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宮裏的宮女們也沒比雲錦大多少,也未見得如何活潑,而那些公主們自然也比一般人家的小孩穩重的多,這是也因為環境使然。但再怎麽著,年紀還是擺在那兒的,雖說是皇宮裏的人早早的就學會了察顏觀色,但孩子的天性總還是有的。


    可雲錦此次進宮,想著要趨吉避凶,要曲意奉承,對要討好的人固然是從其人生經曆到性情都詳加分析,對其他的人,隻要雲錦覺得還算是有些份量的人也刻意了解過了,想了這麽多,卻是忘了自己現在還是個孩子的事實,一個十歲孩童該有的童稚與天真她是一丁點也沒表現出來。康熙是何等樣人,那還有個不起疑的。


    其實四阿哥和十三阿哥最初的時候並不完全相信雲錦,與這方麵也是有關係的,但經過那段時間的觀察,發現雲錦雖乍看起來有些複雜,但其實心思還是很單純的,也就釋然了。雖不能說是已經對雲錦完全信任了,但至少沒那麽懷疑了。


    雲錦現在也正慶幸呢,幸虧四阿哥說的早,馬上彌補還來得及,不然時間長了,老康的疑心越來越重,就說不定會有什麽禍事降到自己頭上了。還好還好,現在裝嫩還不晚,至於今天的表現嘛,用剛進宮有些拘謹也是可以說的過去的。


    雲錦感激的看著四阿哥,誰說他冷麵冷心冷情來著,這不是挺知道幫人的嘛,心思又敏銳。現代清穿迷中四四一黨人數眾多(雲錦也勉強可算是其中一員),看來還是有道理的。


    “雲錦,你這麽直眉瞪眼的盯著四哥幹什麽?”


    雲錦這個氣呀,十三阿哥你是什麽眼神啊,我這叫直眉瞪眼呀,明明是秋波流轉好不好,真不會審美。


    “十三弟,這有什麽不明白的,”還沒等雲錦反駁呢,四阿哥已經開口了,“她是怕字不好,不敢拿給我呢。”


    字,什麽字?雲錦一時沒弄明白。


    “別告訴我,這幾天你一個字都沒寫。”四阿哥一下子沉了臉。


    雲錦這下明白了,四阿哥是要自己每天臨的毛筆字呢。可從離了四貝勒府之後,自己就一個字都沒再寫過了。誰知道這都已經離開四阿哥的轄區了,他還記著這事兒,居然還要檢查啊。


    四四啊四四。這才剛誇完你啊。你怎麽經不起表揚呢?有多少國家大事要你管呀。我這點小事兒就不勞您惦記了。還有那誰。清欠地差事怎麽還不派下來呀。趕緊讓這個愛討債地忙起來啊。有那些個國庫地債可以討。自己這點小債他也就不會放在眼裏了。


    “什麽字啊?”貴妃娘娘問道。


    “娘娘。雲錦在四哥府裏時。四哥讓她每天臨三十篇字。”十三阿哥解釋道。


    “原來如此。雲錦。皇上對字也是很看重地。胤禛這也是為你好。以後不可再忘了。”貴妃娘娘轉而又跟四阿哥說。“不過。雲錦以後還要常去太後宮中和蘇麻喇姑那兒去伺候。怕是沒時間寫那麽多。這樣吧。我給說個情。一天寫五篇如何?”


    “娘娘說地是。”十三阿哥跟著附和。“與其趕著胡亂寫三十篇。還不如仔仔細細地寫五篇地好。”


    “好。就按娘娘說地辦。”四阿哥答應地也痛快。“不過。娘娘。是不是也該找人教教雲錦滿文了。”


    什麽?還要學滿文,雲錦的高興勁還沒來得及體現到臉上了,就讓四阿哥這一棒子打回去了。真是的,這不是沒事找事嘛,自己又不考秀才,學那麽多幹什麽。再說了,不是說滿清是以漢學治國嗎,雲錦從到清朝以來遇到的所有滿人們說的可都是漢語呢,那還學滿文有什麽用?


    “胤禛說的在理,”貴妃娘娘見雲錦苦著臉看自己,笑著勸她,“你畢竟是滿人之後,學習滿文也是應當的,再說了,你以後不是要常到太後那去嗎?太後可是最重視滿文的。”


    關於太後重視滿文的事兒雲錦倒是聽貴妃娘娘說起過的,太後對五阿哥胤祺雖說是十分的寵愛,可在教育問題上卻很是固執己見,在胤祺小的時候,太後堅持隻讓胤祺學蒙古語和滿語。康熙二十六年,康熙考較眾皇子時,各位阿哥依次讀解經文,連七歲的八阿哥胤禩都能琅琅上口,而當時已經九歲的胤祺卻隻能幹看著,因為那時他還不會漢文。最後還是康熙出來打圓場,讓胤祺讀寫一篇滿文了事。其實康熙對五阿哥的學習也不是不關心,隻是出於對孝惠皇太後的尊重,也隻能作罷了。


    “雲錦遵命就是。”雲錦看貴妃娘娘也這麽說,隻好認了,心裏直哀怨,這在現代已經脫離學生身份好幾年了,滿以為再沒人可以逼自己學不想學的東西了,可現在你看看,人家一句話,自己還不是得乖乖的學,估計學不好還得受罰,尤其是那個一板一眼的四阿哥,這封建社會真是沒人權啊,這未來的封建帝王壓迫人民啊。


    “好了,你們二人應該也餓了吧,就在這兒用了晚膳再去吧。”貴妃娘娘問靜蘭,“晚膳準備好了嗎?”


    “回主子,已經備好了。”


    “那就傳吧。”


    於是在大概下午二點左右的時候,雲錦開始吃起了她入宮後的第一頓晚膳。


    這個點兒吃晚膳,聽著是有些別扭,可在這皇宮裏卻是沒有“午膳”一說。按照清朝宮廷食製,這皇宮裏的主子們一天隻吃兩頓正餐,叫“早膳”和“晚膳”。早膳是在辰時(七點到九點),晚膳是在未時(下午一點到三點),兩次正餐之後,各加一頓小吃。如果臨時需要吃什麽,再隨時傳人送過來就是了。昨天和嬪過來一起吃的那頓飯雖是晚上吃的,但卻不是“晚膳”,而是應該叫“晚點”或是“酒膳”。


    不管是晚膳還是午膳吧,總之是吃飯就對了。雲錦看著一桌子的菜,總的感覺是太油太膩,吃不幾口就頂住了。不禁有些懷念起止風院裏的小廚房來了,好歹能做點自己喜歡的吃不是。


    “娘娘,有時間讓雲錦給你的廚子指點指點。”顯然十三阿哥也有同感,他吃了幾樣菜後,對貴妃娘娘說。


    “胤祥這麽說,那雲錦的手藝應該就不錯,”貴妃娘娘笑著說,“看來我以後是有口福了。”


    “隻要娘娘愛吃,雲錦天天做都是可以的。”雲錦趕緊表態。


    “天天做,那還不把你累著了。”貴妃娘娘搖頭,“再說都讓你做了,養那些禦廚幹什麽去?就象胤祥說的那樣,你有空的時候指點他們一下也就是了。”


    “雲錦伺候娘娘那還不是應當應份的,有什麽累不累的。隻是娘娘的話也是說著了,其實雲錦對飲食之道也隻是從無名那聽過來的一些法子罷了,真正動手做也就是在四爺府上的事兒。所以要是把這些法子告訴了禦廚,估計他們做的要好吃的多呢。”


    雲錦這話可不是自謙,這術業有專攻,能當上禦廚的人豈是一般人,那廚藝必然是相當了得的,隻是礙於宮中的規矩,所以菜也做的規規矩矩了,雲錦把一些現代的法子告訴他們,每頓也隻讓他們按這些法子做唯數不多的幾道菜,其餘還是按規矩來。這幾道菜做好了他們有功,做差了有雲錦頂著,他們哪還有個不賣力的道理。這現代的法子,加上古人的技法,做出來的菜要想不好吃也難了。


    “如此最好,你也不用勞累,我也能吃著好的。”貴妃娘娘含笑點頭。


    “對了,雲錦。聽四哥說你做過一種東西,叫什麽涼粉,味道甚是不錯,什麽時候能讓我嚐嚐啊?”十三阿哥居然現在就點上菜了。


    “十三爺,那涼粉倒是不難做,隻是費時甚長,差不多得多半天,就是讓禦廚現在就做,也得晚上才能做好,今兒您肯定是吃不著了。”雲錦看了眼四阿哥,難得他誇獎自己一回,卻還沒當著自己的麵,“要不這麽著,雲錦把法子告訴十三爺,您可以讓府上的廚子做。”


    “那樣也好。”十三阿哥點頭。


    “寫兩份。”四阿哥那兒突然嘣出一句。


    “知道了,四爺。”雲錦咬著牙回答。本來想吃完飯後,口述給十三阿哥呢,誰知四阿哥是鐵了心的要看自己的字了。


    晚膳用完了,貴妃娘娘又叫人上茶,雲錦做為常泡在網上的現代人,自然是知道飯前飯後不宜馬上喝茶的,在止風院裏做菜給兩位阿哥吃時,就糾正過他們這個不良習慣了,現在又再糾正貴妃娘娘一次,飯後用茶嗽口是有好處的,但卻不能馬上喝茶。


    雖然雲錦隻是知道這個常識,但卻說不清楚是為什麽,也就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但好在貴妃娘娘也沒細問就從善如流了,所以他們現在聊天時喝的就是白開水,雲錦不知這些高貴的皇室中人能不能喝的慣,雖說這水也不是一般地方的水,但再怎麽說也是白開水呀,好在他們倒也沒不願意的樣子。為了獎勵他們的這種好態度,雲錦決定,等以後有時間自己給他們弄些大麥茶喝吧,至於現在,也隻能讓他們湊付這白開水了。


    “這雲錦小小年紀懂得還真多。”貴妃娘娘讚道。


    “雲錦雖是自幼流落民間,但也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能知道什麽?在這十年,雲錦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一直與無名呆在一起,從她那裏雲錦學到了許多東西。隻可惜她走得太早了。”雲錦這些東西雖不是跟無名學來的,但說到無名的死,她還是有些傷感,畢竟那是與自己同屋而住十年的人啊,更何況她對自己也是有恩的。


    “從你的所學看來,這無名也應該是有些來曆的,真是可惜了。”貴妃娘娘又問兩位阿哥,“你們可曾查到她的身世?”


    “沒有,我們多方查找過了,始終沒有線索。”十三阿哥回話。


    “這麽個女子流落在外,想必她的家人也是十分著急的。”貴妃娘娘歎道。


    “娘娘放心,我們一定會查到底的。”四阿哥說話了。


    “嗯,那就好。”貴妃娘娘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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