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這麽說的話,確實咱們能談談。”


    任原看著童貫,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童貫,這家夥比高俅,那還是好出不少的。


    而且,非常關鍵的一點兒是,這家夥作為一個沒有oo的,但一生沒有叛國投敵。


    能這樣子,童貫就比北宋末不少所謂的文士強!


    “童貫,你這次大敗之後,你能保證你還留在京城嗎?”


    “任原,你什麽意思?”


    童貫看著任原。


    “這不你說要談談嘛,那總得給點兒誠意嘛,如果你這次回去,在東京待不住了,回西軍了,那我覺得就沒啥好談了。”


    任原毫不客氣,直接說了自己的要求。


    “你想要我,在京城裏,給你當探子?”


    童貫不傻,任原都這麽說了,他當然就知道任原的意思。


    “對啊,老童啊,你當探子不?”


    一看童貫領會了自己的意思,任原也就直說了。


    “任原,讓我給你在京城當探子,憑什麽?”


    童貫有些不理解,他隻想談談,怎麽任原就直接讓他當探子了?


    “憑我梁山能把你童府翻個底朝天。”


    任原也是不講道理,就是告訴童貫,我就是能拿你家人搞事兒,你不服嗎?


    童貫臉色很差,任原的這個說法確實讓他無可奈何,因為梁山真得能做到。


    “你現在的野心這麽大了?已經想要對京城動手了?就憑你這個小水泊?”


    童貫死死盯著任原,他是不敢相信,大宋朝廷,有一天居然會被一個賊寇這麽惦記!


    “我這水泊雖然小,但好歹也是八百裏之地,而且,先後拿下了高俅和你,還有二十多萬朝廷人馬,不服嗎?不服的話,讓趙佶再派人來!”


    談判嘛,要得就是一個氣勢,任原此時在氣勢上,壓住了童貫。


    童貫此時,內心正在瘋狂盤算著。


    “任原讓我在京城給他當探子,難道說他下一步要直接打京城?”


    “看不出來,這家夥野心居然這麽大!”


    “那要不然,我聽聽他的計劃?先虛與委蛇,等回了京城,再和官家商量?”


    打定主意之後,童貫主動問任原:


    “任原,你不要以為僥幸贏了朝廷兩次,就能一輩子贏下去。”


    “當然作為這一次戰爭的勝利者,你可以提出你的條件。”


    “童貫,我的要求很簡單,你這一次回去後,要把汴京的城防抓在你的手裏,待日後我梁山大軍兵臨城下,我要你給我開城門!”


    “這個朝廷雖然不行,但汴京城內的百姓是無辜的。”


    任原看著童貫,一字一句地說。


    “你果然要對京城下手!”


    童貫一臉“被我猜對”的表情,然後他很不屑地對任原說:


    “但你知不知道,東京城可是我大宋第一城,京城一共有十二座城門和九座水門,每座城門都有森嚴的城防,你以為你的梁山軍,能打進去?你了解汴京城嗎?真以為就你一介草寇,就能滅了一個王朝?”


    童貫的話中,無不透露著對梁山的鄙視。


    “不好意思,一個家賊都能開創的王朝,我不覺得有多難滅。再說了,汴京城門,我還真知道!”


    “不就是城門多了點嘛,沒記錯的話,除了南熏門、新鄭門、新宋門和新封丘門因為通禦路,所以是直門兩重(兩道城門)外,剩下的都是甕城三層,委曲開門嘛!而且每門平時守軍五千,全是京營人馬。”


    一聽童貫說自己對汴京城門不了解,任原也樂了。


    “而汴京城引以為傲的,不僅僅是十二座城門,更是那九座水門對吧,例如汴河東水門,除了水門本身有鐵閘攔河外,兩邊還有兩座拐子城,一但有敵人試圖從水軍突破,兩邊的拐子城就會放出萬千箭雨,把人在水中射成刺蝟,我說得可對?”


    “你,你,你怎麽知道?!”


    童貫大驚,汴京城門的防禦森嚴,但任原居然對其了如指掌!


    難,難道說,他已經在京城裏有探子了?


    再想到自己,自己雖然是樞密使,但之前一直都在西軍,任原居然不問自己西軍的情況,這說明……


    “好好好,好一個梁山任原,你居然在不知不覺中,在西軍和京城都埋下了探子!好手段!真是好手段!”


    童貫指著任原說道。


    “怎麽說?”


    任原看著童貫,雖然他沒說完全對,但也算接近真相吧,確實童貫不是草包。


    “哼,世人都知道我童貫的底在西軍,你卻絲毫不提,想來西軍中已經有你的人了!”


    “而你剛才滔滔不絕,說了那麽多汴京城門的消息,肯定是朝中大員有人被你收買了!”


    “嗯,我如果說這都是蔡京告訴我的,你信不?”


    任原打斷了童貫的發揮,讓童貫一時間有些上不來氣。


    蔡京?蔡京會把這事兒告訴你?


    “看來你不信,那換個人,高俅,你信不?還不姓信啊,那就楊戩,你的前輩。”


    “任原,你是在消遣我?”


    童貫太陽穴上青筋暴起。


    玩呢?拿我當傻子呢?


    以上這些人,會告訴你汴京的消息?


    “嗯,那好吧,我攤牌了,這些和東京城有關的消息,都是樞密院童樞密告訴我的,我會讓整個大宋黑白兩道,都知道這個消息……”


    “任原!你敢!”


    聽著任原光明正大就給自己潑髒水,童貫忍不了!


    “我怎麽不敢?來人。”


    任原拍了拍手,然後四周的小校中,走出來四個人,每人手裏都拿著畫筆和紙板。


    “來,給童樞密看看。”


    任原示意四人把畫給童貫看一下,這一看,童貫頓時頭皮發麻!


    因為這四幅畫,居然畫得就是剛才童貫和任原對話時的場景,而且非常生動!兩個人的表情都看得栩栩如生,唯一不同的就是,畫中的自己,臉上充滿了諂媚的神情。


    “童樞密啊,你說,萬一這些畫,流傳到大宋各個角落,是不是所有人都會認為,童樞密是我梁山的人呢?”


    任原笑著問。


    “任原,你這是陷害!”


    童貫看著任原,咬牙切齒。


    “官家是不會相信的!”


    “那再加上這個呢?”


    小校們又端上一個托盤,上麵放著一張寫滿了字的紙,還有印泥。


    童貫還沒看清楚紙上寫著啥,任原突然就從座位上衝了下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住童貫的手,摁了印泥,然後摁在了那張紙上!


    而這時候,童貫才看清,那張紙的標題是,投降書。


    “童樞密,這投降書,上麵有你的手印,你說到時候趙佶看到了,會不會認為你投降了梁山?”


    任原湊近童貫耳邊,用兩個人才聽到的聲音說道。


    “你就隻會用這些下作的手段嘛?那上麵根本就不是我的字跡!”


    童貫手被擒住,任原身上傳來的威勢也讓他不敢反抗,這會兒隻能用激將法。


    “童樞密,你帶兵時,不擇手段的時候多了去了,怎麽現在我對你不擇手段,你就受不了了?怎麽樣,能給我當探子了嗎?”


    任原一邊說,一邊還和他勾肩搭背。


    “至於你的字跡,放心,我會偽造好的。”


    “可惡!官家是不會相信你的!你這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童貫還想掙紮一下,突然,聚義廳外,傳來了不可置信的聲音:


    “大帥,你,你們這是……”


    童貫循聲望去,發現酆美和畢勝兩個人,正五花大綁地站在聚義廳門口,呆呆地看著自己。


    而自己……此時正被任原“勾肩搭背”著!任原甚至還抬起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衝酆美和畢勝揮了揮!


    “把他們帶下去!”


    “大帥!大帥……唔……”


    酆美和畢勝明顯急了,他們還想說什麽,但卻被堵住了嘴,硬生生拖走了!


    “一幅畫,一封投降書,再加兩個地位不低的目擊證人,人證物證俱全。”


    任原放開童貫,後退兩步,定定地看著他。


    “怎麽樣?現在,你覺得趙佶會不會相信?”


    “或者說,你覺得蔡京,他會不會相信?”


    “想清楚了告訴我,你,願不願意,為我梁山打開汴京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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