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兒,為師傳你槍棒之法如何?”


    “師父傳我什麽,我就學什麽。”


    少年盧俊義,就這樣子開始了自己的練武之旅。


    剛開始的時候,周侗還擔心,這小子會不會因為從小沒吃過苦,所以堅持不下去。


    但讓他有些沒想到的是,盧俊義居然學得特別刻苦!


    而且這孩子眼神中有種倔強,那就是不管事情有多難,他都要做到最好!


    在這種堅毅的信念中,盧俊義度過了最開始的困難期,然後開始展露他在槍棒上那舉世罕見的天賦。


    都說月棍年刀一生槍,可在盧俊義這裏,隻要是槍棒法門,他領悟得都特別快,短短一年時間內,他就將周侗教給他的那些槍法,領會了十之七八。


    而且最讓周侗驚訝的是,這孩子剛剛十歲,居然就嚐試著能把各種槍法的長處融為一體,創造出新的槍法!


    “盧員外這麽厲害啊?”


    蕭嘉穗聽到這兒,也是暗自咋舌,難怪他是第一人啊。


    “那後來呢?”


    周侗捋了捋胡子,繼續說:


    “後來啊,後來有一年,大名府總捕找到我,說有了一個案子需要我幫忙,大名府附近最近很多孩子被拐賣,懷疑是女真人幹的。”


    “我就讓老二化妝成小乞丐,故意被那些人擄去,一路上給我留下信號,後來我帶著大名府捕快,還有大名守軍一起,拿下了那個組織,救出被拐孩子百餘名。”


    “但那一天,老二回來找我的時候,身邊還跟著一個跟他差不多大的少年。”


    “師父,給你介紹一個人!這是史文恭,這一次行動,多虧有他幫助我,我才能成功!”


    少年盧俊義,帶著自己結識的好兄弟,興衝衝地和自己自己的師父說道。


    “史文恭?”


    蕭嘉穗一愣“莫不是現在在曾頭市當總教師,諢號神槍的史文恭?”


    “就是他。”


    周侗點了點頭。


    “我第一次看見那個孩子的時候,我忘不了他那雙眼睛……”


    當少年史文恭跟著盧俊義衝周侗行禮的時候,周侗在這位據說被抓來很久的少年眼裏,看到了野心。


    那雙狼一樣的眼睛裏,透露著不甘,凶狠,還有欲望。


    很難想象,這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會有的眼神。


    “俊義,快送你的朋友和父母見麵吧。”


    當時的周侗,很不喜歡史文恭那種眼神,所以他問盧俊義,史文恭父母在哪兒?


    “師父,文恭父母都被這些女真人殺了,一個哥哥也走丟了,他現在無依無靠,師父,能不能讓文恭跟著咱們啊?這一次如果不是他幾次幫我,我也沒有那麽順利的。”


    但小盧俊義沒有領會師父的意思,他就覺得史文恭夠義氣,能冒著被打的危險幫他,在小盧俊義眼裏,小史文恭是條漢子!


    所以,他就一心想要給史文恭一些幫助!


    而史文恭察言觀色的能力,顯然很厲害,他似乎隱隱約約感覺到了周侗對他的不喜歡,也感覺到了盧俊義對他格外信任。


    因此,他立刻低身,衝著周侗跪下磕頭!


    “老先生,請幫幫我吧!”


    “不行。”


    周侗沒有同意,冥冥之中他有種感覺,如果他收下史文恭,以後肯定會有禍事。


    “師父,為什麽呀?文恭真得幫了我很多,而且咱們師門隻有我一個人,確實有些寂寞,師父……”


    “老二,收徒這事情,師父心裏有數,他和本門無緣,不能成為我的弟子。”


    周侗還是搖頭,但史文恭這會兒卻一個字都不說,隻是不停地磕頭。


    這讓盧俊義有些著急了!


    “師父,當時在山洞裏,弟子曾經答應過文恭,出去之後,要帶他過上好日子,他現在舉目無親,師父不收他,他該何去何從呢?”


    “師父,我也不讓你為難,如果不能收他為弟子,那弟子懇求收他為自己的伴讀。讓他跟在弟子身邊,這樣子可以嘛?”


    盧俊義當時情真意切,周侗又很喜歡這個二徒弟,再加上史文恭不聲不響已經把頭都磕破了,周侗哪怕心裏還是不喜歡,此時也忍不住動了惻隱之心。


    “行吧,那他,就跟著你。”


    “太好了文恭!以後咱們兄弟就能在一起了!”


    盧俊義聽到師父同意之後,立刻轉身抱住還在磕頭的史文恭。


    “俊義,謝謝,謝謝……”


    史文恭倒在盧俊義懷裏,不停地說著謝謝。


    但是所有人都沒注意到,他那雙狼一樣的眼中,閃過一絲凶狠的光芒!


    從那以後,史文恭就成了盧俊義的跟班,一起來到了周侗的住處,作為一個跟班,史文恭無疑是合格的,把盧俊義伺候的妥妥當當的。而且有什麽髒活累活,他都是搶著幹!


    而且周侗也發現了,這孩子確實喜歡武學,不幹活的時候,也喜歡拿著棍子,自己瞎比劃。


    就這麽過去了小半年,周侗對史文恭的存在也漸漸適應了,結果有一天,盧俊義突然又找上了周侗。


    “師父,我有個小小的請求。”


    “你說。”


    “以後咱們練功的時候,能不能,能不能讓文恭在邊上看看?”


    “老二,你私下教他武藝了?”


    當時聽到盧俊義的話,周侗心裏就有些意外。


    “沒有,師父你吩咐的,武藝不得外傳。”


    盧俊義趕緊否認:


    “我就是平時會和他切磋,看他自己瞎練,心有不忍。”


    “師父,其實文恭的天賦真得很不錯……”


    “不行,老二你記住,有時候,你對一個人太好,反而是在害人。”


    “可是師父……”


    “沒有可是,老二,不是所有人,都能被我收為徒弟的。”


    周侗當時拒絕了這個請求,而且拒絕的很幹脆。


    “等下,老爺子,那您不是沒有收下史文恭嘛?”


    蕭嘉穗聽到這兒,覺得這史文恭肯定是個不討人喜歡的角色了。


    “是,但你聽過鑿壁偷光嘛?”


    周侗問蕭嘉穗。


    “你是說……”


    “是的,我沒有教他,但史文恭,居然哄著老二幫他,在我們平時演武的院子的隱蔽角落裏,偷偷鑿了一個小洞,並用一些雜物做掩護。”


    周侗回想起當時的事情,不住地搖頭。


    “而後,每次我教老二的時候,史文恭就偷偷在那裏看著,偷學武藝!”


    “偷學?!”


    蕭嘉穗都聽傻了,史文恭你是真刑啊!居然偷學!


    要知道,在大宋,師門傳承是很重要的,偷學那可是大罪,被抓到了,打死都不為過!


    “是的,就是偷學,而且那個家夥,他天賦真得很好!再加上有老二替他隱瞞,我發現他偷學的時候,已經是一年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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