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放心,肯定沒事兒。”


    看山士奇也這麽說了,阮小七就暫且相信沒有事兒。


    然後,他再次和縻貹確認了作戰計劃,就又鑽回船艙裏了。


    一行人在既緊張,又興奮的心情中,往童貫的方向趕了過去。


    而此時,童貫正對著淮西眾將,破口大罵!


    “你們是幹什麽吃的?”


    “連個小小的上岸都做不到?”


    “要你們何用!”


    危昭德等人吧,在昝仝美上岸之後,確實又猶豫糾結了一陣子,最後他們的想法是,返航,和童貫大軍匯合。


    本來今天就吃了虧的童貫,一看這先鋒灰溜溜回來了,還有一人直接上岸投降了,自然是氣不打一處來!


    直接就把淮西所有將領叫過來破口大罵!


    這罵得非常狠,特別是罵的時間很長,而且罵到最後,想到自己手下的陳翥陣亡,而這群淮西土匪沒人有事兒,童貫就覺得很不公平!


    所以,罵已經不夠解恨了,童貫直接上大棍子!用大棍子招呼這些人!


    “來人啊!這四個人,每個人二十軍棍!”


    “大帥!為什麽?”


    危昭德等人很不理解,不是,你都已經罵了快一個時辰了,還沒完沒了了?


    居然還要用棍子!憑什麽啊!


    “大帥,不可啊!馬上就要戰鬥了,現在咱們正是用人之際,二十棍下去,他們就廢了!咱們就更沒有人能用了!”


    這時候,酆美突然站出來,試圖勸說童貫。


    “對啊大帥,雖然先鋒部隊的人,這一次沒有什麽亮眼的表現,但起碼他們也沒有特別丟人,我覺得大帥可以留他們一命,讓他們戴罪立功。”


    畢勝也給他們說好話。


    “哼,陳翥死了,他們卻和沒事兒人一樣,這合理嗎?”


    童貫問酆美和畢勝。


    “大帥,陳將軍是戰死的!是英雄!”


    酆美和畢勝一聽,明白了,童貫這是在為自己的手下鳴不平呢!


    “對啊大帥,陳將軍是英雄,不是他們這些人能比的!您大人有大量,別和他們一般見識!”


    畢勝也對童貫勸道。


    “哼,看在你們兩個人的麵子上,我給他們減一半!一個人十棍!不能再少了!”


    “打完之後,讓他們今晚守夜!不許休息!今夜全軍都在水上休息!但他們不配!”


    童貫直接把氣撒在淮西眾將身上,淮西兄弟們雖然心中不忿,但也沒有辦法。


    畢竟,他們今天沒有幹活是事實……


    他們隻能乖乖趴在甲板上,等待著棍刑。


    “早知道回來還要挨打,那我就跟昝仝美一起走了。”


    郭矸壓低聲音說道。


    “閉嘴吧,少說兩句,不然一會兒讓人聽見,又多打好幾下!”


    陳贇表示,是兄弟,現在就閉嘴。


    本來呢,行刑的士兵是打算真得狠狠打十棍的,但酆美和畢勝給他們攔住了。


    “真十棍下去,他們幾個起碼也得啪床上一天,給我們兩個麵子,做做樣子吧。”


    “可,可是大帥那邊……”


    行刑的士兵,有些不太確定。


    “沒事兒,隻要明天大破梁山軍,那大帥就會高興,大帥一高興,什麽事兒都沒了。”


    酆美和畢勝給淮西眾將求情的原因,並不是因為什麽惺惺相惜,主要就是淮西這群人現在還有用。


    “行吧,那兩位將軍,你們退開一些。”


    “啪!啪!……”


    響亮的軍棍聲在甲板上回蕩著,淮西眾人臉都紅了,但他們心裏也清楚,這十下雖然聲音大,但傷害並不算高。


    十下之後,四個淮西將攙扶著起身,對酆美和畢勝拱手:


    “多謝二位將軍!”


    “你們別謝我,隻不過是確實無人可用了,才保你們一次,明天如果還是無功,那我們也保不住你們了。”


    酆美和畢勝沒有多和淮西眾將交流的想法,連假客氣都沒有,轉身就走。


    “他們,他們這是看不起咱們?”


    郭矸一看,暴脾氣就準備上來,但被危昭德摁住了。


    “他們就算看不起我們,也是應該的,人家是正兒八經的官軍,不像咱們。”


    “再說了,要不是人家,今天就是二十棍,而不是剛才輕飄飄的十棍。”


    “……直娘賊!”


    郭矸無奈,確實今天受了人家的幫助,他也隻能把氣往肚子裏吞。


    “走吧,都回去休息,今夜我看大帥正在結合船陣,明天的戰鬥肯定規模更大。咱們還得值夜,時間都抓緊點!”


    危昭德示意大夥兒抓緊去休息,既然還在官軍這條船上,他們就還得努努力。


    ……


    “小七,小七,你上來看看,這什麽情況?”


    當夜色降臨後,童貫的水寨因為結了船陣的緣故,所以上麵燈火通明,亮如白晝,火光映紅了漆黑的水麵,並反射出去。


    遠遠看過去,童貫的水寨,就像一朵水中怒放的火蓮。


    這讓山士奇等人非常驚訝,他們的船隊馬上就要開進官軍火光照耀的地方了,這會兒可不能出事兒。


    “我看看,怎麽回事兒?”


    阮小七從船艙裏出來,走到船頭,手搭涼蓬,眯著眼睛,努力看著遠處的官軍水寨。


    “小七,要不要用千裏眼,你這看得見嗎?”


    縻貹默默把自己的千裏眼遞給阮小七。


    “呀,對哦,我忘了咱有這個!”


    阮小七拿起千裏眼,再次看了過去,片刻之後,他放下了千裏眼,一臉疑惑。


    “怎麽了小七?是不是咱們的計劃有問題?”


    山士奇有些擔心地問。


    “不是,咱們的計劃沒問題,我現在就好奇一點,這船,是等著咱們來燒嗎?”


    阮小七一臉不敢相信。


    “為啥啊?我看他把這船連起來,好大啊!看著就很厲害!”


    縻貹拿回自己的千裏眼,再次看了看敵陣。


    “兩位哥哥,大江大河上,鐵索連船固然可以讓船陣如履平地,增加戰鬥力,可這種情況下,一但敵人火攻,他們一個都跑不了!”


    “咱們的計劃火攻時,我一直擔心官軍的戰船太分散,不配合,沒想到啊,童貫居然主動把船連了起來,這真的是瞌睡就有人送枕頭啊!”


    “那你的意思是,這船,能燒?”


    縻貹表示,別說那麽複雜的話,你就告訴我,能不能燒就完事兒了!


    “能燒!不僅能燒!還能大燒特燒!”


    阮小七用力點頭。


    “嘿嘿!那就行!老山!動手!今天不把童貫燒成烤豬!我就跟他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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