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是什麽液體滴落在地的聲音,在暗無天日的地牢裏,這樣的聲音怕不是會把人折磨瘋。


    如果這地牢裏有監控,那人們將會看到一個真正的人間煉獄。


    地獄空蕩蕩,惡魔在人間。


    也不知道是誰說的這句話,倒是挺符合現在的真實情況。


    真田苓頭疼欲裂,她靠在肮髒的牆壁上,手臂微動就能聽到鏈條晃動的聲音。


    地牢裏過於黑暗,真田苓再好的失禮也看不清周圍的情況,但她的嗅覺聽覺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濃重的幾乎要將人吞噬的血腥氣,不知道是多少受害者的鮮血,才能堆積出如此濃烈的血氣。


    皮肉腐爛的惡臭,再加上各種排泄物混雜的味道,在這裏,就不能把人當人看,都是凶手任意挑選打殺的貨物。


    耳邊不斷傳來痛苦抽泣的聲音,無邊的謾罵,還有臨死前最後的求救,她傷得太重了,哪怕是立即送往醫院都救不回來,因為她的四肢已經沒了。


    這個凶手不會一刀斃命,他會慢慢的,鈍刀子磨肉,一點一點的把受害者逼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真田苓晃了晃手中的鏈條,嘴角裂開無聲的笑了一瞬,不枉她特意去釣魚,終於又來到這個地方了。


    困了她半生的囚牢,像沼澤一樣,不斷想要將她拽下去的深淵。


    真田苓正在思索下一步該怎麽走,欄杆又被人拍響了,其實對方的力道並不大,長期饑餓加上不斷失血,她怕是站都站不起來,一天裏有大半天都是昏迷的狀態。


    可隻要她清醒了,爬也要爬過去,用盡所有的力氣去謾罵真田苓,用世界上最惡毒的語言,似乎隻有這樣濃烈的恨意,才能支撐著她在這地獄裏活下去。


    真田苓不甚在意的聽著,順便心想宮原柔的詞匯量挺豐富的。


    是的,沒錯,連真田苓都很意外,她居然在地牢裏遇見了許久不見的宮原柔,在她耐心耗盡之後,就沒再分心關注他們,還不知道宮原柔早就失蹤了。


    關押的這幾天裏,曾經開過燈,真田苓在留心了這裏的情況布局後,也分了衣蛾眼神給她的新鄰居,確實很糟糕,因為她的左小腿不見了,褲管裏血淋淋的一片,卻沒有任何支撐。


    說實話,真田苓這一次除了最開始的意外後,沒有因為她的出現兒暴怒,亦沒有因為看到她被拐之後產生報複的快感。


    什麽都沒有,她並沒有因為宮原柔而再次情緒失控,心湖一片寧靜,連一絲波瀾都沒有。


    真田苓清楚的感受到,過往的那些人在慢慢消失,他們不會再對自己產生任何的影響,是生是死都是他們的定數了。


    她現在唯一的目標就是多年不見的凶手,間隔了兩輩子之久。


    從被關押到這裏,感受到凶手身上的氣息,真田苓那些被特意深埋的記憶全部複蘇,她清楚的記起了這裏發生的所有的血案,曾經遭受過的催眠,鋪天蓋地的血色,以及酸臭的皮肉。


    沒想起一點,真田苓就痛苦一分,可她的意識也就更加的清醒,她不會再讓自己暈過去了。


    逃避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當年的真田苓選擇催眠封印記憶才能活下去,可依舊沒能堅持多久。


    重新再來一次,用命換來的機會,真田苓不會允許自己再做逃兵了。


    這一仗,真田苓不想輸,所以就隻能是凶手死掉了,賭上所有,也不會讓他繼續存活下去。


    .....


    大阪警視廳,基層警員包括最高領導,已經連續加班數日了,以前辦公的時候,偶爾還能聽到幾句場外話活躍些氣氛,現在可倒好,踏入警視廳就能直接體會到那種冰冷的氛圍,連呼吸都放輕了幾分。


    服部平藏怎能不怒,可現在發火也而無濟於事,事後抱怨也不能對找人提供任何的幫助。


    他們現在所有的時間都被用來尋找真田苓,已經那個連環凶殺案的凶手。


    也托了真田苓留在臥室的調查資料,所有跟本案有關的失蹤者她都標注了記號,這也使得服部平藏可以聯係當地的警方,看他們在調查的過程中,有沒有遇到有用的或者是值得深究的線索。


    所有空閑的警察成立專案小組,全身心的調查起這件案子的始末,地毯式搜索,掘地三尺也要把凶手給挖出來。


    工藤新一也陷入了焦躁之中,從真田苓失蹤的那天起,他就沒睡過一個回籠覺,找不到人,連線索都沒有,他又如何能睡個踏實,半夜驚醒起來就是繼續推理,真田苓留下的資料他全部翻了個溜透。


    工藤新一似乎想不斷壓榨自己,來更快的尋找凶手的下落,盡早的把真田苓從危險之地帶出來,隻有讓自己忙碌起來,不分心想任何事情,才能壓住心底不斷蔓延的恐慌。


    可越是深挖調查,工藤新一就越發的心亂,他了解真田苓,當日她說的那翻話絕沒有她表麵表現出來的那麽輕鬆,一定是還有什麽他沒有發現的地方,那將是最關鍵的東西。


    工藤新一惡狠狠的罵了一句,別讓他把人找到,否則,否則....


    服部平次和工藤新一這倆可算是難兄難弟,一邊罵真田苓,一邊又拚了命的調查,一遍又止不住的擔心,整個人都快精神分裂了。


    千盼萬盼,再聯係了所有是受害者當地的警局後,終於得到了一個可靠的消息,其中一個老警察,調取了當年的卷宗,確實是發現了一些關鍵性證據,可由於當年技術不甚發達,凶手又過於狡猾,這才讓凶手逃跑了,此案也成了當地的一個懸案。


    服部平藏親自去把人接過來,“客套的話就不必多言了,石野警官,還請您把此案的全部信息詳細的解說一番。”


    石野警官都快退休了,沒想到還能見到這麽大的領導,來得時候還有些慌張,可一踏入他熟悉的地方,還有前輩們臉上焦灼的神色,石野警官閑話不多說,直接上交原始卷宗,口述了所有已知的信息。


    “起初我們都沒有想到那是一個綁架案,孩子們和朋友出去玩夜不歸宿也是時常有的事情,家屬也沒收到勒索的信息,我們也就沒往那邊想。”


    “後來我們才發現了不對勁,可已經太晚了,錯過了最佳的尋找時間,凶手的反偵察能力特別強,我們並沒有發現受害者的蹤跡。”


    “又過了那麽大半年吧,我們那有個倉庫起火了,燒得隻剩一個空殼子,可裏頭竟然還發現了幾具燒焦的屍骨,我們做dna監測時候意外發現了受害者的dna。”


    “那些燒焦的屍骨也有臨縣那些失蹤的女孩兒們,也就是這個時候我們才意識到這是一起有預謀的連環殺人案。”


    “凶手將他們綁架,不圖錢不圖色,隻是為了將她們殘忍殺害,以滿足自己變態的欲望。”


    遠山銀司郎想起來了,這案子在當年也是轟動一時大案,凶手至今未現行。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案子的影響也就慢慢的消散了。


    說到這基本算完了,剩下更詳細的都在卷宗上有些,可石野警官不止沒有放鬆,反而神情有些躊躇,似是不知道這事該不該細說。


    工藤新一注意到了,他一下子躥到了石野警官的麵前,喊了一聲,“警察叔叔是要有什麽要說的嗎?”


    石野警官還在想事情,冷不丁的被這突然冒出來的小鬼頭嚇了一跳,一口氣還沒喘勻,就發現領導們的視線都集中在他身上。


    石野警官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其實,那個,還有件事沒有記錄在卷宗上麵。”


    遠山銀司郎瞬速反應過來,把他麵前的水杯滿上,態度和藹,“石野警官今天能過來告訴我們這些重要線索已經是萬分感謝了。”


    “但目前情況危及,潛逃多年的凶手又再次冒出來行凶,還有數名無辜少女被綁架,我們不能再讓他輕易的跑掉了,當年是時代所迫,但現在不一樣了,警局已成立了專案小組,不抓住這凶手決不解散。”


    “所以石野警官如果還知道什麽我們沒有發現的線索,還請盡數告知,助更快的抓住凶手。”


    石野警官舔了舔嘴唇,當年不是他們有意隱瞞,實在是太過駭人聽聞,現在回想起來還覺得毛骨悚然,心中膽顫。


    “當年,我們調查了火災現場後,發現了失蹤者的屍骨,我們村十多年沒有這樣重大的案子了,村裏的百姓都是個個恐慌,孩子們更是不許上街。”


    “緩了好幾年才泛過勁來,所以我們發現的時候也實在是不敢公布出來,卷宗上也沒敢多寫。”


    辦公室內的所有警察,有一個算一個,服部平藏也是,心都提了起來,到底還能有多驚悚。


    石野警官顫抖的聲音就在這死寂的氛圍中響起來,“那個凶手,它它它...吃人。”


    轟的一聲,就像是炸彈直接在人的腦海中爆炸了一樣,直把人炸的心髒都驟停了。


    服部平藏騰的站起來,抓住石野警官的手臂,“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服部平藏的氣勢太強大,石野警官汗珠滾滾而下,也不敢再隱瞞什麽,全部禿嚕出來,“我沒撒謊,這案子是我跟師傅一塊負責的,我們發現的屍骨都不是完整的,是被分屍了的,而且而且,其中有些屍骨燒的不那麽厲害,我在上麵發現了一些齒印,野獸的牙印和人的完全不一樣,那是人類啃咬才有的牙印子,那些斷骨在被燒之前是是...是被煮過的。”


    “所以我跟師傅才敢下判斷的,那個凶手它是個食人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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