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莫深越過主持人以及捧著獎杯的司儀,緩緩走到許映歡麵前,目光灼灼地垂眸凝視著她。


    男人的五官硬朗深刻,如同古希臘雕像中的最耀眼的俊美男子一般。


    漆黑的眉毛濃密而又整齊,鼻梁英挺,柔和的燈光照在上麵,形成一道暗影,籠罩著那張英俊的麵龐,更添了幾分深刻。


    涔薄的唇瓣輕輕抿著,渾身上下流淌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


    “大哥。”


    梁莫禎注意到身邊的兩人之間縈繞著的繾綣氣息,心頭“咯噔”一下,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於是主動跟梁莫深打招呼,打破這種曖昧的氣氛。


    梁莫深從女孩兒身上收回目光,眸光微轉,看向梁莫禎,淡淡地應了一聲。


    “梁先生,請您頒獎吧。”


    主持人在一旁出聲提醒道。


    司儀雙手捧著擺放冠軍獎杯的托盤,強忍著梁莫深身體中所傳遞出來的強大氣場,慢慢地走到對方身邊,把手中的托盤遞到男人麵前。


    梁莫深拿過獎杯,遞給許映歡,涔薄的唇瓣輕啟。


    “祝賀你。”


    男人的嗓音是那麽的輕緩,低醇,宛若情人之間的喁喁細語,裹挾著說不盡、道不完的繾綣溫柔。


    許映歡雙手接過獎杯,抬眸迎上對方的目光,莞爾淺笑。


    “謝謝。”


    女孩兒的唇畔噙著一抹輕淺的弧度,立在舞台正中/央,頭頂懸掛著的水晶吊燈散發出柔和的暖光,給那張巴掌大的臉蛋兒鍍上了一層淺淺的光暈。


    頸間佩戴的水晶吊墜折射著暖色的燈光,散發出瑩瑩光澤,襯得頸間的肌膚越發白皙瑩潤了。


    攝影師將這一幕捕捉到。


    鏡頭中的兩人互相凝望著彼此,一個俊朗清雋,一個嬌豔甜美;一個修長挺拔,一個纖細婀娜,仿佛偶像劇中的男、女主角。


    經過一場烏龍之後,冠軍爭奪賽的巔峰之夜完美落下帷幕。


    蘇蔓歌摘下頭戴式麥克風扔到地上,怒氣衝衝地直奔節目組總導演辦公室。


    她不顧身邊工作人員的阻攔,用力推開辦公室房門。


    門板被大力推開,發出“砰”的一聲。


    總導演正背對著門口打電話,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冷不丁地被嚇了一跳,連忙扭頭看去。


    他見蘇蔓歌滿臉怒氣地站在他身後,眼睛裏像是要噴出火來一般,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知道她肯定是為比賽的事情來找自己,於是跟電話那邊的人簡單溝通了幾句,將電話掛斷。


    “導演,我……”


    站在門口的工作人員剛想開口,總導演微微抬手。


    “你們先出去,順便幫我把門帶上。”


    幾名工作人員退出辦公室,並把房門給嚴嚴實實地關上。


    總導演從椅子上站起來,接了一杯涼白開遞給蘇蔓歌,笑嗬嗬地看著對方。


    “蘇老師,有什麽話咱們不妨坐下來說。”


    蘇蔓歌對於遞到自己麵前的水杯視若無睹,眼滿火氣地怒視著總導演,冷冷地開口。


    “王導,你不覺得這樣做太過分了嗎?你突然改變投票規則,為什麽不事先通知我一聲?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弄得我很被動?!”


    “蘇老師,我也是沒辦法啊!”


    總導演把手中的水杯放到桌子上,一張臉緊皺起來,像是被蹂/躪過的紙團一般。


    “我身為節目組的總導演,必須要為這個節目負責,尤其是關係到總決賽名次這麽重要的事情,我更要擔負起自己的責任,保證這次比賽的絕對公正與公平。”


    “我們之前可不是這樣說的。”


    蘇蔓歌聞言,眸子微微眯了眯。


    “我給你拉來讚助,提供足夠的資金支持,最後總決賽的冠軍人選由我決定。現在節目都結束了,總導演突然出爾反爾,這種過了河就拆橋的做法未免也太上不了台麵了吧!”


    “既然蘇老師都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了,那咱麽就索性全都說開吧。”


    總導演臉上的笑意收斂起來,神情裏流露出幾分嚴肅與凝重。


    “不錯,之前我是答應過你最後的冠軍人選由你決定。可是,我們明明之前內定的是蘇老師你們戰隊的學員,可你卻在比賽的前一分鍾臨時改變主意,要讓一個實力明顯不足的人成為冠軍,而且還收買了大眾評委,讓一個本該是冠軍的學員最後竟然得了一個最低的票數。蘇老師,你不覺得這樣做有點過火了嗎?觀眾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如果真讓陳浩天拿到冠軍,許映歡最後墊底,你覺得他們會想不明白這其中有什麽黑幕嗎?到時候,蘇老師可以撇得一幹二淨,這個鍋卻隻能讓整個節目組來背了。身為節目組的總導演,我絕對不會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所以,你就在最後頒獎的時候臨時改變遊戲規則,重新投票,還大手筆地把梁家的小少爺給請來做頒獎嘉賓?”


    蘇蔓歌冷哼一聲,眼白的部分被怒火染成一片猩紅。


    “蘇老師,這你可就真的是冤枉我了!”


    總導演連忙出聲辯解。


    “我哪有這麽大的本事?是梁總自己找上門的。”


    說到這裏,總導演幽幽地歎了一口氣。


    “我也不瞞你說,最後的投票規則是梁總決定的,觀眾投票使用的手機也全都是他自己主動提供的。”


    “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蘇蔓歌眼中的怒氣略微消散了些許,皺著眉頭自言自語。


    她想到剛才在台上時,梁莫深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許映歡分毫,眼中隻有她一個人,眉間的褶痕不由加深了幾分。


    難道是為了許映歡?


    可是,他們兩個人一個是豪門世家的小少爺,一個是落魄的負二代,怎麽會攪和到一起?


    如果梁莫深打定了主意給許映歡撐腰的話,再加上她自身的實力,那她豈不是很快就會翻身?


    這樣一來,自己之前所做的所有一切不就全都成了無用功?


    想到這一些,蘇蔓歌的雙手緊緊攥成拳頭,指甲深陷進肉裏,留下一道道血痕。


    眸子裏,一絲絲的冰冷在她的無聲無息中凝結起來,從骨子裏迸發出蝕骨的寒意。


    她可以輕輕鬆鬆地拿捏住陳筱恬的軟肋,讓對方聽從自己的擺布,可是許映歡不一樣。


    她雖然很不想承認,卻又不得不承認,許映歡看似性子軟軟的,但是骨子裏堅韌又有傲骨,不是這麽容易對付的。


    比賽結束後,許映歡搭乘梁莫深的順風車回家。


    她坐在駕駛座後麵,雙手捧著沉甸甸的獎杯,細長的指尖在上麵輕柔地摩挲著,唇畔噙著淺淺的笑意。


    突然,她屈指在獎杯上輕輕彈了一下。


    指甲與金屬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在車廂裏緩緩蕩漾開來。


    “這要是金的該多好,應該會值很多錢吧!”


    許映歡雙手捧著獎杯,在耳邊晃動了幾下,有些遺憾地低聲嘟囔著。


    梁莫深坐在許映歡身邊,側首看著她,眸光深邃悠長,寫滿了繾綣柔情。


    女孩兒柔軟的長發隨意地散落在身後,頸間衣領微敞,一小片光滑白皙的肌膚暴露在空氣當中,在車內昏黃燈光的照耀下,散發著瑩潤光澤,宛如上好的羊脂白玉,細膩,而又剔透,形成完美的視覺衝擊,俏美無比。


    頸間的墜子輕輕晃動著,折射著橘黃色的燈光,晶瑩通透,襯得裏麵的四葉草越發蔥鬱了。


    許映歡覺察到男人灼熱的目光,纖長的睫毛輕顫了幾下,緩緩抬眸,迎上對方的視線。


    “謝謝。”


    她抿了抿嘴唇,低聲向身邊的男人道謝。


    “嗯?”


    梁莫深聽到這兩個字,眉心輕蹙。


    “其實,我什麽都知道的。”


    許映歡皺了皺鼻子,一臉認真地凝視著梁莫深。


    “如果不是你最後出麵的話,這個獎杯的主人絕對不會是我的。”


    她說到這裏,有些不確定地開口。


    “我這也算是走後門了吧?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我並沒有為你做什麽,隻是幫節目組把本不應該存在的黑幕清理掉。”


    梁莫深緩緩開口,低沉醇厚的聲音在車廂內飄蕩。


    “這個獎杯本來就是屬於你的。”


    男人挺拔硬朗的身材將熨帖挺括的黑色西裝撐起來,彰顯著噴薄的肌肉與骨骼,身體的每一處都詮釋著俊美與深沉。


    坐在副駕駛的程景煊聽到他這幾句話,不禁抬手扶額,在心裏無聲地腹誹。


    梁總,你這樣是追不到女朋友的。


    你應該握著人家姑娘的肩膀,滿臉深情地看著對方,說“對我,你永遠不用說’謝謝’這兩個字。隻要你開心,讓我做什麽都願意。誰要是惹你不高興了,我就弄死他。如果你喜歡獎杯的話,我就把所有的獎杯全都承包下來,打包送到你麵前……”


    許映歡不知想到什麽,眼睛裏突然流露出一絲慌亂,不安地看向梁莫深。


    “你打著梁家小少爺的旗號招搖撞騙,萬一被人識破了,那該怎麽辦?這次跟以前可不一樣,會在電視台播出的。”


    “你是在擔心我嗎?”


    梁莫深薄唇輕啟,刻意將語速放慢了些許,低沉醇厚的聲音中帶著幾許蠱惑人心的磁性。


    那張俊朗的麵容上透著一絲絲的溫柔,眼神也是如濃墨一般,蘊藏著掩不住的柔情,就連眼角都帶著淡淡的笑紋,全然不複平日裏的清冷與陰鬱。


    “喂,你別岔開話題,我在說很重要的事情。”


    許映歡的眉心微擰,澄澈的眸子裏透著幾許焦灼。


    “如果我告訴你,我就是梁家那個從來沒有露過麵的小少爺,你會怎麽樣?”


    梁莫深一瞬不瞬地盯著女孩兒的眼睛,眸底深處有一抹不期然的緊張緩緩蔓延開來。


    “我還說我是梁家的少夫人呢。”


    許映歡以為對方又在開玩笑,於是想也不想地回應道。


    “梁家的小少爺在家裏可聽我的話了,我讓他往東,他不敢向西;我讓他打鳥,他不敢遛狗。”


    程景煊沒想到許映歡這麽敢說,差點兒讓一口唾沫給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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