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周圍的隨從,原本蹲在沙土上吃力地扒拉著鹽礦,此刻有些錯愕但還是停下手裏的活,將目光移至胡軻的那邊。


    在意識到此人的行為並非友善後,這些經曆過一定訓練的追隨者立即開始了布局。


    他們的隊伍立刻分化為三個小隊伍,但卻並未同時對胡軻的隊伍采取攻擊。


    其中一個分隊緊跟在其主人李富身旁,原地未動。


    而另外兩個分隊分別從兩側向胡軻的位置迂回而去。


    看到對方已經開始行動,胡軻毫不遲疑,伸手給後麵五個人做了手勢——三個。


    “三”。


    於是這個六人小隊伍迅速分化為兩支。


    雙方都全神貫注地做著戰鬥準備,整個鹽礦區傳來密集的腳步聲。


    天空中的烏雲愈積愈厚,陽光被厚重的雲層完全遮蓋,隻透出些許光亮。


    但天空並沒有持續狂風,而是當烏雲越積越濃時,突然靜寂下來。


    盡管所有人皆明白,此時微風的消失並非好事——這僅僅預示著一場風暴即將到來。


    然而此時的天氣變化已不再是他們關注的首要問題,因為他們之間的緊張氛圍正如同蓄滿箭矢的弦線般緊張得隨時可能 ** 開來。


    麵對即將爆發的大戰,誰都不容有任何片刻分心。


    不同於那些兩側同時包圍過來的兩支小隊伍以攻其兩肋之式,而向這邊發難。


    胡軻的兩個團隊則形成了一個前後配置的狀態。


    前方站著的,如同衝鋒前線指揮官的胡軻,他握持著雙截棍,以一往無前的氣勢,堅定地向敵方陣形衝去,他的決心和鬥誌仿佛指引著前行的道路。


    雖然對方對胡軻此舉的理解有限,但並未阻礙其衝鋒的腳步。


    見到胡軻英姿,仿佛神隻降臨般,他們自然而然提升了警惕性。


    對麵展現的實力強勁,此時不容絲毫鬆懈。


    雖有被胡軻威壓嚇到,部分人心生退卻之意。


    但在環視周圍之際,發現在人數上自己占優且手中的武器比對手更為精良,這種情況下,再膽小的人都不會輕易放棄抵抗。


    衝鋒時,胡軻察覺對方的不同尋常:認為對方能留守兩個持刀衙役完成例行事務,主力手持器械應不至於遜色。


    但近距離看清,這些隨行之物並不為長刀,而是與先前受虐之人手持相仿、包裹有鐵片的棍棒。


    盡管驚訝隻短暫停留在胡柯心中,他的腳步未受絲毫影響。


    人數的優勢給予對方向心力,加上長期共處一同訓練的默契,此番衝突中他們自信十足。


    見胡柯手下其餘眾人手握平凡木棍而非特殊武器,衝鋒速度不減,自尊與氣概陡增。


    \"人長一點武器就更強\",他們手執比胡柯更長且兩端嵌有鐵皮的棍棒,較對方更為剛堅。


    在這種巨大優勢下,衝鋒時他們顯得有些肆意。


    以為隻需衝鋒一波,眼前這群無發男就將成為其戰果。


    然而他們的傲慢並不長久,雙方僅剩不足五十尺的距離時。


    胡柯隊伍的前鋒忽然斜向左側一滑,背後三人瞬間袒露在敵人麵前。


    緊隨其後,在對手震驚的瞬間,三位站在後方的隊員舉棒如同投擲長矛,猛衝左翼六人而來。


    隨著這根根棍棒的飛出,原本囂張一時的人群眼底浮現出驚懼。


    眼看即將撞向自身這些足以給自己帶來包紮棍影逼近。


    他們下意識避開。


    這不經意間導致原秩序的混亂,各人心中盤算不同、棍棒落點參差,原本尚算規整的隊伍此刻散落四方。


    就在他們忙於抵擋著天空落下的三根棍子的同時,之前躲到一旁的胡軻等人,用一種不可阻擋之勢,向混亂中的隊伍發起進攻。


    對麵雜亂無章的陣形無法承受胡軻的攻勢,雖然他們立即發現了問題,但卻在試圖扭轉形勢時發現為時已晚。


    這一批人大急之下急忙揮舞著手中的武器,企圖重新布陣。


    但此時的胡軻已接近對方,並不給予他們再次布置的空間和機會。


    於是,在眾人驚恐的目光中,胡軻持著雙節棍,率先衝鋒進入。


    在他的棍棒不停地在人群中揮舞間,已有兩名李府的追隨者倒在地上。


    這一回,胡軻不再嚐試一擊即斃的打法,而是深入敵陣,因為他沒時間和機會施展這樣細膩的方法。


    當前的他,唯一堅持的信念隻是盡可能迅速地擊敗敵人。


    秦月茹仍在對方的控製下,留給他們猶豫的時間不多了。


    而為了倒退敵人,並不需特異的動作;不管棍棒落在何處,都有助於短時間內使敵人失去戰鬥力。


    於是下定了決心的胡軻仿佛一尊殺戮之神,雙節棍的每次升起和落下都在對方的陣型中打開了一條道路。


    緊跟在後兩名行者的表現也十分了得。


    在寺廟中接受過的訓練,表麵上來自天國寺,實際上是經由胡軻和姚廣孝刻意的設計。


    而在這些行動中,昔日熱愛武打的胡柯無疑做出了更大的貢獻。


    換句話說,廟內的那些僧侶練習的陣法全都是跟隨胡軻的指揮而定的。


    於是,一見到胡柯的策略之後,後兩人的長棍也隨之飛舞起來。


    頓時場麵出現翻天覆地的變化。


    原來倚靠人多取勝,信心滿滿的李府隨侍,在一次接一次的攻擊及突然的棍子攻擊下,徹底陷入慌亂。


    即便他們中有些人體能出色、訓練時間比胡柯這邊的行者更長,甚至在單兵作戰能力上比胡柯更強,


    但這股亂局讓他們的節奏失去了順序,即使試圖改變局麵,對手也沒有了給予機會的空間了。


    經曆第一次的強力衝鋒後,本來較為整齊的六人隊伍已經被摧毀。


    其中三人倒在了地上,無法動彈。


    在其他三人當中,有一個人臂骨折斷但仍在勉力堅持。


    其餘兩人都雖未受到致命之傷,可在這一刻站在那裏的他們也變得頗為惶惑,隻好勉強守住防線,並不輕易出手迎敵。


    然而,這段停息的時間並沒有帶來雙方休兵的結果。


    當胡科一馬當先衝擊而出時,原本拋擲兵器的三名戰士也追了上來。


    趁著敵人陣勢紊亂之際,這三人迅速俯身撿拾起地上的武器,重新握在手中。


    緊接著,重獲武器裝備的他們再次圍攻剩下兩人。


    一方已然蓄勢待發,麵對已被氣場壓製的敵手,這一係列動作顯得極為有效。


    除了那名敏捷異常、甩下棒逃離現場的敵人外,其他兩位仍在奮力抗爭的李氏隨從,當即就地被擊敗。


    經過短暫的交鋒後,李府的十多名追隨者已經倒下了五位,局勢瞬間趨向均勢。


    此時的戰局,並非因這五名隨員倒下而停下,畢竟敵人的攻擊是同時從兩側發動的,雖然打倒了一邊的人,但另一邊已闖入主戰場。


    在此情形下,哪怕內心恐懼,也難以在此時抽離。


    隨之,一群李氏隨員在同夥的裹脅下再次向胡科這邊發起衝鋒。


    雖然攻擊仍顯勇猛,手中的木棒陣型看起來並未明顯破綻。


    然而,親眼見到不久前,一群同伴如此輕易就被對方毀滅的情形,此時迎麵而上的這波打手內心並非穩如泰山。


    許多人思緒早已飄離戰局之外,若不是身旁同伴尚無人棄守,這夥人連保持現有狀態的勇氣也未必擁有。


    麵對如此力量的衝撞,胡科選擇了無視。


    隻見胡科不知何時拾起一支敵方的長棍,高高地從頭頂掠過,最終直指李善存在的方向。


    而他身邊的五名僧侶立即會意,停止與側麵追逐的敵人糾纏,緊隨著胡科身後,毫不猶豫地向目標衝去,那是一個體態豐腴、令人憎惡的對象。


    看到“殺神”距自己越來越近,李家首富甚至感覺自己臉上已感受到胡軻揮動奇特武器產生的微風。


    因此,一向膽小的他在此刻身體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李氏隨從們雖然深知自己不能撤退,但心中那一點點勇氣也在被首富這個軟蛋拖累了情緒。


    拿著棍棒的手,此時也不由地輕微發抖。


    然而,胡軻的腳步並未因對方的行動而停止,甚至他的攻勢在這一刻更加迅速了。


    可是,在他快接近已經與李善存不到五十步的距離時,


    忽然之間從一旁竄出的人影,迫使胡軻停下了步伐,以一種滿腔憤慨的目光盯著李善存。


    被不知何人拉出蘆葦叢的,正是他一直在追查的秦月茹。


    與秦月茹身旁的那個婦女,則用係住了她的雙手的繩索捆綁,胡軻對他而言並不感到陌生——那個一直以來對秦月茹頗有微詞的女人。


    一群人正站在鹽堿灘上的一座稍稍高聳的泥土坡上押解秦月茹。


    在秦月茹周圍除了那位女人還有兩位身著衙役製服的人在一旁,而其中一位已經拔出了腰間的長刀,放在了離秦月茹不遠的地點。


    目睹了所有安排的實現,方才滿臉驚恐的李善存此刻神情突變。


    對胡軻那種畏懼的樣子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比之前的更明顯的狡黠笑顏。


    \"你為何不停下進攻呢?你剛剛不是很英勇嗎?


    為何見到你的愛人被我在掌控中,你那顆好戰之心瞬間減弱了?\"


    躲在隨從身後,李富家以一種輕蔑的話語諷刺著胡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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