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淩晨一點多,我們三人到達了川蜀地界,路口上張哥跟王夢的爺爺以及一個長得非常斯文的中年男子正在等我們,我一停車,王夢的爺爺快步走了上來給我師父打開車車門。


    我師父下車後,王夢的爺爺緊緊的抓住我師父的手就要下跪,我師父拉住道:“發龍,平常心平常心。”


    王夢的爺爺哽咽道:“李大夫,我王發龍對不起你啊。”


    師父拍了拍王夢爺爺的肩膀,說道:“我們都已經半截身子進黃土的人了,就不要說對得起誰對不起誰的話了。”


    旁邊的中年男子走過來噗通一下,跪在我師父麵前說道:“叔,讓你大老遠來一趟,我們對不起你,我給你磕頭了。”


    師父伸手一把將中年男子拉了起來,說道:“不說這些話了,一切就到此結束吧。”


    中年男子和王夢的爺爺連連點頭……


    後來我了解到中年男子是王夢的叔叔,也就是她現在的爸爸。


    師父和王夢的爺爺聊天時,張哥走過來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說道:“行啊,你小子真跑到藏地把事情解決了,不錯,比我年輕時強。”


    我笑了一下,拉著張哥走遠一點後說道:“張哥,我求你件事,行不行?”


    張哥說道:“說吧,我倆就不要說這些見外的話了。”


    我說道:“那輛新的的霸道我不要了,你把我現在開的這輛霸道賣給我吧。”


    張哥笑了一下,說道:“行啊,你小子打算出多少錢?”


    我說道:“你說吧,一百萬之內我能接受。”


    張哥笑道:“好小子,現在都這麽豪了嗎?隨隨便便就能拿出一百萬了。”


    我笑道:“不是托你的洪福嘛,要不是你,我現在兜裏估計都沒有十萬塊錢。”


    張哥說道:“好,這輛車我賣給你了,看在你是我兄弟的份上,我給你打個折,再搞個親情價,你給我一百塊就行。”


    我好像聽錯了,問道:“你要多少錢?”


    張哥伸出一個手指頭說道:“一百塊。”


    我笑著從兜裏拿出一萬塊錢遞到張哥手裏,說道:“不用找了,剩下的就當我孝敬你了。”


    張哥打了我一下,說道:“媽的,你龜兒子現在都拿我開涮了。”


    我笑道:“沒沒沒,我怎麽能拿你張董事長開涮呢。”


    張哥笑了一下,將一萬塞進我兜裏,說道:“不開玩笑了,車給你了,但車裏的家夥什我要拿走。”


    我滿不在乎地說道:“拿走吧,拿走,那兩把家夥什放我車裏也沒用。”我嘴上雖然這樣說,但心裏想著不就兩把槍嘛,過幾天我從草原大哈的手裏搞兩把不就行了嘛。


    師父跟張哥們走了,臨走之前張哥從我車上將那兩把槍給拿走了。


    我和王夢沒有被帶走,張哥的意思是讓我去酒店休息,師父的意思是讓我去診所,學習不能耽誤。


    看著張哥們的汽車駛遠,我對王夢說道:“姐,你打算去哪?”


    王夢說道:“我聽你的,你想去哪我就跟你去哪。”


    我說道:“打住啊,我跟你處了這麽多天,早處膩了,現在我送你回家,等會我要去找宇哥整點酒。”


    王夢打了我一下,說道:“本小姐還沒跟你說處膩了話,你倒是先說上了,我告訴你,你小子不光長得不帥,而且說話也不好聽,我心裏已經煩死你了。”


    我瞪了她一眼,說道:“好,那現在我倆各回各家,以後江湖再見,死娘們。”說完,我轉身上了車。


    王夢打開副駕駛坐了上來。


    我說道:“滾吧,死娘們,我現在不想跟你玩。”


    王夢雙手合十,說道:“張亮大哥,張亮大爺,小女子錯了,你跟我玩吧,你要不跟我玩,沒人跟我玩了。”說完,笑了起來。


    我也跟著笑了起來。


    我說道:“姐,你還是回家去吧,我要去診所跟宇哥整酒去呢,你也知道,今天中午我和他已經約好了。”


    王夢說道:“我也去,我們三個一起喝酒。”


    我說道:“你可拉倒吧,你是宇哥的債主,你要是去了,宇哥還能放得開嘛,你還是別折騰我了,我這就送你回家啊。”


    王夢還要堅持,被我粗暴打斷。


    將王夢送回家後,我“跌跌撞撞”地回到了診所,為何說是“跌跌撞撞”,是因為我對這成市的道路不熟啊,我打定主意,明天買一張這成市的交通地圖,好好研究一番。


    回到診所門前,診所的燈關著,裏麵黑乎乎一片,我看見診所門前放著一輛麵包車和一輛黑色的奔馳汽車,四個黑衣人在門口轉悠,他們一見我,均直勾勾地盯著我,這把我盯得有點全身發毛。


    我深呼吸了一口,鼓起勇氣準備推門進入診所時,被一個黑衣人攔住道:“你是幹啥的?”


    我說道:“大哥,我是這診所的醫生。”


    黑衣人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說道:“外麵等著吧,等會再進去。”


    我說道:“大哥,你有沒有搞錯,我是到自家的診所,我進不進門需要征得你的同意嗎?”


    黑醫人說道:“你聽說過你小子,你叫張亮是吧?”


    我點點頭,說道:‘對啊,我就是張亮,你都知道我,還不讓我進去嗎?”


    黑衣人說道:“小子,我是為你好,你娃還小,有些事你最好不要知道。”


    聽他這麽一說,我瞧了診所一眼,突然想明白了什麽,診所門前有人守著,診所裏燈是黑的,說明宇哥在那個常年關門的手術室裏動手術呢,說不定正在搶救一個大佬。


    想到這,我對黑衣人點了點頭,說道:“懂了,大哥,我現在離開嗎?”


    黑衣人說道:“也不需要離開,你去你車裏坐一會,裏麵估計快結束了。”


    我點了點頭,從兜裏拿出一包煙取了一根遞給他。


    他搖了搖頭,表示不抽煙。


    我自顧自的點上後,說道:“大哥,我這就去車裏坐一會啊。”


    黑衣人點了點頭。


    上車後,我躺在座椅上,在江湖上摸爬滾打了近一年的我,有一個道理幾乎已經刻在了我的心上,這道理就是不該看的不要看,不該聽的不要聽,不該說的不要說,師父說的對,有些事別說幹,就是看也不能看。


    接下來的十幾分鍾,我邊抽煙邊聽歌,就在我快要睡著時,突然診所的燈亮了。


    好奇心去驅使我坐起身看向診所。


    隻見從診所出來了一個身穿手術服的人,將一個箱子遞給了剛才跟我說話的那個黑衣人。


    黑衣人接過箱子後,匆匆上了奔馳車,另一個黑衣人跑過去坐在駕駛座上,車輛啟動,一腳油門飛速駛離巷子。


    待奔馳車走了後,剩下的兩個黑衣人中的一人啟動麵包車,一人打開了後備箱,不一會,剛才拿出箱子的那人又從診所推出來了一輛擔架車,車上躺著一個人,我看不清是男是女。


    擔架車被推上了麵包車,推車出來的那人也坐進了麵包車裏,麵包車一腳油門,駛離了巷子,我又等了大概十分鍾左右,看見宇哥從診所走了出來。


    宇哥對著我的車招了招手。


    我下了車走到宇哥麵前,說道:“宇哥,剛才你在救一個大佬嗎?”


    宇哥搖了搖頭,說道:“不是,進診所吧。”


    我跟著宇哥走進了診所,回到小院客廳後,我倆開始把酒言歡。


    酒過三巡後我問道:“宇哥,你能不能說說你今晚在手術室幹啥呢,提前說好啊,如果你不方便說就別說,我不讓你為難。”


    宇哥說道:“這個事你不要打聽了,我也不會跟你說的。”


    我點了點頭。


    宇哥沉默了一會,突然說道:“亮子,你說這世界上真有地獄嗎?”


    我說道:“沒有,博舟說人死後天魂歸天,地魂歸地,人魂在這世間慢慢消散,所以說,這世界上沒有天堂,也沒有地獄。”


    宇哥點了點頭,說道:“但願沒有地獄吧,不然,我絕對死後會下地獄。”


    我說道:“你不可能下地獄的,你不就當黑醫騙了點別人的錢嘛,不至於下地獄,你要下地獄了,那下地獄的人多了去了,說不定我也會下地獄,因為我也經常騙人。”


    宇哥淡淡的笑了一下,說道:“你以為我隻是簡簡單單幹了些給見不得光的人治病,騙點醫藥費的事情?”


    我說道:“那還有啥嘛,你們黑醫不就是給見不得光的人看病,賺點高價醫藥費的醫生嘛,其實你們黑醫跟白醫差不多,都是治病救人,不過治病對象不同罷了,張哥已經詳細給我說了黑醫和白醫的區別。”


    宇哥笑了一下,說道:“憨批,你知道個雞毛。”


    我說道:“你可拉倒吧,別給自己臉上貼金啊,你是個黑醫,我也是個小黑醫,我倆都是一樣的。”


    宇哥說道:“你是個雞毛的黑醫,這個話題不說了,整酒,明天我要去趟我老家,你好好在診所待著,我就去兩天,等我回來了教你正骨。”


    我問道:“你去老家幹啥啊?”


    宇哥說道:“我要去上墳。”


    我點了點頭。


    ……


    後來,我意識到我倆喝酒時的那晚,宇哥是話裏有話啊,他們真的不僅僅是給見不得光的人治病,這隻是他們的額外工作,那點收入可有可無罷了,他們真正的收入中,每一分錢都沾著人血,每一分錢都是血淋淋的,為何這樣說,後文書中我適當會寫點。


    還是那句話,賠本的買賣沒人幹,殺頭的買賣有的是人幹,這個世界上,隻要有需求,就會有市場,任何東西都可以買賣,任何東西都可以交易。


    好了,我又扯遠了,故事繼續。


    第二天早晨,晨練結束後,宇哥離開去了他老家,我打掃完診所後,開門營業。


    十點左右,安明走了進來。


    我給他倒了杯水後,調侃道:“大哥,你來診所是得了什麽病嗎?”


    安明笑道:“對啊,張大夫,你給我瞧瞧唄。”


    我笑道:“你哪裏不舒服啊?”


    安明說道:“你是大夫,你自己診斷啊。”


    我說道:“好,據我觀察,你是麵色蒼白,唇無血色,這是縱欲過度了啊,這樣下去你馬上會未老先衰啊,不行,我倆是兄弟,我得救救你,你現在去治療室躺著,我把你褲襠裏的玩意兒割了,從源頭上治療,這樣你就不會縱欲過度了,我保你活到九十九。”


    安明推了我一把,笑道:“你可拉倒吧,你個庸醫。”


    我笑了起來。


    我問道:“哥,你過來幹啥啊?”


    安明說道:“操,我他媽是的你的司機,司機懂嗎,我的工作就是給你開車。”


    我笑道:“你可以下崗了,我現在能自己開車。”


    安明笑道:“別介啊,兄弟,我他媽不給你開車我幹啥啊,要不我陪你睡吧。”


    我罵道:“滾滾滾,我可不是變態。”


    安明正色道:“前宇不是回老家了嘛,我來陪著你,這段時間我們集團不是很太平,老大怕你出事。”


    我問道:“你們集團怎麽了啊?”


    安明說道:“從今天起老大要搞集團內部的整合,估計會砸一部分人的飯碗,砸了飯碗的人難免會狗急跳牆,你是老大的軟肋,所以我來保護你嘍。”


    雖然安明說的很輕鬆,但我感覺真實情況估計不是很輕鬆,說不定有人會因此而丟了命,因為前幾天我聽了王夢的爺爺的敘述,我覺得他們的這個集團不是那麽幹淨。


    王夢曾說張哥雖說是集團的董事長,但在集團也不是百分之百說了算,估計這次之後,張哥會是真正的集團老大,因為王夢的爺爺絕對會支持張哥,不然我師父也不會費盡心力的保王夢的爺爺,突然,我有種感覺,這一切不會都是我師父的安排吧?


    我覺得我有必要去外麵躲一段時間了,如果真是我師父的安排,那絕對有人會恨我師父,到時候我就危險了,我不能拖師父的後腿,即使不是我師父的安排,那些被張哥砸了飯碗的人說不定狗急跳牆後,順帶手的把我給幹掉了。


    我覺得現在如果我保護不好自己,那說不定就會讓我師父或者張哥陷入被動的局麵,我不能給他倆添麻煩。


    想到這,我對安明說道:“哥,要不我倆先消失一段時間吧,等張哥搞完整合後我倆再來。”


    安明說道:“消失個毛線,你放一萬個心,你娃百分之九十九不會有危險,你該幹啥就幹啥,要是有哪個不開眼的王八蛋玩意兒敢來動你,那就是跟我們整個集團作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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