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士倫死了!”


    尋常的京都老百姓並不知道這件事背後意味著什麽。


    但京都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在聽聞這一消息後,無不表示驚詫、關切。


    混跡街頭的草頭王,從來都是你方唱罷我登台,來來往往,隔三差五換個新人,橫死街頭並不奇怪。


    可朱士倫這位地下教父,還真不是吹噓出來的,地位一直以來比較穩固。


    想幹掉他的仇家,不知幾何。


    結果……


    毫無征兆,屍體殘破的出現在了和豐酒樓外的街道上。


    “媽的,這個王八蛋,總算橫屍街頭。”


    “我就說過,他肯定有這一天。”


    “可惜,不知道是誰為民除害。”


    “凶手是誰?”


    有人聽到消息後,一臉惡氣盡出,快意不已。


    但也有人,對於朱士倫這位盡職盡責的黑手套忽然命喪街頭,感到十分的不滿,不悅。


    於是乎,已經乘車準備秘密逃離京都的陳八兩,被劉慶祝一通電話叫住了。


    “你在哪兒?”


    聽著電話對麵劉慶祝語氣不善,陳八兩更是不忿道:“需要向您匯報嗎?我好像沒有這個義務……”


    “我警告你,最好別逃,現在不逃,其他人還沒證據,但你敢逃離京都,就坐實了殺死朱士倫的嫌疑。”劉慶祝鄭重其事的嚴厲告誡陳八兩。


    末了,話鋒一轉,趕忙催促道:“回來吧,什麽地方都別去,直接來九州旅總部,這裏麵外人的手,很難伸進去。”


    聽到這話,陳八兩不忿道:“怎麽,朱士倫這種黑老大死了,還有人給他報仇?”


    劉慶祝氣不打一處來的斥責道:“你以為呢?別的不說,當街開槍殺人,你小子是要上天是吧?你知道這性質多麽惡劣嗎?”


    陳八兩張了張嘴,皺眉道:“那我現在回九州旅,豈不是自投羅網……”


    “首先,九州旅總部很安全,沒人敢在這裏搞暗殺和綁架,其次,保衛局拿不到鐵證,也無法闖入這裏麵抓人,你懂不懂這意味著什麽?”劉慶祝不耐煩的嚷嚷道。


    陳八兩愣了愣,終於醒悟過來。


    如果保衛局能拿到鐵證的話,躲入九州旅總部,那是自投羅網。


    但隻要保衛局證據有瑕疵,劉慶祝就讓他們始終無法闖進來抓人,這是流程,是辦案的規矩。


    但……


    如果保衛局真的拿到鐵證,陳八兩逃出京都又如何?


    哪怕逃到海外,也會被發通緝令。


    相反,如果保衛局證據不充分,陳八兩卻沒有乖乖躲入九州旅總部,劉慶祝的暗示已經很明顯了。


    哪怕逃離京都,他也有可能遭到暗殺和綁架。


    這是在通話中,劉慶祝害怕被錄音,有些話說的很含蓄,但基本邏輯陳八兩算是搞清楚了。


    “那,那……你現在有沒有可能在配合保衛局,誘騙我自投羅網?”陳八兩慎之又慎的小心問了一嘴。


    電話對麵的劉慶祝一拍腦門,有氣無力道:“把你抓起來,佐藤財團那個案子,我找誰去破?”


    瞬間,陳八兩明白。


    無論他情願不情願,接下來都要乖乖給劉慶祝免費打工了。


    畢竟,天下哪有免費的午餐?


    “走吧,調頭,回九州旅總部。”陳八兩掛斷電話,衝孫天融安排的司機吩咐一聲。


    此時,他們已經乘車駛出了京都的郊區。


    連高鐵、飛機,陳八兩都沒敢坐。


    就是怕半路被人根據身份信息給堵住。


    沒想到,這場緊急逃離京都,最終還是無疾而終。


    “那位劉部長,真的不會騙我們?”趴在一旁傾聽通話的宋雅麗,心神不寧的詢問道。


    陳八兩咬了咬腮幫子,沉聲道:“無論他騙沒騙我,有句話說的對,隻要坐實了咱們得嫌疑,無論有沒有證據,朱士倫背後的人,都會秘密報複咱們。”


    有證據,直接派保衛局抓捕。


    沒證據,就是暗殺和綁架。


    “沒事,我算幾卦,占卜占卜凶吉!”


    聽到陳八兩這麽說,宋雅麗和陳玉珠同時鬆了口氣。


    對啊!


    進入九州旅總部前算一卦,不就知道劉慶祝會不會誘騙他們自投羅網了?


    一個小時後。


    在九州旅大門外,連續占卜了三次,確認沒有任何潛在危險後,陳八兩這才安心的乘車駛入九州旅大院。


    “你小子行啊,能耐了,都特麽敢搞當街暗殺了,下一次是不是要雇傭死士,直接爆炸炸彈與仇家同歸於盡?”辦公室內,劉慶祝看到門口陳八兩賊頭賊腦的探頭,立馬氣不打一處來的拍著桌子怒罵道。


    陳八兩一臉無辜道:“我說朱士倫的死,和我沒關係,你信嗎?”


    “信,當然信,反正辦案講究證據嘛!”劉慶祝翻了個白眼,道:“要是你小子留下一堆證據指向自己,那我信不信也沒用,保衛局會馬上來提人。”


    聽聞此言,陳八兩快速在腦海中複盤。


    無論是雇傭鐵頭,還是雇傭假冒偽裝九州旅的殺手,都是孫天融找人去辦的。


    甚至就連打電話,主動邀約朱士倫的,也是孫天融。


    換言之,孫天融不反水,陳八兩和朱士倫的死,就不存在任何直接性關聯。


    哪怕像孫百川或秦朝陽,這種明知陳八兩和朱士倫有仇的人,篤信陳八兩就是幕後主使,仍然沒用。


    辦案,是要講證據的。


    “說說吧!”


    劉慶祝抓起大茶缸,催促一聲。


    剛剛落座的陳八兩,一頭霧水道:“說什麽?”


    “說你的作案經過,我看看有沒有漏洞!”劉慶祝瞪著眼道。


    陳八兩咧嘴一笑,滿麵無辜道:“我真沒殺人。”


    “行,還挺謹慎是吧?你要真這麽自信,等保衛局找上門來,可別哭著鼻子求我拉你一把!”


    劉慶祝也不再堅持,搖了搖頭,隨陳八兩去了。


    但陳八兩心頭卻有一個揮之不去的陰霾。


    “劉叔,能告訴我,是誰在給朱士倫報仇嗎?”陳八兩心情沉重。


    他原以為一錘子買賣。


    幹掉朱士倫,自己直接逃離京都,這件事八成就平息了。


    畢竟朱士倫是京都地下教父,打打殺殺家常便飯,誰會追究他的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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