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執梳最近處在風尖浪口之上,語文組和藹可親的前輩都會過來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黃梅孤高,每次見她要麽就是狠狠瞪她一眼,要麽就是冷哼一聲拿鼻子看小宋一眼。


    總而言之,兩個人之間的戰爭,心照不宣地被默認為是以不久後的月考為標準的。


    兩個人都知道,他們兩個班的實力相差不大,唯一的變數就是閩修則。


    黃梅覺得不屑一顧,閩修則那是什麽人?不學無術的混混,整個人渾身上來都找不出根正苗紅的一點學子之影,大字不識一個,就剩下把來星期,宋執梳那初來乍到的小老師,不把這件事情搞砸才怪。


    她如是想著,終於自己在心裏為自己出了口惡氣,憐憫又挑釁地看了一眼要對付閩修則的宋執梳,趾高氣昂地離去。


    宋執梳也沒生氣,總之黃梅不過是她達成目的的一塊跳板,她愛怎麽折騰怎麽折騰。


    等到第三節自習課上了一半,宋執梳破天荒地來了班裏。相比起第一節課精神萎靡、強顏歡笑的她,現在看起來狀態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


    見她來,5班都心頭一跳,更加發奮圖強,投入學習。宋執梳轉了幾圈,有時候對上同學的視線,便衝他\/她柔和笑笑。


    最後,她停在了閩修則身邊,不遠不近的。


    他依然是在趴著,頗有著軟硬不吃、獨善其身的意味。宋執梳也不急,挑了挑眉,饒有趣味地看著他桌兜中無意間露出的字帖一角,忍俊不禁地無聲笑了出來,圓潤的眼中都浸潤了些明澤。


    閩修則警惕性極強,一般人近不了他的身。宋執梳的存在他輕而易舉就能察覺到。


    不過從心而論,上這個學校之後,宋執梳是唯一一個主動近他的身的人———


    哦,蠢人。


    他看得出來她怕他,他本應該嗤之以鼻的,但是不知怎麽的,他也看得出來,她不怕他。


    哪隻是不怕啊,她恨不得替他描紅鴻鵠壯誌之宏圖,定現重任千鈞的千秋偉業。


    這矛盾的兩邊實在讓他煩不勝煩,見她進來,閩修則就毫不猶豫地把練了半節課的字帖扔進了桌兜,趴下開始裝睡。


    說起來,這哈皮也不知道在哪裏搞來的帶拚音的字帖。說來怪異,就那筆記本上的拚音,他隻不過是看了一遍,再見字帖上的,他已經可以生疏艱難,但完整地拚出來了。


    如果他拚的正確的話,他現在已經會寫並會念“da大”“xiao小”還有一等字眼了,後麵還有一些組詞,他不會寫,不認得,但是也帶了拚音,大後麵有一個詞是“大ren”,依照他的認識,這個大,可能應該和大哥大姐的大是同一個大?


    閩修則是一個冷血無情的狠辣之人


    嗯,他不會驕傲自得的,怎麽可能呢?


    不過他確實是有點想要繼續寫下去,但是這個人,她準備站多久?站得不栓嗎?


    閩修則很想簡單粗暴地按照自己從前的方法趕人,屢試屢爽,但是想到字帖都是她的,他又覺得煩悶。


    他第一次陷入了無窮無盡的糾結。


    好在宋執梳沒站多久便從後門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對其他人的氣息致命敏感的閩修則一骨碌爬起來,把字帖從桌兜裏拿出來,提筆便寫。


    宋執梳好笑地偷偷在外麵看他一眼,促狹的笑意婉轉在溫動的淺瞳中。


    嗯,看來,她的計劃應該可以提前了。


    肖樂薇直到現在還沒來學校,惹了8班一群學生惦記,有那麽幾個桀驁不馴、膽大包天的,甚至鬧著要出校園找她,一時間雞飛狗跳。


    宋執梳倒是不擔心,她記得,今天就是安征被刺殺躲到女主家裏的時候,算起來,應該今天下午就能回來。


    後兩節課物理化學,閩修則無心無力,聽是不可能聽的,於是專心致誌地練了好幾張字帖,也記住了好多字。


    宋執梳看得欣慰,於是吃午飯的時候,在閩修則冷淡而鋒利的瞳光下,心安理得地坐在了隔他兩個位置的座位上,並且衝他微微勾唇,宛若生花。


    他沒理。


    宋執梳撇撇嘴,也不主動招惹,開心地吃自己最愛的紅蘿卜。


    閩修則這才把目光放置過去。


    他當然懂得如何隱遁自己的氣息與動作,這對他來說易如反掌。他隻有在要暴殺時,才會一曝無餘地將自己的狠厲與戾氣燒到天月。


    他打量著宋執梳,相比於前兩天的局促,她現在已經可以若無其事,如自在安林般地享受著她的午餐。


    可是她身邊的低沉氣壓還是濃鬱


    指尖微停,閩修則眸色暗了暗,離了去。


    時間繞成指環,纏得難舍難分。午休光陰易泄,潑潑灑灑,斑駁一地碎鱗。宋執梳蹲著點,終於是蹲到了出班的閩修則。


    原文提到過,在午休這個唯一安靜的時光,閩修則會隨著心意出來走走,或是見見太陽,或是散散陰霾。


    垂眼不耐地看著麵前昏昏欲睡但是還是在努力睜大眼睛的宋執梳,他想直接繞過去,不過小姑娘攔得十分努力,在他終於要忍不住破口大罵的時候,宋執梳先他一步開口:閩同學!莫生氣!”


    他麵無表情地盯她,看的她毛骨悚然。


    宋執梳搓了搓胳膊,不太自然地笑笑,低聲細語問:“閩同學,以後……你能不能留下一個小時補課啊?”


    尾音剛落,閩修則就扒拉開她,邁著腿就往前走。誰知道後麵小姑娘嗚嗚哇哇地又拉著他的衣角,膽小似的隻敢拉一小丟丟,他往前又走了一步,便如湯沃雪般地逃脫。她趕忙又抓住了一丟丟,如出一轍地又被甩丟了,便又抓住了那一丟。


    閩修則:………


    他額上隱隱爆出青筋,咬著字眼狠道:“放、手。”


    語氣不算重,如他的人一樣淡得如煙,但是有著不由分說的恐怖的控製力。


    她一顫,就丟開了。


    果然是慫的哈皮


    閩修則心底冷嗤,黑鬱著眼底要往前走,宋執梳卻鍥而不舍地跟上去,這次沒說話,居然開始哭唧唧訴苦:“閩修則……你知不知道我才來幾天?我這次和酸梅杠上……贏不了的話…”


    她委屈地抽了抽鼻子,眼眶紅了一圈


    “我…我…我的護膚品就沒著落了嗚嗚嗚嗚嗚嗚………”


    以為她要說出什麽大誌向的好話的閩修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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