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他們從暖室回來,卻見雲錦正在折騰元壽呢,用壽,不停的讓他翻身,一會兒仰臥,一會兒側臥,一會兒俯臥的。


    “雲錦,你幹什麽呢?”看著雲錦拿自己的皇孫耍著玩,康熙有些不高興了。


    “啊,”雲錦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才緩過神來,“皇上回來了?都摘了些什麽東西啊?”


    “東西先不忙說,”康熙淡淡的問道,“你剛才在幹什麽呢?”


    “雲錦沒做什麽啊?”雲錦一時沒明白老康的意思。


    “沒做什麽?”康熙雲錦沒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神情更加不悅了,“元壽雖是你的兒子,但也是皇家血脈,是朕的皇孫,能由著你隨意**著玩嗎?”


    “皇上是為這個啊,”雲錦這知道老康麵色不好的理由,趕緊解釋,“皇上,雲錦這可不是閑著沒事拿兒子做耍,而是在教他翻身呢,同時也讓他練練勁兒。”


    “你也太著急現在練這個還太早了,”聽了雲錦的話,康熙的臉色稍齊些,“以後不要再這樣了,現在他的身子骨嫩著呢,別一個弄不好再傷著了。”


    “是,雲錦謹遵皇上教誨。”也不跟康熙辯論,話說就是她辯論了怕也是辯不贏的,索性痛快答應了了事,反正康熙也不會在這兒長呆,陽奉陰違的事兒自己也不是沒幹過。


    不過~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現在這麽做對不對,因為群裏有人說自己的育兒經,再加上寫文的需要跟她請教了些,在網上也查了些,隻是寫過了也就不在意了,原想著現代網絡那麽達,什麽時候用查也就是了,卻沒想到不明不白的給整到這兒來了,那些個育兒方麵的經驗,自己記的是零七八碎的,隻能摸索著前進了。


    到底是不應該在孩子四個月地時候。就幫他翻身。雲錦也不是很清楚。隻是看到元壽地勁兒長了好多。也有些想翻身地意圖以才試著訓練他而已。當然她也是小心再小心地竟兒子是自己地。傷了他身可是疼在已心地。


    雲錦這邊恭敬地答應著熙。可是身後卻感到如芒刺在背。想也知道是四阿哥在瞪自己。她心裏當然也明白這是四阿哥在怨自己自作主張是訓練元壽是臨時起意地事兒。哪來地時間與他商量啊說雲錦也沒想到。隻是幫元壽翻翻身。就會引起老康這麽大地反應啊。


    “行了。”康熙彎腰探手將元壽抱了起來。“元壽還是讓朕抱著吧。剛才與老四老十三也摘了不少菜經著人送到廚房了。你且去安排著做吧。”


    “是。


    ”雲錦知道他們要商量事兒想在旁邊摻合。跟四阿哥和十三阿哥談論政事暫時還可以是有康熙在場。那可就不方便了竟現在自己是他兒子地女人了。讓他看到自己議論朝政總是不太好地。


    等雲錦到了廚房一看。才知道康熙摘地還真挺全。凡是暖室裏有地。他都摘了些。冬天裏地青菜本就金貴。再加上暖室裏出來地。味道上總不比大地產地純厚。所以雲錦決定盡量不做太深太細地加工。或清炒。或白灼就可以了。免得破壞那些菜地清香之氣。再用能生著吃地拌上兩個涼菜。至於葷菜嗎?弄個小雞燉~。再加上個土豆燒牛肉也就可以了。剩下地也就是配幾個例菜了。這些張嫂都能弄妥地。


    雲錦吩咐下人們將飯菜擺好之後,才去堂屋裏請康熙和兩位阿哥用膳,並讓奶媽先把元壽帶到裏屋去喂奶,剛才做菜之前,雲錦已經將奶水擠好了。


    “每次到雲錦這兒來,就能感受到鄉野之氣。”康熙坐好之後,看到桌麵上的菜,就笑了起來。


    “皇上不喜歡嗎?”雲錦忙問道。


    “喜歡,農業乃國家之根本,”康熙笑著搖頭,“我豈能不喜歡農家菜呢。”


    “皇上聖明。”這康熙也真是會誇獎自己,現在桌麵上這些菜,也許擺到現代,還可以稱之為農家菜,可是在清朝,有幾個最基礎的農民能經常吃上這樣的飯菜呢?隻是他是皇帝,說出來的話雲錦總是要捧著點兒的。


    現在烏喇那拉氏不在,侍候康熙用膳的活兒自然也是雲錦的了,她站在康熙的旁邊,依著他的眼色和吩咐,不時給他挾著菜,一頓飯下來,站得腳都軟了,幸好自己在廚房裏先掂了些,否則還不得餓暈過去啊。


    這頓飯康熙吃得很香,用時也就長了些,等他們好不容易用罷了膳,雲錦又請這幾位大爺到堂屋中落坐,讓人呈上了準備好的果盤,都按照雲錦的要求切成了可以入口的大小,上麵還插了木簽,方便他們取用。


    “方才朕說的‘存留養親’之事,你們要多加留意,盡快的讓人實施下去。”康熙一邊吃水果一邊對四阿哥和十三阿哥說道。


    存留養親,雲錦在一邊聽的一頭霧水,這是什麽東西?可能是因為有些累了,或是在院子裏呆的,警覺之心降低了,臉上也跟著**了疑問之色。


    “雲錦看了那麽些書,連什麽是存留養親都不懂嗎?”康熙看到雲錦的神情,就笑著問她。


    “皇上,雲錦看書隻圖好玩,不求甚解,未能明白此話的意思,真是慚愧的緊。”雲錦趕緊做出一副羞愧狀。


    “老四,雲錦是你的人,你跟她說清楚吧。”康熙跟四阿哥說道。


    四阿哥淡淡的看著雲錦,眼神中透露出自己丟了他的人的神情,可是這也能怪雲錦啊,自己也不想當官,看書隻是解個悶,要那麽博才做什麽?再說,不是有句話,叫做女子無才便是德嗎?怎麽到了他們這兒就行不通了呢?一個兩個的要自己看書寫字,看書也就罷了,可是寫字真的不是雲錦的喜好啊。


    四阿哥雖然對雲錦的“無知”有些不太愉快,但還是遵從康熙的命令最簡練的語言把存留養親的意思講給了雲錦。


    原來這“存留養親”,是指犯了死刑、流刑、徒刑等人,如果該罪犯家中有需要其奉養的直係血親,可以暫時免除刑罰,準許死刑犯在家“侍親緩刑”,準許流刑犯在家“權留養親”,等到被奉養人去世後,再令罪犯服刑的製度。這種製度從北魏時期就開始了,此後唐、宋、元、明都將其列入律典之中它是根植於我國儒家孝道文化的一項刑罰執行製度,是法律儒家化的表現法律家族化、倫常化的體現。


    康熙這次要增加“存留養親”


    的基本內容是,凡犯死罪而不是常赦所不原的,高、祖父母及父母年在70歲以上又有疾病需要有人侍養的,家中又沒有成年丁男或半成年男子,可以根據他犯罪的情節皇帝親自決定是否處以死刑;若犯徒刑與流放配罪的,就杖一百罪可收贖金,以便他能夠在家奉養父母。


    雲錦聽明白了“存留養親”的意思,口頭上稱讚康熙仁心為懷,麵上也盡量做到不顯,可是心裏卻是在暗歎,雖然在這個世界裏可能做到法律麵前人人平等(其實就是在現代社會,雖然比這時候的法製環境要強上太多也未見得能做到絕對的法律麵前人人平等),但是也不能這樣啊不是擺明了給人留下空子可以鑽嗎?再說了,你對罪犯這麽優待讓受害人情何以堪哪?


    隻是雲錦這種表裏不一的行徑卻是沒有瞞過她的枕邊人四阿哥,在送走康熙和十三阿哥之後,他很直截了當的問雲錦對這個“存留養親”是否有其他的看法,難不成覺得這流傳了上千年的製度有什麽不妥嗎?


    “這存留養親是朝廷對百姓的德政,是皇上重視孝道的仁心,雲錦哪裏會有什麽意見?”雲錦笑著想把話題岔過去,“對了,爺,您看皇上還是真喜歡元壽,元壽這小子也是怪了,跟皇上倒是自來熟。”


    “他們是祖孫倆,血脈相連的,親近些也是正常的,還有,那是爺的兒子,你別小子小子的亂喊,”四阿哥白了雲錦一眼,“別跟爺耍你那小聰明,對那個存留養親有什麽看法,還不痛快的說出來。要是現在不說,那以後就別說了。”


    “雲錦是覺得這有些個問題弄不明白,本也想著問問爺呢,隻是礙於這是皇上的意思,所以才有些猶豫的,”雲錦聽四阿哥這話,也不好再矯情兒了,現在他願意和自己討論朝局,是對自己有那麽一份信任,如果自己隻顧著明哲保身,藏著掖著,那恐怕他以後就再也不會和自己說這些事兒,“這個存留養親所應用的人,都是些應該判以死刑或流刑的人吧?”


    “是,”四阿哥一點頭,又加上句,“還有徒刑。”


    “也就是說,這人都是些重犯了,他們犯下了嚴重的罪行,卻沒有得到懲處或是懲處的很輕,會不會引百姓對朝廷法製的懷呢,也許他們會覺得,既然他犯下了這麽大的事兒都不用受處罰,那我也可以去犯些案子了。”雲錦先說出第一點。


    “這個問題剛才我和老三跟皇阿瑪也說過了,”四阿哥神情平靜的說道,“對適用於‘存留養親’的從輕處罰,自是要將理由公之於眾的,這樣那些百姓也就知道這種情況隻是特例,不是對所有人的,那麽他們也隻會感念於皇阿瑪的對孝道的重視,而不會亂來了。”


    “可是些獨子呢,有沒有可能利用自己的身份而無所顧忌的犯案呢?”雲錦看了看四阿哥,就自己了解的他而言,應該不會把事情想的如此簡單的,想來這是康熙的想法,當然也不是說,康熙看問題就簡單,隻是他對名聲有些看重而已,所以雲錦也不好說什麽,隻能接著問出第二個問題了,“而且,也未見得獨子就一定是孝順的。聽說,如果子孫不肖,還不如沒有呢。”


    “這個我們過了,反正這種案子都是要上奏給皇阿瑪,由他老人家親自決斷的,”四阿哥淡淡的說道,“我相信皇阿瑪一定會仔細研判,區別對待的。”


    “雲錦當然相信皇上是會明公正的,隻是他老人家日理萬機,卻是不可能親自去調查的,所知道的,也不過是那些官員奏折上所寫的東西,可是誰又能保證這些官員說的就都是實話呢?有了這麽一條可以保命的路,那些作奸犯科的人自然是要卯足了勁兒找人托關係的,他們不惜花重金,想當然也會有人為了錢幫他們作假的。”雲錦又說出了第三條。


    “這個也是我們商談過的,”四阿哥看著雲錦說道,“可以不定期的抽查他們報上來的人員情況,如果真有人循私枉法,那肯定是決不輕饒的。”


    “還有,這存留養親是照顧了一些犯案人的父母尊長,”雲錦見四阿哥盯著自己的眼神,知道他是想讓自己把話說接著說道,“可是對受害的考慮似有不足。那些受害無辜被害,本來就很可憐了,可是害他的人卻得不到應有的懲罰,難免會讓他和他的家人心有不平,也許還會對朝廷產生不信任,而且,還有個問題,犯案人的老人倒是有人可以管了,可是受害人的呢,說不定,受害人的家中也沒有其他成年男子呢,那他的老人又該怎麽辦?”


    “這倒是個問題,”四阿哥沉思了一下,“我可以跟皇阿瑪說說看,在用到存留養親的時候,也得先看看被害家中是否有成年和未成年的男子,否則被害人家裏的老人沒有人養,而所殺人之人反得留養,這樣就合情理了。”


    雲錦強力忍住自己撓頭的,可卻是抑製不住腦子裏浮現出一副畫麵,四阿哥板著一張冷冰冰的臉,卻跪在下麵的一幹人犯訓斥道:“你們殺人前也不先看清楚了,還以為你是家裏唯一的男丁,朝廷就會對你網開一麵,可是你要是殺了別人家唯一的男丁,那照樣是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雲錦這時也真沒什麽話好說了,加了四阿哥的但書之後,本來按存留養親來說,定罪判刑要看犯案人家裏的情況,現在又要加上看看那倒黴的被害家裏是個什麽情況了,不過先就這樣吧,至少比原來公平些,等真正實施起來,弊端呈現了,他們自然就會想到修改了,總不能真的叫他們法律麵前人人平等吧,即便是麵子上的事兒,隻是喊個口號,他們也是不可能同意的。


    四阿哥和雲錦談完存留養親的事兒之後,又說了些個家長裏短的,然後就起身準備回府去了,雲錦也不挽留,一直送到院門口。


    “對了,”四阿哥已經邁步出去了,又回身對雲錦說了一句,“能後沒事兒少折騰元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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