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7章 你想跟我玩,那就玩個大的。


    耶律鈞眼神幽怨地瞪著罪魁禍首。


    申屠扈若是真挑起什麽事,他一拍屁股走人,啥事沒有。


    可他這個質子呢?大端朝還會像以往那樣好好待他嗎?


    退一萬步講,萬一兩國真的開戰,第一個被拉出來祭天的,還不是他。


    申屠扈惡狠狠地瞪他一眼,隨手將酒杯甩了出去。


    “哼,不就是找個人試試毒麽,這有何難。”


    話音落,原本站在他身後不遠處同行的護衛全部變了臉色。


    申屠扈轉過身,隨手指了一個。


    “你過來,把這杯酒喝了。”


    被點名的護衛瞬間臉色慘白,如喪考妣。


    他不想喝,可他沒有選擇。


    他除了自己的命,還要考慮一家老小的安危。


    誰不知道申屠扈是什麽樣陰狠毒辣的人,他發起瘋來,什麽事都做的出來。


    而且自從九年前他的一隻眼睛被弄瞎,他最厭惡就是有人敢忤逆他。


    那個護衛拖著沉重的腿走過來,顫抖著手接過酒杯。


    噗通——


    剛喝進去一口,忽而掐住自己的脖子,身體抽搐不止,整個人倒在地上,七竅流血而亡。


    獨孤雪嬌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忽而轉頭看向路忠公公,麵上表情似笑非笑。


    “路忠公公辦事真是妥帖呢。”


    雙腿打顫的路忠公公:……


    雜家並不想得到你的誇獎。


    目睹剛剛的那一切,他比誰都緊張。


    誰也不知道,之前他剛走到後麵,還沒想好要用哪種毒呢,太後娘娘身邊的邢嬤嬤突然走了過來,遞給他一個藥瓶。


    邢嬤嬤言簡意賅地表達了一下太後的意思,兩杯酒都要摻上毒,然後就走了。


    路忠公公差點被嚇死,手裏拿著的毒藥當真成了索命的毒。


    他猶豫了許久,最後也隻在一隻杯子裏下了毒。


    他並不是故意忤逆太後,他隻是想到可能會發生剛剛那樣的事。


    若是被發現兩杯酒都有毒,那第一個被弄死的就是他啊。


    他作為皇帝身邊的大太監,在皇宮裏混了那麽些年,早就是老滑頭了。


    路忠公公最後隻在一個杯子裏下了毒,也算是給兩人一個機會。


    若是上天也不願分開攝政王和王妃,那他何必逆天而行。


    最後被攝政王發現的話,他隻會死的更慘。


    不,應該是生不如死。


    路忠公公被獨孤雪嬌諷刺了一句,雪白的麵皮子更白了。


    沈卿婉好似不經意地看了他一眼,瞬間讓他軟了雙腿,若不是苦苦支撐,真要倒地不起了。


    沈筠陌將一切看在眼裏,眼神如寒冬飛雪。


    這個蠢貨太監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走到後麵的時候,早就有錦衣衛跟了過去。


    隻不過躲在暗處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若是他敢在第二個杯子下毒,還沒下手呢,就會身首異處。


    路忠公公還不知道,轉瞬間做的決定,撿了一條狗命。


    因為申屠扈挑起的爭端,已一條人命結了尾。


    那些屬國的使臣看著地上七竅流血的護衛,嚇得肝膽俱顫,再也不敢吭聲。


    申屠扈卻好似沒事人一樣,朝另外幾個擺擺手,一會兒的功夫,屍體就被拖了下去。


    啪啪啪——


    耶律敏兒看完這場鬧劇,忽而站起身,笑著拍手,看向獨孤雪嬌的眼神也變了。


    “不愧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女將軍,這份膽氣真令人佩服呢。”


    她在說這話的時候,餘光卻盯著墨殤。


    果然見他麵具遮擋後的眼睛亮了起來,那種嗜血的,執著的,帶著些許興味的眼神。


    耶律敏兒見他這樣看著別的女人,心裏很不舒服。


    他明明是個麵無表情對什麽都不感興趣的人,可突然像是找到了獵物般。


    她心裏肯定不快!


    就像是,自己的狗,被別人馴服了。


    不爽,十分不爽。


    耶律敏兒隻覺一股怒火衝上頭頂,再看向獨孤雪嬌的時候,滿滿的都是挑釁。


    “獨孤小姐,烏蘭雅郡主主動退出了,可你別忘了,還有我呢,你想怎麽跟我比呢,我隨時奉陪。”


    獨孤雪嬌正要上前一步,卻被君輕塵拉住了手。


    她轉頭,給他一個安撫的眼神,又湊在他耳邊低語幾句。


    君輕塵雖有擔憂,卻還是乖乖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剛坐下來,就發現身邊的君子闌像是老僧入定,有些走神了。


    可那眼神分明一直盯著卿卿的,心裏越發不爽,故意開口。


    “你在想什麽?”


    君子闌冷不丁地打了個顫,收回視線,垂下頭。


    “十七皇叔,我什麽都沒想。”


    君子闌之所以走神,是因為他發現,許久不見,他認識的那個獨孤雪嬌好像完全變了。


    那個從小跟她一起長大的跋扈又驕縱少女,不知何時起,早已從他的記憶中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眼前這個光芒四射無所畏懼的女人。


    之前聽到獨孤雪嬌跟十七皇叔定親的消息,他不是不震驚的。


    可震驚之後,又是坦然。


    像她那般的女人,也唯有十七皇叔才配得上吧。


    自從西北戰役回來後,這個想法便一直徘徊在他的心裏,逐漸紮了根,生了芽。


    如今看到兩人站在一起,銅牆鐵壁一般,仿佛再也插不進第三個人,那根芽終於長出了花。


    回不去了。


    君子闌從到了涼京,便不怎麽見獨孤雪嬌了。


    偶爾她來宮裏看君庭葦,他也故意避開,仿佛少見一麵,心裏就能好受些。


    君輕塵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但可以肯定的是,不管他想什麽都沒用,卿卿隻能是他的。


    君子闌跟以前的獨孤雪嬌那點情誼,他還是知道的。


    雖說自己這樣做,有種橫刀奪愛的嫌疑,可他不會有絲毫愧疚的。


    因為那是他的卿卿,從始至終,隻屬於他一個人的卿卿。


    這邊兩個男人心思各異,那邊獨孤雪嬌正被耶律敏兒刁難。


    她也不知道為何眼前的這位公主如此生氣,好像並非僅僅是因為要嫁給君輕塵的緣故。


    獨孤雪嬌能從烏蘭雅郡主的眼裏看到對君輕塵的戀慕,可從耶律敏兒的眼裏,卻什麽都捕捉不到。


    或許她此番作為,並不是為了君輕塵,隻是為了挑釁自己。


    她得出這麽個結論,麵上卻沒表露出來。


    既然你想跟我玩,那就玩個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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