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盛相思一時卡了殼。


    對了,在他的認知裏,她和大哥是‘一對’。


    盛相思突然想笑。


    他什麽都不記得了,但秉性倒是沒變。


    還是和以前一樣,但凡她身邊出現位男士,他都會認為,和她有那方麵的關係。


    見她愣神,不說話,傅寒江越發覺得蹊蹺,“這個問題,很難回答?”


    “不是。”盛相思回過神,搖了搖頭,“我隻是,不想回答。”


    “不想回答?”


    傅寒江存疑,微挑了眉,“為什麽?是不是因為……”


    “其實,你是認識我的?大哥的女朋友,沒有理由沒見過我。”


    猜測著道:“是不是我以前,得罪過你?你對我有敵意,才不肯承認?”


    望著盛相思,認真又誠懇。


    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你應該知道,我不記得以前的事了,我不記得我對你做過什麽失禮的事,無論什麽,我為以前的事……跟你道歉。對不起。”


    他居然,跟她道歉?


    為以前的事……?


    他甚至,並不記得以前的事,樁樁件件。


    “……”


    盛相思晃了神,望著眼前熟悉的臉,不過短短半年不到,卻已是……


    恍如隔世。


    “你想多了。”


    盛相思忽而笑了,搖搖頭,“你沒有得罪過我,不需要跟我道歉,我們之前,並不認識,也沒有見過麵。”


    “可是,你和奶奶的感情這麽好……”


    傅寒江將信將疑,他猜錯了?“為什麽會沒見過我?”


    “你這是什麽邏輯?”


    盛相思淡淡而笑,“你大哥帶我見了奶奶,就必須也要跟你報備?”


    “……”


    傅寒江一噎,搖搖頭,那當然不是。


    “嗯哼。”


    盛相思聳聳肩,“這不就結了?”


    想了想,又道:“再說了,認識就是認識,不認識就是不認識,照你所說,你得罪過我,那也是你‘怕’我,我還會怕你,不敢承認麽?”


    斟酌片刻,再開口,心跳不由加快。


    “你要是還不信,可以去問你大哥。”


    傅寒江聽著,她都這麽說了,他還有什麽可懷疑的?


    “嗯。”


    傅寒江點點頭,抬眸看向車窗外。


    心口憋悶的,像不下雨的陰天。


    …


    從療養院到虞家,路程不近。


    雖然是晚上,並沒有堵車,但盛相思他們趕到,還是晚了。


    賓客們已經散去。


    虞家門口。


    虞湛南勸著齊承誌,“很晚了,承誌,你也回去吧。”


    “虞律師。”


    齊承誌麵色青灰,緊皺著眉直搖頭,“你幫幫我,讓我進去跟叔叔阿姨道個歉!”


    “承誌。”


    虞湛南歎著氣,為難的搖頭,“你是很不錯,可是……你母親,實在是……”


    話沒有說完,也不需要說完。


    齊承誌痛苦的,直點頭,“我知道,她不好!是我的錯!我沒想到她會過來鬧事!”


    “回去吧。”


    虞湛南同情的望著他,“叔叔嬸嬸正在氣頭上……你應該理解。”


    “我明白!”


    齊承誌轉而問起了虞歡喜,“那歡喜呢?我能見見她嗎?”


    “不行。”虞湛南再度搖頭,“嬸嬸不太舒服,歡喜在陪著。”


    “虞律師……”


    虞湛南抬眸看向他身後。


    賓利雅致停在了虞家門口,車門推開,盛相思下了車,小跑著往這邊過來。


    “承誌!湛南哥!”


    另一側,傅寒江緊接著下了車,跟在她身後。


    虞湛南詫異的目光,從他們身上一掃而過,點點頭,“相思,陸總。”


    “姐!”


    齊承誌像個犯錯的孩子,失魂落魄的拉住了相思,眼眶一下子紅了。


    “我媽來過了!她害死我了!”


    虞湛南解釋道,“齊太太在這裏鬧得不成樣子,讓保安給她送上車了。”


    “承誌……”


    盛相思並不擔心喬秀彤,隻是心疼弟弟,“我來晚了,我現在陪你去和虞先生虞太太道歉!”


    “好!”


    毫無疑問,姐弟倆被虞湛南攔住了。


    “湛南哥?”


    “相思,抱歉。”


    虞湛南眉頭深鎖,態度為難卻不得不堅定,“我不能讓你們進去,你還是帶著承誌,回去吧。”


    “不!姐……”


    齊承誌慌了神,直搖頭,“我不走!我不能走!”


    “別慌啊!”盛相思安撫弟弟,“這樣,我給歡喜打個電話?”


    “嗯,好!”


    盛相思打開手袋,取出手機,撥通了虞歡喜的號碼。


    然而,鈴聲一直響,卻始終沒有被接起……


    “……”齊承誌閉上眼,麵如死灰。


    和他剛才一樣,歡喜根本不接電話!


    “我剛才解釋過了。”


    虞湛南歎息道,“嬸嬸不舒服,歡喜在陪著嬸嬸,不方便的……你們,還是先回去吧。”


    這……


    “湛南哥。”


    盛相思心神一晃,“就沒有一點商量餘地嗎?”


    “……”虞湛南沒說話,隻是搖了搖頭。


    瞬間,盛相思一顆心沉到了穀底。


    噗通!


    身側,齊承誌雙膝一彎,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朝著虞家大門口。


    “歡喜!你出來見見我啊!”


    “叔叔阿姨,是我的錯!我給你們賠不是了!”


    而後,雙手撐地,彎腰低頭,額頭磕在了地麵上,用力之大,咚咚直響!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承誌!”


    盛相思大驚,慌忙要拉住弟弟,“你別這樣!快起來!”


    可是,齊承誌哪裏聽的進去?


    一下一下,越來越用力!


    “承誌!”


    盛相思驚呼,眼睜睜看著弟弟的額頭被磕破了!


    眼眶瞬間潮濕,恨的牙根癢,喬秀彤……她根本不配為人母!!


    “湛南哥?”


    求助的看向虞湛南,“幫幫忙!”


    “哦!”虞湛南伸手,想要把齊承誌拉開。“承誌,起來!”


    “不,我不起!”


    齊承誌肩膀一震,掙開了虞湛南,他的額頭上,已經是血肉模糊的一片。


    “承誌!”盛相思急的眼淚直掉。


    “我來!”


    一旁,一直沒說話的傅寒江,上前兩步,揚起胳膊,朝著齊承誌的後脖頸,重重一擊!


    “……”齊承誌兩眼發直,而後,眼皮一垂。


    “承誌!”盛相思和虞湛南一起,扶住了齊承誌。


    盛相思瞪向傅寒江,“你幹什麽?”


    “……”傅寒江語塞,喉結心虛的滾了滾,小聲解釋。“我看他情緒太激動了,這樣不是挺好?”


    “好什麽?”盛相思氣結,“現在怎麽辦?”


    “放心,有我呢!”


    傅寒江不著痕跡的推開了虞湛南,架住齊承誌,“我背著,送哪兒去?你說,我都聽你的。”


    還能去哪兒?先回家再說。


    “上車吧!”


    “好!”


    傅寒江點點頭,把齊承誌背到了背上,往車邊走。


    突然,腳下步子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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