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場上聚集了各個班級的同學,紮堆在戲耍打鬧。


    “欸同學打擾了,聽說你們第二節課發生大事兒了,咋回事兒給我講講唄。”


    距離新生入學會已經過去了兩節課時間,但是顧從心的事情在學校的熱度仍舊不減,僅僅兩節課時間,高二,高三的同學也都知道了一年級女學生勇敢告發的英勇事跡,在操場上抓著一年級學生吃瓜。


    林巧穿著迷彩服坐在花壇邊上,徐豆豆從遠方跑來,直到跑近,林巧才抬頭。


    徐豆豆半蹲雙手拄在膝蓋上喘氣:“哈……呼……小林你有看到李卓嗎?”


    林巧搖搖頭說:“沒有,好像在會議室看到一眼之後就再沒見過了,沒有在班級嗎?”


    徐豆豆摘下帽子,釋放悶熱的頭發,在她旁邊坐下:“我剛去她們班問過了,李卓那時候去找席月了,然後就一直不在班級,算了不理她了,說不準又在哪個老師辦公室紮帳篷了。”


    “啊?席月?李卓為什麽要去找她?”這信息已經出乎她的意料。


    徐豆豆說:“聽她們班同學說,是開會之前怪咖女就不見了,李卓才去找的。”


    “難不成那個瘋批姐就是她嗎?”


    林巧疑問:“瘋批姐?”


    “啊,就是廣播裏伸張正義的那個女生,瘋批姐好像是同學們起的稱號,現在很多人都在猜是誰,有的好像還去保衛科門口偷聽了。”


    “這樣啊。”一陣風吹來,林巧扶了扶帽子:“比起她是誰,我更好奇她是怎麽把信息發到互聯網上的,明明都沒有手機。”


    “對哈。”


    沒錯,林巧還有很多問題想問席月,比如那些她沒見過的現場照片是哪裏來的,顧從心霸淩的視頻又是誰拍的,明明交了錄音證據,保衛科帶走了她為什麽沒有帶走自己等等。


    能不能得到回答是次要的,主要是我們以後似乎沒什麽機會聊天了……林巧悵然若失,感覺和席月這些天的相處就像是一場短暫的冒險。


    徐豆豆看著漸漸成形的方隊,站起身微笑著把手伸向她:“走吧,軍訓第一天,挺過這節課就吃飯了哦。”


    林巧抬起頭,久違地笑,拉上她的手站起身,向班級方隊跑去。


    ————————————


    “立正!”臨水一高的操場上正在如火如荼地訓練。


    十一班的教官是一個寸頭男人,姓劉,聲音雄厚,表情嚴肅,“現在進行軍訓第一項,站軍姿,相信你們初中都有一定經驗,但是我還是要教學一遍。”


    教官站在前方一絲不苟地為大家演示,林巧卻已經開始眼冒金星:好熱,好熱啊,我想回家睡大覺!


    “好的,現在開始計時十分鍾。”教官拿起掛在脖子上的計時器,開始計時。


    十分鍾!這麽久!林巧叫苦不迭。才站了四分鍾她的額頭就冒出了細細的汗珠,林巧身高164cm在女生平均身高中不算矮,但是她在方隊依舊是第一排。


    劉教官站在前方,第一排的動作一覽無餘:“第一排那個女同學,不要晃啊,重心穩一點。”


    林巧感覺脖子後麵的汗在撓她的癢,又悶又熱又曬,站到九分鍾時,雙腿都發軟了。


    早知道當初就多出去鍛煉鍛煉了,現在也不至於這個狗樣子啊——


    “鈴鈴鈴鈴鈴鈴鈴——”


    一節課下來,林巧感覺自己的肉體已經承受不住靈魂了,拽住徐豆豆像抓到了救世主一樣。


    “豆子——我要不行了……”


    看著林巧生無可戀汗流浹背的狼狽模樣,徐豆豆趕緊拖住她:“你沒事兒吧,怎麽累成這樣了都?”


    林巧眼神空洞,麵容悴喪,像是被抽走了元氣:“我們去吃飯吧……”


    徐豆豆不禁為她捏把汗:“你還好嗎……”


    ——————————————


    席月的父親叫席海鋒,二十四歲接管鋒月集團,現今管理時間已經有31年,鋒月集團的總部建在鳴海市,是席月的出生地,當席月正在學校廣播爆料時,席月的父親正坐在辦公室處理事務。


    “咚咚咚”有人在敲門。


    “進。”


    進來的是一位中年男士,手裏拿著一個紅色的文件夾:“席總,這裏是花月酒店整改處理情況,請您過目。”說著他把文件夾打開放在桌麵上。


    席海鋒抬頭,將文件夾拉到自己麵前一頁一頁地翻看,一邊看一邊詢問他各種問題:“最近席月在那邊有什麽異常嗎。”


    “大小姐的行徑沒有變化一直是兩點一線,開銷也沒什麽異常,除了日常校園飲食消費就沒有其他花銷了,值得一提的是......”


    席海鋒合上文件夾,認真聽他講述:“什麽?”


    “今天早上大小姐就讀的學校在社交平台出現了一些新聞,新聞內容是告發一個一年級女生校園霸淩,還附上了打碼的照片和視頻,在臨水市小範圍比較轟動。”


    “校園霸淩......”席海鋒立刻聯想到了什麽。


    中年男人接著說:“爆料者的ip地址顯示在臨水市,霸淩者女生名字叫顧從心,是臨水市市長顧業華的女兒,此前顧業華和臨水高中的校長往來甚多。”


    席海鋒把文件夾交還給他:“查一下第一爆料者的皮下,查到了來找我,辛苦張秘書。”


    “好的席總,我馬上去辦。”


    張秘書走之後,席海鋒打開電腦,搜索關鍵字找到了那篇文章,並點開照片逐一查看:“席月,這麽多年,我對你依舊很愧疚……”席海鋒的心裏五味雜陳。


    席家的未來需要你,而不是他。他摩挲著辦公桌上擺著的全家福,裏麵的照片有四個人。


    ————————————


    晚上九點,操場上的路燈亮起,教學樓點綴著一顆顆閃爍的星。


    晚自習的兩節課都在左轉右轉,軍姿立正中度過,雖然夜晚相對正午會涼爽許多,但是林巧的運動量還是超標了,她感覺這一切都是夢。


    “今天就到這吧。”劉教官摘下帽子解散了隊伍,走向一邊。


    坐在熟悉的花壇邊,徐豆豆拎起自己的水開始大口喝。


    “啊——爽啊!”兩節課沒喝到水,這時候感受到水的清涼簡直快哭出來了。


    林巧看著手表跳動的指針,“豆子。”


    “嗯?”


    “李卓還沒找到嗎?”林巧有些擔心。


    徐豆豆搖搖頭:“沒,真不知道她幹嘛去了,可能馬上就能回來了吧,宿管阿姨肯定會查的。”


    林巧不免出現了些不好的幻想,李卓去找席月了,她們都還沒回來,不會在一起被調查吧。”


    林巧站起身,“豆子,你先回宿舍吧,我想一個人走走。”


    徐豆豆盯著她,輕笑道:“好吧,那我先回去了,拜拜。”她起身,拿著水瓶擺了擺手,向宿舍走去。


    林巧趁著操場人還沒有完全解散,走到文科實驗班的軍訓區域四處看了看,在周圍轉了很久,她才在柳樹下麵的角落看到李落。


    她正在樹下麵的一塊碎磚上麵坐著,發絲隱隱從發束中散落,帽子蔫蔫地搭在腦袋上,整個人都散發著疲憊感。


    林巧走上前,李落聽到腳步聲在麵前停下,抬起了頭。


    “是你啊。”


    林巧就站在她麵前,雖見過幾麵但是仍顯緊張:“喝……喝牛奶嗎,我請你。”


    “牛奶?”


    “嗯,超市額……有賣的,還不錯,剛好我沒帶水有點渴。”林巧小心翼翼地伸手,邀請她。


    李落抬起頭,“好吧。”她把手搭在林巧手上,被她拽起來,一起走向超市。


    坐在之前坐過的台階上,林巧把一個粉色玻璃瓶牛奶遞給她:“這個好像是草莓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李落接過,捧在手裏:“沒關係的,謝謝。”


    “啵~”拔開木塞,粉色的牛奶在頭頂燈光的映照下尤為光潔,能照見自己的影子。


    林巧仰頭喝了一口,李落隻是捧著:“想問什麽嗎?”


    公交車上也是,李卓隻憑我的眼神就知道我想問問題,現在李落也是,我真的這麽好猜嗎?!


    “今天大屏上的照片視頻是你提供的嗎?”林巧問。


    李落露出如我所料的表情說道:“你真聰明,其實,席月是剛開學的時候找到我的,找我的時候她的臉上有一些淡淡的淤青,創可貼也在覆蓋著一些傷。”


    “她發現我是被迫跟在顧從心身邊的了,因為我總是在旁邊猶猶豫豫的,所以她來找我達成協議,接下來的時間替她收集證據。”


    燈光下,李落像一個老人在講述著年輕時的故事。


    “其實我也沒做什麽,隻是幫她拷貝了一些照片視頻,顧從心的手機是偷在手裏的,在寢室的時候我偷偷把她自己拍的一些證據發到我的qq上,周末時轉給了席月。很簡單。”


    林巧默然,不知道再說些什麽。


    李落卻還沒有停下話語:“我媽媽一年前得了癌症,我爸爸在顧從心爸爸手下麵工作,現在……爸爸應該被辭職了吧……”


    “那你……為什麽還要和我們一起告發顧從心呢。”


    “醫生說媽媽能活下來的幾率很小很小,這麽多年被顧從心欺負,我想通了,為了媽媽而反抗,為了我自己而反抗,媽媽一定也不想看到我被人欺負的。”


    她這樣說著,淚水在眼眶不停打轉,模糊了視線,在夜晚,淚水就想珍珠一樣滑落臉頰。


    猛地,她靠在林巧身上,小聲抽泣起來。


    林巧第一次被人依靠,她學著媽媽照顧她一樣輕拍李落的肩膀。


    兩人隻字未語,卻勝過千言萬語,李落把自己全部的委屈和壓力都寄托在眼淚上,慢慢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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