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飛想了想道:“不過我還是相信自己的直覺,淨靈和尚雖然表現的有些過激,不過他是真的身懷大慈悲的至寧至善之人。”


    平頂道人道:“既然如此便沒有繼續談下去的必要了,少年,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麵對我三人的聯手,你絕不是對手!”


    沈飛好奇:“你們還有絕招沒有用出?”


    平頂道人不屑:“你以為通天教隻有這些實力嗎。”


    沈飛反而越加的挺直背脊:“不過你也應該知道,蜀山的底蘊也不止如此。”


    平頂道人驚奇:“難道你也還留有餘地?”


    沈飛麵孔之上露出狡黠的笑:“我說平頂道人呦,你是不是忽略了什麽,其實能夠禦獸的,並非隻有你們通天教一處啊,我蜀山劍派,才是駕馭仙獸的始祖。”


    “本命獸?那我倒要見識見識了。”


    “嗬嗬。”沈飛沒持劍的左手雙指並攏持於胸前,嘴裏低聲默念了幾個音節,頭頂之上的空間立時現出了一個缺口,仿佛是被敲掉一角的雞蛋殼,一卷充滿著滄桑古意的神卷乘著彩霞飛來。


    由遠即近,神卷仿佛來自其他的世界,到達這邊之後,緩緩展開,一方美麗山河就此呈現在眾人眼前。


    “這是……山河扇?”看著濃縮在神卷中仿若真實的世界,曾經在山上有過曆練的平頂道人如此猜測,卻又將自己推翻,“不對,山河扇內的山水是被大能者畫上去的,你這個倒像是真實的,類似於封印球中的異界,到底是什麽寶貝。”


    沈飛嘴角噙著一絲笑容,沒有馬上回答他,伸出左手遙遙指點,立時有七道光芒在神卷之內出現,由遠即近,伴隨而來的還有冰冷犀利的狼嚎。這些聲音一個接著一個此起彼伏,仿若一瓢冷水兜頭潑下,仿佛連綿不絕的陰風衝刷過體表,讓在場的所有圍觀者,感受到來自於內心的畏懼。


    “這是……”平頂道人瞪大了眼睛,看著七隻半人高的白狼由遠即近,其中的六隻長著翅膀,能夠像鳥兒那樣翱翔在空中,單單一隻獨狼,身高體大,步伐沉穩,出現得最晚,身上的殺氣也最渾厚。


    狼群始一出現,沉重的獸威便籠罩下來,明明還是幼體,卻和墨鴉一樣擁有著與生俱來的獸威,這七隻被沈飛召喚出的白狼肯定大有來曆。


    七小一出現,普通的妖獸們立時躁動不安,本來主人失去了心神,它們身上的符籙控製便跟著減弱,在七小出現以後,來自於本能的畏懼發生了作用,一個個掙脫了符籙控製,狼狽至極地向著遠方逃竄。


    “嗚嗚嗚嗚嗚!”老二在天空中翱翔盤旋,玩膩了之後降落在附近沒有坍塌的房屋屋頂上,引頸長嘯,另外五隻長相和他相仿的小家夥跟著一起嚎叫,嘯聲此起彼伏,仿若山川河流細細流淌;唯有最中間那隻皮毛又厚又長的還不會飛行的獨狼,不屑一顧地盯著它們看了一眼,慢慢走到沈飛身邊,用濕漉漉的鼻頭一下下地摩擦,像是在和主人示好。


    “這個是……”長宮子見多識廣,依稀瞧出了端倪,“天狼!”


    沈飛撫摸老大頸上厚實的毛皮,花瓣雲承載著他和老大一點都不吃力,“你們通天教向來以馭獸之術聞名,怎樣,我身邊這幾頭小獸可還入得了眼?”


    這樣說的時候沈飛不無得意,通天教的馭獸之術是以符籙強行控製靈獸,與蜀山的馭獸宗旨大相徑庭。仙人的戰鬥向來不把身邊的靈獸當做核心,因為仙人高傲,不屑於如此,可是在和通天教戰鬥的過程中,卻讓沈飛意識到了可靠的靈獸在戰鬥中能夠發揮出難以置信的作用,因此將七小召喚出來。


    到目前為止,七小都隻進化了一次,其中的老二到老七,大概有半人高,一身雪白狼毛,背生雙翅,能夠像鳥兒那般飛行,還能駕馭清風;老大雖然不會飛,但是體態巨大,骨骼粗壯,爪子和牙齒巨大鋒利,一看就是近身肉搏的好手,它背脊上的皮毛伸縮自如,可硬可軟,則是遠程攻擊的利器。天狼號稱是天地間所有靈獸的克星,幾個小家夥雖然隻進化了一次,在這場戰鬥中也是極大的助力,說不定能夠發揮出奇效。


    七狼同嘯,婉轉淒厲的狼嚎之聲傳遍金陵,身在皇家賭場最高處的令狐懸舟站在窗前,凝望遠方,麵容不善,虎姐為他端來了一碗白粥,雪白的米水上懸浮著少許蔥花,很清淡,也很符合令狐懸舟的出身,從底層爬起來的人向來不喜歡大魚大肉。


    “懸舟,喝點粥吧。”虎姐姿態婀娜地走近了,她的身上披著一件粉紅色的薄紗,輕柔棉軟,讓天下女人羨慕的軀體在薄紗下若隱若現,引人想入非非。在令狐懸舟的麵前,虎姐永遠表現出小鳥依人的樣子,遠遠沒有麵對其他人時的霸氣和放縱。她對令狐懸舟大概是真的有情的吧。


    令狐懸舟卻仍然望著遠方,在那光芒閃爍不定的雲之彼端,似乎正在發生著一件牽動他全身每一根神經的大事。


    自己的呼喚沒有得到回應,虎姐並沒有責怪對方,表現得異常耐心,一邊將白粥放在靠窗的桌子上,一邊張開雙臂,輕輕挽住了心上人的身軀,那條細長宛若美蛇的右腿稍稍抬起,掛在令狐懸舟肚子上方一點的地方,不斷摩擦。


    女人有四種境界,第一種最下乘,既無知也無貌,隻會像潑婦一般撒潑;第二種稍好一點,有一點姿色,但是沒有聰明的頭腦,可以同富貴,不能同甘苦;第三種更好一些,有智,無貌,能夠同甘苦、共富貴,是男人比較理想的結婚對象;最後一種女人,既有美貌,又有才智,這種女人不僅能征服男人的肉體,還能安撫男人充滿躁動的內心,是女人的最高境界,是最頂級的女人,這樣的女人可遇而不可求,放眼天下不超過十個,虎姐無疑是其中之一,而且隸屬於最上層之流。


    虎姐的出現似乎是為了成全令狐懸舟,也是在她出現以後,令狐懸舟才真的坐穩了金陵城王者的寶座,位列四大家族之首,再沒有人能夠威脅到他的地位。


    而在這個過程中,虎姐卻絲毫沒有邀功請賞的意圖,似乎能夠與令狐懸舟出雙入對,成為外人眼中羨慕不及的神仙眷侶,對她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所以,令狐懸舟身邊唯一一個能夠說真心話的人,就是虎姐,連他的結發妻子都慢慢淡出了視野。


    在令狐懸舟麵色陰沉的時候,虎姐不厭其煩地討好對方,上下起手,像一條美麗柔軟的蛇,施展出取悅男人的“十八般武藝”,最後幹脆跪在地上,自行吸允起來。


    這一次,終於引起了令狐懸舟的側目,低頭望向那蠕動在身下的倩影,眉眼之間的嚴肅褪去了一些:“你還是那麽懂事。”令狐懸舟笑著說。


    虎姐沒有回答,因為她正在“工作”。


    令狐懸舟充滿寵溺地笑了,接著歎息一聲,似乎不想在考慮那些煩心事,慢悠悠地說道:“本來道教下山傳道,是通天教扳倒佛宗的最好機會,不成想沈飛這個人不識時務,居然膽大妄為地把淨壇內的高手救下了,這樣一來,我們和他便不再是朋友!”


    大概是被咬的痛了,令狐懸舟輕輕地呻吟了一聲,他麵前的紫南木窗子在夜幕微風的吹拂下,緩慢的閉合,像是夫妻行房事前,輕輕落下的床幔。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在令狐懸舟又一次醉臥在女人懷中的時候,遠方的戰鬥已進入新的階段,六頭天狼一起咆哮,衝向地麵。天狼展翅飛行的時候速度極快,在天空繞了幾圈從不同的角度俯衝而下,仿佛一道道極速下墜的狂風,狼爪鋒利,在護衛住通天教三大高手的行屍身上留下深可見骨的傷痕。


    他們通體潔白,翅膀巨大能夠攪動清風,順勢而下的時候姿勢優美而速度極快,皮毛之上飄蕩著晶瑩剔透的光,飛行的時候,這些光點匯聚成一束,形成藍色的光流,非常漂亮。


    它們在天空中四散飛舞,速度奇快,互成夾角,在相互配合的同時,又保持著緊密的聯係,能夠在遇到危險的時候相互關照。


    六小每次一起撲下,幾乎同時攻擊,單這份自上而下衝擊的氣勢就能在心理上給對手造成很大的壓力。


    連續俯衝了三次,行屍的身上留下了一道道的傷痕,他們卻一點都不覺得疼痛,哪怕傷口在汩汩流血,哪怕已經腸穿肚爛,也毫不畏懼,聽從長宮子的號令,死死守護在他身邊,寸步不離。


    通過三次試探性的攻擊,老二似乎發現了行屍的特別之處,停駐在半空中嚎叫一聲,老三到老七全部匯聚過來,聚集在它身邊,接著,它們彼此之間像是心有靈犀,翅膀張開往上翹,用張開的兩翅與背脊形成的夾角正對著地麵,周遭的清風匯聚過來,在兩翅中間形成一個圓球,隨著風浪的逐漸匯聚,圓球不斷增大,風潮在其中快速旋轉摩擦變作狂躁的樣子,隨著老二到老七幾乎同一時間的顫動身體,而衝向地麵。


    “嗖嗖嗖嗖嗖嗖!”六顆風球落向地麵,看著體積不大,其實是風潮擠壓形成的集合體,隨時可能爆炸。


    “不要讓它們炸開。”三人中身材最高的長宮子這樣對另外兩人說,那兩人雙劍早已等候在側,符籙燃燒,便有雷龍和土流衝出。沒想到幾個看起來不顯眼的風團居然異常難纏,雷龍和土流衝出以後,最開始的時候並不能阻擋它們前進的勢頭,直到長宮子同樣燃燒黃符,召喚出滾滾土流的時候,才終於止住了它們前進的勢頭。


    而這才是剛剛開始,在三股能量合攏衝來以後,風團們炸裂了,以旋轉的方式向外擴散能量,不可阻擋,三大高手能夠感受到催持五行符籙的雙手在不可抑製的顫抖,身體跟著一起劇烈的晃動起來。


    風團內的能量不斷向外擴散,導致三股五行之力於最末端處土崩瓦解,長宮子、水墨子、平頂道人被迫分開,六小趁著他們離去的當口俯衝下來,或叼住行屍的腦袋,或拽住它們的胳膊,左右撕扯,將它們徹底破壞,接著重新飛到空中。


    行屍們的身上都施加了金剛符籙,鋼筋鐵骨,是一股不可小覷的戰力,被七小這般輕易地毀滅了,讓長宮子肉痛不已,卻也無法可想,天狼和其他靈獸最大的不同之處在於它們數量多,成群結隊攻擊的時候,幾乎是所有生物的夢魘。


    六小將所有行屍毀滅殆盡,像孩子那樣回到主人沈飛的身邊,拚命用巨大的頭顱磨蹭對方身體,討要對方的愛撫,這種親密無間的舉動,通天教三大高手雖然馭獸無數,卻從來沒有見到過,心中煞是驚奇。


    大概是被兄弟們擁擠過來的身軀搞得不耐煩了,老大驀然抬起頭,嚎叫了一聲,嚇得老三到老七馬上撲扇翅膀,飛到空中,唯有老二非但不走,反而惡狠狠地看了它一眼,同樣吼了一聲。


    這一舉動激怒了老大,原本溫順的表情立時化作猙獰,嘴巴兩側的息肉爆出很多粘稠的唾液,犬齒外露像是馬上會撲上前撕咬,卻被沈飛一巴掌呼在臉上,再一腳踹飛了,直接從雲端踹落,“他媽的不長記性,再敢隨便呲牙我把你好的那條腿也卸了。”


    老大直接從花瓣雲上墜落,重重地摔在地上,準確的說是摔在沙坑裏,像是被那一巴掌打蒙了,抬起頭來,晃了晃腦袋,三角形狹長的雙眼瞬間紅如鮮血,伸出舌頭舔舐鼻頭,滿身煞氣地從沙地上站起來,抖擻身體,將皮毛上黏著的沙粒全部清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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