耳撓腮,每天都擔心!真是……”


    說著說著,禁不住的酸澀如潮水般襲卷了眼眶:“真是卑鄙……”她對著牆壁振振有詞地指責,可惜清醒下來,牆壁也隻是牆壁。


    沉默片刻,林巧像一隻氣球被人解開繩結泄了氣,癱躺在床上,連動一下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


    手機還亮著,林巧就這樣一直注視著那一束光,忽然光滅了,林巧淚水也流了下來,滲透進被子裏。


    “席月,我再也不會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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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沒給我帶小蛋糕。”


    “明天,明天給你帶行了吧,公主病。”


    她們說話的聲音很大,在門外也能清晰聽到,學生們都喜歡在夜晚聊白天發生的趣事,直到孟禾川走進寢室。


    “你看她那樣。”


    “別笑話人家,人家爸爸看到就要心疼了呢。”


    “嘻嘻嘻嘻,你別逗了……”


    孟禾川盡量屏蔽周圍的嘲笑譏諷,但是言語有刺,往往會攻破人的心理防線,好在孟禾川不畏懼也不在意,做完今天的作業才是最重要的任務。


    “我隻是想知道席月在臨水混成什麽樣子,我跟她可有很長時間的交情。”


    前天她在食堂碰見了一個人,今日中午她又來搭訕了,她說了很多,孟禾川並不願意理會她,但唯獨這句話令她十分在意,當時她也提出了疑問。


    “交情?你們很熟嗎?”


    女生抬眼注視著她,一直緊繃的臉部鬆弛著笑了一下:“我們是朋友,初中時就在同一個班級。”


    朋友兩字傳入了孟禾川的耳朵,她歪頭咬緊了牙,這個答案並不是她想要的。


    “不過後來我們變成了仇人,她家和我家在商務上互不相讓,把我家搞得一團亂麻,後來我就打了她一頓。”


    咀嚼的速度越來越慢,孟禾川的所有動作和表情都被女生看在了眼裏,一聲嗤笑之後她主動伸出了手:“我叫沈懷襄,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和我交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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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以為我在和你交朋友?!鋒月公司的大小姐怎麽這麽單純。”


    朦朧的,血腥的,這是席月對那段記憶的最好詮釋。


    “就是因為你我們家才沒落的!讓我媽受了這麽多白眼,都是因為你!”


    “搶了我們家的資源,還要踐踏我們家的成果,你們都沒一個好東西!”


    猙獰的麵容猶如輕紗一般顯露在席月的夢中,自己狼狽的傷痕在其中依舊清晰,依舊能讓她蹙緊眉頭,猛然醒來。


    痛苦,喉嚨像被抽緊一般難受,席月出了很多汗,驚恐地捂著自己的脖子,胸腔劇烈起伏,她被回憶的夢境嚇得不輕,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的工牌沒有摘。


    今天一整天譚誠都親自帶著她在公司遊走,並給了她一份營銷部職員的工作,讓她從基層做起。


    “咕嚕咕嚕……”摸黑喝了些水,這才逐漸平靜下來,水杯被席月放在了月光可以照到的地方,皎潔的圓月映入眼中,席月的眼眶忽然匯聚了一些淚水。


    她曾經也有朋友,隻是在後來因為家族事業的原因,她們分道揚鑣,去年冬天四人一起去抓娃娃時林巧也知道了這件事。


    席月原以為自己再也不會想起這件事,可不知為何,在鳴海住的這天晚上彼時的記憶和噩夢做出了碰撞。


    “嗡嗡——”


    床上的手機出現了亮光,席月一把抓過來查看清楚,卻被係統更新的信息潑了盆冷水,不死心的她又打開了和林巧的聊天界麵,消息卻依舊停留在自己道出的晚安。


    【今天過得還好嗎?】


    【我是迫不得已才回到鳴海的】


    【那天的事你忘了吧】


    打出來的字全部寫好在刪掉,刪掉再重寫:【對不起,一聲不響就離開了】


    曾經,席月活得很明白,在辯論賽時也能叫林巧及時醒悟,在林大山死後也在大雪之中也能開導林巧做出正確的選擇,可一旦難以抉擇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席月才知道這其中的糾結痛苦。


    她是一個“心理醫生”,她救了身邊很多朋友,可就是治不好自己,她為很多人指引了方向,卻沒人告訴她艱難的路該怎麽走。


    “嘀。”開燈走出了房間,她沒了睡意,也無法抉擇。


    這裏是席海鋒的別墅,也是他們四口人曾經的家,溫情搬走,溫易柯移居,席海鋒的別墅又和溫情不同,沒有那麽多繁瑣的人員為他服務,空曠的家隻有席月一個人活動就顯得十分孤獨寂寞。


    從雜物間拖來了幾個紙箱,席月一個人在各個房間之間遊走整理,寂靜的夜晚可以聽到傳來的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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