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宸啞然以對,聖懿輕哼一聲,往前邁了幾步,不可一世道:“哼,姓元的,你嘴裏沒有一句實話,本宮護你在公主府多時,你真當本宮的脾氣變好了?說,她到底是何人?”


    聖懿脾氣暴漲,一揚手便抽出腰間的軟鞭,不由分說地朝母子倆抽過去,啪地一聲勁響!


    祝久兒大驚失色,一個眼色過去,蕭天洛趕緊出手拽住軟鞭,兩人僵持不下,猶如回到當初在大道上的第一次相見,也是這般對峙!


    “別,別,別,公主殿下息怒,你看這位美姨母雖然粗布衣衫也是細皮嫩肉,她若不是貴婦出身,哪養得出為這麽細嫩的皮膚?”蕭天洛拽著鞭子不讓聖懿動彈半分。


    中年美婦臉色微紅,亮出自己的手臂來,忍著羞意道:“的確如此。”


    聖懿和祝久兒同時望去,心中隻有驚歎,膚如凝脂,宛若芳齡女子!


    “哼,看在他們二人的份上,再給你機會解釋,她到底是何人,你二人可是故意在此相會?”聖懿說完自己也一愣,他們會來這裏也是自己提議的!


    祝久兒在邊上恨不得掩麵,這個聖懿脾氣爆起來天王老子也攔不住,都昏了頭了。


    那中年美婦見著如此跋扈的聖懿,卻是目帶柔光,像,像極了故人!


    聖懿原本氣勢騰騰,目及中年美婦看她這般憐愛的眼神,心裏莫名地軟了一下,想到方才她脫口而出的昭昭,語氣也放緩些:“你,你如此年輕美貌,豈能生出這麽大的兒子!”


    噗嗤,蕭天洛和祝久兒直接笑出聲,美婦人更是笑出了一對月牙眼。


    她穿著普通,但這一笑真是像仙女兒,還是氣質一掛的,蕭天洛有種感覺,自家的小媳婦將來三十四歲的時候也能有這種風姿,說不定有過之而無不及。


    “公主殿下,她的確是大齊的婉妃娘娘,也是我的生母,你若是傷害她,我與你不死不休,此前你視我為奴,任意踐踏,險些毀我容貌……”


    “胡說八道。”聖懿在美婦人的注視下居然紅了臉,跳著腳說道:“你也說了,你當時是本宮買來的奴,還不是隨我處置,再說本宮事後難道沒有給你賜藥?”


    她一步邁到元宸麵前,指著他的臉說道:“你的臉可是完好如初?”


    元宸這張帥臉蛋真沒受啥影響,如今半點疤痕沒留!


    那女子見狀扯扯元宸的手臂,低語道:“我在大齊皇宮本就是詐死,循著前朝留下的密道逃了出來,火場之中而亡的人並不是我,我知曉宸兒定會前來大楚,才潛進來。”


    “我確實是他的生母,公主誇我年輕貌美,實在愧不敢當。”


    假死,勒個乖乖,蕭天洛倒抽了一口氣,這娘倆真是能耐人啊!


    一個為求生路混進黑虎軍,再潛入大楚,一個直接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詐死混進大楚。


    真是兩個人才啊!


    他用力地搖搖頭,清醒一下先,這中年美婦看上去也就三十出頭,居然有元辰這麽個好大兒,真是禦齡有術,不愧是配過皇帝的女人。


    不過,這個女人的出現很邪門,元宸第一時間確認這裏藏著人也是不一般。


    一個在傳言中,不對,大齊使臣們都知道這位嬪妃已經身亡,三皇子不知所蹤,這一下子又青天白日地冒出來,太詭異了。


    而且人的本性就是看到美好的存在就會產生聯想,一個像煙塵般消散的美人突然間重現於世,換成任何人都覺得不可思議,最要緊的是這娘倆都是大齊人!


    元宸投誠皇帝是靠著礦圖,這個詐死的大齊皇帝妃子怎麽搞?


    “我母妃焚的香與你們大楚截然不同,是她親手製成的,我從小聞到大,哪有聞不出來的道理,”元宸緊抓住母親的手:“母妃詐死是我們定好的計策。”


    這一番驚愕之下,所有人都沒了賞梅的心思,恰好在此時天空烏雲罩頂,晴日不再。


    白雪紛紛而下,這裏也沒有躲避的地方,隻能站在寺廟仍沒有塌完的佛殿裏去,那裏也是這位中年美婦暫時居住的地方。


    而沒一會兒功夫,白雪就飄散得到處都是,笑嘻嘻的彌勒佛身上也蒙上了薄薄的一層白。


    現在能避雪的也隻有這裏,元宸看到這地方簡陋無比,心如刀絞:“母親……”


    蕭天洛心想剛才還一口一個母妃,現在反應過來了,開始叫母親了。


    不過話說回來,這娘倆的顏值是真的沒話說,他真是越來越期待自己和大小姐的娃。


    那中年美婦拉著兒子的手,這才發現他穿著太監服,驚得俏臉雪白:“宸兒,你!”


    男人臍下三寸是傳宗接代的根本,更是男子氣概的代表,太監,太監就沒根了!


    眼看得中年美婦要暈厥過去,剛才出挑的高冷氣質蕩然無存,聖懿才不忍心地說道:“他不是太監,裝的,不然怎麽呆在公主府裏。”


    能呆在公主府裏的不是太監就是麵首,算了吧,她可不想和這個男人攪和在一起。


    中年美婦一個大喘氣,聽到公主二字,一雙美目盯著聖懿的臉龐:“原來是聖懿公主,是昭昭和朱允的女兒啊……”


    誰不知道大楚就這麽一個公主,是皇帝和心上人生的?


    她直呼大楚皇帝的名字,聖懿也沒有惱怒,反倒是不以為然:“正是。”


    蕭天洛和祝久兒交換個眼神,雙雙往邊上讓了讓,這怎麽看都是聖懿的主場了。


    “公主殿下,”元宸吞完口水,遲疑的拱起雙手:“我與母親好不容易掙脫離開大齊,不求能東山再起,但請陛下再收留我母親,假以時日,我必有回報!”


    切,空頭支票誰不會支啊。


    七張礦圖份量夠重,可那些是許給皇帝的,和聖懿沒有半毛錢關係,大楚律明有說過,私自采礦形同叛國,其罪當誅!


    除此以外,他元宸還有什麽可以談判的,不就這個身子骨。


    聖懿和他相看生厭,收他幫麵首都看不上眼。


    蕭天洛看著灰蒙蒙的天,看戲看得心情有些小激動,這和當街賣身救母一樣啊。


    偉大,可歌可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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