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我雖然是一個放映員,但是在廠子裏可以說是左右逢源,不管是哪個領導來了,咱都能跟他喝上一杯。”


    許大茂說到這個還真是有些得意。


    說著又夾了一塊肉放嘴裏。


    “隻要是有領導來了,那就得去食堂吃飯,哥兒們每次都有陪酒,給領導敬酒。”


    “你說說,我能不升職?”


    許大茂覺得,隻要是有空職位,那就是他的。


    “這個我知道!”


    易不凡附和著點點頭。


    也知道許大茂敬酒的‘一大三小,二五一十’理論。


    領導是天,喝一杯酒,小人物就得陪三杯。


    也正因為如此,許大茂跟領導喝酒,後麵多半是迷糊的。


    “我一直以為,是上麵的不退休,今天我才知道,特麽就是娶了這個媳婦兒堵了我升職的路。”


    許大茂說的有些激動,酒盅直接拍桌子上了。


    哦豁,碎了!


    “小心,你說你,說就說,使那麽大勁兒幹嘛,這酒盅一個也要幾毛錢呢。”


    易不凡趕緊上麵幫著扒拉到一邊,許大茂的手上也被割破了。


    這酒盅可是瓷器啊,這一碎,那必須有渣渣啊,並且還是很鋒利的。


    “不就是個酒盅嘛,哥兒們還買不起?不用說這一個酒盅,就是十個八個,哥兒們一樣買得起。”


    許大茂呲牙咧嘴地說著,這傷口被酒滲進去,能不疼?


    “是,你能買得起!”


    “誰不知道你大茂哥有錢啊,這每個月工資也快四十了吧。”


    易不凡重新給許大茂取了一個酒盅。


    “我下鄉放個電影就四十一了。”


    許大茂看著傷口,舔了一口,這是為消毒?還是舍不得那一口酒?


    “來,用手絹擦一下,這樣也好,省得消毒了。”


    易不凡丟過去一個手絹。


    “要是不放電影的話,可能差點兒。”


    許大茂把手絹接過來包紮了一下。


    “傻柱的工資是不是也差不多快四十了。”


    易不凡知道,現在傻柱還沒開始添秦淮茹呢,這工資呢,很少給賈家花。


    “差不多吧,比我多一塊錢。”


    許大茂對於這個倒是很清楚。


    “那你有沒有想過,在這個院子裏,為啥你家的日子過的最好,家具也要啥有啥,出去的時候,穿衣服也是很體麵的,你看傻柱家,有啥?”


    “養個妹子都瘦不拉幾的。”


    易不凡掃視一圈,許大茂沒一個家具是差的。


    “那是,哥兒們的日子,還真不比一大爺和二大爺差,傻柱就更加沒得比了。”


    許大茂還很嘚瑟。


    “大茂哥,你雖然娶了嫂子,說不準升職受阻了。”


    “但是,你們這日子好過,可是離不開嫂子啊。”


    “你想啊,別人娶媳婦兒,那不得自己好好養著媳婦兒啊。”


    “嫂子嫁你,那估計是隔三差五從娘家帶回來的東西,都比你自己賺的多了。”


    “雖然不能升職,但是咱有錢花呀。”


    “如果你要是娶的是別人,現在替代豬小明當了宣傳科主任又能如何?”


    “工資多幾塊錢?能領導幾個人?”


    “到頭來,你回家能吃喝這麽好?穿這麽體麵,家裏的家具......算了,不說那些了。”


    “其實你都懂!”


    易不凡端起來酒盅再次跟許大茂碰了一下。


    “你什麽意思,按照你的意思,哥兒們這好日子,都是婁曉娥帶來的?!”


    許大茂自然是有些不服氣的。


    “這個,也不能說全部,起碼是有點兒關係的吧,她不用找你要錢去花。”


    “起碼有些吃的喝的,可是別人都沒有品嚐過的,見到都難。”


    易不凡明白,許大茂是個有本事的人。


    隻是,生錯了年代,要是再晚十幾年,繞過了大風起的時候,說不準就真能爬上去了。


    “沒了她婁曉娥,哥兒們現在肯定能當主任,家裏一樣日子很好過。”


    許大茂正要再次把酒盅拍到桌子上的時候,來了一個急刹車,現在手指還在流血呢。


    “你這是,打算跟嫂子離婚?”


    易不凡看許大茂的態度,似乎有這苗頭。


    “實話跟你說,哥兒們真有這個打算!”


    “離婚了,哥兒們一樣能再找一個,找個不是資本家的女兒,升職加薪妥妥滴。”


    許大茂狠狠地咬了一口炒雞蛋,似乎在給自己打氣。


    “可是,畢竟也在一起生活好幾年了呀,你舍得啊!”


    易不凡倒是覺得,真離婚也是一件好事。


    現在看來,許大茂對於婁半城和婁曉娥都是有怨言的。


    這就難怪會在發現婁曉娥搬金銀珠寶回來的時候會去舉報了。


    既然如此,早點兒離婚對於婁家也好。


    至於許大茂,似乎也可以解脫。


    “舍得?有舍才有得!”


    “不當領導就沒有話語權,我要讓別人聽我的,讓所有人見了我都問好,都尊敬我!”


    “什麽一大爺二大爺,都統統聽我的!”


    “街道辦的領導又如何?見了我一樣得跟我輕聲細語商量事情。”


    “我不能被婁半城拖後腿!”


    “不能!”


    許大茂說著說著,趴倒在桌子上了。


    要不是易不凡把剛才的碎渣渣扒拉開,可能現在都破相了。


    “大茂哥?”


    “大舅哥?”


    “哥!”


    易不凡連著喊了幾聲,沒啥反應。


    “唉,沒那千杯不醉的本事,還偏偏有想要喝倒眾生的奢望!”


    易不凡一把抬起來許大茂,直接丟到了床上,然後把身子扶正了一些。


    看了看桌子上的一片狼藉,轉身離開了。


    他才懶得去收拾呢。


    走出後院,很安靜。


    興許是因為中院有賈東旭靈棚,大家夥都睡得早。


    雖然沒多喝,但是今天易不凡可是沒有給閻埠貴留進口酒,全部下肚了。


    走起路來,還是多少有些暈乎的。


    直到走到中院才聽到一些聲響。


    “臥槽,鬼火!”


    易不凡突然喊了一聲。


    結果,那個所謂的鬼火,一下子飄了起來,最後落到了地上,熄滅了。


    “易不凡,你特麽的鬼叫什麽,老子點根煙。”


    實在憋不住去外麵上廁所開了個大回來的傻柱,看著門口的靈棚點根煙壯壯膽。


    結果,這火柴燃起來被迷迷糊糊的易不凡看到了。


    “啊,柱子哥啊。”


    易不凡訕笑一聲,計上心頭。


    “廢話!”


    “大晚上的不睡覺,瞎晃蕩什麽。”


    傻柱說著又要劃火柴。


    “等等,柱子哥,你在這邊啊,可是,我剛才看到鬼火在那邊啊!”


    易不凡指了指靈棚的方向。


    “不,不,不,不凡兄弟,你,別,嚇唬,我,我,我,我膽小。”


    傻柱嘴唇發抖,牙床發顫。


    本來就是要點支煙壯膽的,心裏看著賈東的靈棚就脊背發涼。


    “沒有啊,我嚇你幹啥,就是那邊啊,不過現在沒了。”


    “沒啥事兒,可能東旭哥也煙癮犯了,想抽支煙。”


    “你們倆關係那麽好,估計一會兒東旭哥會點一支給你的。”


    易不凡說完之後,就跟沒事人一樣朝著自己家的方向走去,路過那靈棚的時候,還不忘雙手合十作揖。


    這就讓傻柱更加害怕了,雙腿發顫,但也朝著自己的屋子彈射了出去。


    在進門的時候,還是被門檻給絆倒了。


    貢獻出了一顆門牙之後,趕緊起身關門,插上門閂,轉身脫鞋上床蓋被子。


    所有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毫不拖泥帶水。


    下一刻,整個屋子安靜了下來,隻有床上的被子在微微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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