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4章 到底是誰出賣了我?


    燕貴妃想到大皇子剛剛說的話,隻覺頭大如鬥,思考片刻才交代。


    “你去四公主那兒守著,等她回來了,立刻來報。


    不要讓她發現,看看她是跟誰一起回的,全部一一匯報。”


    綠柳劫後餘生,又磕頭謝恩,爬起來就往外疾步走。


    四公主耶律珠兒在所有公主中都十分有名,隻因她是個藥罐子。


    從小就被各種名藥吊著,身量長開後,越發顯得單薄,當真是弱柳扶風。


    聽說她的病根是娘胎裏帶來的。


    當年燕貴妃將要生產之時,不知因為何事跟皇帝大吵一架,情緒過於激動,早產了。


    四公主因為弱不禁風,性格內斂,平日很少露麵,隻喜歡一個人躲在偏殿裏。


    她的存在感極低,尤其是在眾姐妹當中。


    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就連老皇帝都叫不上來她的名字。


    可最近乖巧的小兔子卻好似找到了自己的玩伴,本是蒼白的臉上多了一絲紅暈。


    這一日,耶律珠兒早早便起了,坐在偏殿小花園的石凳上,晃著雙腿,時不時就要抬頭朝外麵看兩眼,似乎在等什麽人。


    眼看著從日出到日落,雙腿都快麻了,也沒等到那人,小臉皺巴成一團。


    兩個宮女站在不遠處,急得跳腳。


    “這可怎麽辦?公主本就身子弱,再這麽下去,又要染上風寒了。”


    “可公主性子倔,咱們的話她也不聽啊。”


    “唉,早飯就用了一點,午飯也沒吃,這樣下午,人還沒等到,估計都要餓暈過去了。”


    “可不是麽,怪讓人心疼的,公主自小就沒個玩伴,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還是個神出鬼沒的悶葫蘆,真不知道公主喜歡他什麽。”


    兩個宮女正交頭接耳,脖頸後突然一酸,還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已經倒了下去。


    “呀,你終於來了!”


    原本坐在石凳上的少女像隻雀兒,站起身,跑著衝過來。


    男人一身黑衣,身型利落,肩寬窄腰,雙腿細長。


    眼見著女孩兒跑過來,嚇得眼眸一縮,生怕她被絆倒。


    身形一閃,瞬移幾步,將人接在懷裏。


    耶律珠兒從他身前抬起頭來,委屈巴巴地質問。


    “為什麽那麽久都不來看我?”


    花子期向來麵無表情,冷若冰霜,可看著眼前女孩兒紅撲撲的臉,委屈巴巴的眼,心底生出一絲柔軟。


    他不是不想來,若是可以,他想每時每刻都陪著她。


    可他終究不能。


    此前他被太子派去暗殺大皇子的一個謀士,不曾想那位謀士早有埋伏。


    即便他武功厲害,雙拳難敵四手,被十多個人圍攻,勉強逃出來。


    本就受了重傷,又因為任務失敗,被太子處罰,傷上加傷,躺在床上,想動都動不了。


    好不容易能下床,第一時間便跑來看她了。


    此時被她這般質問,不知該作何回答。


    若是實話實說,她定然又要心疼地掉眼淚,他看著更傷心。


    思及此,他並未說什麽,隻是突然從袖子裏摸出一團圓滾滾的雪球。


    耶律珠兒果真被轉移了視線,驚喜地看著他手中的兔子。


    “呀,是小兔子,好可愛,送給我的嗎?”


    花子期從不會哄女人,更鮮少跟女人打交道。


    往前數十八年,跟女人說過的話,總共不超過十八句。


    若不是陰差陽錯著了道,中了春藥,又恰巧落在燕雲宮,碰到耶律珠兒……


    他目光躲閃,不敢看她,隻淺淡地點了下頭。


    上次他來找耶律珠兒,正看到她一個人蹲在牆角自言自語。


    走進了,才看清。


    原來她正跟一群螞蟻說話,若不是寂寞到連個朋友都沒有,又怎會如此呢。


    那時候他便生出一個念頭,下次來要給她帶個可愛的活物。


    往後自己不在的時候,還可以陪她解解悶。


    一次外出,任務結束後,他特地跑到集市上,買了一隻小兔子。


    雪白的兔子,一雙紅眼睛,看人的時候,眼裏汪著水,可憐又嬌弱,像極了公主。


    早該送來的,可因為任務失敗,出了岔子,便一直耽擱到現在。


    耶律珠兒果真喜歡這隻兔子,跟得了寶貝一樣,抱在懷裏不撒手。


    玩了好大一會兒,才想起來身邊還站著心上人,小臉一紅,咬著下唇。


    “子期哥哥,你過來。”


    花子期還以為有什麽事要他幫忙,趕緊上前一步。


    “子期哥哥,你閉上眼睛。”


    耶律珠兒踮起腳尖,極快地在他側臉親了一下,然後抱著小兔子撒腿就跑。


    花子期慢慢睜開眼,看著她小兔子般跑遠,嘴角淺淺一勾。


    耶律珠兒當真愛極了這隻小兔子,每天都抱在懷裏,當成暖手的暖爐一樣。


    有次她坐在石凳上逗弄小兔子,歎息一聲。


    若宮裏能有一片小菜地就好了,可以種滿胡蘿卜,給小兔子吃。


    誰知沒過幾天,她驚喜的發現,偏殿附近被廢棄的一個小花園,不知被誰翻新了土地,種滿了綠瑩瑩的胡蘿卜。


    那胡蘿卜雖然綠,可看起來有些蔫吧,顯然是連夜從別處拔出來,又栽上的。


    這是誰幹的,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一顆芳心酥軟又甜蜜。


    對於兩人的偷偷往來,燕貴妃早知道的一清二楚。


    可她並沒有立刻棒打鴛鴦,因為還不到時候。


    許望城,太子府。


    耶律祁正坐在書桌前,擰著眉頭看一卷布條。


    這是剛剛有人從窗外射進來的,纏在箭頭處。


    能闖進從太子府,又安然無恙離開,定不是什麽簡單的人。


    可此時,他根本無心去思考那人是誰,目的又是什麽。


    因為他更關注的是布條上寫的消息是否屬實。


    思慮良久,太子眼底暗潮湧動,派人給舅舅申屠成濟送了封密信。


    申屠成濟收到密信後,在書房坐了一個時辰,好似終於下定了決心。


    他讓人把申屠戾叫到書房,與之在屋裏聊了很久。


    申屠戾離開書房的時候,眉頭緊鎖,一副不開心不情願的樣子。


    許望城外,軍隊駐紮大營。


    夜幕已至,萬籟俱寂。


    月瘦如眉,星光曆亂。


    十幾條黑影突然從天而降,朝著正中間那頂帳篷奔襲而去。


    為首之人剛挑開簾子,原本漆黑的大帳忽然亮如白晝。


    “申屠公子,等候多時了。”


    申屠戾身穿夜行衣,麵罩遮住大半張臉,卻被人一眼認出,著實有些驚懼。


    自知中了埋伏,身形急退,低喝一聲。


    “撤!”


    跟在身後的十幾人聽到他的示警,還沒邁出腿轉過頭呢,就被四麵八方衝出來的士兵圍了個水泄不通。


    這是插翅難逃了。


    他們背靠著背,圍成一個極小的圈,警惕地盯著周圍士兵,還在做最後的掙紮。


    但見密密麻麻的士兵突然讓開一條道,有人款款而來。


    水藍色的袍子在月光下尤為明顯,特別是在一群身穿黑甲的士兵中間。


    男人頂著一雙瀲灩的桃花眸,腳步輕浮地走過來,還時不時地打個哈欠。


    “他娘的,要不是你們這群沒腦子的玩意兒,小爺也不用半夜守在這裏。”


    獨孤墨瑜一想到沒法早點回去奶孩子,心口一簇火就燒了起來。


    老婆孩子熱炕頭,啥都沒有了!


    就因為這群蠢貨要半夜搞偷襲!


    “給我揍!狠狠地揍!”


    獨孤墨瑜一聲令下,神機營的將士全部衝了上去,開打。


    大帳外頭打的火熱,大帳裏頭就顯得有些過分安靜了。


    申屠戾在看到獨孤雪嬌狐狸般的笑容時,就知道自己中計了。


    可惜逃跑,為時已晚。


    既然逃不掉,那便既來之則安之。


    申屠戾走進大帳,當著獨孤雪嬌的麵,大馬金刀地坐下,看都未看一眼她旁邊坐著的君輕塵。


    “不知獨孤小姐半夜三更等我做甚?莫不是春閨寂寞了?是想讓我來……”


    輕佻的話還未說完,眼前突然黑影一閃。


    申屠戾下意識地往後撤,可終究是晚了一步。


    一把匕首插在肩頭,鮮血噴湧而出,鑽心的疼痛蔓延到四肢百骸。


    “你、你……”


    君輕塵慢條斯理地收回匕首,從袖子裏摸出帕子,小心地擦拭著。


    “這次是肩膀,以示警告,再敢胡言亂語,下次就是你的舌頭。”


    申屠戾被他冰冷的視線一掃,身形顫了下,捂著肩膀,目光怨毒。


    獨孤雪嬌見兩人之間戰火越燃越烈,趕緊站出來做和事老。


    要說這世上,誰還能管得住攝政王,就隻有一個獨孤雪嬌。


    君輕塵重新坐回椅子上,目光幽冷,下頜線條緊繃,顯眼是極為厭惡眼前這個男人。


    申屠戾是個殺人不見血的狠人,從來都是他讓人別人見血,如今卻被人放了血,這窩囊氣他可受不得。


    “獨孤小姐,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獨孤雪嬌剛把君輕塵安撫好,轉頭涼涼地掃他一眼。


    “你貌似忘記自己此行的目的了,你這是半夜偷襲,要來殺我們的。


    若非我們警惕,恐怕早成你劍下亡魂了。


    試問,對你這樣的殺手,為何要以禮相待?你這不扯呢。”


    簡言之,你腦子有坑,我們腦子可好好的。


    申屠戾被她一噎,半天沒憋出一個字。


    獨孤雪嬌瞥他一眼,又在他流血的心口窩上繼續撒鹽。


    “你是不是也很奇怪,此次行動萬般保密,為何我卻早早知道,並在此守株待兔。”


    申屠戾想說不好奇,可心裏該死的在意。


    “到底是誰出賣了我?”


    獨孤雪嬌踱步走到近前,嘴角邪邪一勾。


    “你應該問是誰想要你的命。”


    申屠戾眉頭狠狠一皺,實則心裏答案呼之欲出,可他還在垂死掙紮。


    “是誰想要我的命?”


    獨孤雪嬌卻並未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換了個話題。


    “申屠戾,你知道為何你的兄弟死的死,殘的殘,唯獨你好好的嗎?”


    申屠戾瞪著她,瞳仁幽黑,辨不清情緒,如浸入徹骨的寒潭中。


    “你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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