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阿哥沉寂了,十四阿哥也安分了。九阿哥被調到西了,剩下八阿哥一個人處置起來就不會有太多的顧慮了,不過雍正也沒馬上就太作他,雖然接連因為他辦差不利切責了幾回,言語間也多有不客氣之處,但卻一直沒有奪了他的郡王之爵,不過卻也讓那些追尋八阿哥的人心存了一些顧忌,行事間也安分了許多。


    雖然反對的聲音不是沒有,但雍正處理政務時卻比前些時候要順遂許多,這也讓他的心情舒爽了些,見十三阿哥身兼數職,實在是累得太狠了,難得的了慈悲,放了他和十六阿哥一起前去木蘭,說是讓他們盡興遊獵。


    雲錦對老十三他們能夠出去散玩很是羨慕,但想到現在自己出行那些個排場又覺得無趣了,隻是象征性的對雍正抱怨了幾句,得了他的允諾,說以後一定會盡量抽時間陪她到外麵走走也就做罷了。


    雲錦是做罷了,可是安之卻不會這麽輕易幹休了,他對十三叔偷著跑去吃獨食卻不想著帶上自己的行為,表示出了極大的憤慨,而默之也為此碎碎念了許久,聽的雲錦的耳朵都快起繭子了,想來十三阿哥在外麵應該也是噴嚏聲不斷吧?至於雍正,被雲錦找借口請來之後。被兩個兒子歪纏的頭都大了,嚴詞斥責人家根本就不怕,最後不得以答應了他們每個月可以出宮去遊玩一次,才總算是讓兩個小祖宗滿意而去了。


    “你養的好兒子”雍正瞪了一眼坐在旁邊隻笑不語的雲錦,對她剛才的不幫著自己的行為很不滿意,“居然威脅到聯的頭上來了,你也不說管管?”


    “皇上這可是冤枉臣妾了,您說的話他們都不聽了,更何況臣妾?”雲錦現在自然也不怕雍正的瞪眼,隻笑意盈盈的看著他說道,“看他們拿定了主意就不放鬆的樣子,想來將來必然也是介,“金剛不能惑動絲毫,妖怪不能惑媚一點,的。”


    雲錦說的金網、妖怪之話,來自於雍正給田尖鏡折子上的批複之語。


    說起這個明文鏡來,雖然也算是雍正比較看重的臣子了,可是貌似整個大清朝除了雍正以外,就很少有人待見他的,隆科多這個得了意就有些忘形的就不說了,連張廷玉、朱軾、李衛甚至是十三阿哥都不待見他,做人做到這個地步,這個田文鏡也可算得是極品中的極品了。


    田文鏡會入得雍正的法眼,起因是在雍正元年的時候,那時候山西災歉,山西巡撫德音卻匿災不報,田文鏡卻如實奏報,從而讓許多的百姓即時得到了因此而得到朝廷的救治,雍正因此覺得他很大公無私,於是起了要重用的心思。而田文鏡到了六十多歲,才碰上了雍正這個眼光與眾不同的主上,大概是太想表忠心了,做事越的不留餘地,得了個刻薄的名聲,自然也就招來其他官員的彈劾和孤立。


    雍正其實是一個非常愛憎分明的人,以前因著康熙的一句“喜怒不定”的考語,一直極力壓抑自己,不輕易喜,不輕易怒,自當了皇帝之後,他的本性才逐漸的釋放開來,雖然他也因為擔心田文鏡的名聲會對十三阿哥有礙,不讓他與十三阿哥有過深的接觸,可是看著他被攻擊被孤立,又覺得這是他實心辦差才惹來的不是,就象自己以前一樣,所以別人越攻擊田文鏡,他就越要護著。


    田文鏡當然也知道有人在彈劾自己,所以就在折子上絮絮叼叼的對雍正表著忠心,說是河南都有什麽樣的弊政,他又是怎麽不避嫌怨做事的,並說他現在吃的穿的都很好。全靠了皇上賞賜的養廉銀,就連他喝的水也是養廉的銀子買的,還說他沒有兒子,即使有財物也無人可留,所以自己一定會很清廉的雲雲。


    然後雍正就被番表白感動了,圃圃有神的寫下了這樣的朱批,“不過教你知道你主子的為人居心,真正明鏡鐵漢,越小心勉力就是了。你若信得過自己,放心又放心,就是金網不能惑動聯絲毫,妖怪不能惑聯一點。你自己若不是了,就是佛爺也救不下你來,勉為之。聯待你的恩,細細的想,全聯用你的臉,要緊!要緊!”


    適時正好雲錦給雍正去送補湯,無意間看到了這樣一些話,不禁很是無語,在後世自己是聽說過雍正說自己是什麽“真的漢子明鏡鐵漢”之類的,當時還很為一個皇帝居然會有如此至情至性之語而感動過,隻是沒想到這話卻是在這種情況下寫出來的。


    “你膽子越的大了”雍要又瞪了雲錦一眼,“看了聯的折子也就罷了,居然還拿著它來打趣起聯來了。”


    “皇上息怒”雲錦看著雍正的麵上雖然嚴肅,眼中卻並沒有冷意,知道他並沒有真的動氣,但還是起身向他行禮賠罪,並倒了一碗涼茶奉上凹曰甩姍旬書曬齊傘妾給您斟茶賠罪了。”


    “哼!”雍正冷“哼一聲,卻還是接過茶去喝了幾口,然後放到桌上,看了看雲錦問道,“聽你話裏的口氣,你是不是也覺著田文鏡不好?”


    “怎麽會呢?”雲錦到是隱約記得這個田文鏡在曆史上確實是為官多匆來著,好象到後來他也有匿災不報的事兒,而且弄得自己的管地民不聊生、賣兒賣女來著,隻是這此話她當然是不能說的,“臣妾跟那個田文鏡從不相識,如何知道他好或不好,臣妾隻是覺得皇上對他太過恩寵心中有些吃味罷了。”


    “這話可是渾說”雍正白了雲錦一眼,“你是聯的皇後,他是聯的臣子,你跟他能吃個什麽味?”


    “什麽不能?”雲錦嬌嗔著看著雍正,“看您寫給他的那些話,跟臣妾可是從來沒這樣說過呢。虧得臣妾問了人,知道這個田文鏡是個其貌不揚的老頭子,否則”


    “否則什麽?”雍正恨恨的打斷了雲錦的話,“看來這些日子真是讓你閑的太過了,什麽亂七八糟的你都敢想了。”


    “臣妾想什麽了?”雲錦無辜的看著雍正,“臣妾隻是想,幸而這個田文鏡隻是個其貌不揚的老頭子,否則臣妾還以為皇上是要準備賜他個額附呢,說起來,等孝期過了之後。以晴差不多也該到指婚的年齡了。”


    “你!”雍正恨恨的瞪著雲錦好一會兒,一時沒說出話來。


    “皇上息怒”雲錦忙上前撫著雍正的胸口,“是臣妾錯了,臣妾是見您最近心情很好,才跟您開個玩笑的。”


    “你這張嘴啊”雍正又氣又恨的在雲錦嘴角扯了一把,“捧聯的也是它,損聯的也是它。你說聯是要賞還是要罰呢?”


    “就功過相抵,不賞不罰好了。”雲錦邊說邊轉到雍正的身後,給他按摩著肩膀。雍正將身子向後靠去,閉上了眼睛。


    “你說”過了好一會兒,雍正又開口問雲錦道,“你願不願意把樂之指給象田文鏡這樣的人?”


    “再妾不願意。


    ”雲錦的手停了一下,隨即很幹脆的說道。


    “為什麽?”雍正沒睜眼,隻是淡淡的問著。


    “皇上知道,樂之自小就是最崇拜您的。”雲錦繼續給雍正揉著肩,語氣也很冷靜,“如果有人能如皇上一般樣,哪怕是隻有你品性的一半,就算是皇上不提,臣妾也會為樂之來求皇上的,可問題這田文鏡與您卻是一點兒都不象,非但不象,而且連個質品都不如。”


    “質品?”雍正笑了笑,睜開眼睛拉著雲錦的手,將她拉過自己的身側,“人都說聯刻薄,沒想到你居然也有樣學樣起來了。隻是這樣說田文鏡,未免過了些。”


    “臣妾並不是要針對他”雲錦卻沒笑,而是很正色的對雍正說道,“他做為一個臣子如何,臣妾不知道,但如果要是將女兒指給他這樣一個人,臣妾卻是無論如何不能放心的。”


    “哦”雍正挑了挑眉,“你說說看。這是為了什麽?”


    “皇上曾經跟臣妾說過”雲錦繼續平靜的說道,“田文鏡遭人忌這點和您有些象,但臣妾卻有些不以為然,您遭人忌,是因為您的身份,您的才能,您的威儀,他田文鏡何德何能,可以與皇上相提並論?皇上是被許多人挑過不是,但並不等於被挑不是的,都是與皇上一般是因為遭人忌的。”


    “說下去。”雍正皺了皺眉,淡淡的說道。


    “當然臣妾也不知道這田文鏡到底是為什麽被人挑不是”雲錦舒了一口氣,接著說道,“可能確實是因為他得了皇上的青眼而遭人忌,三人成虎的話臣妾也是聽過的,但也有可能是空穴來風,不管怎麽樣,至少他不知變通這一點卻是肯定的,這在官場上可是大忌,就是皇上手握天下,也是要權衡各方關係的小他田文鏡憑的什麽招眾人不待見,卻還能安安穩穩的當著他的官兒?還不是因為有皇上護著,否則他現在早不知到哪裏去了,這樣的人當皇上的忠臣也許是夠格的,但要做臣妾的女婿,臣妾卻是堅決不肯的。”


    “行了,聯不過就是那麽隨便一冉”雍正搖了搖頭說道,“且不說樂之現在還就是真到了給她選額附的那天,聯必然是要慎之又慎的。”


    “如此臣妾就替樂之謝過皇上的恩典了”雲錦對著雍正行了一禮,起身後又笑著對他說道,“隻怕到時候皇上還真的是要費些心思的,樂之有了您這個阿瑪,怕一般人是看不進眼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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