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張銀山歎著氣搖了搖頭,從他半夜走進房間後,一直從窗簾縫裏盯著自己的兒子張萬森,張萬森是足足掙紮了半個晚上,期間偶爾還會從喉嚨裏發出一陣陣輕微的貓叫聲,並且齜牙咧嘴的好不嚇人。


    快天亮之際,張萬森是掙紮最厲害的時候,他是使出渾身力量想掙脫身上的束縛,並且不斷用頭撞著柱子,直到頭破血流也毫不在乎。


    一陣雞鳴聲傳來,天邊泛起了魚肚白,張萬森突然大叫一聲,身體一軟,昏昏沉沉間昏睡了過去。


    張銀山看著昏睡過去的張萬森,眼神裏滿是心疼和不忍,他從櫃子裏拿出了一塊幹淨的布,走到張萬森身邊,將他的頭給包紮了起來。


    張銀山瞄了一眼張萬森的嘴巴時,發現張萬森的嘴上有絲絲血跡,他伸手將張萬森的嘴唇拉開一看,頓時心疼加火冒三丈,原來張萬森嘴裏全是血,並且有三顆門牙早已不知去向。


    張金生是怎麽也想不出來,自己兒子張萬森的牙是怎麽沒的,難道是昨晚自己幾拳打掉的?不對,昨晚自己將兒子張萬森綁在柱子上聊天時,他清楚地看見兒子嘴裏的牙都是全乎的。


    他心裏認定自己兒子的牙肯定是被那邪祟搞掉的,不覺捏緊了拳頭。


    張銀山來到自己大哥張金山家,將昨晚發生的事詳細說了一遍,並囑咐自己的大哥照顧好張萬森後,匆匆離去。


    張銀山在多方打聽之下,來到了後山村,老遠就聽見老黑家院子裏傳來陣陣聲響。


    張銀山走到老黑家門口,透著門縫往院子裏看去時,隻見一群人跪在院子裏,院子中間幾個巫師打扮的人邊跳邊揮舞著一些用紙做的五顏六色的旗子,嘴裏念著晦澀難懂的咒語,好像在舉行著某種儀式。


    年輕時走南闖北的張銀山也算是個見過世麵的人,他隱隱覺得自己兒子張萬森犯病,跟這些人舉行的這儀式有很大的關係,他推了幾下門,發現門從裏麵牢牢反鎖了。


    張銀山掄起沙包大的拳頭,狠狠地砸著大門,院子裏跪著的人聽見砸門聲,看著大門竊竊私語了幾句後,兩個年輕小夥子站了起來,朝大門走來。


    一個小夥子朝門外喊道:“是誰,院子裏正忙,有事過幾天來”。


    張銀山不搭話,隻是狠狠地敲門,他是鐵了心要把這害人的儀式給攪和了。


    門裏的小夥子不耐煩地罵道:“說人話聽不懂嗎?趕緊滾,再不滾我整死你。”


    張銀山依舊一言不發地砸著大門。


    門裏的兩個小夥子眼睛裏閃過一絲殺氣,其中一人打開了大門,當開門的一瞬間,張銀山卯足了勁朝門裏踹了一腳,想著把門裏的小夥子踹翻。


    張銀山卯足了勁的一腳落空了,原來是裏麵的兩個小夥子反應迅速,一個閃身躲了過去,隨即裏麵的一個寸頭小夥子一個上步,淩厲的一拳朝張銀山麵門奔來。


    張銀山忙一個閃身躲了過去,隨即那寸頭小夥子一個正蹬腿直奔張銀山的胸膛,張銀山見來不及躲開,雙手護住胸膛,結結實實挨了一腳。


    那一腳力量奇大,直接把張銀山給踹倒了,張銀山知道自己遇上了高手,他覺得今天說不好自己會栽到這裏,忙一個後滾翻從地上爬了起來,隨即紮了一個虎抱頭式。


    那寸頭小夥子瞧了一眼張銀山,冷哼了一聲,一套組合拳直奔張銀山麵門,那拳頭是又快又狠,沒過兩招,張銀山的頭上結結實實就挨了一拳,這一拳差點打得他靈魂出竅。


    張銀山正在眩暈之際,勢大力沉的一腳踹在了他的胸膛上,這一腳直接將他踹了起來,隨即結結實實地摔在了地上,此時的張銀山再也沒了爭鬥的心思,心裏盤算著如何脫身。


    當寸頭小夥子朝他走來時,張銀山從地上抓了一把土,朝寸頭小夥子麵門扔去,寸頭小夥伸手護了一下眼睛,張銀山抓住這個時機,快速從地上爬了起來,轉身撒腿就跑。


    跑了約莫三分鍾後,張銀山朝後看了一眼,發現那兩個小夥子沒有跟過來,隨即放慢了腳步,喘著粗氣往前走去。


    放鬆下來的張銀山隨即感覺胸膛火辣辣的疼,不覺咳嗽了起來,一陣劇烈咳嗽後,他感覺嗓子一甜,一股子濃痰從嘴裏咳了出來,濃痰裏麵夾雜了一些鮮紅的血液,他覺得自己的肺特別疼,那寸頭小夥的一腳將他踢出了內傷。


    在一個沒人的角落裏,張銀山緩緩坐在地上,捂著嘴不停地咳嗽著,嘴裏不斷吐出一些血沫子,他不斷調整呼吸,過了許久,他覺得自己的咳嗽減輕了一點,但胸膛裏不斷傳來一陣陣的疼。


    他忍著胸部傳來的疼痛,慢慢朝老黑家走去。他要去騎自己的自行車,剛才他將自行車停在了老黑家的門旁邊。


    站在遠處瞧了幾眼老黑家的大門旁邊,發現自己的自行車早已不翼而飛,他認定自行車是被那兩個小夥子取走了,但知道了又能咋的,現在就是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去老黑家要自行車。


    張銀山捂住嘴咳嗽了幾聲,吐了一口夾雜著血的痰後,轉身慢慢離開了。


    走在半路上的他越想越氣,自己活了這麽多年,生生死死闖了好多次,沒想到在這後山村裏差點翻了船,他歎了口氣,喃喃說道:“人不服老不行啊”。


    隨即他想起那寸頭小夥子的身手,覺得那小夥子的功夫著實厲害,拳風淩厲,腿法霸道,他認為就是自己回到二十多歲,也難在那小夥子手裏走上十招。


    功夫高手、邪門的宗教儀式……,他隱隱覺得老黑家裏的那些人不簡單,又想起自己兒子張萬森的病,他心裏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一個多小時後,張銀山來到了後山村所轄的鎮派出所,他對派出所民警說道:“報告警察同誌,我要報警,後山村的一戶人家將我的自行車搶了。”


    派出所的一個精幹的民警說道:“什麽,你的自行車被搶了?”


    張銀山說道:“嗯嗯,是的,一個半小時前我騎著自行車去後山村轉悠,一戶人家裏衝出來了兩個小夥子,將我打了一頓,還把我的自行車搶了,你看,這是他們打的傷。”說著將頭伸過去讓警察同誌看,頭上有個大大的包,那包是剛才那寸頭小夥子一拳打的。


    警察詳細看了一眼張銀山頭上的包,正準備說話,張陰山一陣劇烈的咳嗽,嘴裏突出了一口血沫子,這口血沫子著實把警察同誌嚇了一跳,張銀山說道:“他們在我胸上踢了兩腳,估計把我的肺也踢壞了,警察同誌,你要給我做主啊。”


    警察同誌忙讓他坐在凳子上,並倒了一杯水後說道:“你知不知道那兩個小夥子住哪裏。”


    張銀山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


    警察同誌說道:“好,我們現在就出發,你帶路,王八蛋還敢搶老百姓的自行車,我看是反了天了。”說著就招呼人出發。


    幾分鍾後,張銀山坐在警車裏,同行的還有四名派出所警察,朝著後山村老黑家出發。


    當幾人來到老黑家時,老黑家早已人去樓空,院子裏點香的大火盆裏還冒著濃濃的白眼,地上散落著一些紅紅綠綠的紙做的小旗子,房屋前擺了一個大大的供桌,桌子上擺著各種祭祀用品。


    一名歲數比較大的民警招手,將三名警察叫到一邊,開了個簡短的會議後,三名警察分別搜查起了房間,其中一名警察拿著相機不斷地拍著照片。


    那名歲數比較大的警察對張銀山問道:“同誌,你把你自行車被搶的事情原原本本給我說一遍。”


    張銀山點了點頭說道:“報告警察同誌,剛才我騎著自行車來這村轉悠,當走到這家門口時,聽見這家院子裏特別嘈雜,我閑著沒事幹,從門縫裏看了一眼,隻見一群人跪在院子裏,院子中間幾個巫師打扮的人邊跳邊揮舞著五顏六色的小旗子,嘴裏念著晦澀難懂的咒語,好像在舉行著一種儀式。正當我看的入迷之時,跪著的那群人中,有兩個小夥子看見了我,他倆走過來二話沒說,伸手就開始打我,我一看這種情況,撒腿就跑,等我跑遠了後,想起自己的自信車還在這家門口,又返回來取自行車,發現自行車早沒了,我又不敢到這戶人家裏要自行車,所以我就來找你們了。”


    那名歲數比較大的警察看著張銀山的眼睛,仿佛要把張銀山看透了,張銀山心底一陣抽抽。


    警察說道:“等會去派出所做個筆錄,把你看見的詳細說一遍,這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現在你看一下,這院子裏有沒有你的自行車。”


    張銀山瞄了一眼院子後,發現院子裏一輛自行車都沒有,於是說道:“警察同誌,我的自行車不在這院子裏,我的自行車特別好認,自行車的座位上包著一個軍綠色的座套,車把前麵掛著一個框子。”


    警察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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