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哭,再哭我就宰了你!”賊首暴躁地吼著。  小男孩一時嚇得噤了聲。  楚霄雲按著自己的佩刀,眼睛死死地盯住對方手中的匕首。他對俞鶴道:“一會你想辦法吸引他的注意力,我去救人。隊長,你命人守好了各個出口,千萬別讓他跑了。”  聽了楚霄雲的話,俞鶴點了點頭,隊長也忘了自己的身份,趕忙點頭。  片刻便聽俞鶴嘲弄的聲音響起:“別人都已經把錢瓜分了,你一毛錢沒撈著,這麽做值得嗎?”  那人冷笑道:“放你娘的狗屁!”  “我娘是人,放不出狗屁。不過你這大哥是當得失敗是真的,從來都隻聽說手下掩護大哥的,沒聽說大哥掩護手下的。你看你落到這個境地,你那些兄弟還看得見半個人嗎?”  不過街頭偶遇,這些捕快怎麽知道自己是頭領?那賊首當即就驚了。楚霄雲趁著他這一恍惚的功夫,飛奔過去,一刀鞘拍向那賊首手中的匕首。賊首看到飛奔而來的楚霄雲,反應過來自己中計了,這時再去拿捏小男孩已經來不及了,為了自保,他隻能揮手朝楚霄雲刺去。  楚霄雲趁著他匕首離開的空擋,抱著小男孩就地一個翻滾,卻沒能躲過匕首的尾鋒。匕首的刀尖劃過皂服,發出布料破碎的聲音。  “快,上,抓住他!”看到楚霄雲抱著小男孩滾了過來。隊長趕忙朝其他捕快下令。  俞鶴一臉驚嚇地跑過來,扶起楚霄雲和那個小男孩:“楚兄,你怎麽樣?”  楚霄雲先去看孩子:“別怕,沒事了。壞人已經被捕快叔叔抓住了。你有沒有受傷?”  小男孩揉眼睛,臉上淌著淚水,搖了搖頭。他指著楚霄雲肩膀上被匕首劃破,如今滲出血來的破口,抽著氣道:“叔叔,你流血了。”  小男孩的父母這時衝破圍觀的人群,哭著奔跑過來,摟著自家孩子大哭不止。  俞鶴緊張地看著楚霄雲肩膀上紅色逐漸擴大衣服:“楚兄,你現在感覺怎麽樣?我扶你,先回衙門。”  一個趕馬車的車夫把車趕過來,停在他倆身邊:“來,上我的車。”  見俞鶴和楚霄雲都愣著,著急道:“坐車快。都受傷了,走路對傷口也不好。”  俞鶴扶著楚霄雲道:“謝謝大叔。”  說著攙扶楚霄雲上了馬車。  傷了人的賊首就擒,隊長帶人將他押回縣衙。其餘之人與其他隊趕來增援的,在縣城中展開搜捕,搜尋其他同黨。  俞鶴帶著楚霄雲乘坐馬車回到縣衙,下車時俞鶴付給車錢,車夫卻死活不肯收。  “楚差爺給我們和靜縣除去一大害,哪能還收車錢呢。趕緊找醫官給瞧瞧,別耽誤了傷情。”說著駕車掉頭而去。  俞鶴將車前從窗口拋擲進去:“一會別忘了清掃一下車廂。”  車夫以為是楚霄雲的傷口滴血在上麵,他不在意道:“沒事,沒事。”  縣令聽聞楚霄雲抓賊受傷前來探望。  “傷勢怎麽樣?”縣令問醫官。  “回大人,傷口有點深,破了一處血管,失血過多,屬下已經給他止了血。因此前流血過多,楚捕快現下有些頭腦犯暈。不過並無性命之虞,大人盡可放心。這幾天多喝點補血的湯水,稍事休息即可。”  縣令放下心來。他轉身問一旁的俞鶴:“聽聞百姓說,此夥盜賊已經在我和靜縣猖狂了月餘,受害百姓不可勝數。為何此前不見捕房抓捕?”  俞鶴看了看楚霄雲,又看了看縣令,縮著脖子道:“回大人,屬下才入職三日。”  縣令氣得一甩袖:“去,叫個答得上話的人去書房見我!”  俞鶴回隊向隊長轉述了縣令的話,隊長也拿不定主意,隻能去向楊捕頭匯報。楊捕頭聽說今天的事,看到送上門的隊長,劈頭蓋臉一頓狂罵:“一個在縣衙捕房混了八年的捕快隊長,讓一個剛入職三天的小混混指揮來指揮去,真是廢物到家!你是他上司還是他是你上司?你這豬腦子在想什麽呢?那麽好的立功機會,就拱手讓人。縣丞本來已經找到怎麽整治他的辦法了,現在倒好,大家夥抓的人,功勞全算到他頭上了不說,老百姓還對他感恩戴德的。”  楊捕頭罵到後麵隻是發泄自己的不滿:“挨了一刀便覺得自己是個英雄,咱們幹捕快的,哪個沒受過傷?哪個沒流過血?他到矯情得很,暈暈乎乎,搖頭晃腦的,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受傷了一樣。”  隊長原本也是縣丞一條線上的,今兒把橫行縣裏一個多月的盜賊團夥賊首抓了,以為會得到一番誇獎,沒想到卻被大罵一頓。活生生被罵得生了罅隙。等楊捕頭罵解氣了,他才匯報道:“縣令大人說,此團夥橫行縣裏月餘,為何此前一直不事抓捕,讓答得上話的去書房見他。”  隊長此言一出,頓時澆滅了楊捕頭的氣勢,片刻更怒了:“你怎麽不早說!”  “捕頭罵得起勁,屬下不敢打斷!”隊長回道。  “你……”楊捕頭氣得手指頭指了指他,“等我回來再說!”  看著楊捕頭氣急敗壞的身影  ,隊長臉上露出一個冷笑,內心生起一種報複的快感。  作者有話要說:  【接檔新文】  《混在古代做木匠》by清秋煙雨  文案:  時昭是個青州府有名紈絝公子,一遭父親被陷害身亡,家道中落。以前的狐朋狗友都疏遠了他,時昭反倒堅強起來,毅然決定賣掉剩下的空殼宅院,返回水城老家重新開始,繼承父親的遺誌做木匠。  家裏的仆從都已經拿了最後的月錢離開,時昭和買家簽完賣契回來,望著空曠的宅院,過兩日這裏就不屬於自己了。他準備去主屋看看母親,卻在步入大堂時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迎了上來:“少爺,您回來了?夫人已經睡下了。”  “你怎麽還沒走?”時昭驚訝地問。  麵前的小人兒縮了縮身子:“我不走,少爺去哪我去哪。”  時昭看了看麵前的小家夥,指著空蕩蕩的宅院:“以後我不是少爺啦,看到沒有,現在我什麽都沒有了。過幾天這院子也不是我的了。”  小家夥搖搖頭:“少爺還有夫人和我。”  時昭忍不住笑出聲:“希望你睡一覺起來還能堅持。”  小家夥點點頭,開始在屋子裏忙前忙後的收拾。時昭看著這個比自己還熟悉家裏的小家夥,心裏湧起一陣陣感動……  奮發圖強木匠攻x知恩圖報忠犬受  時昭x艾葉第33章 書店胡文案(1)  楚霄雲被捕房的人送回去時,  蘇文看到渾身是血的楚霄雲嚇得沒了主意。俞鶴見了安慰道:“楚兄的夫郎是吧,  你別急啊,在衙門裏醫官已經處理了。刀口是有點深,  但沒傷著要害,  醫官說了,修養幾天會好起來的。楚兄現在看起來臉色蒼白,是因為失血所致,  你別多想。”  蘇文聽了俞鶴的一番安慰,  不僅沒有放下心來,反而更緊張了。刀口那麽深啊,  還失血過多。蘇文整個人都揪起來了。還是一旁的王三強忙前忙後的接待衙門來人嗎,  把人送走。  “嫂子,  你別急啊,衙門的人都說了,哥沒事的。”王三強送走人回來安慰。  楚霄雲也拉過蘇文的手安慰道:“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哭什麽呢。”  蘇文一邊抹眼淚,  一邊硬咽著說:“都被劃了那麽大一條口子,流了那麽血,  還說沒事。”  王三強雖然不聰明,看這情景也知道自己不合適繼續留下來當油燈,  跟楚霄雲說了一聲家裏還有事就回家了。  楚霄雲見王三強離開了,他用沒受傷的那隻手一手抱起蘇文坐在自己腿上:“一隻手也能抱起我們文文。”  蘇文羞紅了臉,到底破涕為笑。  楚霄雲把下巴放在蘇文肩窩裏,輕輕咬了咬他細白的脖子:“文文,  做捕快受傷是難免的,每個職業都有自己的風險。不能因為有風險就否定它對不對?你不準為這種事胡思亂想,也別信別人對你胡說八道的什麽。這是第一次,我沒經驗,事情處理得不夠妥當,讓你擔心了,以後一定會注意安全的。”  蘇文摟著楚霄雲的脖子點點頭:“我隻聽夫君的。”  楚霄雲揉了一把他的臉:“這才對嘛。”  說著又道:“我這裏沒有那些奇奇怪怪的規矩,不是說雙兒就得成親了才能出門什麽的,你要是想出去玩兒,想上集市去轉轉什麽的盡管去。注意安全就是了。”  蘇文搖了搖頭:“我哪裏也不想去,我就想待在院子裏。我好喜歡咱們的家,我哪裏也不想去。”  楚霄雲捏了捏他的鼻子:“又不是讓你走了不回來了。我是說你可以出去玩玩,交交朋友啊,就不會整天悶在家裏無聊了。”  蘇文靠在楚霄雲的胸膛上,聽著自家夫君強有力的心跳,先前吊起的一顆心終於慢慢落回肚中:“這個順其自然吧,我也不是很會跟人打交道。再說,我覺得隻一個人在家做做手工挺好的,一點也不無聊。”  “那,你高興就好了。”楚霄雲也不逼著蘇文非得去做他不願意的事,想起成親的事,他又道,“我已經托王嬸,讓她給咱們保媒,在請她去找回看日子的人,給咱倆挑個好日子,到時候咱們就成親。”  “嗯。我聽夫君的。”蘇文紅著臉道。夫君要正兒八經的更自己成親了呢,蘇文甜甜地想著。雖說現在也住在一起,但是沒有經曆成親那場儀式,總是缺少著什麽。  這次因公負傷,按照條例,捕房給了他十天假期回家療養。楚霄雲趁著休沐的這段時間請王三強找匠人幫忙把院牆加固了,院子大門換了,主屋外牆清理了一遍,還帶著傷在院子裏鋪了一條鵝卵石小道。種菜以外空出來的地方,都買了石板鋪上,以後下雨了在院子裏走,再也不怕一走一腳泥。  看著煥然一新的院子,蘇文高興極了。在楚霄雲的鼓勵下,他在村裏一個趕集的日子,和楚霄雲又去集市上轉了轉,買回些花草果苗。這次逛集,一切全由蘇文做主,楚霄雲隻做護草使者。  回來後,蘇文在鵝卵石鋪的小路兩旁和石板邊上都種上了花草,在靠著院牆的地方種上了果苗。有了植物點綴的院子看起來更加溫馨了。  “夫君,咱家是不是更好的?”蘇文做完一切興奮地問。  楚霄雲望著蘇文興奮的臉龐:“當然,文文打理的,哪能不好。”  這天換藥的時候,蘇文摸著楚霄雲肩膀上逐漸結痂的疤痕心疼地問:“夫君,還疼不疼?”  楚霄雲道:“不疼,現在是癢。”  結果被蘇文輕輕推了一下,紅著臉假裝斥責:“胡說什麽呢!”  楚霄雲覺得自家媳婦真是好愛紅臉啊,真可愛。他忍不住又揉了揉蘇文紅紅的臉頰:“哈哈哈,我說的是真的啦,傷口結痂的時候,就是新肉在長成的時候,這時後傷口的地方真的會特別癢。傷口越大越癢,癢得想撓。”  蘇文才發覺自己意會錯了,一張小臉更紅了。楚霄雲笑得更大聲了。  十天的時間一晃而過,楚霄雲又該回衙門應卯了。回衙門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去簽押那裏銷假。接待他的還是上次那個簽押鄭興。  鄭興的公務桌上飄下一張沾了筆墨的紙落到楚霄雲腳邊,楚霄雲見了幫忙撿起來。放回鄭興桌上時卻發現紙上的筆墨除了人名,出生年月,等等信息以外,還有一個人的畫像。那個畫像上的人,看起來有點眼熟。  楚霄雲看著畫像問:“這人是誰呀?”  正在記錄的鄭興停筆,抬起頭來看了看楚霄雲手中的那張紙,低下頭繼續忙自己的:“就是上次張府總管來報案說他們家失蹤的那個仆人。”  “張府失蹤的仆人?”楚霄雲想起來上次遇到的事,“找到了嗎?”  鄭興一邊忙著手裏的活,一邊應道:“不清楚。人家自由身,愛去哪去哪,這事縣衙不管,至於他們張家找到人沒有,這個就不清楚了。據說應該是沒有把,要是找到了,還不傳得到處都是。”  楚霄雲點點頭,他看著畫,覺得這人越看越眼熟。往事像電影似的一幕幕從他腦海中翻過,終於想起是在哪裏見過了。這不是第一次帶蘇文來縣城遊玩時,撞到蘇文那個男子嗎。想起那名男子,楚霄雲想起來,當時他還帶著一個年齡相仿的女子和一個小孩,看關係應該是老婆孩子。  想到這裏,楚霄雲問:“仆人結婚在主人府上是否會有登記?”  “啊?”鄭興不知道這個話題怎麽轉變得如此突兀,但還是回答了楚霄雲,“這個當然要啦,主人家不給奴籍證明,奴仆是結不了婚的。不僅主人家要知曉,也要來衙門領婚契的。”  楚霄雲明白了,又問:“不知這個仆人婚否?”  鄭興把辦好的銷假單簽押處留存一份,遞給楚霄雲兩份,讓他自己保留一份,另一份交給捕房。爾後打趣道:“你怎麽關心起一個仆從的事情來了?從我們這裏存檔的資料來看,他沒成親。反正我沒有看到過他的婚契文書。”  楚霄雲打著哈哈:“沒事,我也是看了隨口一問。想著人不辭而別,是不是人家有相好的跟人走了呢。”  鄭興想了想:“你說的有道理哦。要是有了心儀的人,跟著人遠走他鄉不也很正常的嗎。不過這些都跟我沒關係啦。”  鄭興把那名仆從的資料放進旁邊另一堆資料裏:“這些除了奴籍,又找不到下落的人,資料都要存檔囉。”  楚霄雲拿了假單回去給了捕房一份,把自己那份放回住處的櫃子裏,返回捕房應卯。  這天輪到楚霄雲他們隊值守縣衙。楚霄雲在衙門裏巡視了幾圈,直到中午吃飯都沒見到俞鶴。吃飯的時候他問坐旁邊的一個隊的同僚:“怎麽今天沒見到俞鶴?他休沐了嗎?”  那人答道:“沒有,最近忙著呢。白天黑夜連軸轉的,哪有時間休沐。俞鶴跟辦差的一起押解上次那個偷盜的團夥去隔壁縣了。俞鶴不是隔壁縣的人嗎,可以說是熟門熟路,楊捕快就派他跟辦差的一塊押人去了。昨天剛出發,應該還得幾天才能回吧。”  “哦。”楚霄雲點點頭,隨即又不明白了,“不是我們抓的人嗎?為什麽要押到隔壁縣去審?”  “嗯?”那人有些莫名其妙,“沒有啊,不是押到隔壁縣去審,是咱們大人已經審了,而且已經判了刑,隻是押到隔壁縣去服刑罷了。隔壁縣新開發了一座鐵礦山,要的是人幹活。懂了嗎?”  “哦。”楚霄雲連連點頭。這下算是徹底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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