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前鋒騷擾隊撤退,順便把張揚給帶走了。


    張開也在梅展的勸說下,先放棄追擊。


    沒辦法,因為丘嶽還傷著呢,而且搶灘之後營地什麽都還沒有紮好,梁山這麽一突擊,整個先鋒部隊變得亂七八糟的。


    “先紮營。”


    張開和梅展兩個人退回自己陣地,然後先去查看丘嶽的情況。


    “丘教頭?還行不?”


    梅展看到被眾位士兵包圍的丘嶽。


    “黑,黑猴。”


    丘嶽捂著嘴,正在清洗血跡,而且因為門牙沒了,他現在嘴巴漏風,說話都有問題。


    “還好就行,你先去養著,我們要指揮紮營了。”


    張開一看,人沒事兒,那就行。


    這個丘嶽跟高俅混,如果第一戰就死人了,那他們兩個也不好交代。


    先鋒部隊開始紮營之後不久,第二波渡湖的中軍,也過來了。


    高俅,就在第二波中軍當中。


    他一上岸,就看到正在修建營寨的先鋒部隊,還有正在療傷的丘嶽!


    “怎麽回事兒?”


    高俅有些疑問。


    “肥,肥台魏……”


    丘嶽看到高俅,立刻站起來開口。


    “算了,你別說話。”


    但他一開口,高俅看到他缺了兩個門牙的嘴巴,還有那個亂七八糟的口音,高俅就覺得心煩。


    他直接去已經搭好的營帳裏,找到了張開和梅展。


    “兩位節度使,剛才怎麽了?”


    “梁山偷襲了我們先鋒部隊,有死傷,然後他們退走了。”


    張開心情不好,不想和高俅多說什麽。


    但他這個態度,讓高俅很不舒服。


    “張節度,你這是什麽意思?”


    高俅直接問:


    “什麽叫有死傷?梁山賊寇來了多少人?你們先鋒有足足三萬!怎麽就有死傷了?”


    “你們和他們交手了?他們損失了多少人?你們怎麽沒有追擊?”


    “太尉大人,我們沒有追擊,是因為要安營紮寨,這樣子你現在才有功夫跟我在這兒說話,而不是在外邊的樹林裏!”


    張開懶得理高俅,態度也是強硬。


    “張開!你什麽玩意兒?別倚老賣老!我看丘教頭負傷了,你們兩個怎麽什麽事兒都沒有?說,是不是你們勾結了梁山人馬!所以隻有丘嶽負傷,你們沒事兒?”


    “還是說,麵對這些的後輩山賊,你下不去手?”


    高俅最討厭別人對他態度不恭敬,可能是年輕時自己對別人點頭哈腰次數多了,現在好不容易身居高位,如果別人不討好他,會讓高俅想到過去的日子。


    “直娘賊,潑皮高,你有膽子就再說一遍!”


    但張開是什麽人?


    當年招安的節度使中,脾氣最火爆的就是他,眼下張揚又被梁山帶走,張開本來就心情不好,高俅這時候跟他擺譜,活膩歪了!


    “你,你要幹什麽?!”


    高俅被張開這暴怒的氣勢嚇得退了好幾步,他身後的黨家兄弟見狀,一個趕緊站到他身前擋住張開的視線,另一個趕緊扶住高俅。


    高俅被扶住之後,看著張開的樣子,想到剛才自己居然被人嚇退了,臉上頓時掛不住了!


    再加上黨家兄弟在他身邊,高俅頓時膽子大了!


    “張開!我是這次的監軍!你居然敢衝撞於我!你什麽意思,被我說中了,心虛了,要造反了?!”


    “來人啊!給我拿下他!拿下這個反賊!”


    “怎麽回事兒?”


    高俅這鬧出來的動靜可不小,王煥,韓存保,楊溫,丘嶽四個人聽到後,趕緊也進帳裏。


    “潑皮高,你再說一句試試!”


    張開此時已經拔劍出鞘,不過被梅展死死抱住,沒有衝上來。


    黨世英和黨世雄雖然心中暗暗叫苦,但這會兒也不得不持刀在手,護住高俅。


    “張開!你做什麽,把劍放下!”


    王煥衝進來的時候,一看這樣子,臉色瞬間就變了!


    他兩步衝上去,摁下黨家兄弟手中的刀,然後衝著張開大聲說。。


    “王老將軍,你來的好!張開勾結梁山!還意圖謀害本官,證據確鑿,給我拿下他!”


    高俅一看王煥來了,膽子就更大了。


    “張開?怎麽回事兒?”


    王煥心中一驚,不應該啊,張開雖然脾氣火爆,但不至於在這個節骨眼,犯這個錯誤啊!


    “王大哥,沒有的事兒,梁山突襲了我們,揚兒被擒,老張心情不好,和太尉頂了幾句話而已。”


    梅展趕緊打圓場,雖然他也看高俅很不爽,但沒想到高俅這廝一張嘴,上下嘴唇一碰就能給人安罪名。


    “太尉!我們可是和梁山交過手,張開將軍的副將張揚都被抓了,怎麽可能會勾結梁山?!”


    “太尉你這麽胡攪蠻纏,我梅展拚著官職不要,也要去官家麵前跟你分辯一番!”


    梅展一邊讓張開冷靜,一邊對高俅說。


    “那,那誰知道這是不是你們的苦肉計?”


    高俅當然知道,自己是沒有道理的,但是他是誰,高俅啊,他怎麽可能對一群節度使服軟?


    “潑皮高,你別以為你是太尉,是監軍,就可以為所欲為,你信不信今天這個營帳裏,我拚著這官職不要,可以先殺了你再自殺請罪?”


    “你真以為你手下這兩個廢物。攔得住我?”


    張開用劍指著高俅罵!一點兒都不給高俅麵子!


    “我們和梁山交過手,損失了人馬,我還損失了我的副將,你呢?你幹了什麽?一路上隻會和歌女們勾搭享受,你會打仗嗎?真以為你是太尉我就要聽你的?”


    “你爺爺我當年混綠林的時候,你這種潑皮我殺了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你以為你能一言定人生死?”


    “除了有張唬人的太尉皮,你和那些人沒什麽兩樣!”


    “潑皮高,別來惹我!惹急了我,我讓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張開!住口!梅展,把他拉出去。”


    張開的話,是特別難聽,而且其中威脅之意已經是赤裸裸了,王煥知道,如果再讓他說下去,今天就沒有辦法收場了。


    沒看見高俅一張臉,都氣白了麽?


    “老王大哥,我給你麵子,我自己走。”


    張開沒有讓梅展陪他,而是自己轉身出了營帳,根本都不看高俅一眼!


    “看看!這都什麽玩意兒!丘嶽,你去把他給我……”


    高俅看到張開這個樣子,更生氣了,立刻準備喊丘嶽拿下張開!


    “太尉大人!”


    但王煥直接打斷了高俅的話。


    “太尉大人,張開連自己的侄子都搭進去了,你說他勾結梁山?這合適嗎?”


    “丘教頭,你之前也在,張節度有勾結梁山嗎?”


    “埋,埋油……”


    丘嶽看到王煥問自己,再看了看高俅,最終還是選擇說實話。


    畢竟之前,確實是張開張揚叔侄留了他一命,不然現在被梁山抓走的,就是他丘嶽了。


    丘嶽雖然喜歡當官,而且巴結著高俅,但他還沒有到為了官職不顧一切的地步。


    “你看,太尉大人,一場誤會而已,要不還是先讓大軍趕緊安營紮寨,之後我再讓他給太尉賠罪。如何?”


    王煥打著圓場。


    “哼,王老將軍,這事兒可不能那麽簡單就算了,本官一定會參他一本!”


    高俅狠狠瞪了丘嶽一眼,這個家夥,真得是爛泥扶不上牆!


    就這還想在我手下混?


    算了,還是一會兒等周昂過來了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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