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烏喇那拉氏這次來的目的是想給雲錦吃個寬心丸。?可是聽她說完之後,雲錦卻更鬧心了,幾番接觸下來,越來越覺得這個女人不那麽簡單,幾千年的三妻四妾積累下的內宅鬥爭經驗,遠不是自己這個來自隻能一夫一妻的現代人所能比擬的,更何況雲錦在現代也沒結過婚,甚至連戀愛都沒怎麽談過,宮鬥的能力與烏喇那拉氏明顯就不在一個檔次上,屬於無差別較量,結果根本就沒有懸念。


    更要命的是,烏喇那拉氏覺得自己的眼界很寬,其實卻還沒寬到一定的份兒上。是,她是能看出四阿哥與世無爭的表相下,有著更高更遠更強的追求,也看出雲錦這個與宮中關係良好的人能為四阿哥的奪嫡之路加分不少,所以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來找雲錦聯合,力求為四阿哥提供一個穩固的後勤保障,幫助他取得最後的勝利,立下功勞的同時,又讓四阿哥看到了她的賢惠和大度。將來一國之母的地位必然是更加的不可撼動。


    如果隻是如此的話,雲錦並不介意與烏喇那拉氏合作,反正她並不想去當那個國母,怪累人的,她做這麽多事兒也就是想給自己和兒子創造一個良好的安全的生活環境,而且最早的時候,她也是想著要靠在四阿哥和烏喇那拉氏這兩棵大樹下好乘涼的,隻是現在她卻覺得烏喇那拉氏這棵大樹不是自己想象中那麽穩固和牢靠了,因為她把四阿哥對付年家的緣由全都算在自己頭上了。


    這也就是烏喇那拉氏的眼界不那麽寬的地方了,她隻看出了四阿哥的誌向,卻沒看明白他的全盤布局,她不知道四阿哥對年家的取舍早就已經有所考量了,元壽的事兒隻是個引子罷了,即使是沒有這一出,隻要年羹堯不安分,收拾他也是早早晚晚的事兒,因為準備工作做的充分,所以這次四阿哥雖然斷然處置了年家,卻並沒有影響他的大局,相反的也許更穩定了,一個忠誠的嶽鍾琪可是比一個左右搖擺的牆頭草年羹堯強太多了。(.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所以說,年氏其實也是一個可憐人,她一直以為年家和年羹堯是她最強有力的後盾,可是她沒想到兄妹之情終究是比不過爭權奪利之心,年羹堯要真看重她這個妹子的話,無論四阿是否有上位之心,他都應該老老實實的追隨著不離不棄。而不是象現在這樣暗地裏去抱八阿哥那條大腿,在他的心目中,雖然八阿哥在康熙麵前的寵愛不如以前了,但論起實力來,仍然還是個大熱門,跟著他比跟著成天隻知道念經種菜、沒事兒還要來信教訓自己要安分守已的四阿哥來說,要有前途的多了。隻可憐了年氏,有事沒事兒的還總是把他這個哥哥掛在嘴邊,孰不知這個哥哥早就已經把她這個妹子放棄了。


    當然雲錦現在沒那個心思,也沒那個必要去可憐年氏,當初她起心要害元壽的時候,也沒見她可憐自己來著,現在得到這個下場,隻能說是她的報應。雲錦現在擔心的是,因為四阿哥舍棄年家的事兒,會讓烏喇那拉氏對自己更為忌恨。礙於眼界尚不夠真正的寬廣,在烏喇那拉氏看來,康熙親自劃撥過來的年家就是四阿哥的一大助力,因此她才會對年氏的恃寵而驕一直都采取容忍的態度,也認為這次元壽既然沒事兒,隻敲打敲打年家也就夠了。現在四阿哥將年家連根拔起的做法,無疑就是自斷臂膀的極端不理智的行為。


    當然烏喇那拉氏的眼界不夠寬,也是有她的原因,這個時候的女人,自小受的教育就是不要去管男人外麵的事兒,現在慈禧別說沒出頭兒,就連生還都沒生出來呢,所以講究的還是個後宮不得幹政,那麽烏喇那拉氏能穩穩的掌控雍親王府的內宅,卻對外麵的情況並不清楚也就可能理解了,因為不了解外麵的事兒,也就不會知道年羹堯一腳踏兩船的事兒,更不會知道他這種行為讓四阿哥覺得對自己的大業造成了不穩定的因素,早已經將其列為需要清除的隱患之一了。


    不過雲錦雖然能理解烏喇那拉氏為什麽眼界不夠寬,弄不明白四阿哥這般處置年家的真正原因,但並不等於她願意讓烏喇那拉氏把自己想成是引誘她老公荒廢大事的妲己、褒姒甚至是陳圓圓之類的壞女人,在利用完之後,可以心安理得的除掉,一點兒愧疚都不帶有的,隻會覺得是在幫四阿哥、幫朝廷除掉了一個禍害,自我感覺高尚的不得了。


    雲錦既不想當良弓,更不想當走狗,所以聽了烏喇那拉氏這番話之後,就越的不可能安心靜養了,雖說是她指望著自己生下雙胞胎,以此來招得康熙對四阿哥的注目,但這樣一來,自己的聲勢也會隨之而起的。?元壽已經夠招眼的了,他雖然是掛在烏喇那拉氏名下。但不管是皇室中人還是朝廷大臣,隨便叫起一個人來都知道這是雲錦生的,再要是加上一個雙胞胎,可想而知,雲錦的風頭必然是一時無兩了,烏喇那拉氏真的能允許這種情況生嗎?


    雲錦實在是想不明白這些個彎彎繞繞,索性也不想了,借進宮給太後賀壽之機,直接向貴妃娘娘討教就是,憑她統率六宮的本事,分析些這個來,還不是小菜一碟嗎?


    摒退了眾人之後,聽了雲錦言簡意賅的說了一遍她目前的處境之後,貴妃娘娘歎了一口氣,搖著頭對雲錦說道。


    “難為你還是在宮裏呆過的人呢,說出去我都覺得丟人。”


    “娘娘,”雲錦慚愧的說道,“雲錦實在是太沒用了。”


    “也怪不得你,”貴妃娘娘又歎了一口氣,撫著雲錦的臉龐說道,“你雖是看著精明,其實心思最是單純,也是因為如此。太後和我才會這麽疼愛你,但有得必有失,你這樣的性子,在內宅裏卻是要吃虧的,當初讓你跟了胤禛,就是覺得他的府裏相對來說還算簡單,沒想到烏喇那拉氏倒是個有心機的。”


    “其實跟誰都是一樣,”雲錦搖了搖頭,看著貴妃娘娘說道,“凡是皇子宅院裏的女人哪有一個是簡單的呢,簡單也坐不穩嫡福晉的位置了。說來說去,還是雲錦太不爭氣了,實在是有負您的教誨。”


    “你擅長的不在於此,這也是勉強不來的,”貴妃娘娘笑著安慰雲錦,又看著她溫柔的問道,“行了,事情我都知道了,現在我要問你,你是如何打算的?還要繼續當這個上不上下不下的側福晉嗎?”


    “娘娘,您這是什麽意思??”雲錦驚訝的看著貴妃娘娘說道,“難道您是想讓雲錦隱居起來,躲過這些個勾心鬥角嗎”


    不過再想想,這也未嚐不是個辦法,本來雲錦就這麽想過,後來是為了元壽的未來才放棄了的,可是現在看來,自己的存在也許會讓元壽更有危險也說不定,那還不如就由得貴妃娘娘安排呢,相信以她的經驗必然會穩妥的多。


    “如果真有合適的地方,雲錦倒是願意的,”雲錦對貴妃娘娘點了點頭說道,“現在肚子裏的孩子當然是跟雲錦一起了,要是元壽也能過來那就最好了。”


    “不行是嗎?”雲錦見貴妃娘娘睜大了眼睛看著自己,泄氣的說道,“雲錦其實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不過沒關係,隻要雲錦能知道他一直好好的就行了,沒了雲錦,他就隻有福晉這一個額娘了,相對來說,也安全多了。”說到這兒,雲錦又問貴妃娘娘,“娘娘,您的意思是讓雲錦詐死啊,還是被擄,雲錦覺得還是詐死好一些。這樣一了百了,也不會讓元壽的名聲受損。”


    “你啊,”貴妃娘娘恨恨的用手點著雲錦的額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怎麽遇事就隻想著逃避呢?你這一走,豈不是把男人和兒子全給了人家了嗎?哪有你這樣當額娘的,元壽小小的年紀,你就要把他扔下,虧你也好意思說出口。”


    “那娘娘您的意思是?”雲錦讓貴妃娘娘說的有些摸不著頭腦。


    “我的意思是,”貴妃娘娘白了雲錦一眼,“與其當現在這個上不上下不下的側福晉,不如就直接當個繼福晉好了。”


    “啊?”這回換雲錦睜大了眼睛看著貴妃娘娘了。


    “既然烏喇那拉氏已經是這般防著你了,”貴妃娘娘滿臉溫柔的笑容,語氣也是柔和之致,可是說出的話卻是滿含殺氣,“與其等她將來對付你,不如先下手為強,直接就將她除了去,由你來接管雍親王府好了。”


    “可是,”雲錦完全沒想到貴妃娘娘會這麽說,一時有些不知所措,“雲錦哪有這個本事。”


    “不用你,”貴妃娘娘依舊是一臉的笑容,“你出麵反而不妥,也容易讓人懷疑,你該怎麽過日子就怎麽過,反正現在看來,烏喇那拉氏也不會馬上就對你動手,到時我自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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