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太子進胸膛中頓時升起火焰,


    被立為太子,劉進一路有劉據保駕護航,國儲之路完全不難走,甚至說,就連當上太子的那一天,他都沒什麽實感。


    太子的準備都沒做好,更不用說,做好未來登基的準備了,


    對劉進而言,是不是太子,他的生活都沒什麽大變化。該是幾點起床就是幾點起床,該是讀書就是讀書,唯一有些變化的是,劉進徹底住進了神武宮。


    總聽見父皇八歲時做了多少事,劉進也想做點書中看到的大事,眼下,機會終於來了!


    太子進握住趙采風的手,動容道,


    “都交給你了!我不能出京,你是代我去的,受災百姓能不能記我的好無妨,最重要的是,父皇把一縣之地交給我們,我們要做好援護,


    馳援,救人,施糧,撫恤....哪一處都要做好。”


    聽到殿下聲音顫抖,趙采風暗道殿下真為仁君也,心中也被烘得熱氣騰騰,


    重重點頭,


    “是,殿下。”


    出於知遇之恩,趙采風又存了個小心思,不但要履行同殿下的約定,把此事辦得漂亮,更要替殿下把名聲打出去!


    “殿下,我爹要我回家一趟,恐怕回過家之後,點齊兵馬就要直接派到三輔地了....”


    劉進拍了拍趙采風的手,


    “那你快去吧,我們書信聯係。”


    “嗯!”


    ..........


    韓府


    助陛下登基的那些功臣,在劉據拍板遷都後,前後被封賞,時隔六年,回饋他們的擁立之功。


    朝堂上劉徹朝的老麵孔越來越少,新麵孔越來越多。


    父韓說得功,受封龍亢侯;子韓增位列神武宮功臣,受封龍額侯,封侯以後韓增逐漸淡出政事,整日閉門不出,


    “爹。”


    韓說嗯了一聲,將手中的盔甲片挫好,才抬起頭掃了兒子一眼,


    “毛毛躁躁的做什麽?我早就和你說過,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你做什麽事都沒個準備,一臨到頭上,反倒是先慌了,你能不能和你爹我學學....”


    “哎呦,爹,您怎麽來越老越嘮叨了?”


    聽到這話,韓說大怒,


    喝道,


    “兔崽子!你說誰老呢?”


    “得得得,是孩兒說錯了,”


    韓增匆匆換上甲胄,韓說見狀微微皺眉,抬手招呼兒子過來,韓說哪怕很趕時間,還是走過去,


    “爹,怎麽了?”


    韓說豎起手中的甲片,看起來像是大刀錢,寒光閃爍,上麵還有成排陳列的鐵扣,隻要用鐵線一串,成百上千個甲片會密不透風的合而為一,編成古代戰爭曆史上防禦力最高的盔甲—步人甲,


    “你看這個。”


    韓增張大眼睛,彎腰看過去,眨眨眼,左看右瞧,看得眼睛都發幹了,也沒看出什麽花樣 ,


    “看出什麽了嗎?”


    “沒有,”韓增搖搖頭,“爹,這不就是步人甲的甲片嗎?”


    “你還記得這甲片怎麽來的嗎?”


    “廢話...”見親爹吹胡子瞪眼,韓增趕緊改口,“不是,孩兒口誤,口誤,這甲片孩兒當然記得,是科館丁緩呈陛下命所製,為步人甲和鐵浮屠的盔甲甲片,後因製式太難,一個熟練鐵匠一天不過才能製數塊,而被迫停工。”


    “嗯,然後呢。”


    盯著甲片,韓增就像背課文一樣,這些事絲滑的脫口而出,


    “後來正好有老兵沒活可做的事,他們又不接受朝廷的補助,朝中官員都以為此事無利可圖,都把他們當成燙手的烙餅扔來扔去,


    隻有陛下,力排萬難,給他們找到了活計,就是打造步人甲甲片,本來沒人以為他們能做的多好,可卻沒想到,最近做的是越來越熟練,


    一伍人,一天就能製出上百塊。”


    韓增說的口幹舌燥,最後看向親爹,又問了句,


    “爹,孩兒說得對嗎,您老還有什麽需要補充的嗎?”


    “你說的不錯,最近我就迷上了這個,挫甲片莫名讓我的心靜了下來。”


    韓增誇張的裝作一倒,


    心裏嘟囔著,


    您老有事幹就行,要真有功夫,在家挫出個百個千個,也算是能補貼家用了。


    韓說把甲片平舉到眼前,相比於兒子,其望著甲片的眼神有說不出的意味,


    “陛下所成之事,我們哪裏能攔得住啊?製甲片如是,遷都如是....你還記得你叔嗎?”


    “額...啊!”韓增一拍腦袋,差點把便宜老叔給忘了,經父親一提醒,這才想起還有這麽一號人,


    上大夫韓嫣是韓增的親兄弟,韓增的親叔。韓嫣與公孫敬聲的父親公孫賀一起,自小就陪著劉徹長大,因衛霍起勢太猛,又牢據太子身邊,韓嫣在劉徹的暗示下,隻能站邊其他皇子,


    後太子上位,將其發配到北境,美其名曰檢閱水師,


    “爹,您不說我都忘了,小叔現在人呢?”


    “還在草原呢,咱家你知道吧,本來就有點問題....”


    “是。”


    韓家是韓王信之後,韓王信投降匈奴造反攻漢 ,被高皇帝派將斬殺,韓家的問題可比審卿他爺爺的問題大多了,政審是絕對過不去的,


    韓嫣本來背景就不幹淨,自己又站錯隊,是黑了又黑,妥妥的黑戶,


    說著,韓說眼中閃過感歎,


    “最近,我與你叔通過書信了。”


    韓說將頭帶豎好,撇嘴提醒道,


    “我早就和叔說過,陛下才是天命所歸,他可倒好,把我的話當成小兒胡言,現在後悔不?


    還有啊,爹,您跟他還有書信往來,是真不怕被牽連啊,應與其早早劃清界限才好。”


    “你這孩子,都是血脈相連的親戚,打斷骨頭還連著筋,是能劃清界限就去劃清界限的嗎?”


    “嗬。”


    “你叔自小隨陛下在宮內,什麽苦都沒吃過。”


    “看出來了,叔那手長得細皮嫩肉,比女人的手還細嫩,爹,您可就不一樣了,拉弓提韁,長了一層厚厚的繭。”


    韓說皺眉喝道,


    “先聽老子說!”


    韓增捂住嘴巴,眼睛無辜的眨了眨,


    “你叔剛到草原,過的一點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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