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書之事,關鍵在真誠。


    更何況這書是佛經,更是強調心念要清淨。


    如果隻是要求書法規範,布局巧妙,那我又何必要找別人幫忙抄書,直接找京城那些刻字工廠就好了。


    在這方圓十裏,胡師傅確實是心思純正之人。


    有了這樣一位才華出眾的才子在我麵前,為何我要四處尋覓更好的呢?\"


    姚廣孝奉上了這堆諂媚之詞後,胡科心中也覺得理由還不錯。


    雖清楚這個大和尚的目的不單純,肯定有所計謀,但在現在的局勢中,被人記掛其實並非壞事。


    此刻的確需要個假身份掩藏行蹤的胡科,這個由姚廣孝提出的合作機會,對他來說極為理想。


    關鍵是在這官府不關注的情況下,這對胡科有利無害。


    “我有幾個人幫我做事的。”在接納了對方提議之後,胡科又補充寫了自己的疑慮。


    “除了我們兩個人外,還有我的師弟濟源。”


    姚廣孝所提的濟源,其實是先前他的下屬,也是一開始負責與胡科打交道的人。


    “難道天界寺這次派出的就是他一個人嗎?”胡科快速寫下了自己的疑惑。


    “對方派他來也隻是做個象征性的舉動,為了讓路途中的移民群眾知道,天界寺是有實意的。


    弘揚佛法的事情,他們是不會忘記的。


    既然已經走完了形式流程,來了那幫人的任務就已經完成了,在路上享受天倫之樂,自然不必留在這裏為難。


    況且就算他們有意在這小小漁村做好事,但寺方也不可能讓這主意實行,


    寺廟獲得的官方許可的和尚名額有限製,人力資源已滿自顧不暇的情況下,又哪裏有多餘人力分給你們這些人。


    \"


    說著,姚廣孝撇了一眼,目光間夾雜著些許諷刺與無可奈何。


    雖然自己這次確實受到了眾人的注目,但他也明白自己的境地就像是對方利用的一枚棋子。


    “看得開一點,對你來說,也不是壞事,不是嗎?”


    聽到這些情緒起伏的變化,胡科都能從中覺察。


    對過去的經曆所了解不多,但麵對當前的困難,他多少還是有些洞察。


    看著胡科寫下的話語,原本情緒沮喪的姚廣孝也開始重新振作了起來。


    的確,找太多人幫不上什麽忙,作為姚廣孝,即便他對佛有著虔誠之心,但這並不構成他唯一的夢想。


    弘法是錘煉心靈的一部分追求,而心中還有更廣闊的世界,承載著宏圖霸業的抱負,即便是這座狹小的佛廟,也有足夠空間容納一切。


    終有一天我要脫離這注定的命運軌跡,讓心中深藏的抱負和雄心,在這世上演繹得淋漓盡致。


    若在我有機會時身邊還有 ** 、徒子跟隨左右,那麽勢必會受到他們的製約。


    如今雖然略顯寒酸,但對於並未以主持寺廟視為畢生職業的姚廣孝而言,卻是難得的一次自我提升的機會。


    \"胡施主言之有理,這片小小佛院,終究不屬於我久待之所。


    還不如趁早剪斷一切煩心的紛爭線頭,以免未來陷入這因果報應的羈絆。”


    原本壓抑的臉色在這一刻豁然開朗,前方雖遙不可及,卻有著多條路可供選擇,不必在這場小鬧劇麵前苦惱於眼前的局麵。


    就在這般之際,原本熱鬧的姚廣孝所居住的小寺廟,迎來了眾多前來燒香祈福的平民,其熱度堪比一場盛大的市集慶典。


    同時,在遠離廟宇之地,被長時間遺忘的朱棣卻罕見主動步入了皇宮的大殿,尋求權力的脈動與智慧之光。


    然而,對於這位突然表現出異常活躍的兒子,朱元璋並沒有給予表揚或支持,反而是將其晾於宮牆之外,態度堅決而又不為外界所熟知。


    不僅是宮門口外的大殿門檻如此,更是由皇宮衛兵將毫無準備的年輕朱棣攔住,剝奪其入宮接觸權力的可能性。


    結果是一片充滿熱忱的期望和決心,在皇宮的正門處化作了一個僵硬的等待,從中午持續到傍晚,仿佛時間靜止在這一刻。


    直至宮門接近閉合的那一刻,才有了一位小太監前來引見,終於使這位燕王進入皇宮深處,觸及未知的世界。


    “宮爺爺,這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陛下今日本該早已呼喚我前往呢。”


    見到接自己的還是那位熟悉的小宦官王景弘時,本來疑惑叢生的朱棣,此時竟忘了皇室禮儀,直接向對方打問皇帝的消息,似乎心中的好奇心已經衝破了傳統規矩。


    “王爺這可傷了王奶奶的心啊,我不過是個小小的太監,在這皇家宮庭中的位階甚低,怎麽能擔當上公公這樣的尊稱。”


    麵對著又一次意外稱呼的燕王朱棣,王景弘不得不又一次禮貌地糾正他:“規矩嚴整是宮庭的常態,相較於外麵,這裏更加嚴峻無情。”


    朱棣則笑而視之一番,顯然並不擔心這一點。


    “無需自慚形穢。


    你這機敏且小心翼翼的樣子,今後必定能在宮廷中獲得更大的影響力。


    本王這次稱呼你是宮爺爺,也隻是想提前預祝未來能夠更上層樓。”


    他明 ** 隊中的生存法則,並不畏懼宮廷的複雜規定——因為這些規則往往出自外行之手——而是一群身體不適、生活受限者在長期幽暗環境中演化出的結果,試圖填充內心深處的需求和欲望。


    而一旦無法填補某處內心的缺口,就會尋求其他釋放方式,如對地位和權力的渴望,借此釋放累積的情緒和力量。


    其餘的內容由於內容限製無法完整提供,但仍可依此結構延伸編寫故事。


    隻有在今天早朝之後,皇上就在後宮召見了魏國公,直到黃昏時分,魏國公方才離開。”


    王景弘低著頭,努力控製音量。


    王景弘這麽說時,原本還有些疑惑的朱棣現在心裏也有點確定。


    能讓嶽父勞煩到進皇宮並長時間與自己親生父親交談的,除去戰場事務外,朱棣找不到其他的可能。


    對這樣的事態,朱棣內心感到一絲欣慰,同時有一份擔憂。


    欣慰的是,這兩大長老這次並不是衝著他來的。


    這使得近期因一些事情被皇上罵得相當嚴重的朱棣心情瞬間輕鬆許多。


    不久前,雖然太祖並未當麵對朱棣施以直接處罰,私下透過他人傳遞的信息也足以令朱棣感受到極大的壓迫力。


    麵對沉重壓力,甚至讓他產生了去後宮尋求母親求饒的想法。


    朱棣憂慮的是,若他的嶽父和皇帝商討這麽久的事情說明戰事並不如表麵般樂觀。


    畢竟盡管大明朝如今日漸強盛,北方邊界的戰火從未停歇。


    長城附近的戰場常達至決戰態勢。


    作為王子的朱棣親身參與過數次南下的激烈戰爭。


    他知道,在那漫長的歲月裏,邊境的將士所流淌的血液並未因大明朝的強大就減輕絲毫。


    多次征戰,屢敗卻屢起,草原的各民族迫於無奈將南侵視作最後的一絲希望。


    此刻,父皇與魏國公討論得越長久,意味著前線戰士們需要流出的鮮血更多。


    思考間,王景弘已經引領著朱棣來到了乾清宮門口。


    根據朱棣的預料,到達這裏後肯定會接受一番父皇的批評一番時間不等。


    雖然明白這次父皇多半不是來責備自己,但是畢竟自己先前的行為確實頗為荒謬,遭受一些責難也是合情合理之事。


    但令他沒想到的是,在王景弘前呼通報不多會兒,朱棣就已經收到了進去就餐的命令。


    “來吧,一塊坐下來吃飯,這麽多歲月了,我們還真的沒能好好聚一次。”


    進入宮殿,朱元璋正在享用午餐。


    並未擺什麽 ** 架勢,隻揮手邀請了朱棣靠近身邊,接著繼續夾食著餐盤裏的食物。


    “謹遵父王吩咐。”


    朱元璋近乎自然的一番話語,落到朱棣心裏卻是滋潤心田的甘泉。


    雖說是君王給予子民所有的賞賜都源自皇權之上的恩惠。


    自從獲得了燕王的封號之後,朱棣逐漸遠離了這個父親的存在。


    在這期間,大部分時間裏都隻是體會到父親發自內心嚴厲的怒斥,而未曾從這位皇帝始終未能感受到那種對下屬給予的榮光和厚待。


    不過這種情況下怪責朱元璋心狠也實屬無奈,朱棣在過去的一段時間確實過於放浪不羈。


    他作為一個皇子,本應該潛心學業才是正道,但他不僅不好好讀書,甚至膽敢在學校當庭頂撞老師,且不止一次地惹得老師氣息都差點紊亂。


    這一行為嚴重挑戰了作為開國 ** 朱元璋努力提升士紳社會地位、壓製地主階層政策的基礎。


    因此,朱元璋對此事深感失望和不滿,不覺在朝野間生出了諸多疑慮。


    傍晚時分,夕陽以其餘暉緩緩下沉大地,在窗框處灑下一抹光輝,正好將坐在餐桌兩旁的父親與子切割開來。


    “此次喚卿入宮,你知道是為何而來嗎?”朱元璋一邊撥弄食物,一麵不改習慣性抬頭看向他的兒子問道。


    食時靜談、寢則沉寂,是先祖遺留下來的訓條,但並非所有人都遵行不悖,尤其如這最高統治者的君王,規則隻為他的利益而存在,不允許任何無代價的約束幹涉他們。


    “按孩臣的看法,陛下叫子入宮恐怕是有關北平的軍事動態。”


    盡管皇位上的朱元璋能輕易與之交談,但對於叛逆的兒子朱棣,如此放肆卻非他所敢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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