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大部分的人都知道這樣的說法絕不可能是事實,但他們無法證明李富戶的身份是真正的,也就被迫恭敬地對待這位鄉裏的土財主。


    畢竟他們不能證明他的真實情況如何,也無法證明他隻是虛張聲勢。


    因此萬一有一天不慎觸及了這位神秘人的地盤,卻發現這人確實有那種關係存在,恐怕會讓他的家中引來一場巨大的麻煩。


    李富戶的這份自信源於心理暗示,也是長期發生的事實對他自己的肯定——即便是單獨外出挑戰周圍的村民,也不會公然違反了他的麵子。


    長久的囂張使得別人對他的這份敬意成為了理所當然,甚至是他自己的一部分。


    在目睹胡軻的實力和氣勢時,他可能見過比胡軻更為可怕的敵人,但他也深知光靠狠勁還不夠。


    李富戶對付過來的“狠人”,不止一二。


    但俗話說:“近水樓台先得月,久聞香煙自然熏。” 他沒想到,自今日囂張地闖入家中挑戰自己的麵子之後,本以為能夠像往常一樣高姿態處理,卻發現自己竟被一石擊暈在地上。


    隨著李富戶的倒地,現場形勢驟變。


    而這時的胡軻也趁著他倒下轉身的一刻趕緊重新站立起來。


    恢複了行動能力後,他立即拿起那位倒下的護衛身上的長棍,麵對這好不容易出現的良機,胡軻並沒有猶豫,迅速地朝前方衝了過去。


    而提刀的護衛見到了主仆之尊被侵犯,後腦勺被打成一片狼藉,鮮血滿地的場景,他已無心繼續與胡軻戰鬥。


    給自己提供薪水的企業主被狠狠摔在了地上,倘若這家夥一旦真的失去了性命,那我豈止是將來失去了經濟來源,更是可能會被人們永久掛上“保鏢能力低下”的標簽。


    我在李府工作這麽久,對外界的傳話,對於身為首富的李富貴,我的了解遠勝一般人。


    很清楚,如果讓我手刃了這位李富裕,不僅仕途斷絕,而且自己的命隻怕也要危殆。


    於是手持大斧的保安當即快速跑到首富身邊。


    他一眼瞥見後腦勺滲出血的傷口時,趕緊解開自己的長袍並將其套在他的頭上了。


    但是,在處理頭部創口的同時,胡科又再次揮舞著他那長長的木棍衝過來。


    對待剛剛想置自己於死地的人,如今的胡科完全無半分的客氣與保留,哪怕身體的戰鬥早已達到生理的極限,他咬緊牙關,用力過人使盡所有勁兒,用木棍向目標奮力砸去。


    這次的出手方向巧妙異常:表麵上瞄準的是保安肩頭,但實則是對目前在場上的安保人員形成了一記幾乎無可躲避的一擊。


    如果他的身手足夠敏捷就能輕鬆擋開胡科這近乎耗盡全力的打擊。


    然而,在對方的手剛抬起的一刹那,就意識到了若是能擋住這記擊打的衝擊力,那隨後而來的胡科手中的棍子就必然將擊打在我上司的身體上。


    萬不得已,保安雙目怒瞪著,硬生生忍受胡科這一猛攻。


    頓時,對方身體上傳出骨裂的破碎之聲,臉部流露出了痛楚,凝結成了橫行冷汗。


    縱然受到如此重大的打擊折磨,忠心耿耿的安保人員依然牢牢抱緊了他的上司,努力掩蓋自己的一絲跡象給胡科看。


    此時的舉動並不能使胡科產生絲毫的同情或悲憫。


    既然是不友好之客,就要為他的傲慢與妄為付清代價。


    緊接著,胡科再次咬牙推動了手上木棍的方向,當他將它揮至最高的瞬間,那個持刀的安保人員眼中流露出即將麵臨絕望與恐懼的表情。


    而之前被胡科穿透肋部的那個夥伴,見到同伴即將陷入重創危機的此刻,不顧仍在巨大的疼痛籠罩下,他毫不猶豫飛速撲了過來,希望能扭轉局勢。


    不幸的是,他的動作並沒有獲得任何的機遇——腳步踏落在軟泥上,他反而重重地倒在地上。


    麵對不可避免的結束,持有 ** 的保安默默地閉上了眼睛,等待接下來發生的所有。


    當胡科高舉著長長的棍狀物的瞬間,四周的風勢更加狂烈。


    風帶來的冰冷不僅僅讓衣著輕薄的胡科感到寒冷襲身,更是對準備迎接致命一擊的保安來說是一種極大的折磨,加重其疼痛和不適的程度。


    陷入了目前的絕境,他內心的熱烈情緒以極快的速度逐漸消融。


    此時,伴隨著強烈的風吹動,他感覺剩下的些許體溫仿佛被風徹底驅散。


    瞬間,憤怒與後悔齊湧心頭。


    在外混終究需要償還,他在之前的想象中無數次構想了被人摧殘的畫麵。


    然而現在這種情況獨樹一幟——雖有反抗的能力卻被被迫接受命運,讓他的表情布滿痛苦。


    就在眾人以為這一次守護者必將受重傷之際,不遠處響起了“阿彌陀佛”的聲音。


    這聲如咒語般的力量,伴隨著狂野的大風傳至耳中,並迅即充斥在胡軻的心間,使他的神經緊張瞬間放鬆下來。


    忽然間,胡軻意識到自己的 ** 敢太過衝動,此時若直接導致人命將會對他這位逃犯產生損害。


    但無論如何,他的棍子最後仍然落到了守護者的身上,不過卻留了幾分力道。


    這次的衝擊隻是表麵上看似危險,並不實質造成嚴重傷害。


    原先已準備閉目等死的守護者,在後背傳來痛楚時輕哼一聲,隨後轉頭以困惑的眼神望向了胡軻。


    在他確認剛才還充滿憤怒的少年實際上並未遭遇任何異常後,這位守護者露出了更多的感激之情。


    同樣在這江湖中闖蕩之人,對這一擊應有的強度心照不宣。


    如今既然身體未出現異常,突然停手隻能表示其心中放過了自己。


    “施主懸崖勒馬,天會記得施主今天的好意。”


    出現在這裏的,正是那位身著黑衣袈裟的和尚姚廣孝。


    隻見他在穩穩的步伐下走至胡軻身旁,隨後伸手拿走了胡軻手中的長棍。


    “快去請個醫生給你家主療傷,這血不能再流了,即便是神也隻能力挽狂瀾。”


    在熄滅了胡軻的怒氣之後,姚廣孝轉向仍呆立在一旁的兩位守護者,如此說著。


    在姚廣孝的開導下,兩人心領神會,雖然此刻反擊胡軻對他們並非難以執行的事情。


    但現在有個高僧在場,並且眼看周圍有不少村民聚攏過來,同時家主的傷情顯然不容耽誤下去。


    因此,他們沒時間再做決定。


    兩位人相視一番後,立即扶起昏迷在地的李大富貴,向來路飛奔回家。


    見李大富貴被迅速送出逃逸,村民們也紛紛低聲交談起來,人人都注意到了這一點:李大富貴是抬出去的,雖然頭部蓋著外套,看不清他受傷的程度。


    然而,他們都曾經曆過動蕩不安的歲月,隻是看到那個人的身影,就能判斷他承受了巨大的傷痛。


    曾經,李富貴家庭顯赫,在鄉裏橫行霸道,現在卻在家門口遭遇了滑鐵盧,每個人心中暗自感到喜悅,卻無法明言。


    然而,這種喜悅過後,他們又對秦月茹一家的未來深感憂慮。


    那李氏家族是何等地有勢力,傳說甚至能夠勾通宮廷,關係到權貴中的韓國公。


    楊氏家族不過外來小戶,再加上家中主心骨楊善被抓去服役。


    隻有秦月茹和女兒小紅,以及無力自理的父親啞巴。


    他們剛剛贏得了一些表麵上的優勢,但兩方的實力差距太過明顯。


    李氏可能屢屢輸陣,而 ** 一旦落敗,則可能失去所有的一切,意味著災難的降臨。


    因此,許多人都焦急地簇擁到秦月茹身邊,反複囑咐:“楊家的大妹妹,你這一次是惹上了麻煩啊。


    李家是什麽角色,我不用告訴你,因為我們都在她們家做過縫紉活,大莊園裏的情景你並不比我少了解。


    我覺得,你也應該趕緊帶上小紅躲一躲,先把這場禍事過去,然後等到 ** 過去再回來。”


    “確實如此,看樣子李嫂說的話很有道理。


    這些年,我們在李家手上吃過的苦可不少,可是為何我們一直默默忍受?還不是因為他們有大批手下可以倚仗。


    即使是這些 ** 組成的社區,就連緊鄰的王家園鎮上,聽到‘李富貴’這個名字,人們也會選擇退避。”


    “就是這樣的!楊家的大妹妹,我覺得你應該早點躲開。


    等到對方發現並來找你們時,一切將太遲了。


    不必顧慮,等楊善回來尋不到你們母女,等他服徭役結束後回來,我們會把這消息傳達給他。”


    他們是飽受挫折與苦難的一群人。


    即便無法反抗,依然期盼大家能找到一條生機之路。


    在這種過分熱切的關注麵前,秦月茹一時竟找不到出口回應,但她銘記在了心中每個人的話。


    盡管說易行難,但這確實不是簡單能實現的事。


    逃離眼前的地方,逃往不知名之地,對孤婦獨女的秦月茹、小紅二人而言充滿挑戰。


    他們的家因為連番打擊流落到這個鹹水湖畔,如果之前有人願意相助,情況就不會如此悲慘了。


    如今突然讓兩個女子離去,不僅要解決途中可能的證明文書問題,更困擾他們的是不知道向哪裏躲避。


    秦月茹的心裏就像有一團無解的亂麻一般。


    就在周圍的議論聲愈發動人心弦之際,忽然間有人在人群中發出了一絲不合群的音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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