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看見這麽多弟子走出來給紫玄楓求情,不但天涵老人驚異莫明,就連宋啟明和寧兒、小鸚鵡也驚詫不已,沒想到紫玄楓竟然有這麽好的人緣,犯了事竟然這麽多的人來給他求寬恕,天涵老人看著他們,臉色陰晴不定,攥住自己的胡須,強抑憤怒。


    感覺到自己的權威被挑戰,天涵老人努力用平靜地聲音道:“你們的同門情誼讓為師欣慰,但有錯不罰豈是立法之本?所以,我決定……”


    他剛說到這裏,忽然在中間站立的四百多個記名弟子中,走出三百多人跪在地上,齊聲道:“請師傅收回成命,從輕發落!”


    看見他們走出來反抗自己的命令,天涵老人就心裏一涼,寧兒見了不禁憤然站了起來,高聲怒喝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逼迫我爹爹收回命令?難道不知道自己是什麽人嗎?你們一群奴仆竟然敢反抗主人的命令?誰給你們的膽子?”


    可是對她的話,地上的人都仿佛沒聽見一樣,旁邊沒跪下去弟子一個個臉色陰晴不定,寧兒剛要繼續訓斥讓他們起來,不許給紫玄楓求情,可是還沒等她說話,就見那上百個仆役頭領,竟然全部都走了出來,跪在地上,高聲齊喝道:“請主人收回成命,從輕發落!”


    天涵老人猛地站了起來,眼神中怒火升騰,掃了眼下麵跪著地人,見其中正式弟子一個個都噤若寒蟬,都強挺跪在那裏,而記名弟子許多都是眼神迷茫,顯然是聽了什麽人唆使,而那百多個仆役頭領,有十幾個人都是麵帶得意,讓天涵老人心頭疑惑。


    這時候宋啟明忽然對母親輕聲道:“娘,這些人都宮裏的,我想魔教不象正道標榜仁義,一定給他們煉了本命牌一類的東西吧?如果這些人發難能立刻控製他們嗎?”


    寧兒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道:“當然有這些東西,宮裏除了我和你,還有彩翎外,都被煉有本命牌的,放在本宮中心的睡蘭殿裏,這宮本身就是法寶,你外公操縱自如,就在坐在這裏,隻要一個法訣,立刻存放他們本命牌的地方就會發動法術,可以折磨也可以殺死他們,你問這個做什麽?”


    宋啟明沒回答她,而站起來,攥了下手中的‘如意眼’然後一拍腰後的乾坤袋,放出上午自己醒來後收回的那些蠱蟲,麵容冷冷地道:“那就好,殺我就要付代價,想通過群體的力量阻攔懲罰就要有這樣的實力,我到要看看,他們有什麽依仗,是不是真的敢反?”


    站在那裏的天涵老人本來也聽了他們母子的對話,開始沒在意,可是宋啟明最後一句讓他一驚,剛要說話,就聽宋啟明忽然高聲道:“你們為紫玄楓求情,好,那麽說說你們都誰是他的親人,站出來,告訴我你為他求情的原因,我是苦主,現在我來決定是不是真的懲罰他!”


    底下跪下和沒跪的人都是一愣,他們看了宋啟明一眼,見這個五歲大的小人,麵容冷峻,目光陰寒,再無一點純真孩子的樣子,看了看他,這些人又看向天涵老人,畢竟他才是一宮之主,隻有他能決定事情的最後結果,一個孩子,不過是受了委屈想出來找人發泄罷了。


    天涵老人看了看宋啟明,又看了眼他身後,他能感覺那裏有生命隱藏,顯然是他的蠱,這個孩子莫非想殺人解恨,天涵想阻攔他,可是一想他被自己傷了,心頭一定委屈。


    又看了眼女兒,見她用哀求的眼光看著自己,天涵心頭一軟,撚須坐下,淡淡地道:“都看什麽呢?怎麽?沒有紫玄楓的家人親戚?你們隻是出於朋友的道義嗎?”


    他話落後,好一會,在奴仆中一個白發白須的老人跪前磕頭幾步道:“主人,小公子,紫玄楓是小兒,他為情所困,一時糊塗才做了這個事情,請主人寬大,給他一個機會,他是真的太愛大小姐了,所以才是如此,請主人念在我紫家六百年來為宮裏的苦勞,饒小兒一命吧!我情願代小兒一死。”


    說完老淚縱橫,砰砰地磕頭,不過是幾下就將額頭磕破,白玉的地麵頃刻間就被他的血染紅,其他跪下的人在他說話時候都回頭看他,見他磕成這樣,都一起跪在那裏磕頭,齊聲求主人寬恕,天涵一見也是心中軟了一下,雖然這個老人就是剛才幾個臉色得意的人。


    可是他想起六百年前自己新立此宮,去人間選奴仆,那紫家孩子原是晉國公孫之後,家道衰落才隨父母流浪的,自己看他聰明,就收了他入宮,讓他父母去礦上,並且在以後見他勤勉機靈,就以彩虹七色給七個一樣聰明伶俐的孩子賜了姓,這個紫還是自己賜的呢,不想六百年後他的後代竟然要殺自己的後代。


    就在他唏噓的時候,前麵跪著的一個正式年輕男弟子忽然跪行前撲兩步,一個勁地磕頭道:“師傅,師傅!求您了,求您開恩啊,家父年邁,為睡蘭宮操勞一生,求師傅開恩,放過我哥哥吧,他隻是愛大師姐,想做您的女婿,沒其他的意思啊,求您開恩啊!”


    說完繼續磕頭不斷,寧兒在上麵聽了,不禁又羞又恨,被人當這麽多人麵說,但兒子麵說喜歡自己,真是讓她羞臊,這時候忽然就聽連續不斷的清脆拍手聲響起,大家抬頭看去,就見宋啟明正一臉笑容地開心拍著手,仿佛是看見了什麽高興的事情。


    見大家都被自己的拍手吸引,不再磕頭,宋啟明忽然笑道:“怎麽不磕頭了?接著磕啊,那個老頭,紫玄楓他爹,你磕啊,把腦袋磕碎了我或許就心軟一下了呢,還有那個什麽什麽啊,你接著說,接著給你爹爹求情,多感人啊,說來我都有多久沒看見這麽感人的表演了,真是懷念啊。


    瞧瞧你們演的,真是投入啊,當我們都是傻子一樣,你們說什麽我們就信什麽?嗬嗬,不知道是你們傻還是我傻,你兒子看上我娘就一定要嫁他?不嫁就殺我?嗬嗬,佩服啊,我都有時候懷疑,這個睡蘭宮裏是你們這些人是主人,還我家三人是主人呢?主仆不分啊,奴大欺主了。


    你兒子膽子真大,為了做我便宜老子,竟然要殺我,可惜我最討厭別人碰我娘,她是我的,你兒子有這個想法都該死,何況他殺我呢,你剛才說願意代你兒子死,嗬嗬,不用,真的不用,我怎麽能殺了你這樣一個老人呢,但如果有錯不罰怎麽成規矩呢?所以,你教子不嚴,就斷去四肢以做懲戒!”


    他話剛落,就聽紫玄楓的父親‘啊!啊!!啊!!!’地慘叫著,他的胳膊和腿上莫名出現切割的痕跡,並且直接的將他四肢切割下來,四肢一斷,立刻讓他趴在地上,痛地暈了過去,血流滿地,其他人都看了一驚,一個個看看那老人,又看看宋啟明,心裏驚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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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候剛才說話的那正式年輕男弟子哭叫一聲:“爹爹!”然後猛地躍了起來,卻不是奔他爹爹去,而是奔宋啟明衝來,嘴裏哭叫著,可是眼神卻冰冷無情,身體剛起,手中已經是放出一道紅光,宋啟明從他越起,就向後退了一步,然後剛要動手,就聽天涵喝了一聲:“放肆!”


    然後一道白光衝過來,迎上那紅光一絞,接著不停留,直接迎上那弟子,白光一長,化為一道繩索,將那弟子在空中捆住,然後就這麽懸浮在空中,任他如何掙紮,都無法掙脫那白光的糾纏,其他跪在地上的弟子都站了起來,有幾人已經開始放出各色光輝。


    天涵老人眼中閃過一絲狠戾,剛想動手,又似乎想起什麽,隻是恨恨地一掐手印,吐了幾句咒文,就見那些站起來的弟子和剛才沒跪的弟子已經記名弟子奴仆都一個個都渾身亂顫,反身跌倒在地,渾身抽搐不停,寧兒一見趕緊站起來,將兒子拉在自己身邊。


    法術一放就收,天涵老人將手印收回後,冷冷地看著地下的人,好一會,那些正式弟子先恢複過來,一個個都老實地跪在地上,渾身輕抖,顯然是害怕已極,接著是記名弟子,然後才是奴仆,看他們都恢複了,天涵老人看了他們一會。


    沉默半晌後淡淡地道:“紫玄楓論罪當死,株連族人,但念在他紫家多年效勞的份上,從寬發落,不罪族人,讓刑院封去他的力量,然後去領三年苦役之罰,至於他回來後的事情,看他三年的表現吧,如果好就解去封印重入門牆,如果不好,再說吧!


    今天的事情就到這裏,以後不許再談此事,剛才沒下跪求情的弟子當賞,並且讓你們剛才也受了無妄之災,離開這裏後去沉香殿領取兩份六品丹藥或者同品法器吧,如果不願意要東西,就保留獎勵,積攢等以後一起換取,紅言,你剛才沒跪,這個事情由你去辦,散了!”


    說完目無表情地掃了地上這些人後,看了眼眾弟子,站起來,一甩大袖,轉身而去,寧兒也牽著兒子跟著走了出去,走出大殿,寧兒忍不住問道:“爹爹,剛才事情我看他們都是有預謀的,您為什麽就這麽放過他們?我還真不知道,七師弟有這麽的好的人緣,出了事情居然這麽多人給他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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