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大婚之後,縣令難得也給了武鬆幾天假,讓他在家裏好好陪陪哥哥嫂嫂。


    然後武鬆就得再次回到崗位上,繼續履行一個都頭的職責。


    西門慶當然是把對武鬆的仇恨記在心裏了,但目前暫時沒有找武鬆的麻煩。


    主要原因是,他要賺錢,畢竟一大家子要養活,自己還要享受,最近也是他生意的關鍵時期,所以孰輕孰重,西門慶還是能分清楚的。


    不過縣尉作為狗腿子,自然而然會為了主子出氣,他在一些工作上就會故意刁難一下武鬆。


    但他也不敢做的太過分,畢竟武鬆的武力值,輕鬆碾壓他。


    刁難刁難得了,真鬧起來,他這個縣尉吃大虧。


    就這麽過去了一個多月,大夥兒都以為接下來沒有事的時候,有一天,武鬆正在當值,手下的一個捕頭,走了進來。


    “大人,門外有一個老農,說是有冤情。”


    “冤情,那直接去衙門不就行了?”


    武鬆有些意外,他在陽穀也有幾個月了,這縣城裏麵的治安,經過他的維護之後,現在也已經特別穩定了,怎麽還會有冤情。


    “大人,這人,其實已經去了衙門很多次了,隻不過每次都被擋了回來而已。”


    手下的捕頭,非常敬佩武鬆的為人,但此時和武鬆匯報,他也是有些麵露難色。


    “哦?這裏麵有什麽隱情?”


    武鬆很敏銳發現這個手下情緒不對,他開口問道。


    “大人,這個老農,確實有冤情,他要告的人是西門慶,但衙門那邊,凡是西門慶的狀子,一律不接。”


    捕頭臉色變化了幾分最後,最後還是說了實話。


    他其實也想給這個老農討一個公道,但無奈人微言輕,而且作為一個陽穀本地人,真得不太敢惹西門慶。


    所以他希望自己的都頭能夠幫忙,但他也知道,西門慶和衙門關係很深,這樣子做對武都頭來說,其實很有風險。


    “豈有此理!”


    武鬆拍案而起,他是響當當的漢子,最聽不得這種目無法紀的事情。


    “你讓他進來,我問問。”


    捕頭出去了,一會兒就帶著一個須發皆白,骨瘦嶙峋,衣服破破爛爛的老漢進來了。


    這老漢一進來,一看到武鬆,“撲通”一聲就跪下了!


    “武都頭,請您給小的做主啊!”


    老漢一邊磕頭,一邊大哭,武鬆連忙上去扶起來,給他扶到椅子上坐下,然後自己蹲下來,問老人。


    “老伯,您有什麽冤情您盡管說,我武鬆能給你解決的,一定解決!”


    老漢一聽武鬆這麽說,眼淚是止不住往下流:


    “武都頭啊,您是打虎的英雄,我才來找您,不然的話,衙門的衙役,見我一次就趕我一次,我真得冤啊!”


    “老漢姓周,家住縣城外的小廟村,老伴沒了,兒子兒媳早亡,隻留下一個小孫女,老漢和孫女相依為命,但好歹平安把孫女養大了。今年開春,孫女看我一個人辛苦,就說要找份工幫我,正巧當時,城內西門家說要招一批紡織女工,我家孫女就去了,可這一去好幾個月,連個音訊都沒有!”


    “大人!老漢那孫女,特別孝順,是不可能連續幾個月都不回家的,我就想去西門家看看我的孫女,但他們的護衛,攔著我,就是不讓我進去!”


    “大人!那可是老漢的親孫女啊,憑什麽不讓見啊!我去衙門想告他們,卻被他們趕了出來!現在又是好幾個月了,大人!我就是想知道我那可憐的小孫女,過得好不好,難道也不行嗎?”


    “還是說,我那孫女已經不在人世了?那我要告西門家草菅人命!我可憐的孫女啊!”


    老漢的聲音,撕心裂肺,如杜鵑啼血,聽得武鬆義憤填膺!


    “老人家這事兒,你們怎麽一直沒告訴我?”


    武鬆問手下的捕頭。


    “都頭,不是我們不說,衙門那邊,把所有和西門家有關的狀子,都鎖起來了,咱們沒有狀子,根本奈何不了他,而且那裏是縣尉的地盤,他和西門慶好得可以穿一條褲子,根本沒用。”


    “而且,我們都是陽穀縣人,西門慶在陽穀……”


    後麵的話,捕頭沒有說,但武鬆知道是什麽意思。


    “為什麽不去找縣令,直接擊鼓鳴冤啊?”


    武鬆問道,他覺得縣令還不錯啊。


    “縣令大人不是陽穀縣人,沒有根基,而且他隻是調來此地曆練幾年,日後要離開的,所以他奈何不了西門慶。而且西門慶家裏太有錢了,陽穀縣衙每年都要接受他的一大筆錢打點,根本不管西門慶。”


    “如果擊鼓鳴冤,根本不會有人站在這位老伯這邊,到時候老伯反而會因為誣告,而被迫入獄。”


    “反了天了!”


    武鬆雙目圓睜,身上怒氣爆滿!


    “老伯,你等一下,讓文書過來寫個狀子,然後你跟我走,我帶你親自去衙門,看看誰敢攔著你!”


    武鬆還是願意相信縣令一次,所以他決定,帶著這個老漢去衙門。


    ……


    正午的陽光撒在衙門門口,看門的衙役正在有一搭沒一搭兩天。


    “你說這個周老漢,也真是執著,他孫女落在西門大官人手裏,能討什麽好?識相的就拿上那些錢回去好好生活,趁著還行,再生一個唄。”


    有一個衙役拄著殺威棒,慢悠悠地說。


    “你看周老漢那個樣子,像是能生的?至於他孫女,有沒有這人都不好說,我看他就是故意來找大官人的麻煩,還是咱們頭兒說得對,把這種人通通趕走,這樣子也清淨。”


    另一個衙役掏了掏耳朵,也是非常漫不經心。


    “不過大官人也得收斂一些,陽穀附近的窮苦人家就那麽多,沒人了怎麽辦?”


    “這是你該操心的問題?大官人考慮得,怎麽可能不比你多?”


    兩個衙役這邊正沒個正形,下一刻,武鬆高大的身影,就出現在了街角。


    他手裏拿著一張狀子,身後還跟著一個老人家,正快速往衙門而來。


    門口的衙役看到武鬆,也是一愣,然後趕緊衝過來。


    “都頭,什麽風把您吹過來了?”


    講道理,武鬆這個都頭,他應該也坐鎮縣衙才對。


    但縣尉和武鬆不對付,於是就給武鬆在衙門外單獨找了個地方。


    衙門這裏,都是縣尉的人,這樣子也方便生意。


    “我來告狀的。”


    武鬆看了一眼這些人,淡淡的說。


    “都頭你這是講笑話呢,你告啥……西門慶?!!”


    衙役還以為武鬆開玩笑,沒想到武鬆真得遞過來一張狀子!


    而且上麵明明白白寫著,告西門慶!


    這,這就……


    “怎麽了?不能告?”


    武鬆瞪著這個衙役,語氣不善。


    衙役們這才發現,那個周老頭,就跟在武鬆身邊!


    得,這下明白了。


    武都頭,要給人打抱不平了!


    可西門大官人那邊……


    “我再問一遍,我武鬆,告他西門慶,能不能告?!”


    這一刻,陽穀縣衙門外,武鬆,氣場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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