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一直有誰在暗中注意著他們?  陸燼朝晃晃腦袋,將過於恐怖的猜想甩出去,他和林嘯鳴做的已經足夠隱蔽了,況且這裏是張家的莊園,除了他們之外沒有別人。  如果非要解釋,也很簡單,昨天他暫時性地喚醒了冰封於洞穴中的ai,它可能和外部的網絡有片刻的連接,這東西正是它寄來的。  陸燼朝將十字架握在手中,而林嘯鳴從終端裏調出了神聖家族的族徽,同樣是印刻著花紋的十字架。  “對了嘯鳴。”陸燼朝看向哨兵,“你知道world公司嗎?”  “不是很了解。”林嘯鳴如實回答,他有著前世的經曆,知曉太多不為人知的秘密,但world公司在林嘯鳴這裏,仍然是個謎。  它絕對是現今為止世界上最神秘的存在之一,掌管著聯邦的物流行業,無論你在哪個犄角旮旯裏,隻要下單,第二天必能送到門口。  並且從未有人見過world公司的派送員,就好像貨物會自動轉移到指定地點。  陸燼朝點點頭,沒能獲得更多線索,但知曉神聖家族具體位置就已經夠了,陸燼朝甚至都想現在就買票,去第五星域進行探查。  “等回去之後我們一起看一趟吧。”  “好。”  陸燼朝收起項鏈,和故事機器人一起放進皮箱裏,兩人重新走出房間,其他人已經在大廳裏等著了。  “好恐怖啊。”維多利亞的聲音傳入耳中,他們正湊在一起看什麽東西。  陸燼朝走過去:“怎麽了?”  “高官發現在家中自殺,現場畫麵曝光,‘被自殺’現象究竟何時能夠止歇。”維多利亞念出新聞的標題,道,“又是類似的事情,隻不過這一次現場被爆出來了。”  陸燼朝湊過去看了眼,立刻被血腥至極的場麵刺得皺起眉頭,這是他身為醫生都有點受不了的圖片,竟然能直接發布到網上。  張汲玥嘖了一聲:“是格勒尼蘇幹的吧,直接在家裏就把人審訊了,連現場都不知道收拾一下。”  “肯定是了,多米星的財務部長……之前的履曆也都很好看,為什麽會被盯上啊,死的好慘。”  “可能真的是有什麽我們不知道的緣由吧。”陸燼朝頓了頓,“就算是秘密機構,應該也不會走到隨意殺人的地步?”  路德維希作為多少知道一些的軍部人員,眉頭直皺:“不管是不是,帶來的社會影響都太大了,現在拚了命的壓消息也壓不住,普通民眾看到之後會怎麽想?”  而林嘯鳴早在聽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打開終端,果然看到了格勒尼蘇內部發來的消息,要求嚴查此事。  消息的泄漏極有可能和其他勢力有關,比如一直想掌握更多權利的五大家族,又或許是多貢人想要逐漸瓦解聯邦內部穩定的一步。  甚至說人都有可能不是格勒尼蘇出手殺的。  碩大的機構裏肯定免不了渣滓的存在,更何況格勒尼蘇由於職能的特殊性,長久以來都是單線聯絡,就連身居高位的人都不一定知道內部究竟有多少人。  就像林嘯鳴離開南天星之前,就冒充格勒尼蘇殺死了執行官複仇。  這樣的新聞不加掩飾的暴露出來,讓人們見識到血腥畫麵,隻會讓他們陷入恐懼之中,加重對格勒尼蘇的偏見和誤解。  可他們明明是在黑暗中保護著同胞們的存在。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林嘯鳴知道,這隻是開端。  前一世當他走到一部最高位置時,格勒尼蘇的風評已經差到了極致,人人自危於黑暗中隱藏的“幽靈”會隨時帶走他們的生命,殊不知真正藏匿著的,是那些流淌著涎水的多貢人。第166章   餐前有關格勒尼蘇的討論沒有持續太久,不必因為這些看似無關的事情破壞一整天的好心情。  之後他們去山裏玩,爬到中途林嘯鳴提議負重越野回憶當時入學考試的時候,三名向導是需要背負的重物,既然有好戲能看,當然欣然應允。  路德維希怎樣都行,於是張汲陽的抗議就淹沒在了眾人聲音之中。  林嘯鳴背著陸燼朝,路德維希背著維多利亞,張汲陽背著他的弟弟張汲玥。  三人穿行在山林裏,最後一個到達目的地時,張汲陽累了個半死,不明白自己身為尊貴的張大少爺,為什麽要參加這樣的活動。  午飯的時候張汲陽累得隻翻白眼,吃了兩口就回房間躺著去了,和其他兩位哨兵形成鮮明對比,被張汲玥誤以為是嫌棄他太沉背著累,還挨了同胞弟弟的一頓嘲諷。  陸燼朝看在眼裏隻覺得張汲陽好淒慘,原來被林嘯鳴盯上會是這樣的下場。  和同學們在一起玩耍的時間太過輕鬆,五天的時間轉眼過去,他們離開莊園,回到了位於首都星另一麵的城區。  這一趟陸燼朝可謂收獲頗豐,神聖家族的麵紗幾乎徹底在他眼前揭開,剩下要做的,就是去真正尋找了。  ……還意外知曉了已出獄太太的真實身份,竟然是張汲陽製造的ai。  於是陸燼朝理所當然地想到了身為他兄弟的張汲玥,張汲玥幾乎每時每刻都在抱著他的虛擬屏打字,加上他看起來對自己和林嘯鳴之間很好奇的樣子,有沒有可能說……另一位已坐牢太太其實是張汲玥?  陸燼朝打了個哆嗦,不敢再想。  回到家中,陸燼朝要處理實驗室那邊發來的緊急郵件,林嘯鳴就幫著收拾著行李。  陸燼朝看著那些實驗數據,對照著在塔伯星係知曉的具體內容,就聽到林嘯鳴在門口叫他。  陸燼朝回頭,看到哨兵手裏拿著他裝電子芯片的小盒子:“這個你不用了吧。”  “不用了。”既然已經通過張家內網尋得了神聖家族星球的具體坐標,應該就再也用不到了。  “那我就扔掉了。”  “好,你扔吧。”  林嘯鳴回到客廳,他打開盒子,將所有芯片全都生生掰斷,確保無法被拾走再次使用。  雖然相信陸燼朝不會吸這玩意,但以防萬一,他不會把任何可能的危險留在陸燼朝身邊。  迫切想要驗證得到的信息,還在路上陸燼朝就已經訂了前去第五星域的飛船,明天一早兩人就會出發,這一去就要一周。  抓緊中途在家的這一天,陸燼朝到實驗室處理事務,林嘯鳴獨自在家也沒什麽別的事,就回去格勒尼蘇。  下一次任務還連個音都沒有,但林嘯鳴知道不會過太久。  殘忍血腥的執行景象暴露在大眾媒體之中,他們的敵人太多,甚至不知道這次是誰下的手,風雨欲來之際,隻會更加繁忙。  特別是六個月的任務過程中搗毀了太多多貢人安插在聯邦中的秘密基地,將事態一步步推向退無可退的激化境地,就像一開始預料的那樣,自己的出現,正在催化著戰爭的發生。  很難說究竟是好是壞,但毫無疑問,這一次自己已不再是孤身奮戰。  克倫威爾仍然坐在辦公室裏做著文書工作,他的記憶裏方麵的超強天賦正在顯現,任務過程中所提供的情報絕對是哨兵們強大的後盾。  上次任務的前三個月裏,尼科拉還在首都星休養身體,一直到後半程才過去參與,不過沒有和他們兩個一組,林嘯鳴和克倫威爾攜手搗毀了三處多貢人埋下的據點,更是拔出了其中一個在前世引起軒然大波的間諜。  “早。”克倫威爾朝自己的搭檔打了個聲招呼,看林嘯鳴坐到他對麵。  數日未見,林嘯鳴的心情明顯好了不少。  對於這位搭檔,克倫威爾了解很多,畢竟林嘯鳴的所有資料都巨細無遺地在他腦子裏,但又可以說知之甚少。  每一次行動哨兵都在刷新自己對他的理解。孤身深入敵營還能毫發無傷地出來,極度凶殘的手段完成審訊,慘叫聲中連眼都不帶眨一下,更是手起刀落斬殺著數不清的異族敵人。  明明這人才二十二歲,一起行動的時候卻靠譜得像是在格勒尼蘇幹了二十多年一樣。  身邊有這麽一尊人形兵器,再加上尼科拉的指點提拔,日夜熏陶之下克倫威爾早就不是當初那個唯唯諾諾的小職員了。  ……尼科拉確實在提點他,雖然每一次的冷酷眼神光是看著都讓人想要發抖,但想想回到家之後這人會跪在自己腳邊當人形踏板和暖腳器,克倫威爾就大膽了許多。  他早就按照和林嘯鳴的密謀找了一棟專門用來玩那個的小屋,但在家裏試過幾次之後,克倫威爾發現無論每次他用什麽樣的手段招呼到哨兵身上,最後被壓的那個人還是他。  這就導致克倫威爾一直沒敢帶尼科拉去那棟小屋,萬一……萬一玩到最後尼科拉突然恢複記憶,那些東西肯定會全都招呼到他自己身上的吧!  至於每次都會是被壓的那個……克倫威爾還真沒多少意見,反正他也有爽到,要真讓他去上尼科拉,麵對自己的老板,他能不能硬起來都得兩說。  長久以來都堪稱折磨的性生活竟然因此變得和諧,克倫威爾相當滿意,幸好當時自己靈機一動,想出了如此天才的應對方法,在絕境中扭轉了局勢。  他甚至希望尼科拉一輩子都不要想起來,兩個人就這麽過吧,多好。  林嘯鳴瀏覽著最近的任務報告,看到其中某一份的時候皺起眉頭。  “斯嘎爾星係北域的線報情況如何?”  “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嗎?”林嘯鳴盯著虛擬屏上的文字,確實是正常的表述,可重重蛛絲馬跡又都指向了異樣的方向。  真正讓他不安的還是前世的記憶,斯嘎爾星係北域,距離多貢人的疆域很遠,卻在戰爭剛開始時,成為了異族的大本營之一。  林嘯鳴站起身:“我去給尼科拉說聲,問問能不能加派人手重新查一下那邊。”  克倫威爾看著他哦了一聲,心中同樣泛起懷疑,不會真有什麽問題吧?  而同一時間,陸燼朝這邊就相對還算順利。  最近前去張家莊園算是放了個小長假,還好團隊並非缺了他一個人就運轉不了的,在老師溫榮兮的帶領下,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陸燼朝忙,溫榮兮也沒有派給他太多任務,他知道自己的小徒弟在塔那邊還有職務,不久之後得準備首席向導的競爭,首席向導所代表的可不僅僅是個名頭,更是許多需要承擔的責任。  他是個普通人,不能理解向導們的世界,卻也明白以陸燼朝的天賦,生來就應該站在最耀眼的位置上。  陸燼朝加班加點地處理完實驗室的事物,深夜臨走之前,去秘密實驗室看了眼。  上百顆大腦依舊安然待在培養柱中,這曾是e7生長了三年的地方,雖然它本人對那段時光毫無印象。  “我的兄弟們一切安好。”e7的有些疲倦聲音響在耳邊,“希望下次見到時你們已經變成餐桌上的食物了……我們回家吧,好困啊。”  陸燼朝莞爾,他剛走近實驗室大門,就看到外麵正在等待著的身影。  淩晨兩點多,林嘯鳴來接他下班。  哨兵雙手抄在兜裏,站在路燈下,燈光將影子拖曳很長,挺拔身形安靜立於夜色中,那麽讓人安心。  就是這樣微不足道的小小瞬間,讓心扉一下子被擊中,像是雲津和七朔在打鬧,掉落的羽毛觸動心尖,又被大貓的爪子輕搔。  陸燼朝深吸口氣,再重重地呼出來,快步跑到哨兵身邊。  他們一句話也不需要說,並肩站在路邊,攔了輛無人駕駛的出租車。  大清早就得上中央星站坐船,回去之後沒能休息多久,還好在船上能繼續睡。  長達三天半的旅程因為身邊人的存在並不無聊,一時間又讓陸燼朝想起了三年前兩人從南天星坐船過來的日子,隻是那個時候可沒像現在這麽能折騰。  因為和首都星的距離逐漸拉遠,已經無法做到實時通訊,陸燼朝暫時和e7斷開連接,哨兵和向導待在船艙之中廝混,享受著真正的二人世界。  機械城市淅淅瀝瀝落著小雨,清掃著冗雜的感官信息,每個角落都逃不過向導的感知,但有關哨兵的秘密,陸燼朝還一個都不知道。  因為所有東西都和“林嘯鳴公主”一起被鎖在高塔之中。  整座城市都為向導活了過來,為他搭建嶄新的建築,管道悄然靠近,末端從向導衣擺鑽入,冰冷的金屬緊貼身軀,把陸燼朝整個人牢牢鎖住。  蒸汽,管道,齒輪運轉的聲音響在耳邊,混雜著外界哨兵私密的話音,時鍾開始逆向旋轉,宣告一切永無停止的時候。  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把戲,各種小型螺母掉下來,不知究竟是不是巧合落在胸口,隨著管道的擠壓圈住敏感的地方,於是身體驟然緊繃,又融化了一般變得癱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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