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知道到底現場發生了什麽,為什麽燈光會滅掉,為什麽會有槍聲,槍聲是從哪兒來的,一切都是這麽突然,偵查連的連長倒是有些看法,當時場麵混亂,但是這兩人中槍的角度,分明是來自於頭頂的位置,彈道是從空中打下來的!


    是有人在直升機上開的槍!


    連長當時選擇了閉口不言,因為這件事兒背後牽扯的東西太多了,誰也不知道動手的到底是哪個部門的,而且就算是說出了有人開槍,又能怎麽樣?


    武直的駕駛員說燈光滅掉是因為設備故障,洋哥等人開槍的時候打到了照明設備,明眼人都知道這句話純粹扯淡,一槍可以打中兩架直升機的照明設備嗎?


    這是根本就不存在的事情!


    但是問題就出現在這, 誰能讓武直的駕駛員和飛行大隊的人都改口呢?


    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上麵的意思了。


    偵查連的連長不想在這件事兒上多此一舉,從第二天稽查跑了好幾個部門都沒有什麽進展上就能看出來,這件事兒就不是他能摻和的。


    兩個小時後,手術室燈滅,一個穿著手術裝備的醫生走了出來,沉聲說道:


    “我們盡力了,病人的生命是保住了,但是脊髓被打穿,引發了很多問題,坦白說,他什麽時候會醒過來,是個大問題,家屬也不要太著急,現在還沒有完全脫離危險,去icu觀察觀察吧!”


    紀春癱坐在了地上,一時間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好端端的一個兒子,變成了植物人,這種打擊,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


    ……


    另外一邊,洋哥等人被分別關在衛戍旅獨立的監獄當中,張天恒出示了證件之後,邁步來到了這規格不小的監獄門口,看到了屋子裏連個洗漱用品都沒有的洋哥,按照那個在中控被抓到的臥底的交代,對方的領頭人正是這個外號叫小洋的青年。


    他的檔案一片空白,本身就不是國內的人,但是絕對有過外軍服役經曆。


    張天恒打量了一下洋哥的外表,看上去也不是什麽窮凶極惡之徒,就是普普通通,長相有點陽光的青年。


    換一身衣服,說他是大學生都沒問題。


    “小洋,是吧,你的口音聽著有點陌生啊,從國外回來的?”


    洋哥聞言笑了笑, 坐在焊死的床上晃了晃脖子:


    “你們查不到我的信息的,別費心了,我是一句話都不會多說的!”


    張天恒看著除了身高體重之外幾乎一片空白的檔案,隨手將其扔掉,笑著說道:


    “跟你說句實話,我也沒打算讓你交代什麽,但是雇傭你幹活的人,我能猜到是誰,三零三和別的部門不太一樣,我們行動是不看證據的,隻需要懷疑,就能動手!”


    小洋點了點頭:“那你有懷疑的目標了?我祝你馬到成功!”


    “你身邊跟著的這些兄弟,有些手段其實並不專業,也沒有什麽從軍經曆,按照你的性格,如果非必要情況下的話, 是不會帶著拖油瓶一起行動的,那其中素質最差勁的人,我可以推測,他和你是不是有什麽關係?”


    小洋聽到這句話,眼神稍微波動了一下, 不過還是一言不發,張天恒繼續說道:


    “在你的團隊裏,幾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位置,我研究了半晚上的監控錄像,發現了兩個問題,首先,有一個人在團隊裏很沒有存在感,槍法也不如其他人,眼力見也不行,甚至身體素質都很一般,但是他偏偏負責押送紀宇陽,這個位置這麽重要,你都能交給他,說明他和你的關係,不一般啊!”


    張天恒之所以能分析出這一點來,純粹是因為他之前也幹過類似拿錢賣命的活兒。


    十個人裏,你跑的最慢,戰鬥力最差,槍槍玩不明白,幹活都不利索,人家憑什麽帶著你?當然是因為領頭的和你關係好了!


    正是因為這一點,所以張天恒推斷出,這個其貌不揚的青年,很有可能就是小洋的死穴所在!


    從他毫不猶豫拋棄小二跑路這件事兒上就能看出來,他本身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即便是這樣他也對這個拖油瓶保持了極高的忍耐度,這還不足以說明什麽嗎?


    小洋舔了舔舌頭,笑著說道:


    “每個團隊裏的人,不可能樣樣都很強,有些方麵差不是很正常的嗎?我找他幹活,純粹是為了舒心而已……”


    “別著急啊,我當著你的麵好好審訊一下,不就都知道了嗎?從dna上來看,你們倆沒有任何親屬關係,那我換個角度猜測,你倆是戰友?”


    說著,張天恒轉頭衝著嶽通點了點頭,後者馬上把那個名叫光然的青年帶了過來,張天恒手上攥著一柄軍刺,笑著說道:


    “大家都是行內人,知道這東西捅進人肚子裏之後,傷口不會愈合的,我來試試?”


    一邊說著,張天恒掀開了光然的衣服,後者開始瘋狂掙紮,唾罵,但是經過連續的審訊之後,身體素質已經下降到了一個極限,隻能眼睜睜看著三棱軍刺插進小腹!


    小洋眼睛微微顫抖,看到軍刺插入的瞬間,當即站起身來!


    “他媽的……算你們狠!別捅了!帶他去包紮!”


    張天恒笑著抽出軍刺,活動了一下手腕:


    “在正式詢問你問題之前,我要告訴你,我也是區外出身的流民,也幹過不少為錢賣命的活兒,你給出來的證據最好先能說服自己!”


    ……


    片刻後,審訊室當中,小洋搓了搓臉,開口說道:


    “我能抽根煙嗎?嗓子不得勁。”


    張天恒遞給他一根煙,自己也叼上了一根:


    “先從你的來曆說起吧,一點關於你的檔案記錄都沒有,我是挺好奇的,怎麽做到的?”


    小洋叼著煙,吸了吸鼻子:


    “我原本是邊陲安保局的臥底,去緬幫和三角地區挖走私販子的,結果老領導把我賣了,我回去在邊境被扣住,說是沒有我的身份證明,他把我的消息從係統裏麵刪除了,我被敵對幫派的人報複,不得已,逃命到了美方那邊,入了北美國籍……”


    張天恒聽到這,心中恍然,難怪他說華語這麽利索,卻沒有任何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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