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府裏是四處懸掛著大紅的燈籠,到處都貼著喜字,往常略顯冷寂的侯府熱鬧非凡。


    宣武侯府大小姐的馬車停在門口,老侯爺和老夫人親自出來迎接,一眾家丁和丫鬟、護衛站在門口,聲勢浩蕩,此時仍有不少乞丐過來討賞,門前一片歡騰。


    陸老六站在護衛前首,眼尖地發現沒有蕭天洛和林通的身影,馬車都趕走了,也沒看到他們,他心中一樂,這兩人莫不是被留在莊子上了吧?


    今天跟著老侯爺去提親的都是內院家丁,一個個守口如瓶,他們隻知道侯府要招婿,婚期定在七日後,內院已經忙活起來,尤其是後廚,更是腳尖不點地。


    現下看著大小姐的花容月貌,陸老六要說不饞是假的,侯府的贅婿是普通的上門女婿能比的嗎?整個大楚,封侯的貴人不少,能與宣武侯府比肩的卻沒有第二家!


    “大哥,沒見著蕭天洛和林通呢?”別的護衛也發現不對,出去時兩個活生生的人,回來時消失無蹤,也隻有留在莊子一個解釋,這些家夥都有些幸災樂禍。


    與蕭天洛交好的護衛們垂頭喪氣,蕭天洛不在,更沒有人能壓下陸老六的氣焰,他們以後的日子不好過了,這一刻,他們不知道是同情蕭天洛、林通,還是可憐自己。


    祝久兒在簇擁下回到院子,立馬就揮退眾人,老夫人看著氣色頗佳的孫女也是高興。


    “這次去莊子辛苦你了,都怪祖母不好,心慈手軟,太過相信陳三,”侯老夫人提起來幾欲嘔血:“倒讓你和蕭護衛替祖母收拾殘局。”


    “老婆子,還叫什麽蕭護衛,該改口了。”老侯爺提醒道。


    “對,以後就得叫他的名字了,這次也多虧了他,大婚時間太趕,好在你的嫁衣早就準備好,蕭天洛的也能趕出來,婚儀絕不能簡陋。”


    祝久兒及笄之後,身形慢慢穩定,母親與祖母就為她準備嫁衣,如今她身形與一年前沒什麽差異,柳葉和柳絮將其取進來試身,果然還能穿。


    嫁衣上的不少繡活是祖母和母親親自上手,撫摸著上麵的繡紋,祝久兒目中帶淚。


    料想孫女想到自己的父親與母親,侯老夫人輕聲說道:“著實可惜,他們不能親眼見證你嫁人,如今生死未定,他們在我這裏,就是活著。”


    一時間靜寂無聲,柳葉和柳絮都低下頭,雙目含淚,夫人未出征前就向往著親手送女兒出嫁,侯爺更是笑稱要親自考驗未來的女婿,沒成想,一去不回。


    “蕭天佑的婚服呢?祖父,今日突然下聘,他是什麽反應?”祝久兒問道。


    “配合得極好!衣裳一換像換了個人,說他是高門出身都不為過,氣勢也壓得住場子,今天這出戲,老夫是滿意得很!”


    祝久兒也能想到蕭天洛如何鎮定自若,好像沒有他搞不定的事,公開場合絕不會露怯。


    “現在宮裏應該也知道消息了,百姓間也正在傳開,隻是要晚幾日才能見到效果。”


    口口相傳直至眾人皆知還需要時間,但宮裏有自己的耳目,這會兒,消息已經入了宮,恰好是皇帝和皇後同時在場,皇後鐵了心要替大皇子求賜婚,沒成想迎來一道晴天霹靂!


    大楚王朝的帝王朱允聽著大監傳來的消息,嘴角帶笑,反觀一邊的程皇後就不太好過。


    她的算盤才剛開始,宣武侯府就給祝久兒招婿,本以為隻是說說而已,竟在如此短促的時間裏定下親事,還是府上的一名小小護衛,這不是朝她臉上甩巴掌?!


    “簡直胡鬧,侯門之女豈能與一護衛成婚,還是個孤兒?”皇後幾乎語無倫次:“不妥!”


    看著皇後臉上滿滿的失望,年過四十的朱允笑道:“老侯爺本就對皇家無意,你如今可知道他的決心,宣武侯府豈能容你一婦人搓圓捏扁,朕幸好沒聽你這婦人的。”


    程皇後一時語塞,朱允又說道:“侯府迎婿,朕也該有所表示,來呀,伺候筆墨!”


    見皇帝並不動怒,程皇後滿心失望,她著實猜不透皇帝心思,呆在這裏如坐針氈,眼看著皇帝還要給侯府賞賜以道恭賀,她實在坐不下去,索性告退。


    目送皇後離開,皇帝頭也不抬,繼續揮筆寫著聖旨,剛才報信的太監才說道:“婚期在七日後,但那名護衛與祝家小姐在數日前就一同前往莊子,可見是早就挑選好的人。”


    “老侯爺做事豈能沒有章程,也隻有那蠢婦以為可以靠皇權拿捏侯府,她也不動動腦子,宣武侯府世代忠良,先皇臨終前仍記掛著其功勞,朕都要顧忌幾分。”


    “那先皇賜下的……”大監說到這裏,對上皇帝凜冽的眼神,迅速合上了嘴巴。


    皇帝已經揮墨結束,墨跡一幹扔給禦前大監:“朕可不能小氣,速讓內庫準備,大婚當日送至侯府,給侯府添個彩頭。”


    “奴家遵旨。”太監領命而去。


    皇帝手扶著額頭,他雖嘲笑皇後的愚蠢,但先皇留給宣武侯府的也足以令他忌憚!


    再說皇後回到自己的未央宮,心情鬱結至極,對皇帝也有幾分怨懟,若是他痛快下旨,哪能讓侯府來這麽一出,她也不是傻子,侯府動作這麽快,定是有人通風報信!


    想到自己的一舉一動居然能被侯府知曉,她也是五內俱焚,而接到風聲的大皇子也迅速趕來,見到母後這般,知道這計劃是落了空。


    大皇子朱則之是帝後的第一子,占嫡又占長,本是天時地利人和,奈何東宮久久未定,他這嫡長子的位置看著也不穩固,更給了皇弟們遐想空間。


    他們哪個不想得到宣武侯府的助力,偏在這緊要時刻,宣武侯夫婦出事,老侯爺夫婦幾乎不出現在人前,不願意站隊,侯府唯一的後人祝久兒自然炙手可熱!


    “兒啊,母後也不知道你父皇是何打算,如今看來哪家也沒占到好處,”程皇後說道:“倒是讓一小小護衛撿了便宜。”


    大皇子早就收到風聲,此時咬牙道:“宣武侯府真是好樣的!那個殺千刀的護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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